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俱樂部大樓,落遇說:“瞿生,我送你們回去吧。”


    “姐,不用了。反正離得不遠。我們三個走走,就到了。”瞿生笑嘻嘻說。


    “你們三個住在一起?”落遇驚訝道。


    不應該啊。


    胡芝芝每天上班那麽早,毛恩不早不晚,瞿生都是踩著點到單位。如果是住一起,應該一起來單位才對,不可能分三撥。


    “哪有?我們又不是拉拉!”瞿生激動道,“我們是住在同一個小區!”


    “和女孩子合租不是很正常嗎?你激動什麽?”落遇疑惑道。


    “我寧可跟男人合租!”瞿生說。


    “啊?”落遇一愣:何出此言?


    “姐,瞿生就是有點神神叨叨的,你別搭理她,”毛恩說,“她呀,最害怕別人講她還是處女了。那會戳中她的痛處!”


    “和女孩子合租,跟是不是處女有什麽關係?”落遇問。


    “她腦子有問題唄,覺得跟其他女孩子合租,阻礙她早日擺脫處子之身。”毛恩笑嘻嘻說。


    “毛恩!”瞿生大吼。


    “哈哈哈!”毛恩賤兮兮大笑。


    “搞得你自己不是處女一樣!”瞿生朝毛恩翻了翻白眼,說。


    “我是處女啊。我是處女我自豪。誰像你,自己都嫌棄自己,老覺得自己要嫁不出去了。”毛恩說。


    落遇伸手摸了摸瞿生的頭,說:“別為這個操心了。這個我最有發言權。我嫁給你們姐夫的時候,都三十好幾了。你們姐夫,是我第一個男人。”


    “真的假的?”那三個小姑娘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


    “那,姐夫沒有嫌棄你,缺乏技巧?”瞿生眨了眨眼睛,說。


    落遇“噗”得笑了,說:“他呀,五十步笑百步。”


    “姐,你的意思是,你是姐夫的第一個女人?”胡芝芝不可置信道。


    “對啊。所以,你們別老想著嫁不出去了,沒人上床啊,什麽的。隻要你們把自己準備好,讓自己變成自己所能達到的最美好樣子,緣分自己會出現的。”落遇說。


    話說出口,她覺得自己有誤導小孩子的嫌棄。要是這幾個真的因為自己這幾句話,誤了終身怎麽辦?


    她補充說:“當然啦,要求不能太高。不然,真的會把自己弄得嫁不出去。趁著還年輕,可以多接觸接觸男子。可以交交朋友,增進相互的了解。但是切記,別急著確定關係。即使確定了關係,也別輕易地把自己交出去。要有警惕之心,別輕易地,跟男子獨處。”


    瞿生還沉浸在,落遇、邵炎三十多歲了,還能保持處子之身這事上,無法自拔。她說:“姐,你們那會,不覺得自己是怪物嗎?”


    “什麽怪物?一個女的想找人上床,分分鍾的事啊。穿得暴露點,去酒吧溜達兩圈,立馬有色狼摟著去開房。隻有自尊自愛,才能等到那個值得等待的人。”落遇說。她,表情嚴肅。這是給她們樹正確三觀的時候,必須要嚴肅。


    “姐,我們小,你別誤導我們,”胡芝芝說,“我要是有你這一半的美貌,我也可以任性等待。即使四十了,男子見了我依然會心動。對於姿色一般的女的,找稱心如意的對象,其實很難的。反正等不到,還不如不等。”


    “芝芝,我們結婚,不是僅僅為了有床伴,而是為了此生有伴,不再孤單。男人也許一開始會看重一個女的外貌,跟她結婚。可是,閃婚閃離的,多了去了。兩個人相處起來愉快不愉快,才是最要緊的。又不是情人在偷人,可以一整天躺床上膩歪。我們不可能一輩子躺床上不下來,對不對?”落遇說。


    “反正我覺得,刻骨銘心的愛情,隻有美女才能擁有。像我們這種姿色一般的,隻有刻骨銘心的暗戀。結局,都是最後找個很一般很一般的男子,嫁了,生個孩子,過過普普通通的日子。”胡芝芝說。


    這四人在大廈門口站著聊天。路燈亮亮,照在大家的身上。


    落遇抬眼,看瞿生,看毛恩,看胡芝芝。


    三人的眼珠子,都亮晶晶的。


    她問:“你們都這麽覺得?”


    那三人齊齊點頭。


    “什麽叫一般,什麽叫優秀?”落遇問。


    “這個不是很明顯嗎?當然是,高富帥是優秀,其他的是一般啦。”瞿生說。


    “如果一個高富帥整天在外貌拈花惹草,腳不著家。而你們覺得很一般的男子,卻對你溫柔在乎,事事以你們為中心。你們還會覺得,高富帥優秀,那個一般很一般嗎?”落遇問。


    “高不高,帥不帥的,也許不是最要緊的。反正我就知道,貧賤夫妻百事哀。窮人決不能嫁。”胡芝芝說。


    “這個我倒不這麽認為,這個得具體看人的。想法不能太極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窮人富人,也在不斷的轉化中。那些光想著占對方家裏便宜的,往往過得不太如意。人還是得,靠自己的雙手。”毛恩說。


    瞿生打了個哈欠。


    “瞿生,你沒搞錯吧?才九點半,你就困了?”毛恩大叫,“你是懶豬嗎?”


    瞿生嘿嘿笑,說:“我呀,是早上醒不來,晚上早早就要睡。我們走吧。姐,你也回去吧。”


    “姐,要不要我們陪你去停車場?”胡芝芝問。


    “不用,”落遇一口回絕,“就那麽幾步路。才幾點嘛,沒事。”


    “那我們走了。”胡芝芝說。


    “好!”落遇朝她們揮手。


    看著她們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走遠,落遇自己轉身往凱悅大廈走。


    這裏屬於城邊的城邊,全是寫字樓,非商業區、住宅區。白天人來人往的,不覺得什麽。這會一下班,人一走,漸漸顯出了它的寂寥。


    落遇在人行道上走著,腳步不自覺地,越走越快。兩分鍾過去了,居然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明晃晃的路燈照在自己的身上,隻照在她自己的身上。經過一個又一個路燈,她的影子,被拉長又縮短,拉長又縮短。本就膽不大的她,心底忍不住生出幾絲怯意。


    以前剛畢業那會,她也經常加班,一加就到半夜三更。可是,那裏處在鬧市區,是不夜城。即使是半夜,依然人來人往。不像這裏,才九點半而已,周圍卻已然寂靜無聲。


    落遇很想掉轉頭回去,去俱樂部樓下。那裏,稍微熱鬧一些。到時候,再打個的走。


    這樣的念頭,不過轉瞬即逝。她覺得自己太好笑了。這亮得晃眼的路燈底下,能發生什麽事?


    她硬著頭皮,繼續快步往凱悅大廈走;走著走著,都快跑起來了。


    遠遠地,她看見凱悅大廈停車場門口,有人在站著抽煙。煙蒂頭紅紅的,她的心一下子不那麽緊張了。


    有人就好。


    她鬆了口氣。


    走近了,她發現,居然是翟成。


    “hi!你怎麽在這站著?”落遇擦了擦額頭冒出的虛汗,打招呼。


    “你可算是回來了!”翟成說。他用手指把煙蒂頭的火星撚滅,把煙扔進垃圾桶上的裝殘煙的鐵盒子裏。


    他在等自己?


    落遇疑惑道:“你找我有事?”


    “這裏太偏了。一下班,人全走了,就跟鬼城一樣。連個物業小哥都沒有。所以,我們從來都不提倡員工加班,尤其是女員工加班。太危險了。”翟成解釋說。


    “這裏出過事?”落遇緊張道。


    “等到真的出事,就晚了!”翟成說,“你膽子真大!”


    “是我考慮不周,”落遇趕緊說,“下次不了。”


    “我加了會班,下了樓,發現你的車子居然還停在停車場,把我嚇一跳。你幹嘛去了?”翟成問。


    落遇指了指對麵的大廈,說:“我跟瞿生她們去辦健身卡了。”


    “她們人呢?怎麽不陪著你一起過來?”翟成問,語氣中帶著責備。


    “才幾步路?我叫她們走的……”落遇無奈道,“翟頭,你不會還沒有吃飯吧?”


    “你以為呢?”翟成瞪了她一眼,眼神中夾雜著委屈,“嚇都被你嚇死了,還有心情吃飯?”


    落遇隻覺得,心裏怪怪的。


    我們還沒有那麽熟吧?


    她暗想。


    “走吧,我請你吃飯。”她立馬說。


    她是覺得有些奇怪,既然擔心自己,怎麽不打電話問問自己在哪裏,又不是沒有聯係方式。


    也許,他覺得打電話有些突兀吧。


    落遇邁步走進停車場,翟成跟在後麵。


    偌大的停車場,就停了兩輛車。一輛是落遇的,一輛是翟成的。也難怪,翟成會著急。


    這裏的人,是全都實現小康了、不需要為生活所累了嗎?怎麽都沒有人加班的?


    落遇忍不住在心底感慨。


    翟成緩過氣來,說:“你辦了什麽健身卡?”


    “年費一萬的,”落遇笑眯眯說,“我、瞿生、毛恩、芝芝,我們都辦了年費一萬的。”


    “嘖嘖,真有錢!”翟成開玩笑說,“你們一年能去幾次?”


    落遇哈哈笑。


    “要不要坐我的車走?”翟成說。


    他笑著補充:“環保,省油!”


    兩個人去一個小區,一會還得一起吃飯;開兩個車,確實有些怪異。


    “不了。”落遇說。


    她不想增加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今天要是搭翟成的順風車回,明天就得搭他的順風車來。


    “好吧。”翟成是聰明人,明白落遇的意思。他眼眸一深:這個女人,果然是一點機會都不給。


    兩輛車,一前一後,從停車場駛出。


    落遇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去哪裏吃飯?


    這個點,不知冬索小吃店還開著門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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