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說：“要是換了五年前——甚至，三年前，你問我，說如果發現老公在外麵有別的女人，怎麽辦。我肯定告訴你，這還用說？肯定就是離婚，叫他淨身出戶！可是現在，我居然像個縮頭烏龜一般藏著，這事誰都不敢講。你說我可悲不？”
“究竟是怎麽了？你發現什麽了？”落遇忍不住追問。她特別想提醒黎清，留意下邵舒。可是她手頭沒有任何證據。她自己也無法確定，章學書跟邵舒，有沒有關係。
“也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麽。就是一種感覺。姐，我和學書結婚後，日子過得特別幸福。這就是我想象中的生活。我不想去破壞這種感覺。”黎清說。
落遇不太聽得明白，黎清想表達的意思。
“最近兩年，我慢慢發現，婚姻中，不是隻有兩個人。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黎清看落遇，說。
落遇搖頭。
黎清輕輕歎了一口氣。
“我是覺得，有些事，你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行。你要是眼睛裏揉不得一點沙子，也行。怕就怕，你自己在那裏糾結。這世上，還真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了。可怕的，是糾結的過程，能讓人心力交瘁。所謂得失的計較吧，”落遇小心翼翼說，“如果你覺得章學書已經夠好了。你此生能有像他這樣的人為伴，就已經知足了。那也挺好的。”
黎清沉默了會，說：“姐，你結婚後，過得幸福不？”
落遇想了想，說：“應該是幸福的。反正特別安心。感覺在這世上，不再是一個人。”
黎清點頭，說：“對！我也是這種感覺，覺得這個世上，無論我怎麽樣，總會有一個他在守護著。他關心我、愛護我。我現在擔心的，是他會不會也想守護別人。我甚至想，如果他既想守護我，也想守護別人，隻要他不拋棄我，我會默許。你說，我是不是特悲哀？”
“黎清，我聽你講了半天，就光知道是你自己在那疑神疑鬼。你感覺他心不在焉的，未必是因為他有別的女人。說不定，他有別的事。”落遇說。
黎清搖頭，說：“他這人沒什麽野心，每天工作就那些事。我想象不出來，他能有什麽煩心事。而且，我有一種直覺。他就是因為女人。”
“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發現，他真的跟哪個女人有染，你會怎麽做？”落遇問。
黎清說：“我不知道。也許我會給他一個機會，也許我不會給他機會。姐，如果是我哥——不對，我哥不會這麽對你的！姐，我真是羨慕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會背叛他們的老婆，我哥也不會！”
“你怎麽這麽肯定？”
“因為我是看著你們這一路過來的！你去靚都，我哥的心都跟著走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哥肯定會跟著跑靚都去。你說女人圖什麽？不就是這麽一個全心全意對自己的男人嗎？姐，你是全世界最幸運的女人！”
“我也沒見邵炎怎麽賄賂你啊，你咋這麽力挺他？”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落遇岔開話題，說：“我看你呀，就是閑得。這樣，我給你找點事做。回頭我把我們辦公室的平麵圖給你，你幫我在上找上幾套裝修方案。我就一個要求——簡約大氣！”
“我靠！‘就一個要求’，這要求真低！”黎清撇嘴，“老板當成你這樣的，也真夠摳門的！你真不打算請人來裝修？”
“廢話，當然請人來裝修！不然，我自己裝修啊？！”落遇嘿嘿笑，說，“上有那麽多辦公室裝修方案！我要是專門花錢請人來給我設計，我錢多燒得啊？”
“小家子氣！我都為我哥感到難堪……”黎清說。
“沒辦法。窮人嘛，小家子氣才是正常的。等我挖到第一桶金子了，我一定請個頂級設計師為我設計辦公室！”落遇說。
“你要不要請小容幫忙？”黎清擠眉弄眼，說，“她肯定會盡心盡力的。”
“你能不能別給我添亂？”落遇無奈道，“我都不知道，她現在都在忙什麽。”
“富家太太，還能忙什麽？當然是什麽都不忙，隻需要享受生命賦予她的美好！”黎清說，“人跟人，真是沒法子比。她跟我一樣，都是獨生女。可是，她的生活，跟我的生活，完全是兩種狀態。”
“怎麽？你被生活壓彎腰了？”落遇瞥了她一眼，說。
“我頂多算是活著。真的。她是生活著。她過得特別有滋有味，愛恨分明的。哪像我，唉，感覺一天天都沒有什麽區別。”
“你也可以愛憎分明啊！”
“我不行。我這性子太中庸了。沒辦法，從小受的就是這教育，根深蒂固的。”
“是嗎？我怎麽沒發現你是個很傳統的女人？”
“我要是不傳統，還能婚前還是處女？”
“額……”
“你比我更傳統！”
“沒有吧？”
“沒有嗎？”
“沒有。我一點都不傳統。我的想法是離經叛道的。在我看來，人跟螻蟻是一樣的。什麽道德之類的玩意兒，對我來說沒有什麽約束力。”
“切！你就在那胡吹！”
“真的。我很小的時候就覺得，什麽孝道啊倫理啊，都是狗屁。不過是為了維護社會正常運作，而產生的。我覺得女的應該潔身自好，不是因為不潔身自好很肮髒或者怎麽樣，而是覺得潔身自好更容易得到幸福。”
“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你覺得呢？”
“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個道德感特別強的人！”
“有嗎？”
“對啊！我剛來單位的時候，我們所不是有個男的老喜歡欺負新來的女員工嗎？有一回，你當著整個所裏人的麵，指桑罵槐的，就把那男的給罵了。那男的，後來就辭職了。”
“那男的是有點賤。仗著自己是個老男人，什麽話都說得出口，人至賤則無敵！”
“我們所那麽多人，就你說話了。我當時就想，我一定要跟著你混！”
“所以你做了行政？”
“對啊。”
“你是不是有點後悔，自己跟錯人了？”
“我靠！我現在可是主管！我覺得，自己的眼光實在是太好了，哈哈哈哈！”黎清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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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怎麽了？你發現什麽了？”落遇忍不住追問。她特別想提醒黎清，留意下邵舒。可是她手頭沒有任何證據。她自己也無法確定，章學書跟邵舒，有沒有關係。
“也不是真的發現了什麽。就是一種感覺。姐，我和學書結婚後，日子過得特別幸福。這就是我想象中的生活。我不想去破壞這種感覺。”黎清說。
落遇不太聽得明白，黎清想表達的意思。
“最近兩年，我慢慢發現，婚姻中，不是隻有兩個人。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黎清看落遇，說。
落遇搖頭。
黎清輕輕歎了一口氣。
“我是覺得，有些事，你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行。你要是眼睛裏揉不得一點沙子，也行。怕就怕，你自己在那裏糾結。這世上，還真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了。可怕的，是糾結的過程，能讓人心力交瘁。所謂得失的計較吧，”落遇小心翼翼說，“如果你覺得章學書已經夠好了。你此生能有像他這樣的人為伴，就已經知足了。那也挺好的。”
黎清沉默了會，說：“姐，你結婚後，過得幸福不？”
落遇想了想，說：“應該是幸福的。反正特別安心。感覺在這世上，不再是一個人。”
黎清點頭，說：“對！我也是這種感覺，覺得這個世上，無論我怎麽樣，總會有一個他在守護著。他關心我、愛護我。我現在擔心的，是他會不會也想守護別人。我甚至想，如果他既想守護我，也想守護別人，隻要他不拋棄我，我會默許。你說，我是不是特悲哀？”
“黎清，我聽你講了半天，就光知道是你自己在那疑神疑鬼。你感覺他心不在焉的，未必是因為他有別的女人。說不定，他有別的事。”落遇說。
黎清搖頭，說：“他這人沒什麽野心，每天工作就那些事。我想象不出來，他能有什麽煩心事。而且，我有一種直覺。他就是因為女人。”
“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發現，他真的跟哪個女人有染，你會怎麽做？”落遇問。
黎清說：“我不知道。也許我會給他一個機會，也許我不會給他機會。姐，如果是我哥——不對，我哥不會這麽對你的！姐，我真是羨慕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會背叛他們的老婆，我哥也不會！”
“你怎麽這麽肯定？”
“因為我是看著你們這一路過來的！你去靚都，我哥的心都跟著走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哥肯定會跟著跑靚都去。你說女人圖什麽？不就是這麽一個全心全意對自己的男人嗎？姐，你是全世界最幸運的女人！”
“我也沒見邵炎怎麽賄賂你啊，你咋這麽力挺他？”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落遇岔開話題，說：“我看你呀，就是閑得。這樣，我給你找點事做。回頭我把我們辦公室的平麵圖給你，你幫我在上找上幾套裝修方案。我就一個要求——簡約大氣！”
“我靠！‘就一個要求’，這要求真低！”黎清撇嘴，“老板當成你這樣的，也真夠摳門的！你真不打算請人來裝修？”
“廢話，當然請人來裝修！不然，我自己裝修啊？！”落遇嘿嘿笑，說，“上有那麽多辦公室裝修方案！我要是專門花錢請人來給我設計，我錢多燒得啊？”
“小家子氣！我都為我哥感到難堪……”黎清說。
“沒辦法。窮人嘛，小家子氣才是正常的。等我挖到第一桶金子了，我一定請個頂級設計師為我設計辦公室！”落遇說。
“你要不要請小容幫忙？”黎清擠眉弄眼，說，“她肯定會盡心盡力的。”
“你能不能別給我添亂？”落遇無奈道，“我都不知道，她現在都在忙什麽。”
“富家太太，還能忙什麽？當然是什麽都不忙，隻需要享受生命賦予她的美好！”黎清說，“人跟人，真是沒法子比。她跟我一樣，都是獨生女。可是，她的生活，跟我的生活，完全是兩種狀態。”
“怎麽？你被生活壓彎腰了？”落遇瞥了她一眼，說。
“我頂多算是活著。真的。她是生活著。她過得特別有滋有味，愛恨分明的。哪像我，唉，感覺一天天都沒有什麽區別。”
“你也可以愛憎分明啊！”
“我不行。我這性子太中庸了。沒辦法，從小受的就是這教育，根深蒂固的。”
“是嗎？我怎麽沒發現你是個很傳統的女人？”
“我要是不傳統，還能婚前還是處女？”
“額……”
“你比我更傳統！”
“沒有吧？”
“沒有嗎？”
“沒有。我一點都不傳統。我的想法是離經叛道的。在我看來，人跟螻蟻是一樣的。什麽道德之類的玩意兒，對我來說沒有什麽約束力。”
“切！你就在那胡吹！”
“真的。我很小的時候就覺得，什麽孝道啊倫理啊，都是狗屁。不過是為了維護社會正常運作，而產生的。我覺得女的應該潔身自好，不是因為不潔身自好很肮髒或者怎麽樣，而是覺得潔身自好更容易得到幸福。”
“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你覺得呢？”
“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個道德感特別強的人！”
“有嗎？”
“對啊！我剛來單位的時候，我們所不是有個男的老喜歡欺負新來的女員工嗎？有一回，你當著整個所裏人的麵，指桑罵槐的，就把那男的給罵了。那男的，後來就辭職了。”
“那男的是有點賤。仗著自己是個老男人，什麽話都說得出口，人至賤則無敵！”
“我們所那麽多人，就你說話了。我當時就想，我一定要跟著你混！”
“所以你做了行政？”
“對啊。”
“你是不是有點後悔，自己跟錯人了？”
“我靠！我現在可是主管！我覺得，自己的眼光實在是太好了，哈哈哈哈！”黎清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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