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寶貝還真不少啊!”風滿樓走近稱讚,看著那些玉、翡翠、珠子……可謂琳琅滿目。


    謝文君定睛一看,居然是表哥,還沒來得及跟風滿樓打招呼,唐妃一眼便覺得風滿樓是個可能的買主,立即過來接待,笑眯眯道:“哎,這些都是我們jīng選的寶貝,帥哥挑幾件回去放在書桌上欣賞吧,我一看就覺得你像高材生,這些寶貝非常適合你喲!”


    風滿樓抬頭看唐妃,她穿著淺灰sè的短裙低胸裝,身上掛滿了各種裝飾品,左手兩串腕珠,右手兩隻手鐲,左手無名指上“金戒指”,右手中指上“鉑金指環”,翡翠的腰帶,瑪瑙的項鏈,銀閃閃的耳釘,頭發染得深紅,深紅的妖豔秀發上麵係著五彩的珠花……如此盛裝,本來應該讓喜愛簡約的風滿樓想去撞牆了,不過因為她的衣裙是灰sè的,還算勉強能中和滿身的珠光寶氣。在這珠光寶氣之中,她出奇的不施粉黛,皮膚完美無暇,臉蛋jīng致粉嫩,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黑漆漆,卻似美麗的夜明珠。


    隻有十幾歲的少女才有夜明珠般迷人的眼睛啊!風滿樓的藝術細胞忽然全部激活,瞪大了眼睛,似乎要把眼前的光豔少女複製一份在腦海中,再美化成一幅無與倫比的畫卷。


    有一種東西,可以讓人忘記了生死,忘記了災禍,忘記了前後左右,那就是美。


    唐妃跑江湖多時,也沒見過像風滿樓這樣花癡的,有點尷尬,嬌聲道:“咳!高材生,你喜歡哪種寶貝啊?


    陳簡暗哼了一聲,謝文君也用不懷好意的眼光看著表哥,一時間不好意思認親。


    “呃……”呃了半天,風滿樓出言化解尷尬:“你這副打扮把本高材生雷到了,哈哈!嗯,我喜歡……玉啊,對,玉,冰清玉潔嘛,是最美的東西!”


    一般男女同行,買這種小飾品的決定權都在女xìng手中,唐妃可不敢得罪陳簡,她用目光把兩人都籠罩著,盈盈而笑:“黃金有價,玉無價,帥哥果然很識貨哦,這位是你女朋友吧,一起挑一個吧,哦,這邊還有情侶佩!”


    以前也不是沒有見過別人擺攤賣小飾品,但是這位小姑娘的攤兒就很特別。她把每一件小飾品都用jīng美的盒子盛著,整整齊齊地陳列在一塵不染的錦鍛上,在這熙熙攘攘的人堆裏,她的小攤在她的jīng心布置之下,就像一塊羊脂白玉那樣皎潔明淨,讓顧客心裏升起異樣的購買yu望。


    伶牙俐齒的唐妃給風滿樓介紹每一款他拿起來看的寶貝,就像每一件商品都有一個自己的獨特故事那樣,講得細致jīng彩,她的介紹會讓顧客們覺得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總有疲勞,好歹也要買一件便宜貨回家啊。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對於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顯然,擺攤的夥計們在這一點上比較容易取得一致意見——城管來了。


    小販們聞風而動,唐妃立即豎起了小耳朵,還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看,像一隻麵臨危險的小兔子。謝文君更是緊張,看著唐妃,嘴巴管不住地說:“城管,怎麽辦?”


    過了幾秒鍾,唐妃從同黨的言行判斷,城管可是真的來了!她當即立斷——扯呼!


    唐妃夥同謝文君,手忙腳亂地收拾寶貝,風滿樓手裏還捏著一塊翡翠玉白菜毛衣鏈,呆在那裏,謝文君朝他喊:“表哥快幫忙啊,哎呀糟了,來不及了!”


    一聽到風滿樓是謝文君表哥,唐妃遲疑了零點零一秒鍾,立即對他說:“快幫忙,小心別碰壞了!”


    風滿樓得到指示,又讓陳簡來幫忙,四人七手八腳地將小盒子們關閉,用包袱一裹,逃之夭夭。那張小桌子的搬運任務自然要落到這四人中最力拔山兮的風滿樓肩上。


    經過一陣瘋跑,四人氣喘籲籲地拐進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巷子裏,風滿樓雖然是男人,可是缺乏運動,因為負重最大,最籲籲,很好很丟臉。


    唐妃不愧是江湖老手,沉著機智,身體也很棒,最先恢複過來,拍了拍胸口(因為她是低胸裝,這個動作非常勾魂)說:“謝謝你們了,哎,真倒黴,我出山之前經過半個月的商圈和城管考察,沒想到還是撞上了,幸好沒帶多,也沒有易碎品,萬幸!”


    風滿樓喘著氣說:“哦……碰上……半個月一遇的天災了!”


    唐妃笑一下,好奇地看著這個喘得快斷氣還能開玩笑的夥計。


    謝文君也恢複過來,心有餘悸:“哎,我怎麽剛出來第二天就會碰到這種事呢!看樣子跑江湖還是不靠譜啊!”


    唐妃忙給同伴打氣:“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再凶險一百倍的事情我碰到的多得去了。你不能遇到困難就打退堂鼓啊!無論你做哪一行都是一樣的,都有困難。我們現在是原始積累階段,等我們有了資本,可以做很多體麵的生意,但是現在,得挺過去,放心吧,有我呢!”


    年紀比謝文君小上好幾歲的唐妃,像大姐大一樣拍了拍謝文君的小肩膀,一副成竹在胸的氣勢。


    四人互相簡單介紹了一下:風滿樓是謝文君的表哥,陳簡是風滿樓的同事,唐妃是謝文君最近認識的,比較談得來的閨密。


    唐妃笑眯眯地對風滿樓說:“你是文君的表哥啊,太可惜了,我看到你sè迷迷的樣子,正準備狠狠地宰你一頓呢!”


    風滿樓尷尬的有點臉紅,不時不知所措,這個江湖美女真是辣。


    謝文君偷笑。


    陳簡卻正sè道:“小妹妹你誤會了,樓主是畫家,他覺得你裝扮很奇特,腦子裏正想著怎麽把你畫下來呢!”


    風滿樓感激地看了陳簡一眼,然後大笑掩蓋尷尬:“哈哈,知我者,陳簡也!小妹妹這樣的裝束融合xìng感、時尚、珠光寶氣和青活力、江湖秉xìng為一身,真是歎為觀止,你這麽會做生意,生意一定很好吧?”


    唐妃:“一般般,剛出來沒幾天呢,今天更是出師不利。哦,我得回去觀察觀察,先找個地方把這些寶貝放一下。”她開始東張西望。


    四人皆惟唐妃馬首是瞻。


    過了一會兒,唐妃對謝文君說:“要不你們先在這兒找個地方坐坐?我回去剛才那兒瞧瞧。”


    風滿樓又是陳簡的領導,又是謝文君的長輩,他把話接了過來:“你準備看看城管走沒,再回去?”


    唐妃點頭:“是啊,我們還得回去,更重要的是搞清楚城管今天為什麽會出勤。一般他們七點鍾之後就不會來了的,真可惡!”


    風滿樓微笑:“嗬嗬,知己知彼,才能全然身退,你去看吧,我們在這兒等你,如果久了我們在前麵的咖啡館等你。”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上島咖啡。


    唐妃臨走前把寶貝交給謝文君:“這裏麵的東西可是價值連城,小心保管,我去了!”


    風滿樓目送唐妃輕快的身影消失的街角,回頭發現謝文君目光迥迥,她道:“表哥……你得小心這個唐妃啊,你知道她是誰嗎?”


    風滿樓:“哦?”


    謝文君想到有外人在邊上,便低聲道:“回頭再跟你說!啊,財主表哥來了,我們去喝咖啡吧!”


    上島,二樓。


    席間,謝文君得知這個陳簡就是把燕詠介紹給風滿樓的紅娘,便把話說了:“剛才那個小辣妹是燕詠以前的男朋友唐帥的妹妹,表哥要小心了!”


    風滿樓不解:“小心什麽?”


    謝文君瞟了他一眼:“裝!”


    風滿樓:“真心請教啊。”


    謝文君沉著臉:“如果讓唐帥知道了你不但奪走了他的女朋友,又對他的妹妹有興趣,哼哼……”


    風滿樓啞然失笑:“哈哈,你言情劇看多了,絕對看多了,生活哪有這麽jīng彩,再說,我跟唐妃也沒有機會,其實我一聽到她的名字我就知道她是誰了,我曾經跟唐帥聊過幾句呢!是個難得的帥哥……不過,我跟都快結婚了,我看,這事情也不會再有什麽變數了。”


    陳簡微笑:“小表妹確實想得太多了,我跟你表哥認識十多年了,就算沒有這個未婚妻,你表哥這種xìng格,跟那個唐妃是完全背道而弛,樓主最多把唐妃當成一個很奇特的模特,回去肯定又要畫一張美女畫,僅此而已。”


    風滿樓向陳簡豎一個大拇指,表示讚賞。


    過了好一陣子,唐妃回來了,因為風滿樓最喜歡坐窗邊冷眼旁觀人世間的熙熙攘攘,所以他能夠清晰地看到她快活的身影由遠及近,青的活力就像沸騰一樣蓋不住,她走路的時候甚至時不時跳躍一下,她的臉上也洋溢著讓習慣於板著麵孔的人嫉妒的快樂和自信。


    唐妃一回來就喜滋滋地道:“嘿嘿,我已經聯係上一個城管了,朝中有人好做官兒!等我把他搞定之後,我們再出來擺攤就沒問題了,嚴打的時候有人會給我們通風報信的!今天真是因禍得福啊,本來撞壞了一塊寶貝我蠻傷心的!哎,今天我請客,你們不要客氣!”


    謝文君大喜,忙忙點頭:“太好了!”


    風滿樓好奇地問:“你是怎麽聯係上的?”


    唐妃向風滿樓一眨眼,這個嫵媚入骨的眼sè把風滿樓雷倒之後,她才一點不害羞地道:“當然是孫子兵法裏最厲害的一招‘美人計’!”


    至於她怎麽使的美人計,已經不用多說了,風滿樓看到她的媚眼就已經認栽了,城管大哥估計更不堪一擊。


    謝文君喜上眉梢:“以後跟妃妃混江湖一定會無往不利的,天呐,我怎麽會攀上這麽強的一個大姐呢?”


    陳簡也不禁說:“厲害!”


    風滿樓無力地回擊:“美人計是三十六計裏的,不是孫子兵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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