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黑瘦的猴子一般的衛兵補充說:“難道你不知道,尼斯大人是法師聯盟的一員,他要是隨意指導你一番,你的念術水平肯定是會飛速提高。多少人爭搶想要還沒有這個機會呢,你說你有什麽可猶豫的?你竟然拒絕!”


    歎氣一聲,卓凡搖了搖頭。“要是放在平時,考慮一番後我也許會答應。現在卻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尼斯!?他就是厄爾.尼斯?”


    “他就是梅爾大人要拜訪的人,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


    “這就是命吧,梅爾大人想拜訪他,自己卻病倒了。”


    尼斯摸了摸自己土黃色的眉毛,又揚了揚手,說:“唉,他不願意,也不可以強迫別人。”


    “是是。”


    “也好,小家夥,有機會再見吧。”說完,尼斯朝著城門裏走去。


    “尼斯先生,再會。”


    尼斯剛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當當當!”午夜的鍾聲就已經響起。


    剛才人多的時候,卓凡特意向黑衣保鏢詢問了日期,是4月3號。鍾聲響起了十二下,代表著第二天的到來。


    “糟了,我設定的【自動求助短信】……就是4號的0點發送。現在時間已經過了,我得快點趕回住處,不能讓希達老師他們白白擔心我的安危。”


    卓凡和黑衣保鏢互望了一眼,一切繼續按原計劃執行。


    “衛兵大哥,您抽煙嗎?”幾個梅爾的手下來到門衛麵前,堆起了笑臉。“您幾個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去去!別來這一套。”為首的一個衛兵直接拒絕。“規矩就是規矩。”


    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衛兵抽了一下鼻子,說:“羅傑斯隊長,要我說就放他們過去唄,他們有病人,你就通融一下。再說了,把他們留下也是一個麻煩。”


    高大的隊長一把抓住了另一個說話的衛兵的領子,說:“懶惰喬伊,你就知道麻煩。要是放他們進去,法蘭裏麵鬧出了什麽亂子,你來負責嗎?”


    喬伊撇了撇嘴,說:“那麽麻煩的事情,我才不負責呢。”


    “隊長,喬伊,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


    推了一把喬伊,隊長氣呼呼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像你這種沒用的家夥,我真不明白當初是怎麽把你給選到我的小隊的……”


    假裝無事閑逛的卓凡和黑衣保鏢已經摸到了城門下。


    無風的夜晚,銀色的月光照在城門的護城河上,一輪完整的圓月倒影浮在其上。卓凡摸出一顆石子拋出,石子劃過一道圓弧軌跡“噗通”一聲墜入河中,頓時激起一層層波紋,波紋把圓月絞了一個粉碎。


    細碎的光影見證了城門燈光湮滅前的最後一刻。


    “動手!”“動手!”卓凡和黑衣保鏢最先動手,卓凡的念力感知早就已經展開,現在猛地以【念力控物】擲出一塊圓石。彈無虛發,“砰!”的一聲,城門左手邊的燈泡爆開。


    與此同時,黑衣保鏢也是同時抬手。“嗖!”一聲輕響,同時城門右手邊的燈火被消滅。


    兩人配合時機巧妙,瞬間就令法蘭西出口的外圍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即使是圓月的微弱光輝,也無法完全驅散黑暗帶來的恐慌和不適。


    “怎麽回事?”“大家鎮定!”門口一下子混亂不堪,衛兵們都緊緊握著槍杆。早就安排好的梅爾的手下也趁機發難。“衛兵打人啦!”“哎呦!好痛啊。”


    “快開燈!備用燈光!”


    “走!”卓凡趁著混亂的一刻,靈巧鑽入了人群中。黑衣保鏢也是一樣,他直接扛起了梅爾,奔跑起來的速度也和卓凡不相上下。兩人一前一後眼看就要穿過法蘭的防線。


    “別開槍,容易傷到自己人。”混亂還在繼續。


    念力感知下周圍輕微的風吹草動,卓凡都能感覺到。“快過了。”他心中一喜。這時一個男人的身影一閃便阻擋在了他的麵前,這男人衝過來的同時,還用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卓凡。似乎這一瞬間的光線變化對他根本沒有影響。


    “好快!”卓凡盯著眼前的衛兵,警惕萬分。“比王霸道還快,難道他是四級戰士?”


    黑衣保鏢因為沒有人阻礙,他扛著梅爾直接鑽入了城鎮的小巷不見了影子。


    “快抓住他。”羅傑斯隊長的聲音傳來,他隻能看到兩個影子對峙。而這時他正被一名女仆攔腰抱住,無暇分身。


    卓凡猛地停下了腳步:“你……是喬伊?”


    喬伊點了點頭,低聲說:“你走吧,不過你要記住,不要小瞧了法蘭的護衛。”


    “多謝!”卓凡身影一閃,不見蹤影。


    喬伊伸了伸懶腰,咕噥起來:“我開槍了也不一定能留下你,既然這麽麻煩,為什麽要開槍呢?”


    ……


    深夜的法蘭,十分的幽靜。現在正值四月,【四月櫻火】盛放的日子。特別是夜間,櫻火的火紅花瓣會如同落雪一般,紛紛飄舞落下。一個黑影,踏著路邊的鋪了一地的花瓣快速破開黑夜,沿著法蘭的街道上快速前行。


    這人一身黑色西服,還帶著墨鏡,正是卓凡。


    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甚至是連一個流浪漢也沒有。有的隻是一個個高聳的燈杆。街上的路燈散發出柔和的白光,為他指引著回到住所的道路。跑到了街道的中段,卓凡直接折向了暗淡無光街邊小路。


    闊別了十幾天的石子小路,卓凡走起來依舊嫻熟。就算是沒有燈光,不用念力感知,他依舊能夠順利沿著小路回歸住處。


    來到了住處門口,卓凡取出鑰匙開門。“卡啦!”一聲,門鎖打開。月光下,卓凡望著光潔的門把手愣了一下。“過了十五天,這門把手怎麽一點灰塵也沒有?”暗暗警惕,卓凡小心伸手去扳把手。


    剛剛把門推開了一條縫,“嗖!”一道黑影從裏麵竄出,“喵!”不滿的吼了一聲,那黑影又是急速飛奔,直接沒入了房屋旁的雜物房陰影。卓凡歎了口氣,把門使勁推開。屋裏一片黑暗,他向前邁了一步,隻覺得一股潮濕陰冷的風撲麵而來。“吧嗒!”屋裏的電燈開關被他按下,屋子裏一下子亮堂起來。


    打量了一眼屋裏,卓凡覺得和他走之前一模一樣。他蹲下身摸了一把地麵,又把手掌放到燈光下觀察,竟然沒有一絲灰塵。“奇怪,難道我不在的時候,有人專門來給我打掃衛生?”


    “滴滴滴!”桌上的短信機叫囂起來打斷了他的思路。掃了一眼牆上的時間,0:22,卓凡走到短信機旁,按下查看鍵。


    黑白分明的屏幕上隻顯示了簡短的一行:“boom!”


    他又看向署名:“54321,什麽鬼署名,難道是搗亂的?”


    按下了刪除鍵,卓凡忽然聽到細微的聲響。“滴……滴!”聲音本來十分微小,但是每一聲過後,下一聲必定比之前響亮一分。催動精神力,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無比。


    “滴!”這一聲輕響就像是水滴落入了水潭,雖然細微,但是卓凡馬上捕捉到了聲音發出的地方。


    比起眼睛的卓凡非但沒有因為好奇靠近短信機,反而感到一絲不安。下意識他向後退了幾步。直到第五聲“滴”過後,聲音猛然變得極其微弱:“5……4……”


    念力感知下,卓凡聽得格外的清晰,聯想到之前的那一條短信“boom!”。卓凡感覺汗毛倒豎,猛地向後衝了出去。


    “3……2……1”,在心裏倒數,卓凡跑到了屋外十幾米才伏低了身體警惕起來。


    等了足有五分鍾,卓凡起身,摸了摸鼻子他自己嗤笑一聲:“竟然被耍了,誰這麽無聊啊。”雖然這麽說,卓凡還是警惕萬分回到了屋裏。這一次他再次謹慎看著屋內,忽然目光定住。


    本來幹癟的床上竟然突出一塊有棱有角的東西,但是它被被子掩蓋了,他也看不清裏麵有什麽。表麵看來,覺得裏麵是一口大箱子。


    “3!”這一次又是聲音響起,隻是這不是機械音,而是人為的聲音錄音,而且是從哪被子裏麵傳來的。“還來?”卓凡潛意識覺得危險而又刺激,剛剛已經被耍了一通,他想上前一步調開被子揭露這一場無聊的騙局。


    可是他精神力猛地掃到了一樣東西,那是床底下的一片已經有些幹枯的四月櫻火的花瓣。風幹的鮮豔的花瓣如血,夾雜著灰白的斑點,讓他想到了森林當中的一種恐怖昆蟲。


    “3!”卡殼了一般,那個聲音居然重複起之前的數字。


    “門把手,地板,花瓣,戲弄……”一連串的異常猛地敲打卓凡的心髒,巨大的冰冷感覺席卷了卓凡的全身。就算是經曆過數次生死危機,卓凡還是感覺到了恐懼。


    仿佛有一隻無形大手正在推動他一步一步走向毀滅的深淵。


    猶豫了一下,卓凡開始拖動僵硬的身體後退。


    “3!0!”還沒出門,那個聲音猛然變化。竟然直接跳到了0。


    卓凡不敢托大,猛地向前一撲。“boom!”“砰!”“嘩啦!”巨大的火光衝天而起,整個的製式房屋就像是脆弱的豆腐爆開,爆炸產生的氣浪把屋子的板材碎片吹飛起來,連卓凡也沒能幸免,被那氣浪猛地拋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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