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打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已經久違了的----齊夢燕。


    確切地說,雖然說隻是幾天沒有見麵而已,但是我早已習慣了她的‘糾纏’,乍一冷淡,還真有些不適應。這些天我一直在懷念著她,當然,這種懷念,隻是一種權宜的思量。畢竟,對於我來說,齊夢燕是個關鍵性的人物。


    因此接到齊夢燕的電話後,我既詫異又驚喜,電話那邊傳來了齊夢燕甜甜的聲音,聽到那邊帶有一絲輕吻的氣息,我就知道,在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她的嘴裏肯定是雷打不動地叼了一根棒棒糖。


    齊夢燕在電話裏說道:趙隊長,現在情況怎麽樣了,付時昆還在追你嗎?


    我汗顏地道:“你當我是美女啊,還追我。你老老實實地把工作幹好就行了,管這些幹什麽?


    我故意試探她。


    齊夢燕振振有詞地道:“嗨,那哪兒能不管啊?偉大的趙隊長,你永遠是本小姐心中不變的牽掛。”


    我覺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轉變話題問道:“現在望京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你好像是穩坐釣魚台啊。”


    齊夢燕笑道:“有本隊長在這裏坐陣,還能出什麽問題?不過呢,本隊長主要是有一個重要的好消息要告訴你,要不要聽?”


    我道:“那得看你想不想說。”


    齊夢燕道:“我告訴你說呀----”


    我打斷她的話:“你怎麽把趙光成那口頭語給學來了,我聽著別扭。”


    齊夢燕扮了個鬼臉,嘻嘻地道:“不想聽我就不說唄。我告訴你說-----”


    我汗顏,且聽齊夢燕接著道:“一個特別大的好消息。昨天的時候,付時昆派了個新隊長過來頂替了你的位置,那個新隊長傻氣騰騰的,讓我三言兩語都給忽悠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哈哈,我今天中午的時候還作弄子他一回-----其實呢,我早就想跟著你一塊逃走,遠離華泰,但是後來一想,不能就這麽走了,這麽走了,你的仇誰來替你報?哼,所以本隊長才留下來墊後,等我的計劃實施完,我就去找你,反正你這輩子休想擺脫我,我就是跟定你了----”


    齊夢燕的話越說越柔情,倒是令我多了幾分思量。我趕快推辭道:“可別,可別跟我,跟著我啊,危險係數太高了。”


    齊夢燕調皮地道:“憑什麽不能跟你?他程心潔能跟,我就不能跟了?再說了,本隊長是你的忠誠部下,等過兩天見麵的時候,我送一份大禮給你,保證你滿意。”


    我追問:“什麽大禮?”


    齊夢燕故作神秘:“什麽大禮,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你放心,本隊長絕對不會讓付時昆輕心的,我要用我的聰明才智,跟付時昆打一場大仗,你看吧,有他哭的時候。”


    我汗顏地再問:“你準備打什麽大仗?”


    齊夢燕仍然神秘地道:“你隻管靜候佳音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本隊長來做。不過呢,我還是放心不下你,現在付時昆弄出的動靜不小,望京這邊他也抽調出了一百多人,滿北京城找你。哎,據說他還勾結了公安局----反正你處處謹慎就行了,我相信以你的實力,付時昆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但是呢,話又說回來,付時昆畢竟根深蒂固,隻要他一天不放鬆對你的行動,你就一天安全不了。現在估計你連北京都出不去。火車站、汽車站、飛機場,付時昆肯定都打了招呼了,你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就是繼續逃走!”


    我苦笑道:“你這不是跟沒說一個樣嗎?”


    齊夢燕嘻嘻道:“當然,還有一個辦法,不光能幫你擺脫付時昆的威脅,還能讓你繼續發揮特長,幹一番大事業!”


    我反問:“你說的是----是投靠天龍保安公司?”


    齊夢燕詼諧道:“小夥子真聰明,不愧是我齊夢燕的隊長!這條路不錯,你好好考慮考慮。等我這邊打點完,我跟你一起去。我在那邊認識人不少哩,那邊平台又大,付時昆不敢惹天龍。好了好了,不跟你多說了,具體的情況呢,咱們見麵以後再談,這樣吧,你告訴我你現在的住址,本隊長親自探望一下你,順便商量一下----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打算。你是不知道啊,我現在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呢,天天擔心著你,害怕你真的被付時昆那隻老狐狸抓住,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他非得打斷你的一條腿不可。”


    我淡然地道:“你今天話真多。”


    齊夢燕興師問罪:“怎麽,煩我了?我是為你好!本小姐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


    我道:“謝謝齊大小姐的關心,我心領了。”


    齊夢燕笑道:“這還差不多。這樣至少不會讓本隊長心涼。這樣吧,要不,你打車過來,直接到如意苑來!”


    我問:“幹什麽去?”


    齊夢燕道:“放心吧,這裏絕對安全。望京也絕對安全。我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付時昆即使發現了你,也會拿你沒辦法。可不要小看我在如意苑的那些女將喲,她們現在個個被我調教的,相當於國家特工。”


    我汗顏道:“吹吧你就!再就天都破了!”


    齊夢燕道:“我是說真的!要不我找車過去接你。有本小姐在,哼,你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


    我繼續打擊她:“吹牛不帶上稅的。”


    齊夢燕道:“這麽瞧不起我?咱們走著瞧吧!你可別忘嘍,我是----”她說著說著突然停頓住了,沒有了下文。


    我也懶的再說什麽,於是對齊夢燕道:“好了,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先填填肚子再說。你在望京好好幹,當好你的隊長就行了,別惹什麽事兒。”


    又是一句欲蓋彌張的試探。


    齊夢燕道:“等著本隊長為你準備的驚喜的到來吧。記住,不管你走到哪裏,我都會跟著你,哪怕-----哪怕你去大街上要飯,本隊長也跟定了!”


    我想打個牆把腦袋撞清醒,齊夢燕這丫頭,也許是受到了付聖冰的熏陶,越來越雷人了。


    但我還是回之一笑,然後掛斷了電話。


    盡管齊夢燕一直在跟我玩兒躲貓貓,但實際上,我已經猜測出她下一步的打算了。


    她總是那麽高深莫測,甚至大智若愚。


    但她卻忽略了,有一個人跟她一樣,同樣如此。


    (二)


    幾分鍾後,酒菜上齊,我與諸位美女們對酒暢飲,聊天聊地聊生活,暫時將那些不愉快擱淺到了一旁,倒也覺得不亦樂乎。


    程心潔不斷地提醒我少喝點兒,但是男人有個通病,別人越是勸酒反而越是喝的歡,因此我對幾位女俠的勸酒幾乎是來者不拒。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是在利用酒精去驅逐諸多心事,也許隻有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心情才能夠得以暫時的慰藉。


    我隻是個凡人,或者說,我就當自己是個凡人。


    金鈴倒是在這個酒場上充分體現出了地主風範,挨個讓酒,客套之言說盡道盡,金蕊則跟喬靈悄悄地搭上了話,兩個人倒是談的不亦樂乎。


    酒過半旬,我突然記起了一件事:今天是金鈴的生日!


    我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一下腦袋,一種由衷的歉意油然而生。


    人家金鈴為了我的事情,都把生日宴會推遲了,我又怎能不借機表示一下?


    但是話又說出來,值此關頭,我又能拿什麽表示?


    但是瞧到金蕊,我馬上來了主意。於是趁著幾位女俠聊的正熱的工夫,我把金蕊叫到洗漱室裏,掏出三百塊錢,直截了當地對她道:“出去給你姐買個蛋糕,今天是她生日,咱們就當是給她過了!”


    金蕊鬼精靈似地吐了一下舌頭,嘻嘻笑道:“還是趙大哥關心我姐,我都把這事兒給忘了呢。”


    我催促道:“別貧嘴了,先去買蛋糕吧,小區門口不是有個小賣部嗎,別跑遠了。”


    金蕊卻趁機想勒索我一下,歪著腦袋反問道:“我要是幫了你,你給我什麽好處呀?這年頭,沒有白跑的腿兒。”然後瞪著眼睛望著我要答案。


    我輕歎了一口氣,道:“拿出一百塊給你買糖吃!”我從口袋裏再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在她麵前一亮。


    金蕊感慨道:“男人甩票子的動作就是帥!怪不得都喜歡有錢男人!趙大哥,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


    我追問:“是不是什麽,吞吞吐吐的。”


    金蕊迅速地眨了一下眼睛,將嘴巴湊近我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姐?”


    這句話倒是把我給愣住了!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金蕊見我沉默,輕盈地搖晃了一下身子,道:“哼,這點兒勇氣都沒有,膽小鬼!喜歡就喜歡唄,說出來又不會死人!”


    我汗顏地道:“這個可不能亂說!關係到你姐的名聲!好了好了,別鬧了,趕快去買吧。”我繼續催促她,而實際上,我的心裏卻湧進了一種莫名的思慮,悄然盤旋,我甚至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但是金蕊大有不到黃河不死心的精神,也許是受了酒精的作用,她顯得格外活潑,話也不由得多了起來。她繼續衝我道:“別想這麽簡單就打發我,要是不老實交待,哼,我就不去買,急死你!”金蕊幸災樂禍般地瞧著我,臉上的笑容竟然是那般純真與可愛。


    我苦笑道:“你想讓我交待什麽?”


    金蕊一語道破玄機:“交待你和我姐的事情。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和我姐關係----關係不一般哩。她總是在我麵前提起你,而且----而且還----”金蕊突然間臉色漲紅了起來,卻沒了下文。


    我再次苦笑道:“行了,別瞎說。你姐知道了肯定會收拾你的!”我故意嚇唬她,心裏卻五味兒翻滾。


    金蕊卻擺出一副不良少女式的霸道模樣,衝我擠眉弄眼道:“趙大哥,別拿我姐威懾我,我姐最寵我了,她才不舍得收拾我呢。嘻嘻,趙大哥,問你一件事,你真的有女朋友嗎?”


    真是搞不懂這些女孩子在想什麽,怎麽總喜歡問這些敏感話題?


    更何況,程心潔一口一個姐夫,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但我還是不失時機地向金蕊幽了一默:“怎麽,查起戶口來了?”


    金蕊挑眉道:“趙大哥,真想找個時間跟你好好聊聊,你知道嗎-----”她說著說著,突然間臉色黯淡了下來,後麵的話遲遲沒有說出口。


    她究竟想要說什麽?


    我正要說話,金蕊突然又開口重複道:“趙大哥,有些事情我想----我想抽時間跟你說一說,憋在心裏難受。”


    幾乎是在刹那之間,金蕊這丫頭的臉色晴轉多雲。我在她臉上那濃鬱的愁雲當中,讀出了一種少女的心事,抑或是煩惱。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我能感覺出她想告訴我什麽-----難道是關於金鈴的事情?


    金蕊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她有著新時代女孩兒難以具備的天真和純情,以及對事物的感性能力。她這一番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裏,蘊藏著不少


    隱在心底深處的疑問。


    但是她最終還是沒有追問,而是猶豫了一下,果真跑出屋去買蛋糕了。


    我望著她的背影,陷入了一種特殊的思慮當中。


    短暫的想像之後,我邁開腳步,回到了餐桌上。


    幾個女人之間歡聲笑語,其樂融融,我甚至覺得自己都有些多餘了。


    真的,女人之間似乎很容易交往,這幾個近乎於陌生的女子,因為與我的種種關係,坐在了一起,盡管彼此之間有過分歧,但是此時此刻,卻顯得格外友好。


    (三)


    五分鍾後,當金蕊手中的一個大蛋糕擺在桌子上的時候,金鈴猛地一驚。


    金蕊搓了搓手,嘻嘻地道:“外麵真冷了呢。”


    金鈴上前拉住金蕊的手,感激涕零地道:“還是我們家蕊蕊關心姐姐!”平時巾幗之氣十足的潑辣董事長,此時卻顯得異常柔情,她甚至將臉頰貼在了金蕊的臉上,一隻手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後,感動之情尤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綿綿不斷。


    但是金蕊馬上推開了金鈴的過度撫愛,伸出一隻纖纖玉指指向我,一語道破玄機:“親愛的壽星同誌,你弄錯了,蛋糕不是我買的,是-----是趙大哥給錢讓我去買的!”


    這一刻,我的臉上有點兒熱辣,所有人都將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我眼神撲朔地輕笑了一下,對金鈴道:“都是因為我,你沒能開生日PPATY,今天,我們陪你過。”


    誰料僅僅是這句很普通很平凡的話,卻讓金鈴像失神一樣將感動的目光投向於我,嘴唇輕輕蠕動,笑容異常燦爛。其實她的眼睛裏,早已蓄滿了晶瑩之光。


    我相信,如果現場沒有他人,金鈴肯定會上前奉上一個深深的擁抱。女人總是那麽感性,那麽容易被感動。就連一向剛毅的金鈴也不例外。


    金鈴鎮定了一下情緒,加深了嘴角處的笑容,衝我說了句‘謝謝’,然後湊過來,親自打開蛋糕包裝,插上音樂蠟燭。


    程心潔卻不失時機地湊到我跟前,趁大家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空當,湊近我的耳邊輕問了一句:“姐夫,你跟多少女孩子送過生日蛋糕呀?後天是我生日,你送不送?”


    我開玩笑地逗她:“隻要後天我還活著,就送。”


    程心潔的臉色刷地耷拉了下來,衝我質問道:“你這話要是被夢夢姐聽到了,哼----”她說著說著突然又支吾住了,見金鈴正朝這邊瞧來,突然改變話題道:“那我也要這麽大個的!”


    我禁不住苦笑道:“你們女人的生日真多。”


    且聽金鈴突然衝我問了一句:“趙隊長,打火機用一下。”


    我乖乖地奉上,金鈴攥著打火機,像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一樣,點燃‘聖火’,那枚荷花形的音樂蠟燭曼妙地綻放開來,待綻放完畢,悠揚的音樂聲緩緩地響了起來。


    隨著音樂,眾人不約而同地齊拍著手唱: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金鈴這個臨時壽星,微微地閉上眼睛,像是在許願。


    正當眾人沉浸在這種歡樂祥和的氛圍中時,隻聽‘呯’地一聲巨響-----


    音樂聲驟然停止,幾個女孩子頓時驚的‘啊’了起來,金鈴也突然睜開眼睛,像是覺察到臉上被什麽東西重重地拍打了一下,伸手去觸摸,神情不由得變得愕然起來。


    怎麽回事兒-----是那隻音樂蠟燭突然爆炸了!雖然它爆炸的力度遠不及炸藥和火藥,但是在這種場合之下,卻顯得格外令人驚慌。當大家在瞬間明白是音樂蠟燭爆炸之後,不由得都呆在了原地。


    望著蛋糕上,以及身邊那隻音樂蠟燭爆炸後飛出的殘渣,我不由得在心裏苦笑了起來:人若在不順心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好在爆炸的力度不是很大,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然而好好的一個即興生日PPATY,頓時被這隻劣質的音樂蠟燭給攪和了。


    金蕊的臉上被塑料殘片兒崩了一點兒輕傷,見此情景後,她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率先請罪道:“都是我不好,本想買個音樂蠟燭,調解一下氣氛,誰知道-----誰知道它,它怎麽爆炸了?它怎麽會爆炸呢?難道裏麵有炸藥?”


    方曉月率先湊了上去,朝出事現場瞧了幾眼,凝重地道:“音樂蠟燭爆炸的事情近幾年發生過幾起,這種蠟燭其實屬於違法經營,生產廠家粗枝濫造謀求暴利,存在著重大的安全隱患。去年的時候,北京豐台就有一戶人家在過生日的時候音樂蠟燭爆炸,有一個人還被紮傷了眼睛。”


    聽聞此言,喬靈不由得衝方曉月興師問罪起來:“你明明知道,為什麽剛才不提醒一下?等到出事了才來馬後炮!”


    方曉月爭辯道:“剛才----剛才我是害怕攪和了大家的心情,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巧------怪我,這件事情也怪我,我大意了!”


    喬靈道:“算了算了,就當是----就當是放了一個禮炮!禮炮!”


    嘿,這喬靈還真會自我安慰的!


    但是金鈴卻神色凝重地走近幾步,細細地瞧了幾眼現場的殘渣,皺著眉頭道:“馬上報警,我會安排律師投訴,酌情索賠。”


    眾人一齊汗顏,金蕊不由得也被姐姐的話驚住了,她衝金鈴道:“姐,你的維權意識怎麽這麽強啊?算了算了,又沒傷到人,索賠什麽?你折騰的工夫少賺多少錢呢。”


    金鈴大氣凜然地道:“我索賠不是為了錢,是為了正義!如果我們所有受害者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這種偽劣的音樂蠟燭,不知道還要危害多少人,也不知道他們還要賺多少黑心錢!”


    此時此刻,金鈴簡直成了一位正義天使!


    但是確切地說,這種較真兒的精神,的確是金鈴身上最寶貴的一種品格。


    如果不是當初我們互相較真兒,誰也不讓誰,估計我們之間也不會有後來的這些故事了----


    但是金鈴仍然固執地堅持自己的決定,直到金蕊對她說道:“姐,這事兒你還要打110,剛才那些警察剛走,你又把警察招過來,誰知道趙大哥會不會受到什麽危險!”


    聞聽此言,一心想維權的金鈴倒是稍微軟了下來,望了我一眼,道:“那就算了,以後再說吧。”


    就這樣,一場原本氛圍濃鬱的小型生日PPATY,就這樣偃旗息鼓了。


    簡單地整理了一下爆炸殘渣,我們繼續坐下來聊天喝酒,隻不過,這次受到了情緒的影響,金鈴等人都進入不了狀態,閑聊當中盡顯乏味兒與敷衍。


    晚上十點多鍾,我與眾位女俠的晚宴接近尾聲。也許是金鈴做的菜的確好吃,抑或是大家的確餓了,桌子上的七八個菜幾乎都被吃的精光。而散落了一地的酒瓶---白酒瓶啤酒瓶葡萄酒瓶不計其數。也許這幾個小時,我們不是單純地為了吃飯而吃飯,飯場上本身就有太多太多的人際溝通和特殊情誼。不知道為什麽,金鈴似乎是喝的有些多了,不停地用手撫著額頭,臉上也盡顯紅潤,金蕊見此情景,兀自地到廚房裏煲了一鍋西紅柿雞蛋湯,呈上後,我們幾人沒超過五分鍾,便將整鍋西紅柿雞蛋湯搶的一幹二淨。


    正所謂飯後一支煙,勝過活神仙。我每天都是如此,待吃過飯後小叼了一支煙,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思考著某些事情。而幾位女俠,先是拿餐巾紙不約而同地擦拭了好一番嘴巴,搞好了飯後的自我清潔工作後,開始清理‘戰場’。


    收拾碗筷,等等。


    廚房裏響起了陣陣鍋盆碗筷匯成的交響樂,饒有興致的金蕊,一邊洗碗一邊用筷子敲打著洗好的碗,口裏清唱著舊時丐幫的傳奇討飯哥<數來寶>,引得眾位女俠一陣歡聲笑語。


    我打開電視,電影頻道裏正好演著李小龍主演的<精武門>,這頓時勾起了我的興致,一邊叼著煙一邊專注地看起電視來。


    不知過了幾分鍾,方曉月突然在我身邊坐下,我眼睛的餘光裏發現了她麵色的異常,她正目不轉睛地望著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時候廚房裏的碗筷聲仍然清晰,我不由得衝方曉月興師問罪起來:“怎麽,不在廚房裏幹活,出來偷懶了?”


    方曉月眉頭輕皺地猶豫了一下,卻沒有為自己辯解,她咬了咬嘴唇,不敢直視我的目光。遲疑半天,她才半站起身子挪了挪屁股,坐的離我更近了一些。


    我詫異地望著她,不知道她究竟怎麽了。


    方曉月咂摸了一下嘴巴,衝我問了一句:“最近跟----跟由夢聯係了沒有?”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倒是猶豫了一下,回道:“前幾天剛打了電話。”


    方曉月仍然是不敢直觸我的目光,她兩隻手交叉著,眼睛盯著電視屏幕,道:“有些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說,我覺得由夢她----她-----”


    我愣了一下,追問道:“由夢她怎麽了?你什麽時候見到由夢了?”


    方曉月雙手一撫額頭,眼睛朝下看去,細聲道:“三天前,我見過她。不過是在-----是在醫院裏。由夢不讓我告訴你,我也本不想告訴你,但是------但是我總覺得那樣-----”方曉月突然間支吾了起來,半天沒有把這句話說完。


    我不由得‘啊’了一聲,感覺像是整個屋子裏的燈光突然間黯淡了許多,我繼續焦急地追問:“在醫院裏,她在醫院裏幹什麽?她病了?”


    方曉月這才肯回過頭來看著我,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開口道:“我懷疑-----她,她病的不輕。”


    聞聽此言,我刷地一下子崩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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