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抱歉,”於悠恬歉意的笑,“我家……有些不太方便。”


    她不可能在顧溫玉的公寓裏,招待自己的客人。


    “明白,”嶽杭岩點頭,“來日方長,路上小心點,再見。”


    於悠恬笑笑,“嶽先生也是,路上小心。”


    嶽杭岩挑眉:“你叫我什麽?”


    於悠恬抿了抿唇,“杭岩,路上小心,下周見。”


    嶽杭岩深深看了她一眼,發動汽車,“下周見。”


    於悠恬衝他點點頭,目送他開車離去。


    在後視鏡中,看到那抹纖柔卻挺直的背影,嶽杭岩覺得,有某種東西,正在他的心髒深處,緩緩的生根、發芽……


    中午午休了一會兒,下午去柳家,給柳念知上課。


    治愈係的課程,也沒能讓她身體舒服一些,柳亦為見她臉色太差,提前給柳念知下課,讓她回家休息。


    回到顧溫玉的公寓,她吃了兩片感冒藥,睡的昏天暗地。


    第二天,感冒的症狀倒是消失了,隻是整個人都病懨懨的,打不起精神。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她受到了總裁大人的短訊:晚上出去吃。


    於悠恬回複:好。


    心裏忽然甜甜的。


    是不是總裁大人看出她心情不好,要帶她出去散散心?


    想起生日那天的蛋糕、煙花和長壽命,精神忽然好了許多。


    下班後,顧溫玉又在辦公室內忙了半個多小時,才推門出來,“準備好了?”


    於悠恬合上手中的文件,放在桌角,“準備好了。”


    顧溫玉把於悠恬帶到了傾城會所。


    於悠恬知道,這是景城最大的會所,同時也是顧家的產業。


    顧溫玉把於悠恬帶到頂層,把手掌放入掌紋識別機,厚重的大門徐徐左右分開,露出裏麵的長長的走廊。


    大門裏麵,別有洞天。


    七彩琉璃燈在頭頂暈出暖色光線,如夢似幻,牆壁兩側是飛天浮雕,栩栩如生,美輪美奐。


    地上鋪著潔白的長毛地毯,走上去,悄無聲息。


    於悠恬跟在顧溫玉身邊,一直走到走廊盡頭,推門進去。


    於悠恬站在門口,四下環顧。


    這個房間,大的離譜,裏麵幾乎囊括了市麵上常見的各種的娛樂設施,當然,還有於悠恬沒見過的。


    顧溫玉走了幾步,回眸看她,“進來。”


    於悠恬收回目光看他,“總裁,隻有我們兩個人?”


    偌大的空間隻有他們兩個人,有些空蕩蕩的。


    顧溫玉淺淺勾唇,“如果你想和我那些朋友們一起玩兒,我可以讓他們馬上過來,我想他們一定會十分樂意。”


    於悠恬立刻把頭搖成撥浪鼓。


    和總裁大人獨處多好?


    為什麽要叫一些電燈泡來,到時候她豈不是要像個猴子一樣被他們圍觀,被他們逗?


    顧溫玉笑意更盛,走到房間角落裏的沙發上坐下,拍拍他身邊的位置,“過來。”


    於悠恬立刻快步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顧溫玉把餐單遞給她,“點餐。”


    於悠恬認真審視餐單,點了幾樣愛吃的東西。


    顧溫玉按下內線,叫了客房服務。


    東西很快送過來,不知道是不是給自家老板做的菜,格外用了心下了功夫,總之格外好吃,好吃的於悠恬撐的直不起腰。


    顧溫玉捏捏她的臉,“臉色總算好點了。”


    他打開一瓶酒,“我們玩個遊戲吧。”


    “好啊。”總裁大人想做什麽都是好的,於悠恬在自家boss麵前就是這麽沒節操。


    “咱們玩兒牌。”顧溫玉拿出一副撲克牌,把規則交給於悠恬。


    於悠恬十分聰明,不管什麽,一學就會,她很快就把規則全都弄清楚了,和顧溫玉試了兩把。


    顧溫玉說:“既然是玩兒遊戲,那就要有獎懲,輸一把,喝一杯酒。”


    “好啊。”在自家總裁麵前,於悠恬像個複讀機一樣,一直重複著這兩個字。


    於悠恬確實學會了,但也隻是學會了而已,一連下了十幾把,她全都輸了,十幾杯酒下肚,她醉了。


    “不玩了,你喝太多了,”顧溫玉把話筒遞給她,“唱首歌吧。”


    於悠恬也不矯情,找了一首歌,對著話筒,大聲唱:“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時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剛開始時,她唱的還十分動聽,有幾分飄渺,又有幾分傷感,剛好合了這首歌的意境,可是,當她唱到“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時,一下控製不住,反反複複的把這段歌詞,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她把這句歌詞,足足唱了半個多小時,邊唱邊哭,邊哭邊唱,到最後,累的不行,扔了話筒,往沙發上一倒,睡著了。


    顧溫玉關了音樂,托起她的腦袋,讓她枕在他的腿上,垂眸看她。


    他看出她這段時間十分壓抑,特地將她帶到這裏來,幫她發泄一下。


    鬱結於心,是生病的來源,給心情排毒,就像往身體外麵排放垃圾,發泄出來,人才會變得輕鬆。


    看著她睡了一會兒,他打電話把樂可叫過來,在樂可的照應下,一路把她抱回公寓。


    第二天,從宿醉中清醒,想到自己昨晚的醜態,於悠恬把臉埋進被子裏,抬不起頭。


    自從父母車禍去世後,她一直過的悲痛而壓抑,秦好好和陸晉之的事情,隻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忽然覺得,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太多,美好太少。


    她一直是沉靜內斂的,努力把最好的一麵,展示給身邊人看,不如意的事情,全都藏在自己心裏。


    可是,當昨晚她唱到“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時,忽然就繃不住了,心髒不知被什麽打開一個缺口,悲傷如開了閘的洪水,爭先恐後往外流。


    想到她昨晚像個瘋子一樣,把一句歌詞嚎了足足半個多小時,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昨晚發了半天瘋,今天的心髒奇跡般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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