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所記起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冒險救過我多次的華泰業務部經理----阿勇。


    正所謂是知恩圖報,我一直在擔心著他的處境。畢竟付時昆不是等閑之輩,萬一被他發現阿勇與我的關係,依付時昆的手段,阿勇肯定會受到很大的牽連。雖然付時昆現在迫於天龍公司的壓力,已經沒有底氣追究於我,但是他內心的怒火不會熄滅,相反還會越燒越旺。動不了我,他會不會在阿勇身上做文章,那是誰都難以預料到的。


    我有一種想把阿勇拉過來的衝動。至少,把他拉進天龍能助我一臂之力。但是說實話,阿勇這人太直,很容易得罪人,這小子肯定會給我惹事。


    然而受人滴水之恩便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


    懷著一種特殊的心情,我撥通了阿勇的電話。


    奇怪----手機裏提示:對方暫時無法接通。


    連續撥了四五次,仍然如此。


    難道阿勇他換號了,或者是還沒起床?


    我沒有多想,心想我現在已經進駐望京,以後也許有很多機會再見麵。這個講義氣的‘壞’朋友,我是認定了!


    穿了一套運動裝,坐在床上穿襪子的時候,我再次發現襪子上破了個小洞。我不由得苦笑起來,心想好幾十塊錢的襪子,也不禁穿呢。是生產廠家偷工減料質量太差,還是自己的腳丫子太給力了?


    換了一雙襪子穿上,蹬上運動鞋,我像往常一樣,趴在地上做了幾百個俯臥撐,然後站起來活動了兩下身體,準備出去晨練。


    鍛煉身體的習慣,不能丟。


    這是原則。


    剛剛舒展完筋骨,正要出去跑步,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我本以為是阿勇回過來的電話,但是打開一瞧,才知道是金鈴打來的。


    接通。金鈴在那邊道:趙隊長,起床了沒有?


    我笑道:什麽時候了還不起。我可沒那麽懶。


    金鈴道:還早戀(練)嗎,我一直堅持著這個習慣。今早一起鍛煉鍛煉?


    我道:什麽早戀不早戀的。是晨練。


    金鈴道:對對對!是晨練。這樣,我在----我在你大隊部門口等你,一起跑步。


    我想了一下,道:也好。我馬上就過去。


    粗略地整理了一下著裝,我跑步出門,金鈴果然在大隊部門口等待。


    門口的值班保安衝我敬禮問好,我還禮後湊到了金鈴麵前。


    冬日的清晨尤其寒冷,金鈴用手哈著氣,身蜷縮著,凍的有些哆嗦。但是見我出來,她馬上伸展開身體,衝我笑道:“走吧,我在前麵跑,你追我。”說罷便轉過身去,加速起跑。


    我沒用兩分鍾便追上了她,衝她問道:“你在門口等了很久了是吧?”


    金鈴支吾地道:“沒有啊。我剛來一會兒。”


    我道:“你能瞞得了我嗎?你要是剛來,就不會被凍成這個樣子了!”


    我指了指她紅撲撲的臉蛋兒,她略顯尷尬地一笑,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看來,在你麵前還是盡量不說謊為好!我主要是很長時間沒跟你一起早戀(練)了,有些迫不及待,所以一大早就過來了。到了這裏一瞧時間,才五點。”


    我道:“為什麽不打我電話?”


    金鈴道:“怕影響你休息唄。你昨天剛來望京,忙活了一天,多累。”


    我輕笑道:“恐怕沒這麽簡單吧?據我所知,你是----你是提前過來調查我的底細來了,我說的是吧金總?”


    金鈴猛地愣了一下:“什麽底細?”


    我道:“你跟我們隊部門口的保安,恐怕聊了很久了吧?”


    金鈴的臉色刷地變了,衝我道:“你到底是人是鬼,這你也知道?你該不會是早就起來了,故意不露麵吧?”


    我笑道:“這還用非要親眼看到嗎?我從那保安員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就能看的出來。人呢,要是做了什麽事,都會寫在臉上。在你剛才跟我說話的時候,我已經發現了苗頭。我們的保安一直在悄悄地看著你,那種眼神,絕對不是一種普通的眼神。如果他之前沒有跟你說過話,是不會流露出那種眼神的。”


    我近乎委婉地推敲完,金鈴不由得恍然大悟。她邊跑邊撓了撓自己的頭發,驚歎道:“趙龍就是趙龍!你簡直太可怕了,要是讓你去做刑偵,那就不會有這麽多冤假錯案嘍。”


    我笑道:“別誇獎我,容易驕傲。另外,還是要提醒你,盡量不要跟我們保安員搭訕,他們年輕都小,經不起誘惑。”


    金鈴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我開玩笑般地道:“我的意思是,美女容易動搖軍心!我們的保安大部分都是光棍兒,要是瘋狂地迷戀上你,肯定會影響工作。”


    金鈴意會片刻,撲哧笑了:“趙隊長你真幽默!你這是在讚美我呢,還是在挖苦我?”


    我捏著鼻子道:“兩者都有。”


    金鈴道:“其實我也沒跟你們保安說什麽,就是聊了聊你唄。那個保安好像很崇拜你,一提到你他就直豎大拇指!他說他當了五年保安,你是他遇到的最優秀的一個,你在管理當中很有方法,大家都對你形成了一種膜拜。趙隊長你知道嗎,我其實以前也經常跟你們保安員聊天,就是----就是你帶出來的那些伊士東保安員,我呢,也許是通過他們對你的評價,才開始欣賞你覺得你了不起。你是知道的,我以前一直不太喜歡和底層員工交流,你呢,偏偏跟我作對,這才讓我開始關注你甚至想報複你。隻是你太出色了,讓我情不自禁地改變了對你的偏見。”


    我笑道:“謝謝金總褒獎。你誇獎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姓趙了,哈哈。”


    金鈴道:“我是在實話實說唄。我金鈴這一輩子沒真正欣賞過誰,除了你!”


    撂下這句話,金鈴加快了步速,像箭一樣衝刺了出去。


    我微微地愣了一下,緊跟其後,有些不理解金鈴說這些話是何用意。


    難道僅僅是隨感而發?


    (二)


    我們照舊是在伊士東酒店東門口的小花園裏停了下來。


    坐在竹椅上,金鈴輕輕地擦拭了一下香汗,然後像恍然大悟一樣將帕子遞給我,笑道:“你要是不嫌棄我,就拿我用過的帕子擦擦汗吧。”


    我猶豫著沒接,笑道:“我喜歡自然風幹。”


    金鈴將手帕收回,輕歎了一口氣,道:“我怎麽感覺,感覺現在咱們之間-----咱們之間好像是更疏遠了。”將手帕折了起來,揣在口袋裏,低下頭呈思量狀。


    我汗顏地道:“什麽意思?就因為我沒用你的手帕擦汗,你就說我們關係疏遠了?金總,這話好像是過了吧?”


    金鈴略顯尷尬地道:“以前你可是用的!現在你嫌棄我了。而且,而且以前你叫我金鈴,不叫我金總,叫我金總顯得-----顯得太別扭,聽著就像是上下級關係一樣,逆耳的很。”


    我心想難道女人都這麽奇怪?一個小小的動作和舉止,就能讓她們浮想邊翩。


    何苦呢!


    為了緩和此時的氣氛,我不失時機地伸手置於金鈴麵前,幽了一默:“拿出來吧金鈴同誌,隻要你不怕我弄髒了你的手帕,我擦擦汗倒也無妨。”


    金鈴歪著腦袋噘嘴道:“不給!晚了已經。”


    我將手收回,倒是自嘲地一笑,然後伸展了一下肢體,開始練功。


    對比於當初的火爆,此時的小花園裏一片冷清,也許是大部分人們都在家裏貓冬,因此晨練的人並不是太多。而且,當初我在這裏晨練的時候,已經培養了一大批晨練粉絲,爭相觀瞧我練功。而此時的淒冷,卻令我有一種被人們拋棄的感覺。


    我踢腿伸拳,越練越熱,拳腳的風聲,是一道動聽的旋律,催促我更快地運動。


    金鈴起初是坐在竹椅上觀看,看到盡興處,也不由得站了起來,眼睛裏崩發出奇亮的光彩。她開始叫好,開始像以前一樣,模仿我,舞動身姿。


    一個段落後,金鈴衝我苦笑道:“你的這些動作太高難度了,我怎麽學都學不會。”


    我收了勢,笑道:“你把練武當成是學跳舞,那就快的多了!”


    金鈴微微一愣,隨即笑道:“真的?”


    我點頭道:“嗯。試試唄。”


    金鈴琢磨著‘消化’了良久,然後掏出手帕,衝我道:“不許嫌我髒!”


    我笑了一聲,金鈴小心翼翼地攤開手帕,在我臉上擦拭了幾下,讚歎道:“你的身體素質就是好,還沒怎麽出汗呢。”


    我捏著鼻子笑道:“沒辦法!”伸展了一下肱二頭肌,擺出一副思想者的造型。


    金鈴被我的樣子逗樂了,笑的太突然,噴出了幾道極具殺傷力的口水。


    我覺得臉上一濕,但不想讓金鈴尷尬,也沒說什麽。


    金鈴卻發現了自己的‘傑作’,臉色刷地一變,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噴了你一臉口水!”趕快拿手帕擦拭了起來。


    我笑道:“沒事兒,技術不錯,噴的挺準。”


    尷尬的氣氛馬上被緩解,金鈴笑的前仰後合,半天才止住搖晃的身子,衝我道:“在我麵前別太風趣,我忍不住老想笑。”


    我道:“想笑就笑唄,笑又不用交稅!”


    金鈴強抑住笑容,伸手捂了捂嘴巴,但又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恍然大悟地道:“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到了什麽。交稅,交稅----交的好寒心呐。”


    我愣了一下,追問道:“什麽意思?不明白。”


    金鈴叫苦道:“我是說我們金氏集團交的稅,我們每年都要給國家上稅近百億,心疼啊。我正準備再招幾個大牌的會計師,在這方麵做做文章。”


    我道:“交稅乃是每個公民的義務,支持國家建設唄!”


    金鈴歎氣道:“支持什麽!要是真的支持國家建設,我金鈴義不容辭。但是這些稅收都跑哪兒去了,都養了貪官了!就憑這個,我交稅交的委屈!”


    我道:“貪官是存在,大局還是好的!你啊,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沒有政府官員,哪有和平穩定的社會主義新中國,你們這些大老板哪能安心賺錢?凡事要正反兩麵看,想的太多,反而給自己添負累。”


    金鈴反駁道:“我有一個官場上的朋友,他有一天喝多了,給我透露了一個官場內幕。說是上麵撥款一千萬,真正落到實處的,能有二三百萬就不錯了,大部分都被貪官們像剝洋蔥一樣一層一層剝了去。現在中國的官場黑暗,是潛規則,哪個官員不貪汙不受賄,哪個官員不包奶?對了對了,再給你舉個例子,柳怡飛,柳怡飛你認識,我們姐倆關係特別好,她跟我說過,曾經級六個官員私下裏委婉地提出想bao養她,其中最少的一個出價八百萬一年,最多的一個,竟然開價一個億----我的天,這就是官場!看看這些官員們,整天琢磨什麽。”


    我無言以對。隻是勸了金鈴一句:“想這麽多幹什麽,累不累?”


    金鈴道:“這是現實!不公平的現實!”


    我不太習慣聽別人在我麵前講政府壞話,因此趕快改變話題道:“行了金鈴,跑題兒了,嚴重跑題!”


    金鈴隨即一笑,倒也沒再衝我訴苦。她伸展了一下胳膊,道:“那現在,你教我跳舞吧。”


    我頓時愣了一下,苦笑道:“你是知道的,我不會跳舞。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你忘了自己的腳被我踩過多少次了?”


    金鈴笑道:“你的理解能力真差!我要讓教我跳的這個舞,是武功的武,不是跳舞的舞。你剛才說過呢,把練武當成跳舞來學,就能學的會。”


    我頓時汗顏:這算是什麽邏輯?


    但還是欣然接受。


    隨後金鈴果然跟著我練起了散打套路,在跳舞方麵她是高手,但是在格鬥方麵,她就顯得有些吃力了。


    但是不得不承認,金鈴的身體很協調,練起套路來,的確好看。然而散打不是講究花架子,再好看也不能當飯吃,我不厭其煩地幫她糾正了一番動作,金鈴樂此不彼地練的一頭大汗,但卻仍然是不亦樂乎。


    六點五十分左右,我們結束了晨練。


    按照慣例,我們去了以前常去的那家‘周記粥鋪’喝了碗粥,然後開始往回走。


    (三)


    出了粥鋪的門,金鈴踢踏著腳步,像是有心事一樣悄悄地望著我。


    我率先衝她問道:“有什麽心事?”


    金鈴略顯尷尬地一笑,輕眨了一下美麗的大眼睛,道:“沒什麽,壓力大。趙龍,我想問你一件事,不知道你覺得怎麽樣?”


    我問:“什麽事?”


    金鈴醞釀了半天,才鼓起勇氣道:“如果我讓你過來當金氏集團的操盤手,你願不願意放棄保安隊長的工作?”


    此言一出,我再次被震住了。


    關於類似之事,金鈴跟我交涉過多次,她對我曾經幾顧茅盧已經記不清了,但每次她都會拋出一個大大的肉餅,讓我眼饞。


    而這次,她竟然一下子給我丟出這麽大的一個肉餅,實在是令我受寵若驚。


    操盤手----金氏集團的操盤手----那是一種什麽概念?


    那意味著,我將擠身北京名流;那意味著,我將瞬間由一個普通的上班族,變成一個聲名顯赫的大老板!


    但是,那卻也還意味著,我將無法繼續執行自己的潛伏任務,我將被富貴和美女收買,成為黨和國家的叛徒。


    我猶豫了一下,衝金鈴道:“金總,你怎麽總是喜歡開這種玩笑。我是外人,在金氏操盤,久了,隻能成為你的心腹大患。”


    金鈴皺眉道:“怎麽,你一直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


    我盡量裝出一臉平和,甚至是一臉風趣。我停下步子,反問道:“難道不是嗎?我隻是一個退役軍人,我有什麽本事勝任那麽大的重任?你這不是在抬舉我,而是在自尋死路。就像是讓一個瘸子去參加長跑比賽,到頭來隻能是悔恨終生。我可不想讓風光正茂的金氏集團,毀在我趙龍手裏!”我一邊說著一邊叼起一支煙,反複地思量著金鈴這番話的份量。確切地說,無論是金鈴讓我去金氏幫她搞管理,還是讓我進軍影視圈兒,對別人來說都是一種天大的誘惑。多少人熬了一輩子連個小經理都熬不上;多少人做了一輩子明星夢連個龍套也跑不了----而我趙龍,卻遇到了這兩種誘惑的捷徑,我隻要一點頭,憑借金鈴對我的信任,我幾乎是可以一步登天。但是我能那麽做嗎?


    任務尚未完成,現在剛剛如願進入天龍公司,TL組織的計劃和行動也是剛剛嶄露頭角,我這時候棄之而去,為了貪圖名譽,貪圖富貴,放棄了自己對國家對特衛局的責任和諾言-----那可能嗎?


    若是有一天我趙龍被部隊真的拋棄,或許我會考慮。但是現在,那隻是一個海市蜃樓。看的見,卻摸不的。


    金鈴擋在我麵前,用一雙極具殺傷力的眼睛盯著我,道:“我就是不死心!我就是搞不明白,你為什麽寧可做一個保安隊長,也不願意過來幫我。”


    我笑道:“鄙人才疏學淺,害怕給你搞垮了。”


    金鈴放大音量道:“垮了我也不會怪你!有我頂著!如果這樣的條件,都請不到你,那隻能證明我金鈴人品不好,你對我有看法!”


    我輕拍了一下金鈴的肩膀,笑道:“我對你有什麽看法!我跟你說了,人各有誌,各得其所。現在這社會什麽都缺,就是不缺人才!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平凡的就像黃河裏的一粒沙子,辦不了什麽大事。”


    金鈴道:“我金鈴看人很準的!通過跟你交往,還有目睹你的管理和做事風格,我覺得你可以勝任任何角色,任何位置。有你在,我就有信心讓金氏集團凝成一股繩,讓骨幹和員工,都形成一種共識,都會為了你我而拚搏而奮鬥。我相信你有這個凝聚力。我剛才跟你說過,我經常悄悄地調查你,跟你的下屬聊天,他們簡直對你形成了一種膜拜,一種對耶酥耶和華一樣的信仰。他們都願意跟著你幹,哪怕是不發工資,他們都願意。這是一種怎樣的領導能力和影響力?管理是相通的,你在這個位置上能幹好,在大集團裏也是一個模式,你會成功的趙龍,相信我!”


    雖然被人稱讚的滋味兒的確很爽,但是我沒時間聽金鈴的吹捧,於是我笑道:“行了金鈴,咱不開辯論會了行不行?就此打住吧,我送你回家。”


    金鈴近乎央求地望著我,似乎還想說話,卻試量再三,也沒有開口。


    她隻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般地道:我一個女人,我隻是一個女人……


    我當然明白她這句話的含義。


    但是我沒予理會,而是率先邁開了步子。


    從我內心而言,我很感謝金鈴對我的信任,但是我現在的處境,注定要讓她再次失望。


    (三)


    在送金鈴回家的路上,我們再無語。


    金鈴低著頭抱著胳膊走路,像是很失望。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對我如此信任,不辭辛苦三番五次想請我助陣金氏?


    送金鈴到家門口,她頭也沒有回,甚至也沒邀請我上去坐坐。


    我本想過去看看程心潔,但是見金鈴如此沮喪,也隻能作罷。


    當天上午,我和齊夢燕再次返回天龍公司基地,又挑了一千名保安員。


    幾十輛金杯車載著一千位即將奔赴崗位的保安員,排成一條龍,再次形成了一種無比壯觀的景象,引得路人駐足觀望。


    接下了剩下的幾十個項目,天龍保安公司駐望京保安大隊,算是初步到位了。


    我這個大隊長當然不能懈怠,一下午的時間,我都是驅車徘徊在各個項目之間,跟甲方溝通,跟骨幹溝通,忙的是不亦樂乎。


    齊夢燕這時候充分地發揮了她的助手能力,跟著我跑前跑後,很多我沒想到的細節她都考慮到了。我不由得在心裏詼諧地想道:這個搭檔,還算合格。


    接下來兩天,都是忙碌的日子。


    畢竟是初來乍到,很多製度規定還沒和甲方敲定,很多細節還沒有到位。


    好在在這個嶄新的大隊中,有我很多老部下,用起來相當順手。比如說李群濤、金彪等人,對我更是死心踏地沒有二心,在他們的配合之下,望京大隊漸漸步入正軌。


    兩千人的隊伍,在望京來說,是什麽概念?


    天龍保安公司這個旗幟,在整個北京來說,是什麽概念?


    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作為天龍公司一名大隊長的威嚴和影響力。在駐隊三天內,望京各界人士紛紛過來道賀,就連這一地界的黑社會,也過來打了招呼。


    這些都是令我始料未及的!


    幾天之後,我已經徹底地習慣了望京的新工作,新身份。


    揮揮手,千軍萬馬,那種成就感,使我在望京說話很有底氣。包括在各項目的甲方麵前,亦是如此。一般情況下,保安公司接項目,都是項目上的隊長想盡千方百計去巴結討好甲方領導。但是我這次駐望京帶隊,卻是別有一番景象。望京各娛樂場所,一般都是黑道人物的產業,其保安部門負責人,也大都是道上頗有底氣的狠角色。但是我卻被他們視為上賓,在一個星期之內,竟然先後有二十幾家娛樂場所的保安部主管恭敬地邀請我吃喝玩樂。


    我接受著‘眾星捧月’式的待遇,卻始終沒有忘卻自己肩負的任務。我一直很用心地關注著陳富生以及四大教官的活動規律,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正常的很,但是我總覺得,他們似乎在偷偷地醞釀著什麽……


    時間延伸到春節前的十五天,天龍公司下達通知,說是今年春節將以大隊為單位慶祝,各大隊要積極編排節目,讓廣大隊員過一個充實、美好的佳節。


    我把這個重任交給了齊夢燕負責,她多才多藝,在文藝方麵頗有造詣。


    而我掐指一算,再次想到了程心潔。


    她是我現在最大的牽掛之一!尚未把她妥善安置之前,我決定把她接過來,跟丹丹住在一起。然後跟我們一起過年。


    拿定主意後,驅車趕往金鈴家,我覺得自己的心情有點兒沉重。也許是我害怕見到金鈴,害怕她會再試圖拉攏我進金氏集團,那會讓我很為難。


    但是到了金鈴的家門口後,我不由得愣住了!


    我馬上意識到,這裏肯定出了什麽大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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