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看似右掌打中孟奇左胸,拍斷了肋骨,將他拍成了重傷,可實際卻猶如拿到了燙手山芋,麵臨肌肉凹陷和真氣粘黏,一時竟拔不出手,難以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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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正常,此乃孟奇取死之道,再有一息,狼王殺意森森的真氣就能洞穿護身硬功,絞碎內髒,讓他死得不能再死。


    可時間不等人,高舉下落的長刀不等人,天打五雷轟更不會等人


    狼王元神被至陽至剛的雷意震懾,耳中盡是轟鳴,那可怕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顫栗,清楚知道若是正常硬抗,恐怕不死也會重創,麵對後續攻擊,將再難幸免。


    蘇孟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攻擊


    故而他顧不得藏私,也顧不得後遺之症,斬出了那道自學成以來僅僅用過一次的殺劍。


    那一次,他以弱勝強,以四竅的實力殺掉了一名老資格的馬匪首領。


    左手為尖,狼王化劍,幽暗深沉,迎向天之傷。


    隨著這一劍斬出,本就高瘦的狼王似乎又縮小了一圈,又或者被老鍾頭吸了一半血肉,變得幹癟而消瘦,眼睛自然凸出,冷酷猙獰。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


    殺氣衝霄,沸反盈天,該處天井附近的院子生機斷絕,連藏有地洞深處的老鼠也難以幸免。


    轟隆


    天雷導刀,水桶粗細的雷霆以無法想象的快速瞬息而至,沉重剛猛,一下打在了狼王身上。


    轟轟轟五罰連下,萬雷齊鳴,暴雨灑落,打在附近院落青石板上,濺起白白水霧。


    咚咚咚咚咚天之傷與狼王左手碰撞,發出五道脆響,不似金鐵交鳴。倒如同長矛抽打悶鼓


    青雷崩散,電光四濺,孟奇腳步沉重,連退幾步,每一步都在焦黑又滿是水漬的青石板上踩出深深腳印。


    這一次,腳印沒有整齊如同刀刻,而是以中央為圓心。向著四麵八方發射,所過之處。蜘蛛網出,寸草不生。


    狼王倒飛了出去,身上電光繚繞,皮膚發黑,雙腳落地,踩出了深深大坑。


    若非兩人威力集中,怕是天井附近的院子都難以幸免


    狼王左手低垂,不自然彎曲,已然骨折。鮮血湧出又迅速被電光焦黑蒸發。


    他的殺劍非同小可,但終究被動而出,又沒有寶兵,加上傷勢未曾痊愈,故而狠狠吃了一虧。


    他目露凶光,似乎激發了凶性的野狼,右手一探。便要再攻。


    孟奇左手流水揚起,劍未出,狼王眉心就感覺一陣刺痛,元神被懾。


    看著宛若飛仙的孟奇,感受著他純粹淩厲的劍意,狼王目光一凜。無法再判斷孟奇還有多少實力。


    他身負重傷,若孟奇稍好一點,繼續下去,死得必然是他,而剛才那麽大動靜,煙雨山上的外景不會察覺不了,別人不用說。何九和公羊灝是肯定會趕回來的。


    略一斟酌,向來一擊不中當即遠揚的他已然有了決斷,就趁現在雙方距離拉開,蘇孟外景劍招得先縮地成寸才能刺出的機會


    狼王探出的右手改為下拍,真氣如有彈性,沒有弄碎青磚,反而讓他整個人詭異彈起,難以琢磨地撲入了旁邊院子。


    好賊子,敢逃孟奇暴喝道。


    他左劍右刀,渾身浴血,威風凜凜,欲要追趕。


    可是,他沒有邁出腳步,反而警惕地四下張望,厲喝道:


    誰出來


    狼王翻牆穿院,迅速遠揚。


    孟奇稍微鬆了口氣,空城計竟然唱成功了


    狼王重傷,他也不好過,法身招式加催發寶兵,消耗不是一般的大,雖然運轉舍身訣後,真氣精神都變得充裕,甚至增強不少,但這不會因為之前未曾消耗幹淨而疊加,所以,正常而言,舍身訣後用出此等威力的殺招,以他八竅玄功的修為,亦僅能再出一次外景絕招。


    可現在不是正常情況,為了創造機會,他是主動受掌,八九加金鍾罩抵抗狼王殺意掌力亦是消耗頗大。


    故而,他哪還用得出外景殺招,在精神接近枯竭的情況下,僅能仗著真氣恢複巔峰,無腦硬砍,若狼王再來,就要比誰能支撐更久,就像當初與王載切磋一樣,最後半招定勝負,可現在不是比試,而是生死之戰,若非萬不得已,誰願意到這種程度,鬼知道還有沒有別的變化


    好在自己的天外飛仙極其熟練,八九玄功氣勢模擬得十足像,並且不怎麽消耗精神,這才嚇退了狼王。


    那聲賊子敢逃乃是故作追趕,然後佯裝有敵,原地戒備。


    不過隨著狼王逃走,孟奇也沒有鬆懈,而是繼續氣勢高漲,打量四周,似乎真有別的敵人。


    此乃他的猜想。


    興雲莊有外景,狼王不可能一直守在莊外,上次挑戰何九乃是對方默許,如今再來,不怕被直接斬殺嗎


    所以,他為何能把握住突發的機會,隻有兩個解釋。一是他長期遊蕩於煙雨山,時不時窺探興雲莊,恰好碰上,運氣使然,但這得多大仇多大恨,才能讓一擊不中立刻遠揚的他如此行事,冒著被外景發現的危險窺探。


    二則是他知道今日會有襲擊太子之事,知道外景會被引走,所以刻意等待。


    孟奇自問與狼王沒有深到第一種解釋的仇恨,因此更相信是第二個,如此一來,狼王就明顯與神話有了勾結,他暗襲自己乃是遷怒泄憤,不是代表神話,就是受神話指使。


    而先前人榜之上,狼王第五,自己第六,相差不多,神話有多大把握狼王一定能殺掉自己


    單純看戰績,單純看表現出來的實力,自己縱使略輸狼王,被偷襲的情況下,也有不小可能保命。


    因此,縱使神話要集中力量辦大事。也應該還會派個外圍成員等著撿漏,等著自己與狼王拚個兩敗俱傷後輕鬆撿漏,這樣一來,萬無一失。


    孟奇淡金黯淡,身上多是自己噴出的鮮血,胸口凹陷,肋骨斷折。但氣勢高昂,雙眼如同虎目。環視四周,似乎要找出等著撿漏暗襲的殺手。


    虎死不倒架,嚇也要把你嚇走


    這個時候,孟奇分外感慨,若非何九和王思遠接連一步登天,讓嚴衝流蘇等人心靈受到震動,失了切磋興致,此時自己多半正等待他們之一的挑戰,哪怕再有突發事件。亦不會缺了幫手。


    世事當真難料,應該一場比試接一場比試的興雲之宴居然發展成了現在這樣


    啪,一個人飛了進來,落到孟奇麵前。


    他臉色蒼白,身上沒有外傷,觸地打滾,毫無自主之力。顯然已失了性命。


    孟奇見過這人,乃是那日郢城武事出場的一名人員,據說是郢城小有名氣的開竅高手。


    他沒走他是神話外圍成員誰幹的孟奇不喜反驚,愈發覺得事情詭異。


    他眼前一花,已多了一道身影,乃是個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罩著黑袍,頭發短粗,絡腮胡子,左眼戴著黑色眼罩,腰間挎著一口邪異狹長的馬刀。


    孟奇瞳孔收縮如針尖,牙縫裏擠出了三個字:則羅居


    瀚海邪刀則羅居外景強者。一流高手,哭老人徒弟,被自己踏破了老巢的則羅居


    他居然追殺到中原了


    麵對外景,孟奇念頭急轉,思忖著生機何在。


    拖延時間,公羊灝和何九快回來了


    希冀著仙跡在郢城有人,發現神話出現,過來一探


    你很厲害。則羅居的聲音很是磁性,大晉官話極其古怪,原本你逃入中原,我已放棄追殺,畢竟蹤跡難以尋找,想殺我的高手又眾多,誰知你太過出眾,實力突飛猛進,進入人榜前二十,名聲傳入了瀚海,我不得不重視,若被你踏入外景,我睡覺都不安穩。


    他似乎要交代前因後果,這正合孟奇之意,越拖延越好,越廢話越好


    則羅居目光幽深冷漠,淡淡道:不用想著他們趕回來,同為外景,我還把握不好時機


    之所以給你說那麽多,是希望你死不瞑目,讓我收割到優異的怨魂。


    你若行蹤不定,我倒很是為難,人生地不熟,縱使外景,也無法追索到你,可惜,你要參加興雲之宴,所以我直接來郢城等你,最初我是希望不用動手,等著他們殺你,如此一來,也不怕玄悲禿驢的超度了,哪知他們太廢物,還是得我親自來。


    若不用自己動手,則羅居自然樂意,再小心謹慎,也有被玄悲用天眼通等佛門神通發現線索的可能,還不如看著狼王突襲,希望他們得手,這樣冤有頭債有主,自身也消除了隱患。


    作為一名縱橫瀚海的馬匪之王,真正的左道邪魔,則羅居向來堅毅果斷,發現隱患就要立刻撲滅,除非得不償失。


    而且他一旦出手,就是雷霆萬鈞,以強大的實力直接抹平


    孟奇眯著眼睛,一邊準備再運舍身訣,死也不能便宜了則羅居,一邊考慮有沒有什麽寶藏秘密能勾起則羅居興趣,拖延時間。


    好了,到此為止吧。則羅居宣布道,遠處煙雨山上的動靜消失,不知神話之人有沒有得手,有沒有被拿下一兩個


    他正要出刀斬滅孟奇,將魂魄鎖入邪刀,忽然感覺周圍變得空靈安詳,一朵朵白色蓮花從天而降,清香撲鼻,纖塵不染。


    紅塵如獄,眾生皆苦,輪回不止,憂患不休,憐我世人,有神天降,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少女白裙如雪,精致靈秀,口誦聖言,踏著蓮花,從後麵虛空一步步走下,神聖而空靈,滿含著慈悲。


    她原本寶相莊嚴,忽地嫣然一笑,動人心魄至極:


    想殺相公,得先問問妾身。


    我去顧妖女也外景了孟奇頗為震撼,然後他猛地想起一事。


    難怪她能聽到自己和齊師兄的傳音入密


    當時她言隻說外景可以,沒說自己不行,讓人覺得是另有秘術。


    原來,原來她已經是外景


    妖女之話真是真真假假,騙死人不償命。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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