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山洞通道當中,四個人走在光滑的路麵上,腳步聲在空曠的長廊裏麵不斷的發出回響。


    雷歐力走在前麵,他手裏麵是一個金屬打火機,在黑漆漆的洞穴隧道中發出照亮前方的火光。而緒方等人跟在他的後麵,一路上交談。


    大家圍繞著的話題,就是這座山頂那棵銀杉樹下居住的導遊夫婦。


    因為大家都很清楚,想要依靠導遊夫婦帶他們前往真正的考試會場,應該要經受嚴格的測試。至於測試的內容,他們心裏麵也沒有眉目。


    “前麵就是這座山洞的出口了。”雷歐力看到洞穴出口的光亮,臉色一喜,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他已經失去了耐性,而且自己的打火機已經燒得滾燙。


    聞言,緒方他們舉目望向雷歐力所說的出口方向,的確已經看到了光源,就是不知道走出去以後,會不會是山頂的銀杉樹下。


    在黑漆漆的山洞中一頓繞來繞去,即便是記性不錯的緒方,也很難弄明白,這條似乎是自然形成的洞穴通道到底是通向何處。


    雷歐力關掉了火機,加快自己的腳步,臉上帶著走出這條通道的欣喜和期待。


    而緒方他們也是一樣,走了大概兩個小時的路程,已經極大的消磨了大家的耐性。


    當所有人站在通道出口一眼望去的時候,大家的臉上都不由流露出奇怪的神色。


    “居然是湖泊,該死的!”雷歐力握緊了拳頭,看著麵前波光粼粼,在皎潔月色下顯得清澈蕩漾的湖水。根本沒有心情靜下來駐足觀賞。


    和急性子的雷歐力一樣,緒方他們也對這片湖水不感冒,他們在意的是如何到達那一棵銀杉樹下,找到山頂負責給他們帶路的導遊夫婦。


    “應該是叫我們劃船過去。”酷拉皮卡這個時候留意到湖泊的角落裏,停靠著一艘能夠正好容納下他們四個人的小船。理性的分析道。


    聞言,大家看向那艘小船,船很小也很破,但是卻隻是一條繩子牽扯,而且裏麵備好了雙槳。如果是跨過海洋,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說是度過這片湖水的話,還是比較可行的。


    小傑表情一喜:“看樣子,我們隻能夠乘坐這艘船,劃過這片湖水,到達另一麵的岸邊才行了。”


    的確像是他所說的一樣。目前留給大家的選擇,就隻有劃船度過這片湖泊。沒有其他的辦法,總不能原路折回去,在去尋找其他的出路。


    雷歐力和酷拉皮卡表示讚同的點頭,隻有緒方盯著那艘船若有所思。


    顯然在這個地方,剛好備了一艘船在這裏,是故意等待著他們來使用的。


    所以緒方想到的是,如果湖泊對麵真的是導遊夫婦在守候著他們。那麽這對夫婦肯定已經知曉他們幾個人已經順利通過了老婆婆的測試,但是這個時候沒有直接露麵,反而是放了一艘船在這裏。讓大家主動去尋找他們,這說明什麽?


    緒方的嘴角彎起一抹淺笑,這對導遊夫婦一定是想裝神弄鬼,製造新一輪的測試題,讓他們幾個人解決。聯想到山腳下那個老婆婆誇獎他是聰明人時候的表情,就不難去揣測。這對導遊還會製造難題,而且看樣子......是這一路上最難搞定的一道題。否則不會設立在即將要到達考試會場的最後關卡。


    雷歐力他們先後上船,緒方最後輕輕的走上去。盤膝坐在船尾。


    劃槳的工作交給體力好,力氣大的人來做......顯然看起來‘斯文柔弱’的緒方不適合這份工作,因為他和其他的三個人比較起來,身體素質方麵沒有任何的優勢。


    所以這種活兒交給了自告奮勇的雷歐力!


    顯然雷歐力很聰明,他意識到除了緒方之外,他是這四個人中年紀最長的。而且他對於自己的力量方麵,一向是十分的自信,認為不會輸給其他人。


    雷歐力挽起袖子,鬆了鬆自己的領帶,露出結實的手臂,滿不在意的手握雙槳,開始在湖麵上輕輕的擺動。


    船隻在水麵的漣漪中慢慢的移動,清澈的湖麵下,似乎用肉眼能夠捕捉到一兩隻魚兒遊過。當皎潔的月色照在這一灘湖水上,令人覺得賞心悅目以外,還有一種靜謐的滿足。


    小傑和酷拉皮卡坐在船頭留意前麵的動靜,而緒方則是負責警惕後麵的危險,雷歐力則全權負責劃船的工作。大家一路從鯨魚島來到多利島,抱著相同的目標,跨過了一片海一座山,已經建立了最基本的默契和友情。


    隨著船隻駛入湖中央,一路上並沒有任何的波折起伏,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夜晚。


    但是隨著湖麵四周,似乎傳來一些奇怪的‘嘩啦啦’的聲響,這一切都破碎了。


    “小心這附近的野獸和魔獸,總覺得這片湖並不太平。”酷拉皮卡這個時候,從背後解下雙刀,目光變得淩厲起來。


    聽到酷拉皮卡的話,小傑也點了點頭,他的感知力是四個人中最強的,他也繃住目光:“這裏的確有其他生物出沒過的痕跡。”


    “魔獸?”緒方的目光眨動,野獸他知道,但是魔獸是什麽,他還沒有一個確切的理解。可是也不難去猜,理論上他們口中所說的魔獸,應該是比野獸擁有更高智慧層級的生物。但是究竟有沒有奇特的能力之類的,就說不定了。


    雷歐力賣力的劃著船,他是距離緒方最近的人,但是卻沒有留意到後者臉上的疑惑。


    當湖麵的波動似乎越來越大,原本被船槳勾動的漣漪漸漸變成一圈圈朝著四麵八方擴散的潮流時,忽然一大片水花迸濺起來,緊跟著一個恐怖的嘶吼聲震耳欲聾。


    緒方目光一凝,手上迅速的拔出插入皮料當中的手術刀。整個人狹小的船體站了起來。在船尾的方向,他直接麵對的是一頭類似蟒蛇般,藏匿於湖底深處的怪物,咧開血盆大口,冒著森白的獠牙。瘋狂的搖晃著它的軀體。


    “雷歐力!”小傑和酷拉皮卡臉色一變,連忙催促雷歐力加快劃動雙槳的速度,盡可能的避開這隻龐大的怪物追擊。


    雷歐力注意到這隻怪物的時候,頭皮一麻,臉色變了變,雙臂快速搖晃雙槳。立刻原本飄飄晃晃的小船像是安裝上了高速運轉的發動機,直接在湖麵上破開了波瀾,有著一往無前的勢頭。


    而這頭蟒蛇般的怪物,並不死心的追了上來,它在湖水中遊走。宛如人類在陸地上奔跑,發揮了特定環境下的本能獵食性。


    “吼!”


    眼睜睜看著這雙燈籠大的眼眸,圓滾滾的逼近自己。


    緒方猛的甩出手裏麵的手術刀,同時用罡氣連接著它,加以隨心控製!


    手術刀的刀尖披露鋒芒,朝著蟒蛇的頭顱刺去!


    “砰!”手術刀撞擊在蟒蛇的頭頂,那黑色的鱗片折射出月光,將銀白色的銳利吞沒。


    刀刃的勢頭戛然而止。手術刀沒有陷入這個怪物的皮肉層中,反而發出了類似金屬撞擊的回響。恐怖的一幕發生,自己勢在必得的攻擊。居然難以撼動它的肉體防禦。


    可惡。緒方目光一冷,並沒有收回自己的手術刀,而是在一旁酷拉皮卡和小傑驚訝的眼神中,讓手術刀以極快的速度旋轉,形成了一道凜冽的漩渦。


    隔了一段時間,手術刀再次攻向蟒蛇的頭頂。


    銀色的光。扭曲驕縱!


    不過這次,以刀尖為中間點。整個手刃在高速的旋轉中,破壞力變得駭人。半截刀身就像是鑽頭一樣,慢慢的破開了怪物的皮肉層,看似輕而易舉的陷入它的肉質之中。


    顏色怪異的鮮血,順著手術刀的刀柄慢慢的滲透,滴在湖麵中,化作一大片像是墨水一樣漆黑的顏色......


    怪物像是瘋了一樣大吼大叫,整個湖麵變得比海平麵還要危險,它的身軀掀起了巨大的波瀾,拍擊在船上,所有人都覺得隨時可能翻船一樣。


    不過還好,在雷歐力的努力之下,這艘船已經靠近了岸邊。


    緒方喚回了自己的手術刀,而那身形龐大的怪物似乎難以欺近陸地,在頭破血流的受傷狀態下,發出不甘的怒吼聲,不得不潛回它的老巢,也就是剛才的湖底當中。


    “剛才還真是危險啊!”雷歐力扔下船槳,用衣服擦著自己額頭的汗水,心有餘悸的說道。


    酷拉皮卡苦笑著說道:“是啊,在水裏我們根本鬥不過那隻怪物。”


    “緒方,你沒事吧?”小傑這個時候關心的詢問身邊的緒方,因為隻有他是與怪物正麵交手的人。


    緒方搖了搖頭,他自然沒事,因為從始至終他都是控製著手術刀,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去與那隻怪物較量。雖然沒有殺死它,但是也讓那隻怪物吃了苦頭......之所以要動手,原因隻有一個,他討厭蛇這種動物。


    就像是有些人不喜歡蟲子,不喜歡老鼠一樣,對於緒方來說,並不是害怕,而是單純的憎惡。因為蛇這種動物在他看來,比起蟲子來說還要惡心。


    上岸以後,幾人鬆了口氣。因為怪物已經退去,大家可以整理心情,去完成更重要的事情。


    打量了一眼四周,緒方發現,他們幾個人果然穿過了湖泊以後,來到了這座山的山頂位置,距離那一棵月色下的銀杉樹,隻有不到兩百米的距離。


    “萬幸,那個老婆婆沒有騙我們。”雷歐力重新撂下自己的袖子,目光和其他人一樣,注視著那一棵銀杉樹,高興地說道。


    酷拉皮卡微微點頭:“走吧,說不定我們還有新的測試要完成。”


    ......


    當四個人到達銀杉樹下的時候,發現有一個單獨佇立的房屋,看起來就像是緒方和雷歐力前段時間居住的那一個租住房一樣。


    雷歐力大咧咧的走上去,去敲木門:“有人麽?我們是山下的考生。”


    緒方幾個人在他身後。等待著有人來開門,或是響應他們。


    但是等了一陣子,卻遲遲沒有任何反應,雷歐力有些不耐煩的伸出手去推這扇似乎沒有關嚴實的木門。


    吱嘎!


    當房門被推開,打開了一半的時候。


    借著音樂的光線。緒方他們這些視線好的人,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一隻長著翅膀,擁有著狐狸臉孔的高大怪物,瞳孔在幽暗中閃爍著光芒,它正挾持著一個少女。而一個男人坐在地上,驚恐的麵對著這隻怪物。渾身發顫。


    “小心!”緒方最先看見,連忙出聲提醒。


    酷拉皮卡和小傑反應過來的時候,這隻狐狸怪物已經用爪子拖住這個少女,迅速的破門而出。


    “雷歐力,酷拉皮卡。小傑,我留在這裏救人。”緒方迅速的消化眼下的情形,對他們說道。


    他們三個回過神來,快速的朝著怪物消失的方向追去。


    留在當場的緒方是醫生,他已經注意到了房間當中的傷者,那個驚恐萬分的男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是這次帶他們去考場的導遊之一。所以有必要去救他。


    緒方在同伴追去以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維,走進這個山頂的小屋。


    他看向那個倒在地上。一臉驚恐的男人。


    “哪裏受傷了麽?”緒方走進去,關心的問道。


    男人指著自己的肩膀傷口,對緒方說道:“我被那隻怪物抓傷了,就在這裏。”


    “好,我過來看看。”緒方走近他,臉色和表情如常。不急不快的模樣。


    當他蹲下來,去扶這個男人起身的時候。他的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原本關心和和善的表情慢慢冷淡下來。那雙眼睛直視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是人類。”


    “嗯?”男人驚訝的抬起頭,毫不避諱的望著緒方的眼睛,瞳孔有些收縮。


    黑色帽簷下的臉龐,十分冷靜。


    雙眸咄咄逼人,仿佛認定了自己的判斷。


    “說吧,測試內容是什麽?是讓我殺了你,還是說你就是所謂的導遊?”緒方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另一隻手操起手術刀,落在他的脖子上麵,冰涼的刀刃貼近皮膚。


    男人故作驚慌失措:“你到底在說什麽......我是人類,是居住在這裏的人類,而剛才被擄走的是我的妻子......”


    緒方輕輕的笑了,他慢條斯理的揭穿對方的謊言:“真正的醫生,一打眼就能夠看出端倪。你的傷口是真的沒錯,而你的變化也著實讓我驚歎,但是可以複製外表,卻難以克隆人體內部的組織變化......傷口的抓痕是從外向內延伸的,而且陷入的程度,以及側重的力量,都像是自己這個角度去刻意偽造的。破開的表皮大概一寸左右的地方,沒有留下血跡。顯然是在偽造的過程中,為了不傷害到自身的肌肉組織,而特意留了一部分餘力。”


    “所以能夠從這個角度去用爪子傷害到自己,留下這樣的傷口,讓我不得不猜測,你是一個具備了變化能力的怪物,而不是我眼前這副人類的模樣。”


    “哦?”男人的目光變了變,他的聲音壓低,變得深沉:“我真是沒想到,今年的獵人考試,居然會來了這麽有意思的家夥。你說的沒錯,我並不是人類......”


    聽到這句話,心思一轉,他已經猜到了測試的內容。


    獵人的本質,第一關考驗的是基本的生存之道,而老婆婆那裏則考驗的是心理素質不可缺的冷靜沉穩,而到了這裏,應該考驗的是考生們的明辨是非!


    忽然,緒方放下了手術刀,看向他:“看來那個被擄走的女人,也是你的同類。而你們兩夫婦,加上剛才的那隻狐狸,應該就是駐守在這座山上,等待考生前來測試的導遊吧?”


    “好厲害的分析能力。”男人站了起來,像是沒事人一樣,麵色鎮靜自若:“的確,我們就是曆屆迎接考生的導遊。”


    “看來我的測試應該是順利通過了。而且你們應該就是所謂的魔獸,雖然和人類的模樣不同,卻擁有著人類的智慧,以及交流方式。”緒方淡淡的說道。


    男人沒有反駁,隻是點頭。就像是緒方所說的,在他識破了自己身份的那一秒,就證明他合格了,已經有了前往考生會場的資格。


    “有沒有喝的?”緒方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聊家常一樣,看著對麵的男人。


    男人一怔,錯愕的看著他,然後反應過來,從冰箱裏麵拿出了一瓶飲料,遞給緒方。


    緒方拿過來,看了一眼對方的表情,然後沒有顧忌的喝了一口。


    “好甜。”緒方放下來,抿了抿嘴唇。


    男人這個時候忍不住問道:“你不在意你的同伴麽?他們畢竟還沒有回來。”


    “不用急,應該快回來了。”緒方笑著回答道。


    有小傑那種貼近自然的小鬼在,發現這些怪物的身份,應該隻是短時間內的事情。況且酷拉皮卡也是頭腦冷靜的那類人,再加上......算了,光是酷拉皮卡和小傑,應該能夠應付。


    緒方自動過濾了雷歐力,因為這個家夥在衝動的時候,略顯粗心大意。(未完待續)


    ps:這是血花走過的第八個年頭,第六年才獲得簽約的機會。仍舊是起步階段。隻能說天賦欠缺,我是那種不斷堅持類型的寫手。八年前我很喜歡寫ps和單章感言之類的,也喜歡創建群和大家一起分享我的想法和獲得的成績。但是隨著時間的積累,我發現自己更多的是喜歡安靜享受這份寫書帶來的愉悅和收獲支持的開心。好的作品,終究會有人追看......我很滿足,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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