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兄,怎麽這樣無精打采的?”秦舞陽推門而入的時候,給這個毛屋內帶來了一縷陽光,而趙公明卻明顯的一皺眉,顯然有些不大適應。


    趙公明看了秦舞陽一眼,並未顯得很高興,淡淡地打招呼道:“你來了!”秦舞陽略一皺眉,瞄了一眼趙公明的斷臂,發現早已完好如初。畢竟,元始天尊造成的傷害雖然麻煩,卻還難不倒通天教主。


    但是,原本一個仗義豪爽的漢子,如今卻變得衣服宅男模樣。蒼白的臉色和手臂,亂操操的發型,眼窩深陷。若非沒有大量的紙巾在旁邊,秦舞陽簡直就要懷疑他在看蒼老師的深情演出。


    【我靠!怎麽會變成這幅模樣的,到底是哪兒受了什麽刺激了?】秦舞陽心思如風車般轉動,瞬間便想到了好幾個原因。


    三宵對於趙公明的這種症狀束手無策,秦舞陽卻不會,他冷笑一聲,出言相激,道:“趙師兄,看來元始師伯那一招打斷的不是你的手臂,而是你的心!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土行孫那矬子都要比你強一百倍。”


    趙公明卻沒有生氣,反而微笑道:“師弟,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真的沒事,我隻是在自責和反思!”


    秦舞陽自擺烏龍,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上前兩步問道:“師兄你這樣叫雲霄師姐很是苦惱啊!”


    趙公明眼睛一暗,歎息道:“是啊!我這個大兄當真是不合格!總是捅出一些簍子出來,害的大妹頭痛,說起來,她才是我們四人當中最成熟也最具智慧的人!”趙公明的語氣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意興索然。


    秦舞陽同情的說道:“有這樣一個天才的妹妹的確不是那麽好受的!”說著他話音一轉,又道:“不過,師兄你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未嚐不是一種絕大的幸福啊!”


    趙公明失笑道:“什麽亂七八糟的,我隻是想保護她們三個,一輩子平平安安的,就這樣簡單。結果呢,這一次我卻差點害死她們三個!”


    帶著一絲恐懼,趙公明顫抖的道:“你知道嗎?當二師伯一招攻來的時候,我已經崩潰了!若是因為我的緣故而害死大妹她們三人,我就算死都不會原諒自己!”


    “幸好有你!”說道最後,趙公明方才鬆了口氣。


    “你救的不是我的性命,還有我畢生的信念!”趙公明看了秦舞陽一眼,滿是感激。秦舞陽哈哈一笑,道:“好兄弟,不用這樣感激我!”


    “我有說過感激你嗎?”趙公明沒好氣的反問一句,登時叫秦舞陽啞然苦笑。趙公明上前兩步,將鮮花盛開的竹窗推開,張開五指,讓陽光從指縫間滑過。趙公明幽幽的說道:“師弟,告訴我,怎樣才能成聖?”


    秦舞陽默然無語。他想起了通天教主在碧遊宮對他的殷殷囑托【成聖的奧秘不可以告訴任何人,隻有依靠自己的悟性洞穿奧秘的人才有資格成聖!否則,聖人過多,這一方世界的壽命會大大的縮短,太過容易崩潰了!這是老師紫霄宮講道時傳下來的規矩,不遵守的人必將受到懲罰!】


    秦舞陽想了一下,慢慢地道:“趙師兄,自從師祖他老人家講道紫霄宮,至今已過了十萬年,然而,除了師祖之外,能夠成就混元大羅金仙聖人的卻隻有七個,這還要算上我我!你可知這是為什麽?”


    趙公明雙目圓睜,渾身顫抖的問道:“為什麽?”


    秦舞陽古怪的一笑,道:“因為你們走的道路是別人的道路,而不是自己的道路!隻有自己才能幫助自己成聖,所有的外力都是你成道的阻礙和累贅。”


    趙公明失聲道:“這是什麽話,難道老師這麽多年的教導都是……”趙公明正說著,卻看到秦舞陽嘴角噙著的冷笑和嘲弄,頓時說不下去。一個大逆不道之極,叫他恐慌萬分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隨即趙公明便將其斬斷。


    秦舞陽的那副恐怖的表情一閃而逝,很快變得滿麵春風。秦舞陽笑道:“趙師兄,不要讓師姐太過擔憂了,走吧,去出去走走,我在這三仙島也停不了多久了!”


    趙公明將自己的心事吐露之後,頓時渾身輕鬆了許多,就像是煥然一新一般。他僅僅是上千邁了一步,卻像是蟬褪去了自己的硬殼展露出了美妙的雙翼一般,得到了升華。


    秦舞陽伸開手,掌心中放著二十四顆定海神珠,笑道:“物歸原主!”趙公明伸手接過,道:“師弟果是信人!”


    “我可是混元大羅金仙聖人呐!聖人你知道嗎?能不講信用嗎?”秦舞陽迎著三宵走去,輕笑著耍著貧嘴,心中有一種淡淡地寧靜。陽光在三宵的發絲間滑落,讓她們三人的美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如果能夠這樣過一生的話,好像也不錯!可惜的是,自己終究是一個過客!


    此時,趙公明大笑就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而他的話更顯的模糊不清,似乎是在說:“那我不是與有榮焉,竟然有一個聖人師弟!”


    秦舞陽想也未想,便回答道:“所以說,你就盡管臭屁吧!誰也沒有你厲害呐!”


    日升月落,冬去春來,時光荏苒,轉眼間,已是三載。


    這三年來,秦舞陽長居三仙島極少外出。殷商與西周之間的征伐,在這三年之後,也終告結束。


    聞仲兵敗被殺,天子啟自焚於太極樓,武王姬發入主朝歌。這三年征戰之中,雙方彼此遍邀三山五嶽的高人,征伐沙場,造下無邊殺孽。秦舞陽曾經帶往三山關的石磯道人以及她的弟子碧雲童子、彩雲童子如今居住在白鹿島。至於她的大弟子壽王附著殷商征戰已然死在兩軍陣前。壽王死後,石磯道人變得意興闌珊,徹底的宅在島上,不再外出了!


    西周之所以能夠擊敗殷商,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在與殷商龍脈稀薄,龍騎不再眷顧玄鳥後裔,而另一個原因則在於通天教主命令自己的核心弟子不得外出,更不得參與到雙軍征戰之中。而昆侖山的十二金仙卻已經是破罐子破摔,在兩軍陣前大開殺戒,將截教的外圍弟子殺的人頭滾滾。


    通天教主雖然心痛,卻並未為他們出頭,而闡教弟子也沒有像原著中寫的那樣,由廣成子拎著火靈聖母的金霞冠去刺激通天。


    而事實上,邱明山的火靈聖母不知何時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不僅是她,連帶她的金霞冠、金眼駝,火龍兵,太阿劍一並消失的無影無蹤。


    闡教之所以選擇大開殺戒,還有另外一個緣故,他們在陣前大發淫威的同時,也在大肆的收錄弟子。


    由於此前封神之議中決定,人教在封神結束之前不得出世,故而闡教無論有什麽動作,老子都不得幹涉。元始天尊接受了燃燈的提議,利用這個漏洞大肆收徒,也正因為如此,戰事才拖延日久!若是闡教十二金仙外加燃燈全力出手,就憑截教的廢材根本就攔不住他們,或許幾個月,戰爭便告終結。


    然而,無論如何,這場戰爭結束了,終於到了重頭戲——靈台封神了。


    一日,風和日麗。西岐岐山,靈台高聳,四周各有士兵以五方五行之道將靈台團團包圍。


    薑子牙拈香金鼎,酌酒獻花,饒台三匝之後,再拜玉虛宮元始天尊誥敕,繼而展開宣讀:“太上無極混元教主元始天尊敕曰:嗚呼,仙凡路迥,非厚培根行豈能通;神鬼途分,豈諂媚奸邪所覬竊。縱服氣煉形於島嶼,未曾斬卻三屍,終歸五百年後之劫。終抱真守一於玄關,未能超脫陽神,難赴三千瑤池之約……”


    “我呸!”薑子牙在封神台上念得口沫橫飛,白雲之上卻有人聽得惡心的想吐,正是趙公明。他歎了口氣,道:“二師伯看上去那般的正氣凜然,可是這敕書上說的真是……”搖了搖頭,趙公明終歸是無語。


    秦舞陽倒是笑道:“領導的藝術,你是不懂得!”


    趙公明冷笑著道:“這些東西,我寧願永遠不懂!”


    兩人談話間,薑子牙已經將廢話講完,開始封神,兩人隨即沉默,仔細傾聽。首先是薑子牙的忠實走狗柏鑒撈到了一個極佳的職位,緊跟著便是黃天化、雷震子、楊戩、韋護等闡教三代弟子,各有職位。然後便是雷部二十四正神、火部五正神、瘟部六正神,五鬥群星,周天星鬥,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堂,七十二地煞等等。


    直到最後,秦舞陽和趙公明終於聽到了蛟鯉和穆雷的名諱,他們二人任職九曜星宿之一。聽到這裏,兩人同時歎息了一聲,尤其是趙公明,尤其感慨良多。他淡淡地說道:“是我,對不起他們二人!”


    秦舞陽想起他壓製修為,和蛟鯉、穆雷在大海之上浴血搏殺異獸的往事,縱然已過千載,猶如在眼前一般,再度歎息道:“各有各的緣法,你也不要太過在意了!”


    趙公明大笑道:“不入大羅,終為螻蟻,且看下一次大劫是誰獨領風騷!”


    秦舞陽微笑著捧哏道:“還會有別人嗎?自然是趙師兄你了!”


    趙公明徐徐轉身,看著秦舞陽,略有些傷感的道:“以後,你會來看我們兄妹嗎?”秦舞陽沉默,良久,方才強笑道:“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你不和她們三個告別嗎?”


    “女人什麽的,最是麻煩了啊!所以,這一切都擺脫趙師兄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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