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記得,曾幾何時自己隻是在火車上混的一個小毛賊,一個十幾歲的愣頭青,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吃頓好的,至於衣錦還鄉之類的――哼,他隻是個孤兒,哪裏有什麽家鄉?


    那是花蝴從街頭混上火車不久的時候,一次行竊他失手了。


    那還是九幾年的時候,老舊的綠皮車上,他在偷一個中年男人的錢包時,被當場抓住,要交給警察。關鍵時刻,是玻璃櫃裏的這個人出現在他麵前,隻是一個笑容,寥寥幾句話,便讓那個中年男人放了他。


    那個時候,雖然她不如現在這般的美,但在那時的花蝴眼中已經是天仙般的存在了。當她拉著花蝴的手細聲寬慰,然後一起穿越人流,離開火車站的時候,花蝴忽然有了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以前在孤兒院,他也因為性格孤僻,調皮搗蛋而遭受冷眼和批評。後來他流落都市,成了街頭乞兒、小偷,就更不可能有人給他什麽好臉色了,頂多就是可憐、同情。從來沒有人像這樣關心他,讓他感覺到溫暖。


    再加上他正十五六歲,青春懵懂,正是對異性充滿好奇的時候,所以這個帶走他的“女人”,在他的眼中就是老天派來拯救他的天仙。


    “我叫秋亦然,你以後就叫我亦然姐吧。你叫什麽名字?”


    “他們都叫我花仔。”花蝴想自己說這句話時臉一定很紅。


    “花仔?這個名字不太好聽,不如你改名叫花蝴吧,蝴蝶的蝴。”


    這是在一個旅館中,他和這個“女人”的第一次對話。他知道了這個“女人”叫秋亦然,而他也有了現在這個名字,花蝴。


    後來,他和秋亦然交流了很多事情,再之後,他就被秋亦然留在了身邊,說是給她當助手。她可以管他吃,管他穿,管他住,隻需要他聽她的話,幫她辦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再後來,他便發現秋亦然和他一樣,也是在外麵混的,隻不過不同於他的偷,秋亦然是騙,專門騙有錢的男人。


    這個發現,讓花蝴一下子覺得自己和秋亦然之間的距離拉進了許多,他那聲“亦然姐”也叫得愈發親昵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隻能給秋亦然拿送東西,練一些秋亦然交給他的基本功夫,過了兩個月他便可以給秋亦然當托兒了。再後來,他開始學著給秋亦然化妝,不,準確說是秋亦然想他給自己化妝,然後他才用心學的。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他就跟了秋亦然兩三年。當年的小毛賊,愣頭青,已經成長為了挺拔俊朗的青年。他也不僅僅是秋亦然的助手,更是秋亦然的好搭檔。他本來就很早熟,和秋亦然在一起的兩三年見多識廣,就成熟的更加快了,他的心思已經和一個成年男人沒有太多的區別。


    這時他發現,開始有些難以接受那些秋亦然和其他男人親熱的情景了。縱然知道那是逢場作戲,縱然知道秋亦然最終並不會和那些男人那什麽什麽,但他仍舊很不爽。他不爽其他男人拉秋亦然的手,不爽其他男人親秋亦然的嘴,不爽其他男人摟秋亦然的腰。


    糾結了很久,他終於確定了一件事――他愛上亦然姐了!


    有一件事他記得很清楚,那就是他跟秋亦然表白。


    那是一次“行動”結束後的深夜,他和秋亦然一起走在某個城市某個幽深的小巷中,他因為秋亦然被之前那個男人親了嘴而生悶氣。


    秋亦然似乎是覺察出了他心情不好,轉過頭來笑著看著他道:“怎麽了,又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亦然姐,你以後能不能不要讓那些男人親你了?”他當時悶頭悶腦反問了這麽一句。


    秋亦然輕笑道:“我不跟那些男人親嘴,怎麽騙錢?沒有錢,你養我啊?”


    他記得自己當時想就沒想,就脫口而出道:“我養你!”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一說出這句話,秋亦然就呆住了,那輕淡淡笑容凝結在漂亮的臉蛋兒上,仿佛凝結了的春天,美麗成了永恒。


    他當時看到秋亦然呆了的美麗模樣,更加受到鼓舞,一鼓作氣道:“亦然姐,我喜歡你。你不要在做這些了,做我女朋友,我掙錢養你,一起好好過日子,好嗎?”


    他說完就很緊張的看著秋亦然,秋亦然卻是微微偏過頭去笑了,聲音有些低的道:“你真傻。你知道什麽叫喜歡,又知道什麽叫做過日子嗎?”


    “以前不知道,但和亦然姐在一起,我就知道什麽叫喜歡,什麽叫過日子了。”他現在還為自己當時機智的回答自傲。


    秋亦然卻一轉口道:“好,既然你這麽說,那你敢吻我嗎?”


    他當時聽了秋亦然這句話,立即感覺到血液仿佛燃燒起來了,沒有說什麽,卻直接過去抱住了秋亦然的雙肩,微微低頭,吻上了秋亦然的唇。


    這一吻,他便如同著了魔一般,不可自拔。


    欲火在燃燒,血液在沸騰。青春的荷爾蒙更是前所未有的萌動起來,讓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那時,他可沒有現在這麽好的定力。


    很快,在那個深夜裏,在那個無人的幽深漆黑的小巷中,他將秋亦然壓在了牆上,不停地索取著熱吻。一雙手也生澀的在秋亦然的身上撫摸著,探索著。


    他現在想想,當時秋亦然的反應其實很冷淡,有一種微笑著任由他索取的感覺,似乎是又在等著接下來發生的事。


    有時候他就會想,如果自己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那天還會不會像秋亦然表白?還會不會熱血上腦,去吻她?


    現在這仍舊是一個無解的問題,但那天的事情卻確實發生了。


    他一隻手極其笨拙的揉捏著秋亦然柔軟挺拔的胸部,另一隻手又“聰明”的摸向秋亦然的翹臀,然後很快事情便不可控製起來。他雖然沒有經曆過那種事,卻也有那方麵的認識,而當他的手隔著衣服有意無意摸到某個所在時,幾乎是在一刹那,他就僵住了。


    他仿佛遭到雷擊般的呆立當場,沒了動作,衣衫淩亂的秋亦然卻嗬嗬的笑起來。那笑聲是那麽的淒涼,那麽的讓人憐惜,直到現在仍舊印在他的腦海裏。


    “嗬嗬嗬嗬,為什麽還是要走到這一步呢?彼此喜歡裝在心裏不好嗎?”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到很惡心,沒有想到和你在一起那麽久的亦然姐會是這樣的吧?這樣的,嗬嗬。”


    “花蝴,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了。謝謝你陪了我三年,說實話,這三年你帶給我很多快樂,溫暖,我也喜歡你。可是,事實就是這麽殘酷,我做不了你的女朋友,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別了,我愛的人???”


    他就記得,自己當時被輕輕地推開,然後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秋亦然的消瘦索然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中,隻剩下他一個人呆立在那裏。


    那時的他太年輕,這種事情根本就是想都沒想過,更別說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當時腦筋都轉不過彎兒來,總想著:怎麽可能呢?亦然姐怎麽可能是個男的呢?剛才摸到那個東西,一定是我的錯覺吧?


    可是,我真的碰到了。


    為什麽?


    這個三個字當時在他的腦海裏盤旋了一夜,當天亮,第一個人經過他身邊時,他才豁然醒過來。然後他仿佛行屍走肉般的走上街頭,走著走著,就不由回到了自己和秋亦然所住的那間旅館。


    稍一猶豫,他便走進了旅館中,可到了自己和秋亦然所住的房間一看,才發現秋亦然早就收拾行李離開了。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他的心也在刹那間空了。


    後來,他就成了一具行屍走肉,遊走在一個個城市裏,喝酒,抽煙,找女人。額,不,他再也沒找過女人,他怕進行到關鍵時刻時,又會有什麽意外地發現。


    人常說,愛情,是講究緣分的,有緣有分,才能最終走到一起。


    他覺得這句話很對。


    在一個個城市各種酒吧、夜場遊蕩了一年多,他已經明白自己忘不了秋亦然,很想再見到秋亦然,卻也同樣明白――這是妄想。人海茫茫,當你失去一個人,就如同將自己喜歡的沙丟盡了恒河,又怎麽可能在找到呢?


    可是,他卻在某個喝了個半醉的夜晚,在一間酒吧看到了秋亦然。


    那時秋亦然正親密的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但他卻仿佛沒有看見似的,不由自主的過去緊緊地將秋亦然摟在了懷裏,怎麽都不願意放開。


    隻有失去過的,才知道珍惜。


    男的又怎麽樣?在他眼裏,亦然姐就是個女人,這世上最美最值得他愛的女人。


    他很清楚的記得,當他抱住秋亦然後,旁邊的男人很不高興,對他動起手腳來。他是和秋亦然學過功夫的,怎麽會害怕?當時就一腳將那男的踢倒在地,當著秋亦然和所有人的麵兒,指著懷中的秋亦然很霸氣的道:“這,是我的女人,不要動!”


    說完,他還回過頭來對秋亦然醉醺醺的笑了笑。他記得很清楚,當時秋亦然美眸之中異彩連連。他感覺得到,那是愛意,那是激動,那是一種心醉。


    接下來,他就被人在後腦勺給了一下,然後人事不知了。等他醒來睜開眼,便對上了秋亦然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


    “你怎麽那麽傻,都讓人偷襲到後腦勺了。”秋亦然那語氣,一如最初教他練功,教他做托兒,教他給女人化妝時的嗔怪。


    “你的眼睛好美,我忘了。”他回答的模糊不清,但意思兩人都清楚,那就是當時他隻顧得看秋亦然的眼睛,忘了周圍的事兒了。


    秋亦然輕輕一笑,拉住了他的手,一根根的扳著他的手指,道:“花蝴,真的,我也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麵,更沒有想到你居然會衝上來抱住我。我好感動,真的好感動。”


    他當時笑了笑,沒說話。其實他也不想和一個男的在一起,但還奈何他喜歡上的人就是個一個美如女人的男的,一個女心男身的人。他愛的如此深,已經難以為性別所左右了。如果秋亦然是真的女人,他想自己會更加的幸福。


    在他這麽想時,就聽秋亦然道:“花蝴,為了你,我要變成一個真正的女人,然後我們永遠在一起???”


    【花蝴和傳奇人妖的故事,值得期待,也不會太多,馬上轉回正題。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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