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動物園籠中的獅子一般,張順光著腳丫子在房間裏懶散的踱著步,八百斤重的身體沒有把登山鞋踩壞已經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了,這得多虧了當時買鞋子時是以質量作為標準來挑選的,保險起見,在回到客棧之後,除了上廁所時他已經不再穿鞋子。


    張順在思考著今天的行動,無論是地形還是對方的實力、人數他都一概不知,隻是這件非得現在做不可,要是再晚幾天等到阿瑞斯的人來了,他不僅沒空去“打劫”,恐怕還得麵對兩邊人馬的聯手攻擊。


    現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庫柏這個“給五百”級別的雙重異能者了。


    除了家具和那些爛衣服、破被子之外,整個房間裏的東西都被裝進了妖牌裏,隻要一想到磐石子的身體和斷情子的木刀,張順就覺得那十多卷紗布不夠用,他想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現在是早上七點半,天已經亮了起來,水和尚站在客棧門口“迎”客,盲道人則一見到張順就歪著頭問道:“真要去打劫?哪裏?”


    “悲天閣。”張順坐在沙發上開始穿鞋,兩隻鞋的鞋帶都被他不小心拉斷了,左腳的在大前天,右腳的在昨天,現在用來綁鞋子的是兩根鐵絲。


    “悲天閣?就是那個……斷情子所在的修真門派?有必要打上門去?多大仇恨啊?人家不過是受雇來殺你的好不好。”賈半仙從食堂過道走出來,不屑的說道。


    張順搖了搖頭:“不是為了殺我這事,我倒還巴不得有人來陪我練練手……”看到賈半仙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連忙改口:“除你們之外的人,我可吃不消你那什麽百錯拳。”


    “我知道了!”盲道人叫起來:“你是要去救那……彩雲子,嘿嘿,果然看上她了。”


    “什麽啊!別亂說,我是為了妖牌。”張順連忙解釋,他現在還真沒在想女人的事,江杏的“車庫門”還沒有“修理”,青霜這個有些粘人的小丫頭又每天都強烈要求和他一起睡,要不是因為力量暴增的事,她恐怕還要睡在張順的地鋪上。


    “妖牌?怎麽回事?”盲道人立即嚴肅起來,他就是因為妖牌的事才來到客棧的。


    張順把那天斷情子的話重複了一遍,盲道人驚呼道:“你說他把妖牌叫作什麽?”


    “乾坤鎮魂牌,這應該是妖牌的另一種稱呼吧?”張順綁好鐵絲鞋帶,靠在沙發上問道。


    “沒想到,那家夥居然開山立派了,悲天閣?哈哈,還七代弟子呢!真能忽悠,訓練徒弟替自己幹活倒是個斂財的好機會。”道士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語氣中竟夾雜著哀歎。


    “到底怎麽回事?”張順向盲道人問道,轉頭看向了水和尚。和尚沒什麽反應,麵色平靜的看著門麵,賈半仙則是默默的拿著他的小板凳和幡旗走出了客棧。


    盲道人沒有立即回答張順的問題,而是低著頭陷入了沉思,姿勢和平時的一樣,隻是手中並沒有拿著手機。


    庫柏提著一個小包從樓上下來,看來也是有所準備,張順見到他後沒有說話,指了指食堂方向,示意他先去吃早餐。


    過了好一會,盲道人抬起頭來,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拍了拍張順的肩,說道:“你小子福氣好,送死之前先遇到了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些個什麽斷情子彩雲子的師父,就是我的師兄,我的親哥哥。”


    張順大吃一驚:“師兄加親哥哥?你怎麽知道是他?不一定吧?”


    盲道人搖了搖頭:“乾坤鎮魂牌是我們的師父編出來的名字,師父死後,世界上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這名字了,現在他又傳給了他徒弟而已。”


    “那……你哥哥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張順掏出一支煙點上,靜靜聽著。


    盲道人思考了一下,說道:“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好了,我和我哥以前都是當土匪的,我哥劫財,我劫色,那時候兵荒馬亂,我們混得挺不錯,直到在山裏發現了一個身受重傷、即將垂死的老頭。”


    “你師父?”為了讓道士說得詳細,張順開始接話,這是聽故事的人必須自覺去做的事。


    盲道人點了點頭:“是,那就是我師父,一個默默無名的修真者,我師父沒名氣,但是我師父的師父就大大有名了。”


    “是誰?”張順拿著煙的手凝在了空中。


    盲道人大拇指一豎,自豪的說道:“我師父的師父,就是《倚天屠龍記》裏鑄造聖火令的霍山、《基督山伯爵》裏的山中老人、《刺客信條》裏的刺客教派創始人、現實中阿薩辛宗教兄弟會的老大――哈桑?伊本?薩巴!”


    “這麽牛?一個修真的……老外?”盡管做好了準備,張順仍然驚訝得張大了嘴。


    盲道人很滿意張順的表情:“不是修真者哪能這麽牛?他來中國學修真,學成之後就回國風光去了,那時候的異能者寥寥無幾,幾乎沒人製得住他,他在波斯開創的是阿薩辛教,傳到中國來之後就成了摩尼教,也就是明教。”


    “接著說!”張順很配合的也豎了豎大拇指。


    盲道人繼續說道:“我和我哥看著那老頭――也就是我師父――都快死了,也不知道發什麽神經,就拿了點水給他喝,心想等他死後再去摸他身上的東西,誰知道他是修真者,普通人回光返照也就幾秒的時間,結果他一回光回了十年,我和我哥也不打劫了,當他徒弟跟他學修真,可惜我們資質不行,山中老人的‘魔修’和‘鍛器’這兩門絕學,我哥把魔修學了八成,鍛器學了兩成;我把鍛器學了八成,魔修學了兩成。”


    “難怪你老喜歡研究這些古裏古怪的東西,原來跟這個有關。”張順恍然大悟。


    盲道人繼續說道:“師父在臨死前讓我們把明教發揚光大,他一死我和我哥就為爭教主打了起來,我哥那一身魔功造詣極深,我呢?就像你說的那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少,大家知根知底,最後兩敗俱傷。”


    “兩敗俱傷?”


    盲道人點了點頭:“我哥中了我最厲害的法寶,全身功力被封了一半;我腹部中了他一掌,從此以後就……痿了,隻能看照片解饞,師父在生前一直希望我們能幫他找到這乾坤鎮魂牌,好讓妖魂幫他治療傷勢,可惜到死我們都沒能找到,之後我和我哥兩敗俱傷後,也無心理會明教的事,隻顧著尋找妖牌,想要解封印、療傷勢。”


    “痿了?”張順憋住笑,這才明白為什麽盲道人老喜歡看照片。


    盲道人滿不在乎的說道:“笑就笑唄,我這是被打傷的,傷治好以後就能恢複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張順點了點頭:“你好像說過來客棧裏就是為了妖牌。”


    盲道人歎了口氣:“幾十年前,我碰巧得到消息說妖牌就在客棧裏,我就半夜進來偷,結果還沒偷到就被發現了。”


    “哈!你肯定被老板打了一頓,所以才這麽怕老板。”張順笑了起來。


    “我被水和尚飽打了一頓,但是老板沒打我,相反,他還拿出妖牌來給我試戴,可惜我沒你那麽好運氣,妖魂看不上我。”盲道人悻悻道。


    “然後你就留在這裏了?”


    “我哥那一掌很厲害,魔功打進來之後一直在侵蝕我的身體,老板幫我把魔功鎮壓住了,雖然我還痿著,但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嗯,”張順點頭道:“大概了解了,好,說下你哥吧,我該怎麽對付他?”


    盲道人疑惑的問道:“你真要去?是不是聽我說我哥功力被封掉一半,覺得你有機會?實話告訴你吧,財迷是不會用心去教徒弟的,那三個徒弟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你現在連斷情子都打不過,去送死?”


    張順無奈的說道:“聽你這麽一說,我就更應該趁早消除這個隱患了,老板把妖牌交給我、又幫助了我;妖牌選擇了我、也幫助了我,無論是對誰,我都得負責保護好妖牌吧?”


    水和尚笑了笑:“說不定妖魂選擇你就是因為你有這樣的覺悟。”


    盲道人也點了點頭,歎道:“確實,我是沒辦法擁有這種覺悟了,好吧,我也希望你能殺了他,想問什麽盡管問。”


    “我去殺你親哥,你一點意見都沒有?”張順總覺得盲道人說起他是土匪的時候語氣很特殊。


    盲道人笑了起來:“以前我們的感情確實很好,但是修真永遠的改變了我……們,而且別忘了,我們修的是魔道,六親不認是基礎中的基礎,否則師父死前為什麽不指定一個掌門人呢?他就是要讓我們鬥,鬥個你死我活!我還好一點,修的是情欲,又受老板照顧,現在人情味還挺足的,我哥修的可是修羅,玩的就是鬥鬥鬥、殺殺殺、血血血,要不是財迷過頭,老想著弄錢,恐怕早就成魔、早就消除自己的弱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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