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爾頓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麵目上雖然有些不友好,但是卻也沒有阻止我們的到來。也許,剛才他已經被瑪瑞詩亞說服了。


    由夢掃視了一圈兒後問瑪瑞詩亞:“伊塔芬麗小姐呢?”


    瑪瑞詩亞笑道:“昨天伊塔芬麗小姐練功夫練到深夜,現在還在休息呢。”


    我聽後愣道:“在哪兒練功夫?”


    瑪瑞詩亞道:“在她自己房間。她讓丹爾頓到外麵買了一些簡易的健身器材,練的可認真了。”


    我微微一笑,可真算是被這位喜歡中國功夫的總統千金,其執著精神折服了。


    隨後,我們幾名警衛在丹爾頓時的房間裏坐下來,開始研究下一步的警衛工作。


    無論是護衛哪個外賓,雙方警衛一見麵,坐下來溝通一下,仿佛是不變的定律。


    瑪瑞詩亞率先提出自己的看法:“這次伊塔芬麗小姐留在中國,實在是迫不得已。現在,塔利亞反政府組織在國內活動很猖狂,公然攻擊了我們三個電視衛星,並利用電視信號在各電視台發表了關於下一步恐怖活動計劃的聲明。在聲明中用較大篇幅提到,他們將在近期綁架總統先生的女兒,也就是伊塔芬麗小姐。因此,總統先生為了伊塔芬麗小姐的安全,再三考慮之後決定讓她留在中國,等國內形勢好轉之後再讓伊塔芬麗小姐回國。大的形勢對伊塔芬麗小姐的安全存在著很多隱患,我覺得雖然現在在中國,我們也決不能掉以輕心,要做最多的努力,以更完善的措施,全麵確保伊塔芬麗小姐在中國的絕對安全。”


    我同意瑪瑞詩亞的看法,但是卻提出了一點疑問:“那麽,為了安全起見,為什麽不讓伊塔芬麗小姐入住在我們的國賓館呢?那樣不是更安全一些嗎?”


    瑪瑞詩亞正想回答,丹爾頓卻搶先道:“趙秘書,這是我們總統先生的意思,恕我們無可奉告。”


    瑪瑞詩亞也接著道:“我們也認為,反而是這樣更安全一些,因為在這個酒店裏,大家都不認識我們。而在你們國賓館,人多勢雜,很容易將伊塔芬麗小姐的事情泄露出去。”


    丹爾頓白了瑪瑞詩亞一眼,意在責怪她多嘴。


    由夢卻帶有不滿情緒地道:“我覺得你們這樣做不是明智的選擇。如果是在我們國賓館,伊塔芬麗小姐能受到全方位的保護,警衛區內有駐地警衛4小時執勤,警衛區外有公安4小時巡邏。不比在這個人員複雜的酒店裏安全多了?”


    丹爾頓揪著自己的耳垂,開口道:“現在我們在酒店也沒什麽不妥,我看過了,酒店的安全設施很全麵,東西門都有保安加雙崗,監控室各個角度都有攝相頭,在這種環境下,再加上我們幾個人提高警惕,伊塔芬麗小姐的安全是不用擔心的。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明確一個總負責人。既然你們中方派了人過來,也要服從這個負責人的安排。現在的情況和保護總統先生不同,那時候人多,兩個負責人就可以。但是現在就我們四個人,誰出來牽頭,我們必須要考慮周全。”


    瑪瑞詩亞也讚同丹爾頓的想法,不住地點頭。


    但是誰都能聽清丹爾頓的話意,表麵上是選負責人,實際上是間接地警告我們,要服從他的部署和安排。


    這一點,我不同意。不是我不配合,而是我對這個丹爾頓不是很放心。


    他才當了幾天的警衛?


    如果是瑪瑞詩亞當,我無話可說。她畢竟是總統身邊的老警衛了,經驗和能力相對而言要多一些。


    隻是我現在還要談一下自己的觀點,至於明確負責人一事,先不慌。


    我接著丹爾頓的話道:“現在咱們首先要明確的,不是誰總負責的事情。而是,我們必須要清楚伊塔芬麗小姐,還有我們所處的環境,說真的,你們對現在的周邊情況怎麽理解?你們覺得這個酒店很安全嗎?”


    眾人皆是一愣。


    丹爾頓瞄了我一眼,滿不在乎地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酒店裏的保安係統很全麵,這說明我們所處的環境還不錯,至少我們能省不少心。”


    我接著道:“剛才來之前,我在酒店周圍走了走。可以這麽說,酒店的安全狀況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是的,我承認酒店的保安人員很多,有門口值班的,還有巡邏的,表麵上看是不錯,但是實際上呢?實際上,這些保安根本都沒有在正兒八經地履行安保的職責。崗樓裏,黃色書籍堆成了堆,保安把手機放到崗樓裏,一邊聽音樂一邊執勤,試問,這種素質的保安往崗上一站,跟個雕塑有什麽區別?還有你說的監控設備,我也特意在監控室外麵觀察了一下,監控室的人在幹什麽?兩個人,都在睡大覺!這樣一種情況,保安人數再多,安防設備再先進又有什麽用?再說一點,來酒店消費的,什麽人都有,這也是一個極大的安全隱患……”


    我這一連串的反問,倒是讓幾位警衛聽蒙了。


    但是毫無疑問,他們都默許了我的觀點。


    我繼續道:“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有一個方麵。根據你們的說法,說是反政府組織公然宣稱要綁架伊塔芬麗小姐,你們Y國警衛人員,有沒有對這件事好好分析分析?”


    瑪瑞詩亞盯著我道:“趙秘書,請你直言吧,我們都在聽。”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你們考慮過沒有,如果這是塔利亞組織,故意設了的一個圈套,聲東擊西,故意讓你們引起恐慌,進而在中國對伊塔芬麗小姐實施綁架,那是不是又該另當別論?”


    此言一出,瑪瑞詩亞和由夢接連讚許地點了點頭。瑪瑞詩亞若有所思地道:“是,是有這個可能!”


    由夢也拿手轉著簽字筆,道:“現在就擔心的是這個,擔心我們是中了塔利亞組織的詭計。”


    隻有丹爾頓若無其事地笑道:“趙秘書,你的推測不錯,有些道理,但是反過來,如果塔利亞組織不是在聲東擊西,那又該怎麽辦?既然現在伊塔芬麗小姐已經留在了中國,我們就要在這種條件下,想辦法確保她的安全。而不是反反複複地做什麽假設,那樣沒用。”


    我衝丹爾頓笑道:“但是我們不得不防。”


    由夢跟著我道:“是得防。趙秘書說的很有道理。”


    瑪瑞詩亞也發表看法道:“那我們以後就得更加警惕了,防止塔利亞組織潛入中國,對伊塔芬麗小姐不利。”


    丹爾頓搖頭晃腦一通,兩隻大手掌輕拍桌麵,道:“這樣。咱們先不談怎樣預防。咱們現在必須要推舉一個負責人,也就是說總牽頭的人,咱們四個人必須要服從這個人的管理和安排,無論是隨衛也好,還是夜裏值班也好,都得有人統籌安排,不是嗎?”


    說完後丹爾頓將目光投向瑪瑞詩亞,似乎在暗示她推舉他當這個負責人。


    誰知由夢這個機靈鬼率先開口道:“我覺得嘛,現在是在我們中國,我和趙秘書更有發言權。如果大家不反對,我推薦趙龍統籌負責。”


    瑪瑞詩亞聽後也讚同地道:“嗯。這個主意不錯。趙秘書有能力有主見,讓他當主心骨,這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雖然我不想當這個臨時的什麽什麽負責人,但是為了伊塔芬麗小姐的安全,我倒是樂意接受。這是一份操心的差事,需要極強的責任心和耐心,尤其是現在是兩國合作,共同擔負伊塔芬麗小姐的警衛工作,半點兒差錯都不能出現。再加上現在是非常時期,關於塔利亞組織的事情,足以讓這次警衛工作增加不少難度係數。


    隻是丹爾頓似乎對這個提議並不讚同,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隨即論證道:“我覺得這個不妥。伊塔芬麗小姐是我們Y國人,沒有誰比我們自己國家的侍衛更了解她。所以說讓趙秘書總負責是不合理的。因為他根本不了解警衛目標也就是伊塔芬麗小姐的情況,至少不如我和瑪瑞詩亞知道的多。連情況都不了解的人,怎麽能擔任負責人呢?”


    我胸有成竹地道:“丹爾頓上尉怎麽知道我對伊塔芬麗小姐的情況不了解呢?”


    丹爾頓輕蔑地反問道:“那你說來聽聽,我們伊塔芬麗小姐有什麽愛好?”


    我捏了一下鼻子,自信地道:“伊塔芬麗小姐,1986年4月1日出生於Y國首都海格拉市,從小比較喜歡武術和音樂,1歲之前就讀於亞麻勝小學,1歲開始進入加納中學讀書,18歲中學畢業。她性格開朗,略帶任性,喜歡垂釣、健身、遊泳、唱歌等娛樂活動,尤其喜歡旅遊,目前,她隨凱本裏恩總統去過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非洲的南非共和國以及歐洲的德國、英國、法國、伊拉克等國……去年在美國旅遊期間,她曾經遭受過美國飛車黨的刁難,後來是因為凱瑟夫侍衛長的機智勇敢化險為夷。伊塔芬麗小姐尤其喜歡中國功夫,喜歡李小龍、成龍等中國功夫影星……”


    我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了伊塔芬麗小姐的情況,從出生到成年之間的經曆,以及興趣愛好等等,都講的頭頭是道。


    直聽的丹爾頓和瑪瑞詩亞,以及由夢,都愣住了。


    誰也不會想到,我會對伊塔芬麗小姐的情況這麽清楚。在一定程度上來講,甚至可以勝過Y國警衛對她的了解。


    其實這也不算什麽難事,這些情況大部分都是我提前就掌握的,還有一些是通過跟伊塔芬麗小姐接觸時知道的。


    而作為一名合格的高層警衛,要想更圓滿地完成警衛工作,必須要將警衛目標的情況掌握清楚。


    這是原則。


    丹爾頓沒有再阻止我臨時負責伊塔芬麗小姐的警衛部署和出行安排,就這樣,我成了這個臨時警衛小組的‘組長’。


    其實這個組長當起來並不輕鬆,正常情況下,沒有人願意多操這份心。但是出於對伊塔芬麗小姐的安全考慮,我還是自告奮勇地承擔了這個角色。


    開完會,伊塔芬麗小姐還沒醒,我回到臥室裏叼了支煙,然後到了由夢的臥室門口,準備跟她商量點兒事情。


    但是還沒敲門,我就聽到了臥室裏的陣陣動靜。


    動靜不大,但是讓我臉上頓時浸染了紅色。


    因為我聽到一陣陣女士腰帶的哢哢聲,還有女士皮鞋脫落的聲音。


    初步判定:由夢在換衣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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