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無精打采的許曉冬和紅光滿麵的狐女,誠邀子藍和康夢嫣,一起欣賞連雲三十六峰的綺麗勝景,子藍兩人自然不會拒絕。


    落紅院中,狐女興致勃勃地喚出鐵爪金雕,縱身而起,騎在雕背上,腰杆一挺,胸前波濤起伏,動作之嫻熟,仿佛久經陣仗。昨夜許曉冬大振夫綱,她被如狼似虎的雄風,折騰得死去活來,當下挑釁的目光掃射而下:“許郎,看你那精疲力盡的樣子,還能縱得上來嗎?”


    “嘿嘿,本公子雄姿勃勃,豈能學那些低微的世俗武者,跳來跳去?”


    許曉冬猥褻一笑,展翅術一運,飛到狐女後麵,同樣坐在雕背上。狐女狡黠目光一閃,神識故意探入禁魂牌,傳出一道心念。鐵爪金雕突然渾身一抖,體內風勁勃然而發。


    狐女安然無恙,許曉冬猝不及防之下,卻被風勁震得側飛而出,當空栽落,眼看就要掉入庭中藥園,惹來滔天大禍,他急忙真氣一運,背後元翅浮現而出,隨後飛到金雕麵前,張牙舞爪,破口大罵:“好你個扁毛畜生,本公子身為……”


    一聲高昂的雕鳴當空響起,四級妖禽的威嚴展現而出,許曉冬見鐵爪金雕瞳中凶光湛湛,不由脖子一縮,將後續話語咽回腹中,隨即望向狐女:“桑桑啊,還不管教管教?你的坐騎對本公子如此不敬,成何體統?”


    得意洋洋的狐女手撫雕首,笑嘻嘻道:“威武的雕哥哥,許郎乃是桑桑的胯下之臣,你就勉為其難載他一程吧。”


    見一臉享受的金雕清鳴一聲,許曉冬撇撇嘴,隨後小心翼翼地坐在雕背上,雙手疾速伸出,猛然箍緊狐女小腹,這才放心地收回元翅,偏頭道:“子道友,出發吧,今日本公子帶你們一飽眼福!”


    狐女神識一動,鐵爪金雕一飛而起,與此同時,一隻鷹翅鶴從遠處飛來,轉眼就來到紅楓林上空,鶴背上坐著一名青年男子,正是剛剛向程八娘匯報完藍波海行程的袁行,他一見久違的鐵爪金雕,就麵含微笑地招呼:“雕道友,好久不見。”


    鐵爪金雕將雕首撇向一邊,對袁行不理不睬,顯然當初落難時,被袁行無辜拋棄,還記恨於心,沒齒難忘。狐女當下招呼一聲:“袁大回來了。”


    許曉冬仔細打量了袁行一眼,接著搓搓雙手,殷勤道:“袁大啊,看你一身匪氣,應當打劫了不少儲物袋吧?趕緊獻上幾件價值不菲的寶物,以盡孝心!”


    袁行微微一笑:“此行一帆風順,沒有與人發生衝突,倒是初次領略海域風光,令我大開眼界。”


    一艘褐色靈舟當空飛起,子藍的聲音隨之傳來:“袁行兄,你總算及時回歸,有關子家相求之事,還需為你細細道明。”


    “子藍兄,我們去廂房詳談。鶴道友,你自己回去吧。”


    袁行單手一探,取出一麵玉符,掛於靈鶴頸項,隨後一躍而起,祭出青色圓盤,飛向庭院。褐色靈舟當空調頭,緊隨其後。靈鶴長鳴一聲,自行飛向靈動峰。許曉冬猶豫了一下,最終識趣的和狐女前去遊峰攬勝。


    廂房中,三人相鄰而坐,袁行神識一動,一個翠綠葫蘆和三口潔白玉盞先後飛出,葫蘆當空懸浮,玉盞分別落於三人麵前,指訣一掐,葫蓋自行飛起,葫中飛出三團淡黃酒液,一一落入玉盞,隨後葫蓋自行合上,翠綠葫蘆飛回桌麵。


    “子藍兄,康仙子,嚐嚐我的逐夢靈酒。”袁行伸手一引,隨後舉起杯盞,自飲了一口。


    康夢嫣優雅舉杯,微啟粉唇,淺嚐則止,繼而輕笑一聲:“原來袁大哥和子郎一樣,都對靈酒情有獨鍾。”


    子藍輕呷一口,待一團真氣在丹田化開,才朗聲讚揚:“好酒!”


    袁行放下玉盞,開門見山地問:“子藍兄先後三次傳信,不知所為何事?”


    子藍娓娓開口:“子、施、項三家聯盟,共同開發一條靈石礦脈,每年所得靈石按比例分配。相關比例以十成計算,一家獨得四成,其餘兩家均分三成。雖僅有一成之差,但數年累積下來,靈石數目相當可觀,難免會有競爭。三家約定,每十年舉行一次論道,勝出一方,可擁有四成靈石的十年分配權。”


    子藍微微停頓,瞟了袁行一眼,目光意味深長,然後將盞中靈酒一飲而盡。


    袁行麵無表情,掐出一訣,為子藍添酒,緩緩出聲:“說說三家論道的具體情況吧。”


    “三家論道由引氣後期修士參與鬥法,角逐異常激烈,上次是風吟郡的項家勝出。辛盟成立後,族盟得到的四條礦脈中,我們三家分到一條,辛家獨得一條,其餘家族共同開采兩條。今年的論道形勢嚴峻,子家新一輩人才凋零,能夠出戰的子弟寥寥無幾,到時需要付出大代價,引用外力,是以想請子藍兄出手相幫。”說到後麵,子藍朝袁行一拱手,神態誠懇。


    “子藍兄,我們相交一場,今日你又特地登門想邀。”袁行神色一正,“我豈有拒絕之理?”


    “多謝袁行兄。”子藍展顏一笑,“施項兩家前幾年都和道門的關係更近一步,上次回光煉道時,子家因為信息上的閉塞,本就吃了個小虧,所得的凝元丹和孕神丹僅有三成,另外一成被他們兩家瓜分,子家在本次的論道上務必要一舉勝出,否則和另外兩家的差距,隻會越拉越大,影響生存地位。”


    袁行手中轉著杯盞,開口問:“既然子家有請幫手,想來另外兩家也不會例外?”


    “袁行兄所言不錯。”子藍搖頭輕歎,“不僅如此,恐怕他們請來的,全是道門的精銳弟子。子家雖然請了三名獸聲殿修士,卻僅是兼修弟子,且戰力平平,隻為貪圖子家寶物。袁行兄若有信得過的知交好友,不妨請他們一起出手。”


    “能夠出戰的好友?”袁行沉吟少頃,“我倒認識一名辛家戰修,隻是彼此沒有互留傳訊符,不知……”


    袁行尚未說完,就被子藍伸手打斷:“我們三家有約定,為避免辛家勢力向家族內部滲透,但凡辛家修士,都不在邀請之列。我的本意,是想邀請幾名霧隱宗的精銳弟子。”


    “既然如此。”袁行飲下一口靈酒,“不知子藍兄需要幾位?”


    已有引氣九層修為的子藍微微一笑:“多多益善!”


    “我有一名師姐,乃是異靈根修士,一身風屬性神通頗為不凡,鬥法狀態甚為果決,可堪一戰,隻是她師父一向愛護有加,是否肯放行,還需我們登門拜訪一趟。另外一名師兄,散修出身,為人外粗內細,鬥法頗有技巧,經過回光煉道曆練,上交過三份凝元丹主藥,得到了一粒凝元丹獎勵,但不知此時是否凝元。”袁行瞟向子藍,“我身上有他的傳訊符,可要當場詢問?”


    子藍頓時麵露喜色:“如此甚好!”


    袁行當即將神識探入一張傳訊符,發出一組信息,片刻後,緩緩道:“子藍兄稍等,焦師兄尚未凝元,正趕來會晤。”


    “嗯。”子藍點下頭,隨即麵色變得慎重,“三家論道半月後將在項家舉行,到時你們就以子家的門客身份參戰,並且我想讓你壓軸出場,專門對付他們兩家的頂尖修士。”


    “子藍兄過於抬舉了。”袁行搖頭苦笑,“我那點微末伎倆,如何能應付頂尖修士?”


    “袁行兄不必謙虛,你的戰力我曾親眼目睹,毫無問題,況且我對你更為信任。”子藍停頓一下,又問:“不知那些木屬性的複合法術,你練習了嗎,到時需要你當場施展?”


    “還沒有。”袁行眉頭微皺,“不過還有幾日時間,我練成一個法術,應當沒有問題。”


    “隻能如此。”子藍突然嘴角一翹,意有所指,“那名風靈根女修不會是袁行兄的道侶吧?”


    “子藍兄此言差矣。”袁行輕笑一聲,“我的道侶尚在天涯海角!”


    接下來兩人再閑聊一會,一身道袍的焦鐵漢應約而來,隻見他一被迎進廂房,就大大咧咧地坐下,待袁行添杯斟酒,直接豪爽地一飲而盡,隨後雙目一亮,哈出一口氣,手指了下空杯盞,長笑一聲:“袁師弟,添滿啊。你那葫中靈酒至少有一水池吧,不能藏著掖著。”


    “我這葫蘆乃天生異種,足可容納整個紫霞泊,焦師兄盡管暢飲。”袁行指訣一掐,添滿靈酒後,為雙方做了介紹。


    焦鐵漢直截了當地問:“袁師弟,你有何事請俺幫忙?”


    “焦道友,是這樣的……”剛剛一直暗暗觀察焦鐵漢的子藍,當下將三家論道的事情重複詳述了一遍,最後道:“是以袁行兄隆重舉薦了焦道友,隻要焦道友肯出戰,事後子家必有厚報,不知焦道友意下如何?”


    “嘿嘿,那俺就略盡綿薄之力。”焦鐵漢咧嘴一笑,表麵謙遜,心裏卻甚是期待,此時他的修為已有引氣十層,“隻是俺修為淺薄,恐怕有負子道友所托,內心甚為忐忑。”


    “嗬嗬,焦道友謙虛了。在下與袁行兄私交甚密,一向相信他的眼光,剛剛他對焦道友可是讚不絕口。三家論道時,焦道友定能大展雄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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