薑子牙背城列陣,整整一萬軍士,分成左中右三軍。中軍最厚,兩翼稍薄。此前征戰之時,薑子牙都是高居戰車之上,讓所有的士兵都可以看到他長須飄飄的樣子,以振士氣。然而,今日闡教十二金仙俱在,薑子牙自然沒有資格再高高在上。


    燃燈等人本來非蘆蓬不立,絕不沾分毫紅塵俗氣,然而,這裏卻不是黃河之濱,蘆葦盡多,取之不盡。臨潼關外,他們也隻能想普通的士兵一般,將雙腳沒在這黃土之中。


    薑子牙帶盔披甲,手持打神鞭,昂然立在大軍之前。燃燈的輩分雖高於薑子牙,但是薑子牙卻是武王姬發欽定的丞相和元帥,三軍上下,盡歸其調遣,燃燈等人也不得不站在他的身後。


    號角爭鳴中,商周大軍在視線可及之處列陣,刀出鞘,箭上弦,殺氣森然,上幹雲霄。戰場上的氣氛最是容易叫人熱血沸騰,即便是老邁如薑子牙也不例外。


    他環視一周,喝道:“無道殷商,圍我城池七日,辱罵不休,此仇怎解?此恨怎消?誰人可上前?為我西周大軍雪恥,為武王奪取榮耀,為天下平息幹戈!”


    薑子牙說的雖好,怎奈他收下隻剩下小貓三兩隻。本來,薑子牙手中也可稱的上兵多將廣,其中有西岐本來收羅的做多將領,還有西伯侯姬昌收下的九十九名義子,都可稱的上能征善戰。


    除此之外,玉虛宮的三代弟子,也盡在其麾下聽令,金吒、木吒、哪吒、黃天化、楊戩、土行孫、韋護、雷震子八名好手,一個不落。


    這也是他能夠十日內連下五關,貢獻澠池,推進到黃河之濱的依仗。隻是,連番大戰之後,這些人死傷慘重之極。


    和原本傻逼壽王在位時不同,殷商的臣子沒有一個人倒戈相向,投向西岐。黃飛虎一家沒有,方相、方弼沒有,晁田、晁雷沒有,冀州侯蘇護也沒有。


    所以,這些時日以來,西岐大軍隻見消耗,不見補充,已經讓薑子牙有些捉襟見肘。西岐收羅的南宮適等廢材將領,早已在廝殺中死了個精光,至於西伯侯姬昌的義子,更是一群廢物。他們的死,算不上什麽損失,倒是楊戩等人的喪生才是真的叫薑子牙心痛。


    三代弟子中,黃天化早喪,土行孫被秦舞陽一腳踩死,金吒也沒了小命,楊戩夜探軍營時,被秦舞陽殺死,連個屍體也不曾留下。


    八大弟子死亡過半,而那些二代弟子,薑子牙根本指揮不動,除非他們主動要求上陣,否則,便是一群擺設。


    薑子牙話音落下,雷震子雙翅一扇,悠然落在薑子牙身前,木訥的臉上露出鄭重的神色,道:“元帥,末將願上前一試!”


    在闡教的二代弟子中,雷震子即是雲中子的弟子,也是西伯侯姬昌的第一百名義子,也隻有他才會中規中矩的稱呼薑子牙為丞相。其他人,比如哪吒、楊戩等人都是稱之為師叔。在他們的心目中,自己仙人的身份要遠遠的高貴過區區一個將領。無論他們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這都使得他們和軍人之間有一種不可彌補的隔閡。


    薑子牙最滿意的將領正是雷震子,他實力高強,老實聽話,使用起來得心應手。此刻,見識雷震子請戰,薑子牙滿意的點頭道:“小心應戰,不要墜了我朝的威風!”


    “末將謹記!”雷震子恭敬的施禮,後退。轉身拖著兵刃向軍陣之間的空地飛去,手中的黃金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使得它一點也不像是一根凶厲的兵器。


    和薑子牙的感覺類似,聞仲的手中也沒有了得力的大將可供調遣,並且由於他邀請來的道友接二連三的亡故的原因,使得它心中充滿了負罪感。


    前次戰鬥中,呂嶽和羅宣被燃燈等人打成重傷垂死,已經返回東海養傷。如今,整個殷商陣營中隻有三山關的兵馬還算完整,高繼能的實力也算不錯,其餘等人是在不堪入目。若非趙公明的及時到來,此番戰前的單挑中,聞仲也隻能親自上場了!


    見雷震子如飛而至,一言不發,黃金棍斜指蒼天。聞仲立刻對趙公明解釋道:“來人是雷震子,終南山雲中子的弟子,實力不弱!”


    這時,不忿雷震子狂傲,高繼能拍馬上前,向聞仲請戰。聞仲看了趙公明一眼,不知是否應該答應下來。


    按照實力對比,雷震子未必比高繼能更加厲害。但是,此前闡教弟子的卑劣無恥叫聞仲暗暗心驚,一擁而上在他們看來是正常手段,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小輩不行,師傅立刻出手偷襲也是常有之事。故而,即便是高繼能大發神威擊敗了雷震子,也難道雲中子的通靈神劍。


    如今,他手中也隻能下這一張好牌,自然不願意就此被對手毀掉。聞仲心中的想法趙公明不知,但是既然仇人就在眼前,趙公明可沒有忍耐下去的想法。對聞仲嗬嗬一笑,這笑容中充滿了冰冷的殺機,道:“道友在此靜候佳音便了!”


    趙公明抬腳來到雷震子身前不遠,看著這個麵容猙獰的對手,心中歎息。以趙公明的實力,如何看不出來,雷震子本是人身,卻被強行改造成了這般摸樣,在實力急速飆升的同時,他身為人類的身份已經蕩然無存。


    甫一見麵,趙公明便知彼此都是意誌堅定之人,勸說的話自動咽進了肚子。一擺鋼鞭,趙公明對雷震子做了一個動手的手勢。


    碧霄對這場戰鬥沒有什麽興致,雷震子的實力和趙公明天差地遠,完全沒有任何懸念,她側過身來,對元宵道:“大姐,殺了普賢,為蛟鯉和穆雷報仇。再為大兄搶回定海珠,我們就回三仙島吧!這裏的氣氛,我不喜歡!”


    三宵本是彩雲得道,天性便不喜歡征戰殺伐,此刻,數十萬大軍對陣,殺氣直衝霄漢,自然讓她們三人心中不喜。而且碧霄此言是當著聞仲的麵來說,絲毫不留情麵。


    在碧霄看來,蛟鯉和穆雷的死,雖然是菡芝蠱惑,普賢動手,但是歸根到底,還是應該怪聞仲。若是沒有他到東海邀請幫手,他們兩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死在戰場。


    心直口快的碧霄沒有直言責問已經是顧念同門之誼,若還要她口下留德,哪就是做夢。雲霄深知碧霄的性情,也沒有責怪她,隻是對聞仲歉然一笑,然後道:“二妹,世事難料,我們出島容易,回去卻難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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