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聖冰隨後下了車,我從她下車的背影裏,發現了幾分傷感的元素。


    付聖冰打了一輛TXC,徑直趕回了洗浴城。


    然後我駕車直接駛回了望京。


    天龍大廈。


    停下車後,我上了樓,走進了我們的房間。


    這裏已經失去了往昔的熱鬧,轉而變成了一片寂靜。屋子裏空蕩蕩的,我四處走走停停,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不由自主地走進了付聖冰的房間。


    房間裏的一切突然間顯得那麽熟悉,但是正因為熟悉,才更激發出了我強烈的負罪感。我發現床頭上擺放的那個玩具熊,眼睛剔透凶狠,象是在嘲笑我的無恥。還有那被付聖冰養在溫室小水缸裏的幾條小金魚,也仿佛朝我投來蔑視和譏諷的眼神,搖晃著尾巴,一齊在怨責我對它們主人的褻瀆和玷汙。屋子裏綻放著跟付聖冰身上一模一樣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之中,播灑滿了整個臥室。床上扔著的幾雙絲襪以及幾件女裝,預示著人走樓空,預示著伊人已經不在。我突然間感到心裏很失落很空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姐妹倆不在的原因。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當她們姐妹倆在的時候,我閑她們煩閑她們鬧,但是當她們雙雙離去的時候,我又覺得沒有了她們,生活便象是少了很多樂趣似的。


    真不知道她們這次被付總接走,還會不會回來……


    “趙隊長回來了?”一聲熟悉的女音突然響徹在耳後。


    我轉過身去,見丹丹正在門口站立,麵帶希望地望著我,似乎在迎接一位尊貴的賓客。


    我微微地點了點頭,從付聖冰臥室裏撤離,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丹丹也跟了進來,她跟在我身後,靜靜地望著我。


    我見自己的臥室已經被丹丹收拾的利利索索,幹幹淨淨,不由得湧上了一種由衷的慶幸和感動。


    我不由自主地回過頭,凝望著丹丹:她今天仍然穿著那件我們初識時的旗袍式時尚女裝,鮮紅的顏色將她映襯的相當俏美。她的頭上挽了兩個好看的發髻,蓬蓬鬆鬆的,很好看。她的發質也很好,烏黑烏黑的,柔順且有洶湧,飄灑出陣陣清香,她的臉上甚至還洋溢著一種青春的氣息,抑或是一絲可以被稱為是稚嫩的水靈……望著丹丹,我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這個錯綜複雜的社會萌生了太多的無奈和奇遇,我所遇到的那些女孩兒,她們原本都有著美好的青春,都有著令人豔羨的美麗和妖豔,包括丹丹在內。但是她們卻各自選擇了自己特殊的人生,不同的足跡,有相交線,卻很難有平行線。我心裏暗想:人活著,累嗎?女人活著,也用的著這麽累嗎?


    也許,人生來便是要受苦的吧?


    正在遐思之間,丹丹輕啟嘴唇輕柔地問了一句:“趙隊長餓了吧,我去做飯。”


    被丹丹這一提醒,我的確覺得肚子已經開始唱空城計了,我衝她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掏出香煙,抽了一支叼在嘴上,丹丹眼疾手快,迅速從口袋裏摸索出一枚漂亮的打火機,一邊點燃一邊湊了過來。


    她手上的香風與打火機的火焰融合,恰到好處的火苗點燃了香煙,我使勁兒吸了一口,衝丹丹說了句:“謝謝。”


    丹丹泯著嘴唇收回打火機:“應該的。”


    我隨意問了一句:“怎麽,你也吸煙?”


    丹丹一愣,爽朗地笑道:“不吸啊!”但是她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嘻嘻道:“我裝打火機,是為了更好地為你服務!”


    為我服務------這個解釋令我既有些感動又覺得想笑,我心想我趙龍算是什麽人?一個保安隊長,竟然有也一個如此漂亮的女孩兒為自己服務,是不是太腐敗、太誇張了?


    這個社會,何時曾經缺少過yi淫,缺少過諷刺,缺少過令人意想不到的豐富色彩?


    丹丹再問了一句:“想吃點兒什麽?”


    我笑道:“隨便吧,能填飽肚子就行。”


    丹丹想了想,眼睛閃爍了兩下,道:“那我給你做一個……西紅柿炒雞蛋吧?”


    我點了點頭道:“怎麽都行。隻要能解決饑荒,就是吃饅頭鹹菜都無所謂。”


    丹丹輕盈地轉身進了廚房。


    我叼著煙到了客廳,抓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電視裏正演著一個香港的臥底片,劉德華主演。其實香港的片子算不上嚴謹,破案片也是如此,因為香港電影的主要目的是娛樂大眾,它抓住了人們的興奮點,因此能賣座。再論及大陸影視,雖然比香港電影的情節發展上更值得推敲,但卻一直難有很高的突破。其實我更喜歡周星馳的電影,他的電影雖然千篇一律,惡搞過勁兒,甚至是情節不合邏輯。但卻能在工作之忙逗人一笑,為觀眾營造一種輕鬆、愉快的氛圍和心情。當然我也很欣賞劉德華,他所具備的那種天王氣質,是任何明星都無法模擬無法超越的。


    這部電影的名字我忘卻了,但是故事情節卻記得清楚。片子主要講的是‘劉德華’臥底緝毒的故事,為了完成任務,‘劉德華’多次身臨險境,甚至是失去了他心愛的女人,尤其是他的女朋友死後的鏡頭,令人回味良久:‘劉德華’抱著心愛的女人,走啊走,憂傷的音樂聲響起:雙手輕輕捧著你的臉,吹gan你的淚眼,夢還有空間我還在你身邊,不曾走遠。把愛倒進你的心裏麵,陪你醉一千年……愛的越深越濃越纏綿,會不會讓天紅了臉……愛的越深越濃越纏綿,能不能再見你這最後一麵……


    我很喜歡被劉德華的這首<纏綿>所陶醉,這首歌在這部電影裏出現,作為片中曲,更是撩起了我的想象和回憶。


    我甚至覺得我與這部電影中的主人公頗為相似,隻不過,我卻是為了國家的任務,忍辱負重,在保安公司臥底,與心愛的女人天各一方,承受著相思之苦……


    影片的最後,‘劉德華’完成任務後見了他的上級。但是沒想到,他的上級突然用一顆子彈,結束了‘劉德華’的生命……


    以悲劇結束,催人感傷。


    但是這部電影在我看來,卻具有一種特殊的意義。


    我甚至覺得我就是影片中男主人公的翻版……我在想,當我完成任務之後,我的上級會怎樣對我?


    也許那是能夠預料的結果,但是不管結果怎樣,我還是要將這項任務堅持到底,直到完成,或者生命的終結。


    我知道,我現在雖然一切都很平靜,但是在我身邊卻很多潛伏著的披著羊皮的狼,隻要我一有破綻,這些惡狼便會撲過來,咬死我;我還知道,即使我這條釣鉺能夠順利被‘魚’吃掉,甚至最終掌握了TL組織的一手資料,我也很難幸免於難。因為首先來說,能夠駕馭TL組織的人肯定是個高人,他的手段和心計也肯定是高人一籌,就算是一切順利,那肯定也少不了一場惡戰,甚至是核槍實彈的惡戰……我現在就象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進,則羊入虎口,退,則更是一條死路。作為TL組織‘摘鋼盔計劃’中的重要人物,我被無數雙眼睛盯著,我每天的生活看似平靜,但其實我所走出的每一步,都被人在前麵埋下了炸藥,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


    然而我沒有別的選擇。為了國家,為了神聖的警衛事業,我必須要想辦法走到最後一步!哪怕是在最後一步被炸的粉身碎骨,哪怕我最後會和‘劉德華’同樣的下場,我也知足了!


    無數的想象在腦海播映著,我凝望著電視屏幕裏的‘劉德華’,就仿佛是自己親自與他一起走完了‘臥底’這條路一樣,當他失去女朋友的時候;當他被上級殺害的時候,我都會微微地發出一聲苦笑,也許是同情,也許是同感。


    我切實地感觸著這個世界的豐富多彩,以及風雲多變!


    正所謂是觸景生情,在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我竟然專注了,入神了。


    以至於丹丹將飯菜端上來了,我都沒有察覺。


    丹丹將碗筷放到位,略微彎著身子,望著我問了我一句:“趙哥,要不要喝點兒酒?”


    我從電影鏡頭中醒來,搖了搖頭道:“免了免了。”心裏卻又感到一絲驚訝,她現在竟然改口叫我‘趙哥’了,就象是我們的關係就更進了一步。


    是我更信任她了,還是她更信任我了?


    無從而論。


    丹丹輕盈地坐下,將那盤熱氣騰騰的西紅柿炒雞蛋往我麵前推了推,除了這個菜,丹丹還切了一個火腿,一盤聖喜醬牛肉,一盤大河蝦,以及半隻北京烤鴨。


    我拿起筷子,率先嚐了一口她做的西紅柿炒雞蛋,感覺酸甜適口,別有一番滋味兒。


    丹丹歪著腦袋盯著我,眼睛裏盡是憧憬之色,似乎很期待我對這道菜的評價。


    我‘嗯’了一聲,連聲說:“不錯,不錯,味道很不錯。丹丹,沒想到你做飯還有兩下子!”


    “真的呀?那我以後天天做飯給你吃!聖依不在了,下廚房這項艱巨的任務,我一個人承包啦!”丹丹這才如釋重負地笑了笑,拿起筷子也一起吃了起來。


    我發現今天的丹丹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樣,她那閃爍的眼神裏,藏著一種特殊的神韻。抑或是心事,抑或是憂慮。


    丹丹小心翼翼地吃了兩口,感覺到我在望她,抬頭衝我一笑,止住咀嚼,略顯緊張地問道:“怎麽了趙哥,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我搖了搖頭,反問道:“有心事的,是你吧?”


    丹丹連忙道:“沒,我沒。我有什麽心事呢!”丹丹一邊說著,一邊加速吃了一兩口菜。


    她這是對自己的一種掩飾,我怎能看不出來?


    雖然我不喜歡過問女孩子的心事,但是這個丹丹,卻可以例外。我現在對她越來越有好感,覺得她挺可憐也挺讓我意外。我感覺她跟其她的女孩子不一樣,跟那些風月場所的女人更不一樣,在她身上,既有漂亮女孩特有的氣宇,又有良家女孩兒特有的溫柔,當然也不缺乏一種令人抨然心動的嫵媚。自從被付總派到我身邊之後,她兢兢業業無悔地為我服務了這麽久,又是幫我按摩放鬆,又是幫我洗衣服整理房間,從沒有一句怨言,也沒有一句牢騷。我們本是兩條道上毫不相識的兩個人,但是我卻一直在接受她的服務和關照,在我的潛意識當中,我從來沒把她當成是一個付總贈於我的‘禮物’,也沒有把她當成是一個傭人。我甚至覺得她應該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不要再做這種服侍別人的營生……


    但是我又該如何啟齒呢?


    我靜靜地望了她幾眼,倒是也沒再說話,拿著饅頭就著菜吃了起來。


    丹丹吃飯很快,也許是為了保持身材,她吃的很少,隻吃了小半個饅頭外加幾口西紅柿炒雞蛋,至於那些肉食,她絲毫沒動。


    她吃過飯後將筷子整齊地放到桌子上,雙手搭在桌角,若有所思地托著腮望著我。


    待我吃飽後,丹丹突然輕啟嘴唇輕柔地問了一句:“趙哥……付哥是不是就要把我……把我叫回去了?”她的聲音很輕,但是卻飽含心事的樣子。


    我倒是愣了一下,問道:“你聽誰說的,我不知道啊,沒聽付總提起。”


    丹丹臉色有些黯淡起來,道:“哦,那就好,那就好。”


    我在她近乎憂鬱的眼神中讀懂了什麽,她一定是因為我出的這一檔子事兒,才做出了這個猜測吧?


    我問:“怎麽,急著想回到付總身邊了?”


    丹丹尷尬地一笑,騰出一隻手理了理左耳根處的幾絲亂發,道:“不想。我想留在趙哥身邊,我現在哪兒也不想去!”


    我頓時一愣,衝她道:“淨撿好聽的說!”


    丹丹鬆開托著腮的雙手,溫柔地爭辯道:“我說的是真的!趙哥你……讓我覺得很可靠,在你身邊,丹丹沒有那種在付總身邊的壓抑感,丹丹不必要看別人的臉色,不需要一個勁兒地想辦法討好別人……趙哥就象是一個大哥哥一樣,人很好。”


    我捏著鼻子笑道:“別誇獎我,容易驕傲。”


    丹丹撲哧笑了,道:“趙哥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管你到哪兒去,都要帶上我,好不好?”


    我汗顏道:“我能到哪兒去?我隻是一個保安隊長,可付不起你的傭金。”


    丹丹擺手道:“我不要你的傭金,我隻希望能過的快樂,充實。隻希望能多一分安全感,”


    我倒是吃了一驚,將她一軍道:“其實你出去找個工作,體會一下生活,你照樣會很幸福很快樂的。你還年輕,正是大好年華,不應該一輩子局束在做付總的……你其實完全可以自己做一份有價值的工作!”


    丹丹歎了一口氣,若有所思地道:“丹丹現在還沒那個……資本。丹丹答應過付哥……唉,不提了不提了……”丹丹低下了頭,兩隻纖纖細手握在一起,似乎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我也沒有追問她,隻是在心裏對這個漂亮懂事兒、善解人意的女孩表示了深刻的同情。


    象她這樣的女孩子,怎麽會成為付總手中的一顆棋子,任由他擺布,甚至是被安排伺候客人呢?


    無從得知。


    丹丹轉而收拾了一下桌子,去廚房刷碗去了。


    聽著廚房裏細碎的聲音,我不由得暗歎一聲。我覺得像丹丹這樣心靈手巧的女孩子,何愁在社會上沒有好日子過……隻可惜,她現在卻隻是付總手下的一個‘社交工具’,而已。付總本想拿她當王牌,伺候那些華泰的貴賓們,但是卻沒想到,卻陰差陽錯地將丹丹派到了我的身邊……


    我再歎了一口氣,返回了臥室,準備為這次有驚無險的‘遊戲’而暗暗慶幸。


    我知道,這次勉強躲過去了,下次還不知道會是如何。


    但是我必須默默承受著,為了我的任務……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或許隻有幾分鍾的工夫,丹丹已經收拾完一切,湊進我的臥室裏。


    丹丹湊近,衝我問了一句:“趙哥,要不要放鬆一下?”


    我微微睜開眼睛道:“不用了,我想好好休息休息。”


    丹丹道:“哦,趙哥累了啊,這樣吧,丹丹幫你按按睡穴,能讓你多睡三個小時!而且睡的質量會很高!”


    我笑道:“別介,要是醒不過來了就壞了!”


    丹丹倒是也沒再勉強,轉而離去。


    她走到門口突然還回頭望了一眼,似乎是還在留戀著什麽……


    一覺醒來以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我揉了揉眼睛,伸展了一下胳膊,一鼓作氣地坐了起來,三下五除二地穿好衣服。


    洗了把臉,將著裝整理到位後,我準備到各個項目上視察一番,然後跟甲方進行一下溝通。


    但是沒想到的是,還沒等走出天龍大廈,我便突然接到了齊夢燕的電話。


    齊夢燕說她現在正在我的辦公室,她帶了一個人過來,讓我見見。


    我問她是誰,她不說,隻說是等我回去就知道了!


    我想了想,倒是果然驅車返回了保安隊。


    齊夢燕在辦公室門口接我,見我回來,她神秘地一笑,、道:“恭喜趙隊長賀喜趙隊長,這次回公司能平安回來!付總竟然沒為難你?”


    我望了一眼她那近乎狡猾的眼神,沒回答她的話,卻直接問她道:“你帶了誰過來?”


    齊夢燕道:“你猜。”歪著腦袋盯著我。


    我捏了一下鼻子,沒回話,直接進了辦公室。


    在辦公桌前坐下,我左右張望了一下,敏感的嗅覺我讓感應到了一個人的到來。我衝內間臥室的門口處喊了一句:“出來吧,既然來了,躲起來幹什麽?”


    內間裏傳來了一陣細碎腳步聲,夾雜著還有一個女孩兒任性且清朗的微笑聲音。


    而這聲熟悉的笑容,更是讓我確認了此女的身份!


    確切地說,是一個我並不想見到,也並無好感的女孩兒。


    一個清脆調皮的女人聲音,帶著幾分囂張,幾分嘲弄,肆無忌憚的大聲道:“老姐,你也太不矜持了吧,這麽快就告訴趙大叔我來了?我還想悄悄地鑽出來嚇唬嚇唬他呢!還別說,趙大叔這裏環境雖然小,還不如咱們家的廁所大,但是挺優雅,有種山大王的感覺,怪不得老姐你這麽迷戀這個地方……還有剛才的那幾個保安,傻乎乎的真好玩兒,被我差點兒忽悠暈了,在這裏呆著,就是有優越感啊,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我的嘴巴和眼睛已經同時張大了,直愣愣的看著門後麵走進來一個嬌麗的倩影。


    我不敢相信,麵前的這個女孩兒便是我以前認識的那個凶悍的如同野狼一樣的---齊夢娜!


    那個說話口無遮攔,比付聖冰更勝一籌的惡搞女生!


    那個口口聲聲喊我‘大叔’的調皮小蘿莉!


    那個特別喜歡小孩子、但卻曾經在泉城廣場上被小孩子尿濕了頭發的的大女孩兒……


    是她麽?


    門被推開後,悠悠地轉出來的那個人影,秀發如雲,嬌顏如花,眉如彎月,眸若春水,臉龐俊美,楚楚含笑……一身裁剪得極為貼身的黑色晚裝,僅僅過膝的裙擺之下露出一截修長的雙腿……


    更主要的是,那眼神裏的飛揚,那嘴角囂張的笑容,那種不羈的神情,那種張狂的身姿……


    也許她這身黑色裝束,在一定程度上掩飾住了她的稚嫩和邪惡,往昔的無厘頭小魔女形象,顯得弱化了不少。


    確切地說,在我心裏,她就像是一個魔女,令人不敢接近,不敢久視。我清晰地記得陪齊夢燕和齊夢娜姐妹倆在山東遊玩兒時的經曆,那簡直是一種折磨,每天被齊夢娜的惡搞所束縛,我也算得上個免疫力相當強的人,但是後來甚至到了每當見到她便頭暈的境界。盡管她在我離開齊家的時候,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溫柔,但是那種深刻在心的記憶,卻是永遠無法抹去的。有些時候,一個人的善良,很容易被人遺忘,但是一個人的邪惡,尤其是一個隻有十六七歲小女生的邪惡,卻是足以達到令人震撼的程度!


    當她看見了我,立刻大叫了一聲‘趙大叔’,然後猛然就猶如一頭被激怒了的母獅子一般,張牙舞爪地朝我撲了過來……


    “趙大叔,你個大王八蛋!老娘還以為你已經跑去找馬克思去了!你這沒良心的,這麽久了,都沒主動跟我聯係過,虧我還天天念叨著你!!!”齊夢娜挑著眉毛點劃著我的罪狀。


    我汗顏地道:“拜托,不要叫我趙大叔,我還沒那麽老!”


    齊夢娜麵露出一絲稚嫩的邪惡神色,在我身邊停了下來。但是她的雙手卻在我麵前比劃了起來……我幾乎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怨念帶著浩瀚的衝擊波朝著我撲麵而來,隨即齊二小姐已經張開了十指,每跟手指上的指甲都跟小刀片子一樣,片片朝著我刮了過來。


    我猝不及防,沒想到她會朝我‘動手’,趕快做出閃躲。


    這個強悍的變態女孩兒,已經開始用她能想到的一切辦法對我展開了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牙齒,指甲,拳打腳踢……要不是我反應夠快,差點兒就被齊夢娜的一個膝頂讓我直接變成太監了!


    我左右遮擋,最後用力抓住了齊夢娜的雙手,好容易把她拉開,才看見齊夢娜呼哧呼哧喘著氣兒,正瞪著一雙眼珠子看著我。


    待她冷靜下來,我才鬆開她的手,衝她興師問罪道:“齊夢娜你是不是瘋了?”


    齊夢娜拍了拍手掌,得意地說道:“我沒瘋,就是想讓你加深一下印象!”


    我氣罵道:“有這樣加深印象的嗎?”如果不是考慮對方是個女孩子,是個未成年的女孩子,我一巴掌早就抽過去了!


    我覺得在她身上簡直沒有人類的血統,一點兒都沒有!我記得齊夢娜在我麵前,僅僅表現出過一次不合常理的溫柔,那是在我離開齊家的時候,她曾經出現過短暫的溫存……隻是沒想到,當她再一次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竟然又恢複了以往的蠻橫狀態,將昔日小魔女的形象恢複的淋漓盡致!


    我叼了一支煙,強忍著心裏的憤怒,卻聽一旁的齊夢燕替她說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那副德性,我這個妹妹啊,誰也拿她沒辦法!”


    齊夢娜馬上抨擊姐姐道:“老姐你要是再瞎說我也讓你嚐嚐我的九陰白麽爪!”一邊說著,已經張開了十指,衝齊夢燕比劃了起來。


    齊夢燕罵了句:“你以為你是梅超風啊!”然後卻自顧地自地叼了一顆棒棒糖,不再理會與她。


    我坐在辦公椅上,衝齊夢燕質問道:“你叫她來幹什麽?搗亂?”


    齊夢燕望了一眼齊夢娜,道:“不是搗亂,我妹妹這次過來,是想……是想過來報名當保安的!”


    我被震的打了個激靈,趕快搖頭道:“別介!拜托,我還想多活幾年!”


    齊夢娜湊到我辦公桌麵前,雙手扶在桌子上,嘻嘻地道:“趙大叔,拜托了拜托了!在家裏呆著可煩了,我也想象老姐一樣出來體驗體驗生活!”


    我皺緊了眉頭,道:“對不起,你條件不夠!”


    齊夢娜一聽這話生氣了,她站直了身子,原地轉了一圈兒,自賣自誇地衝我興師問罪道:“我哪裏條件不夠?要身條有身條,要模樣有模樣,要個頭有個頭,憑什麽說我條件不夠?”


    我目不斜視地道:“你還沒滿十八歲!”


    齊夢娜大呼一聲:“開玩樂!”神氣地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瑤鼻,道:“你以為我是法盲啊,年滿十六歲就可以出來打工!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我冷哼一聲,猛地一拍桌子道:“意見大了!齊夢娜我告訴你,不要以為自己嬌生慣養,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們華泰消遣不起,你要是真想體驗生活,北京的保安公司多的是,隨便你選擇。但是華泰,你休想進來!”我當然領教過齊夢娜的‘本事’,那絕對不亞於孫悟空當年‘大鬧天宮’。若是她到了華泰,華泰還不得被她攪個底兒朝天?


    齊夢娜似乎還想爭辯,但是她眼珠子一轉,卻又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拉著我的手陪笑道:“趙葛葛(哥哥),拜托了,你就收下我吧!嗯哼,嗯哼----”齊夢娜眨著放電般的眼睛,扭捏作態。


    惡心!


    我哪有時間跟她糾纏這些,伸出一隻手,將她的手劃拉開,厲聲道:“我拜托你,別鬧了,我還有事兒,恕不奉陪!”


    再跟齊夢娜這種人糾纏下去,會折壽的!


    我站了起來,已經置身門口,我頭也不回地對齊夢燕道:“拜托,齊隊長,從哪裏來,再讓她回哪裏去!”


    然而我前腳剛剛邁出門,便聽身後一陣稀稀碎碎的腳步聲,幾乎是在瞬間,我便又被一雙柔軟的小手拉扯住了。


    “趙大叔你怎麽這樣啊?你要是不收下我,我就把你的保安隊鬧個底兒朝天!不信咱們走著瞧!”


    齊夢娜掐著腰強勢地威脅道。


    我側轉過身,再次扯掉了她的手,衝她警示道:“你試試看!”


    齊夢娜氣的差點兒撞牆!


    齊夢燕這時候也站了起來,湊過來對齊夢燕說道:“我說過吧,趙隊長不會收下你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齊夢娜捂著臉龐跺腳道:“在家裏沒人陪我玩兒,想出來找你玩兒……怎麽當個臭保安也這麽難啊……”


    我對齊夢燕道:“我希望我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


    然後堅定地邁開了腳步,朝前走去。


    身後傳來了齊夢娜凶狠的詛咒:“該死的趙龍,我咒你出門被車撞死………”


    我隻是淡然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便直接上了地下室。


    上了地下室,我一看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我心想時間過的真快,真是如同流水啊……


    將齊夢娜的事情拋在腦後,懶的再考慮。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惡搞到什麽程度!


    我驅動豐田車繞著各個項目上視察一番,停到天龍大廈的時候,卻發現停車場停了一輛本田。


    我認識這輛本田,是公司的隨機車輛之一,我頓時思量開了:難道是公司有人過來了?


    我叼了一支煙,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停車場的氣氛不對,我發現停車場上多了幾輛陌生的車子,兩輛北京現代,和兩輛桑塔納000。但是奇怪的是,這幾輛車都沒掛牌子……當然,也許是我過於警惕了,身到哪個地方,我總是情不自禁地觀察一下‘地形’,對異常的情況特別敏感……


    我從車裏走了出來,手裏拎著鑰匙開始往天龍大廈入口走去。


    但是剛剛走出幾步,就突然聽到身後以及兩側突然同時傳來了一陣汽車加速狂飆的馬達聲。


    而且,這些聲音竟然同時朝這邊傳來,越傳越近……


    我禁不住心裏一驚,往旁邊迅速一閃身!回頭看時,才發現有一輛無牌桑塔納000已經開足了馬力,正衝著我飛來。


    我再一甩身,輕鬆閃過。


    但卻又見身體左側又衝來了一輛北京現代!


    幾乎是在同時


    ,另外一輛桑塔納000從側方猛地衝了過來……


    這兩輛車似乎配合的相當默契,如果我躲開其中的一輛,另外一輛則極有機會撞擊到我!


    這些人是幹什麽的,為什麽要對我下毒手?


    我來不及多想,縱身一閃,躲開了那輛北京現代的撞擊,但是眼見著另外一輛桑塔納000已經衝到了麵前,速度極快!


    幾乎是在0.001秒之間,我已經來不及躲閃!


    無奈之下,我腦子裏一個閃念出現,於是幹脆直接順著這輛桑塔納000撲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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