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方買回了菜和啤酒,回到公寓。


    他忙活著做飯的同時,腦袋卻想著l去和彌海砂要電話號碼的情形。由於腦補的過程十分滑稽,不由被那些自己擬定的畫麵逗笑了。


    做飯其實緒方並不拿手,但是做出來的味道也絕對不算很差。至少鬆田這個幾乎不做飯的家夥吃過以後,說比起外麵那些快餐強多了。


    翻炒著買回來的食材,緒方還是喜歡做中國菜,因為更熟悉,吃起來更有人情味。


    嚐過一些高檔餐廳,即便料理和壽司做的再好吃,也吃不到那種帶著溫暖和貼心的感覺。


    腦袋裏麵想著事情,手上忙活著,不知不覺緒方已經做好了三道菜,都是緒方比較擅長,能夠拿得出手的。


    將熱氣騰騰的飯菜端到客廳的餐桌上,緒方回去收拾廚房的衛生。


    用清水和鋼絲刷清洗著還殘留著一些油漬的炒勺,他不由想到了細心照顧著一家人的表妹小蘭。


    自己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了。


    身處兩個世界,比起跨越了大洋的兩個國家還要遙遠。緒方沒辦法聯係到另一個世界的人,所以擔心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日子,他們會牽掛自己。


    這也是緒方為什麽要抓緊時間,參加完雷和南空的婚禮就離開,不繼續在這個穩定下來的世界逗留的原因。


    用洗手液塗抹在手掌上揉搓,緒方愣神的時候,聽到公寓的房門傳來鑰匙擰動的聲音。


    是鬆田回來了。


    用毛巾擦了擦手,緒方走出廚房,看向在玄關換鞋的鬆田


    “好豐盛的晚餐。”鬆田挽起袖管,看到一桌子熱氣撲麵的飯菜,興奮的說道。


    他的興奮,完全是真情流露,不存在任何的虛言以對。


    在東京打拚這麽多年,租住公寓,每天除了工作以外,就是在外麵吃完了快餐以後回到家,玩一會兒電腦,然後就睡覺休息。


    這種生活模式延續了很久,直到緒方的出現,才完全打破。讓他找到了那種並不孤單的快樂,還有回家的期待感。


    緒方微微一笑,給鬆田盛了一碗飯:“吃吧,好不容易有人捧場。”


    “嗯!”鬆田接過緒方遞來的飯碗,說道:“緒方,你做的飯菜絕對是超一流。”


    緒方笑了,雖然沒有任何表示,卻很高興有人誇他做的飯菜好吃。有些時候,當你麵對屍體侃侃而談所獲得的成就感,還沒有自己做好了一頓飯被人稱讚來的強烈。


    這是因為人有長短,術有專攻。當自己不擅長的東西獲得認可,會感覺尤為開心。


    “鬆田,明天是雷和南空的婚禮,你有請假?”緒方見鬆田為了基拉事件的善後工作忙前忙後,用筷子夾了一塊茄子到碗裏,詢問道。


    鬆田咀嚼著飯菜,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沒事,我已經打好了招呼。”


    “我在參加完他們的婚禮後,就會離開。”緒方忽然說道。


    “你真的要離開?”鬆田表情一僵,原本咀嚼的動作緩和下來,用複雜的目光看著對麵的室友。


    他很清楚,緒方口中的‘離開’到底指的是什麽!


    人是感情動物,尤其是注重情義的鬆田,他和緒方相處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加上經曆過了一些事情,情誼已經鞏固,他真的舍不得朋友離開。


    緒方默默的拿起一罐啤酒,打開了易拉鐵環,晃動的泡沫溢出,他遞給鬆田:“這個世界如果說有什麽眷戀的人,我想就是你!”


    鬆田一怔,睜大眼睛看著緒方,他接過了啤酒。


    緒方也給自己打開了一罐,看著鬆田:“你是一個好警察,而我是一個法醫,如果說我們在同一個世界的話,應該是最好的搭檔。”


    說著,他舉起了啤酒罐。


    鬆田會意,同樣舉起來,輕輕的碰撞在一起。


    “咕隆。”鬆田感覺到有些愁苦,忽然失去了吃掉這頓飯的胃口,他喝著啤酒,大口大口的喝著。


    而緒方也一樣不再斯文,直接喝掉了一整罐。


    “緒方,我再也吃不到這樣的飯菜了,是麽?”鬆田明知道結果,卻又抱著一些僥幸,緩緩問道。


    緒方搖頭:“或許,我還能夠回來。”


    “你一定要回來!”鬆田再次取過一罐啤酒,而緒方也同時打開。


    緒方覺得再次對他說謊很難,所以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兩個鐵罐碰觸的一瞬間。


    鬆田笑了:“緒方,你知道的我沒有交心的朋友,很累,很孤獨,有時候不知道自己這麽拚,這麽認真工作,除了為了實現自己上學時定下的目標以外,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麽。”


    “你缺一個女朋友。”


    緒方微微一笑,看著臉色紅潤起來的鬆田,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當那種暢快順著喉嚨滑入的刹那,整個人感覺到融入了這個家,融入了這個世界,因為這裏同樣可以交到朋友,可以找到那種貼心的感觸


    在日本東京的帝東酒店,南空和雷的婚禮。


    排場並不算隆重,卻很溫馨,很典雅。


    緒方和鬆田一桌,昨晚兩人喝的很醉,買了14罐,喝的一幹二淨。


    朋友之間,喝酒並不是比量,而是心情使然。


    選擇了一種西方的禮儀,搭配著婚禮進行曲,雷和南空出現在到場的眾人視線中。


    聽著這樣的音樂,這樣的旋律,緒方覺得每一個音符都是歡快的,令人心情愉快的。尤其是畫麵中,美麗的新娘南空直美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新郎雷彭巴緩緩走在紅毯上,朝擺放著香檳塔的位置走去


    如果說夜神月殺掉了雷,或許緒方不會看到這樣美好的景象。


    如果說夜神月殺掉了雷和南空兩個人,或許他此刻是站在他們的墓碑前悼念。


    一切,都像是美麗的愛情故事。


    經曆了生死,經曆了那麽多感慨,他們走在了一起


    “緒方,我們結婚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景象?”


    一個茶色短發的女子,在緒方的記憶中,帶著微笑輕輕問道。


    “我會抱著你,走過紅毯,當著所有人的麵去吻你。”


    “那算了。”


    “嗯?”


    “太肉麻。”她說道。


    “你不喜歡?”緒方看向自己的女朋友宮本誌保。


    “能穿上婚紗,和你在一起聽著‘當當當’的旋律,就足夠了。”


    她伸出自己的手掌,纖細修長,和緒方的手十指相扣。


    輕輕的,溫熱的,然後很用力


    “南空,雷,新婚快樂!”緒方望著他們,在鬆田與其他人閑聊的時候,慢慢的起身離開。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回去。


    回去尋找一個結果,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結果。


    走在酒店的走廊,他需要到衛生間開啟門玉,打開關閉狀態的羅生門,回到那個熟悉的世界。


    就在他剛剛走到衛生間門前,忽然走廊盡頭的窗戶,“哢嚓、哢嚓”連續的粉碎聲炸開。


    嗯?


    緒方臉色一變,驚訝的看著那玻璃碎片掉落一地的走廊盡頭,原本還亮著的吊燈忽明忽暗的閃爍著,他背後的冥鼎罡氣圖驟然間炙熱發燙


    撲麵而來的戾氣,如同海嘯一樣,帶著陰冷,腐朽,撕碎了空氣的束縛,像是刀子般尖銳的摩擦著緒方的臉龐。


    “嘶。”


    一道滑落鮮血的傷口出現緒方的臉上,刺痛無比。


    緒方眼眸眯縫,冷芒迸射而出,他後退幾步,看到近前的方向,多出了幾股龐大的戾氣。


    指尖一道罡氣注入眉心。


    視線幽幽暗暗,淒冷凝固的空氣中


    一隻隻煽動著羽翼的死神,兩隻,三隻,四隻


    全盛時期,巔峰力量的死神!


    戾氣密集的壓製住緒方的罡氣,他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當中。


    “吼!”


    這些死神煽動著翅膀,停留在原地,那一雙雙橙黃色猙獰的眼眸,諷刺和輕蔑的看著他。


    緊接著,在最後方!


    整個酒店走廊的吊燈全部炸開,比起這些死神,強大的不隻是一倍兩倍那麽簡單的怪物,從撕碎的空間裂縫中慢慢的伸出了腳踝。


    “大王!”


    死神之間,用敬畏的目光看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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