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好以後,緒方他們不再聊跟車子有關的話題。他先是給第一次認識的宮本由美夾菜,出於禮貌也是因為求人辦事。然後才夾菜給佐藤美和子,見她嗔了一眼自己,緒方訕訕的笑了。


    “你小子的名聲越來越響亮,現在同事們很多都在聊和你有關的話題。說你短時間就博得這麽多版麵,加上警視廳領導的重視,升職應該不是問題。”佐藤美和子輕輕的咬了一口緒方剛剛給她夾過來的生魚片,緩緩說道。


    在日本沒有食不言寢不語這樣的傳統諺語,所以也無關禮貌和細節。


    緒方喝了一口果汁,說道:“升到警佐才沒有多久,我是不會在短時間內升職的,否則會引起別人的看法,上麵的領導應該明白這點。而且我現在的生活很好,不需要再升職加薪了。”


    “嘿嘿,你說的對。升官什麽的,才不要像佐藤一樣,天天忙東忙西,都聯係不上她的人影。”宮本由美在一旁讚同的點頭。


    佐藤美和子用筷子夾起綠花菜,然後蘸了幾下白味噌,放到了坐在對麵的緒方餐盤中。


    “哎呦!”宮本由美笑了,玩笑道:“佐藤,你都沒給我夾菜,什麽情況?”


    聞言,佐藤美和子一本正經的說道:“算是回禮吧。”


    “可是我給你夾的是肉,你還給我的是菜。”緒方將佐藤夾給她的菜放到嘴裏,配上作料後味道有點鹹,還有點甜。


    “因為你剛才一直都在夾肉。”


    緒方笑著說:“這頓飯,該不會是我們佐藤美女請客吧?”


    “你說對了,佐藤張羅的,所以我們要可勁兒吃肉,狠狠宰她一頓。”宮本由美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看著緒方說。


    佐藤美和子氣惱的回答她:“由美,還在胡說,給你肉,使勁吃!”說著,她用筷子夾起幾片刺身,放到了旁邊的餐盤當中。


    “才不要,會胖的!”宮本由美笑著,將蘸了許多芥末的刺身,故意放到了緒方的盤子裏。


    佐藤美和子看著被芥末包裹的刺身,擔心的說:“不要吃了,會很辣。”


    罪魁禍首的宮本由美看著緒方鼓舞打氣:“你可以嚐一口試試,如果辣的話,有果汁。”


    緒方看了一眼完全被芥末侵透變了顏色的刺身肉片,慢慢的說道:“如果我將他們全部吃了,你有什麽表示麽?”他的目光看向坐在對麵,帶著笑意的宮本由美。


    挺了挺身子,宮本由美很豪氣的說道:“點一杯清酒,我幹了,怎麽樣?”


    “ok。”緒方點了點頭,他當著佐藤美和子和宮本由美的麵,輕輕的用筷子夾起第一片肉,然後湊到嘴邊,張開口緩緩的咬掉一部分咀嚼。


    佐藤美和子關心的詢問道:“怎麽樣?”


    緒方的表情很怪,似乎因為味道很衝,臉色很難看,肌肉都在抽搐,芥末的味道揮發在空氣中,讓人嗅到都覺得很可怕。


    宮本由美連忙將果汁推到緒方麵前,她知道這家餐廳的芥末是這條街區有名的辣。


    “不用了。”緒方忽然痛苦的表情一掃而空,帶著笑容說道。


    很快宮本由美反應過來,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你剛才是在騙我們?”


    “味道還可以。”緒方說著話,將剩下的刺身直接放到了嘴巴裏麵,若無其事的咬動,似乎是在吃著普通的食物。


    光是看,就讓坐在對麵的兩個女人有些不敢直視。


    緒方挑起另一片刺身,還是放到嘴裏麵品嚐,他接過佐藤美和子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唇外麵沾到調料的地方。


    “怎麽樣?認輸麽?”將餐盤中的刺身全部消滅掉,緒方看向宮本由美。


    宮本由美抿了抿嘴:“好,反正不用上班。”她向一名服務員點料理餐廳必備的日本清酒。


    緒方開口道:“給我也來一杯。”


    “我也是。”佐藤美和子跟著他的話,對服務員說道。


    等三杯清酒都上好以後,緒方和她們兩個女人,一起舉起透明的酒杯,看著裏麵晃動的清澈液體:“來,為大家相識幹杯!”


    言語間,緒方身為男人,理當表率,喝著並不算度數很高的清酒,幾乎一飲而盡。


    而宮本由美隻是抿了一口,而佐藤美和子則“咕隆”一大口,將半杯喝進了肚子。


    “慢點喝,容易醉的。”緒方看著放下酒杯的佐藤美和子說道。


    佐藤美和子搖頭,自信的說:“不會醉的,我可是很能喝的。不相信的話,你問由美。”


    見緒方果真看過來,宮本由美連忙解釋道:“別看我,我沒和佐藤喝過酒。”


    飯桌上,幾人聊得很開心,緒方在日本沒有幾個朋友,這也是他真正意義上找到了聚餐喝酒的樂趣。


    “再來幾杯清酒,果汁不用喝了。”佐藤美和子似乎興致很高,開始繼續點酒。


    沒去阻止她,緒方不清楚她的酒量,但是相比宮本由美的滿臉通紅,佐藤的臉色還和平時一樣。


    “你們兩個拚酒吧,我慢慢來。”臉蛋發燙的宮本由美擺手道。


    於是,緒方和佐藤美和子總是能夠找到喝酒的理由,他們兩個人左一杯又一杯,看呆了暫停休息的宮本由美。


    ......


    “嘔。”站在衛生間的門口,離得很遠,都能夠聽到女廁裏麵傳來的聲音。


    緒方臉色如初,正在洗手,聽到這個聲音,不由苦笑。


    他洗完手,正在烘幹的時候,宮本由美扶著搖搖晃晃的佐藤美和子走了出來。


    “沒事吧?”緒方見佐藤美和子的臉色通紅的像是煮熟的螃蟹,而扶著她的宮本由美什麽事都沒有。


    宮本由美回答道:“要麻煩你送她回家了。”


    “嗯。”緒方點了點頭,對她道:“在這裏等一下我。”他走向餐廳的收銀台,買了單,然後拿了兩瓶礦泉水遞給她們。


    走出餐廳,宮本由美扶著迷迷糊糊,看起來走路都很晃蕩的佐藤美和子。


    緒方和她喝了至少十多杯,即便是度數低,也到了量,而佐藤不服輸的個性,撐到她在起身去衛生間差點摔倒的那一刻。


    “車在哪裏?”緒方知道佐藤是開車來的,問宮本由美。


    宮本由美帶路,緒方因為男女有別,所以沒有去幫忙攙扶佐藤美和子。


    來到佐藤的車子前,從她的口袋中翻出車鑰匙,緒方忽然犯愁起來:“我們幾個都喝了酒,看來當司機的工作,要另尋他人了。”


    “怎麽辦?”顯然宮本由美沒什麽主見。


    緒方歎氣:“打車吧,先將她的車停在這裏,明天她酒醒了以後再來取。”


    ......


    先將宮本由美送回了家,緒方看著靠在座椅上,渾身酒氣熏熏,頭發淩亂,完全失去女強人形象的佐藤美和子,他輕輕的笑了。


    到了記憶中幫佐藤搬家去過的地址,緒方扶著佐藤美和子來到房門前,按響了門鈴,宮本由美告訴他,佐藤的母親在家。


    門鈴響了良久,開門的果然是有過一麵之緣的佐藤母親,她錯愕的看著醉酒的佐藤美和子,連忙搭手扶著她進門,然後熱情的招呼緒方。


    緒方本來不想進屋做客,但是在開門的一瞬間,他背後的紋身忽然炙熱起來,敏感的他嗅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當緒方換了鞋子走進客廳,看到剛剛躺在沙發上的佐藤美和子身前,一股戾氣飄動。


    “我去幫你倒水。”佐藤的母親十分高興,讓緒方找地方坐下。


    緒方禮貌的回答道:“謝謝阿姨。”


    目送她去廚房以後,緒方解開拉鎖,從外套內側的口袋中拿出一個古怪的眼鏡,慢慢的戴在雙眸之上。


    凝冷的目光焦距下,在原本空白的畫麵裏,慢慢的顯現一道人影。


    身穿警察製服,長相極為年輕,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怔怔的看著躺在沙發上,喝醉酒的佐藤美和子,他輕輕的伸出手,想要輕撫她的額頭,但是那手掌卻穿過了對方的身體,無濟於事......


    “你在守護佐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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