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遇頭發淩亂，拎著包狂奔進凱悅大廈的大廳，已快到9點。
瞿生這會剛坐進電梯。她眼尖，趕緊用手按住電梯按鈕，防止電梯門關了。
“快點，快點！”有人幫著招呼落遇。
“出門遇貴人！出門遇貴人！”落遇大喜，趕緊點頭哈腰跑進電梯。
“姐，你在演《大話西遊》嗎？”瞿生狂笑。
聽見瞿生的聲音，落遇鬆了口氣。她抬頭找到瞿生，衝她嘿嘿笑，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今天鐵定要遲到了。”
陳有菜家太偏。她走路走了大老遠，才遇見一輛過路的貨車。幸好司機師傅好心，把她送到最近的公交車站牌那。她倒了三次車，才得以到達。
“哈哈哈，落會，你也有今天啊？”瞿生繼續狂笑，“短短幾周，你都快成我們所的模範員工了。”
落遇咧嘴跟著傻笑。
瞿生突然停下笑，盯著落遇的臉看，口中說：“姐，你昨晚偷漢子去了？”
落遇是最後一個進電梯門的，她還沒來得及轉身；這會背對著電梯，麵對著大夥。再加上，她本來就個子高，顯眼。這會，電梯裏的人，全都抬頭齊刷刷看向落遇。好家夥，落遇一下子被十幾雙眼睛鎖定。
“額——”落遇隻想伸手擋臉。
她真是好奇了，瞿生是在什麽樣的家庭中長大的。為什麽都這麽大了，說話還是沒遮沒攔。是家裏條件太好，父母把她保護得太好嗎？
跟她一般年紀的毛恩，有時候說話也挺二，可那是當著幾個熟人的麵。而胡芝芝，平時幾乎都不怎麽開口聊閑話，更別說調侃什麽，尤其是調侃比自己大這麽多的姐姐。
她假裝淡定地慢慢轉過身子，背對著大家，說，“你怎麽這麽說？”
“你出門前沒照鏡子嗎？你的黑眼圈啊，跟大熊貓有得一拚了！”瞿生說。
還照鏡子呢！
昨天一夜沒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連牙都沒顧上刷；隨便用冷水撲了撲臉，下去跟早起的李媽打了個招呼，就逃也似的離開了陳有菜家。
“喔，我昨天下午睡了一下午，所以昨天晚上死活睡不著覺；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要起床了，所以就成這了。”趁著電梯裏還沒有人出去，落遇趕緊解釋。
謠言得止及時。
雖然誰都知道，瞿生說的是玩笑話；可這不足以阻止有些好事者當這事是晨間新聞去自家的辦公室廣而播之。
“難怪你差點遲到……”瞿生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睡過頭了。”
“聰明！”落遇趕緊拍馬屁。
到了十六樓，兩人著急忙慌衝出電梯去打卡，總算趕在9點前點到成功。
“耶！”瞿生伸手，要跟落遇擊掌慶賀。
落遇哈哈笑，搖頭。
“德行！”瞿生說，“胡芝芝，give me five!耶！”
她跟胡芝芝擊完掌，拍了拍胸脯，說：“今天嚇死我了。落會差點遲到，虧了我眼疾手快！”
“那是落會運氣好！”毛恩不客氣道。
她看落遇，關切地問：“落會，怎麽了？昨晚沒休息好？”
“嗯，”落遇苦笑了下，說，“昨天下午一個貪睡，睡了好幾個小時。結果晚上就睡不著了。今兒到淩晨了，才迷迷糊糊眯了會。”
“落會，你要是犯困，就回去睡覺吧。身體要緊。”翟成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站在落遇身後，說。
落遇側過身子看他，說：“沒事，撐一撐就好了。我怕一睡，等到晚上又睡不著了。”
“嗯，那你自己看。實在撐不住，就別硬撐。”翟成說，眼神中全是關心。
“就是就是！姐，犯困了不能睡最難受。你要是實在撐不住了，就趴在桌上睡會，或者請個假回家睡好了。反正上個月，你一次假都沒有請，我都給你攢著假呢。”毛恩說。
所裏規定，每個員工每個月，有兩天的事假可請。
“好，我知道了。”落遇十分感激。
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回在職場感受到來自單位的溫情。單位跟單位，差別就是那麽大。原來所，就算頭天晚上加班到淩晨三點，第二天八點半，還得雷打不動到公司打卡。累死在辦公桌前，都是活該。誰叫自己要掙錢吃飯。
翟成瞅了眼落遇的頭發，欲言又止，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瞿生、毛恩也跟在後麵，往自己的辦公桌走。
落遇正要走，胡芝芝叫住她，問：“姐，昨天第一回給你發工資，你收到銀行的短信通知沒？”
每個月一號發工資，所裏的待遇真是好得沒話說。
“哦，收到了，收到了。”落遇笑著說。
她壓低聲音，說：“芝芝，沒發錯吧？怎麽這麽多？”
“扣完社保，一共9635.3，對嗎？”胡芝芝問。
“對！”落遇說。
“那就沒錯。”胡芝芝回答。
“可是，我還在試用期啊——”落遇問。
“姐，我們單位沒有試用期一說。要麽應聘成功了，要麽沒應聘成功，”胡芝芝說，“隻要你進了單位，就算你前期表現不太好，所裏都會給你時間，幫助你。每個人進新單位，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嘛。”
落遇笑，說：“咱所真好！”
“嗯，章頭、翟頭，都是百年難遇的好人！”胡芝芝讚同。
“你一畢業，就進這個所了嗎？”落遇問。
“我還沒畢業，就在這裏打工了。那會，我們事務所正在籌備。我在樓底下轉悠，逮人就問，他們公司需不需要兼職。我可以保潔，可以打字，可以複印打印，什麽雜活都能做。正好被章主任聽到了。他就問我，學的是什麽。我說，學的是平麵設計，不過還沒有畢業。他說，能不能幫著設計所裏的一些圖標。我說，可以試試。就這樣，我就進我們所了。”胡芝芝笑著說。
“我們所的公司logo，是你設計的？”落遇驚訝道。
“不是不是，我哪有那麽厲害？！我是根據章頭、翟頭的想法設計的，修改了好多次呢。”胡芝芝說。
“你學的是平麵設計，怎麽當咱所的前台啊？”落遇忍不住問，“這不是學無所用嗎？”
“我喜歡在我們所工作。所裏的人，個個都很好，工作氛圍特別好，”胡芝芝紅著臉，說，“再說了，我的專業隻要電腦在手、萬事不愁。沒事的時候，我在兼職做設計的。章頭、翟頭人特別好，說我不能把專業荒廢了。他們留意著，時不時給我介紹活的。”
“真好！”落遇點頭，說。
“嗯，我覺得自己挺幸運。姐，你的頭發有點亂，要不要去洗漱間收拾下？”胡芝芝說。
落遇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好家夥，有幾根居然直挺挺豎著。她趕緊往盥洗室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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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生這會剛坐進電梯。她眼尖，趕緊用手按住電梯按鈕，防止電梯門關了。
“快點，快點！”有人幫著招呼落遇。
“出門遇貴人！出門遇貴人！”落遇大喜，趕緊點頭哈腰跑進電梯。
“姐，你在演《大話西遊》嗎？”瞿生狂笑。
聽見瞿生的聲音，落遇鬆了口氣。她抬頭找到瞿生，衝她嘿嘿笑，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今天鐵定要遲到了。”
陳有菜家太偏。她走路走了大老遠，才遇見一輛過路的貨車。幸好司機師傅好心，把她送到最近的公交車站牌那。她倒了三次車，才得以到達。
“哈哈哈，落會，你也有今天啊？”瞿生繼續狂笑，“短短幾周，你都快成我們所的模範員工了。”
落遇咧嘴跟著傻笑。
瞿生突然停下笑，盯著落遇的臉看，口中說：“姐，你昨晚偷漢子去了？”
落遇是最後一個進電梯門的，她還沒來得及轉身；這會背對著電梯，麵對著大夥。再加上，她本來就個子高，顯眼。這會，電梯裏的人，全都抬頭齊刷刷看向落遇。好家夥，落遇一下子被十幾雙眼睛鎖定。
“額——”落遇隻想伸手擋臉。
她真是好奇了，瞿生是在什麽樣的家庭中長大的。為什麽都這麽大了，說話還是沒遮沒攔。是家裏條件太好，父母把她保護得太好嗎？
跟她一般年紀的毛恩，有時候說話也挺二，可那是當著幾個熟人的麵。而胡芝芝，平時幾乎都不怎麽開口聊閑話，更別說調侃什麽，尤其是調侃比自己大這麽多的姐姐。
她假裝淡定地慢慢轉過身子，背對著大家，說，“你怎麽這麽說？”
“你出門前沒照鏡子嗎？你的黑眼圈啊，跟大熊貓有得一拚了！”瞿生說。
還照鏡子呢！
昨天一夜沒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連牙都沒顧上刷；隨便用冷水撲了撲臉，下去跟早起的李媽打了個招呼，就逃也似的離開了陳有菜家。
“喔，我昨天下午睡了一下午，所以昨天晚上死活睡不著覺；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要起床了，所以就成這了。”趁著電梯裏還沒有人出去，落遇趕緊解釋。
謠言得止及時。
雖然誰都知道，瞿生說的是玩笑話；可這不足以阻止有些好事者當這事是晨間新聞去自家的辦公室廣而播之。
“難怪你差點遲到……”瞿生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睡過頭了。”
“聰明！”落遇趕緊拍馬屁。
到了十六樓，兩人著急忙慌衝出電梯去打卡，總算趕在9點前點到成功。
“耶！”瞿生伸手，要跟落遇擊掌慶賀。
落遇哈哈笑，搖頭。
“德行！”瞿生說，“胡芝芝，give me five!耶！”
她跟胡芝芝擊完掌，拍了拍胸脯，說：“今天嚇死我了。落會差點遲到，虧了我眼疾手快！”
“那是落會運氣好！”毛恩不客氣道。
她看落遇，關切地問：“落會，怎麽了？昨晚沒休息好？”
“嗯，”落遇苦笑了下，說，“昨天下午一個貪睡，睡了好幾個小時。結果晚上就睡不著了。今兒到淩晨了，才迷迷糊糊眯了會。”
“落會，你要是犯困，就回去睡覺吧。身體要緊。”翟成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站在落遇身後，說。
落遇側過身子看他，說：“沒事，撐一撐就好了。我怕一睡，等到晚上又睡不著了。”
“嗯，那你自己看。實在撐不住，就別硬撐。”翟成說，眼神中全是關心。
“就是就是！姐，犯困了不能睡最難受。你要是實在撐不住了，就趴在桌上睡會，或者請個假回家睡好了。反正上個月，你一次假都沒有請，我都給你攢著假呢。”毛恩說。
所裏規定，每個員工每個月，有兩天的事假可請。
“好，我知道了。”落遇十分感激。
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回在職場感受到來自單位的溫情。單位跟單位，差別就是那麽大。原來所，就算頭天晚上加班到淩晨三點，第二天八點半，還得雷打不動到公司打卡。累死在辦公桌前，都是活該。誰叫自己要掙錢吃飯。
翟成瞅了眼落遇的頭發，欲言又止，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瞿生、毛恩也跟在後麵，往自己的辦公桌走。
落遇正要走，胡芝芝叫住她，問：“姐，昨天第一回給你發工資，你收到銀行的短信通知沒？”
每個月一號發工資，所裏的待遇真是好得沒話說。
“哦，收到了，收到了。”落遇笑著說。
她壓低聲音，說：“芝芝，沒發錯吧？怎麽這麽多？”
“扣完社保，一共9635.3，對嗎？”胡芝芝問。
“對！”落遇說。
“那就沒錯。”胡芝芝回答。
“可是，我還在試用期啊——”落遇問。
“姐，我們單位沒有試用期一說。要麽應聘成功了，要麽沒應聘成功，”胡芝芝說，“隻要你進了單位，就算你前期表現不太好，所裏都會給你時間，幫助你。每個人進新單位，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嘛。”
落遇笑，說：“咱所真好！”
“嗯，章頭、翟頭，都是百年難遇的好人！”胡芝芝讚同。
“你一畢業，就進這個所了嗎？”落遇問。
“我還沒畢業，就在這裏打工了。那會，我們事務所正在籌備。我在樓底下轉悠，逮人就問，他們公司需不需要兼職。我可以保潔，可以打字，可以複印打印，什麽雜活都能做。正好被章主任聽到了。他就問我，學的是什麽。我說，學的是平麵設計，不過還沒有畢業。他說，能不能幫著設計所裏的一些圖標。我說，可以試試。就這樣，我就進我們所了。”胡芝芝笑著說。
“我們所的公司logo，是你設計的？”落遇驚訝道。
“不是不是，我哪有那麽厲害？！我是根據章頭、翟頭的想法設計的，修改了好多次呢。”胡芝芝說。
“你學的是平麵設計，怎麽當咱所的前台啊？”落遇忍不住問，“這不是學無所用嗎？”
“我喜歡在我們所工作。所裏的人，個個都很好，工作氛圍特別好，”胡芝芝紅著臉，說，“再說了，我的專業隻要電腦在手、萬事不愁。沒事的時候，我在兼職做設計的。章頭、翟頭人特別好，說我不能把專業荒廢了。他們留意著，時不時給我介紹活的。”
“真好！”落遇點頭，說。
“嗯，我覺得自己挺幸運。姐，你的頭發有點亂，要不要去洗漱間收拾下？”胡芝芝說。
落遇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好家夥，有幾根居然直挺挺豎著。她趕緊往盥洗室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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