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紫玲問司徒平:“就算你師父真的布下了超級大陣,那你怎麽能才能殺死白骨神君呢?”


    司徒平道:“師父擾亂天數,顛倒陰陽,布陣的事情,外人決計察覺不了,就算無意中發現一點端倪,也在他們的卦象上顯示出是我們師兄弟異想天開弄出來的,不但漏洞百出,而且不堪一擊,實則隻有我們七大派中的精通術數的人才能夠發現。”他繼續用手指在岩石上寫寫畫畫,勾勒出一個個符號,“雖然師父學究天人,八門可以任意顛倒互換,不過既然故意被我們發現,想來不會讓我們失算,按照他的習慣,王屋山在河南,自震宮到離宮,鎖點風雷激蕩,為驚門。”


    秦紫玲雖然根深蒂固地認為峨眉派要強過五台派,但也沒有像她妹妹秦寒萼那樣鄙視五台派的法術,因此凝神細觀司徒平在岩石上麵推衍陣圖,心中暗地裏記憶,有不明白的,也不發問,隻等回山之後再去向妙一夫人請教。


    “遭了!”司徒平忽然抬起頭,臉上現出驚慌之色,“白骨神君回來了!秦道友,你母親的事情日後再談,我先送你和你妹妹離開!”轉身向玄玉和寒光二人道,“你們立刻上去……”


    秦紫玲哪裏肯走:“司徒道友說哪裏話?斬妖除魔,本就是我道家分內之事!這個時候棄你們而去,可不是我們峨眉派弟子的作風,你既然有了成算,隻管說來,我願助一臂之力!”


    司徒平心中暗笑,表麵上卻說道:“我已經算出師父在此地的鎖點門戶,和我這兩個徒兒,足以消滅妖屍,你還是快帶著妹妹走吧!”秦紫玲百般不肯,他又說道,“既然是這樣,我也告訴你,我沒求你幫我,本來妖屍我自己也能對付,斬妖除魔,為民除害,你也積攢下一份善功,我可不領你的人情,日後莫要以此來要挾,讓我償還。”


    秦紫玲幾乎咬著牙說:“那是自然!我也不是挾恩圖報的人!”


    司徒平道:“既然這樣,咱們便演上一場戲,我假裝和你打起來,用陣法把你困住,你則將我這兩個徒兒困住當成人質,咱倆??咱倆互相僵持著給白骨神君看,引他下來采漁翁之利,到時候將他困在陣法裏麵,我再發動此地的金鎖驚門,即便不能將白骨神君擊殺也定然可以將他困住!”


    他將陣法調轉,現出秦寒萼,她仍然處在魔境之中,渾身潮紅發熱,口中癡語不停,秦紫玲一看大吃一驚,趕忙向司徒平求救:“她如今心火上湧,腎水下行,元氣正在不停散失,時間長了恐怕有損道基,懇請……懇請……”


    “懇請我把化魔丹再給你一顆是吧?”司徒平接口道,“你妹妹向來瞧我不起,方才還差點傷了我裘師姐的朋友,更兼不止一次地辱及我師父,我不殺她已經是開了天恩了!你們峨眉派不是有什麽降魔秘法的麽?我看你治不好,還是趕緊帶她回峨眉山去請荀蘭因救治吧!”


    秦紫玲有些不好開口,不過事關親生妹妹的生死大計,從這裏趕回峨眉山以她的遁法也非一時可到,等見了荀蘭因,妹妹說不定已經耗幹精氣,都得兵解轉世了,隻好一再懇求,並且願意用母親留下來的一件法寶交換。


    司徒平最後才不情不願地拿出一顆化魔丹:“我們五台派有的是好東西,才不稀罕你們的,隻是有一樣,既然拿了我的丹藥,日後就不許再跟我們為難,以後遇見我們五台派弟子,都要退避三舍,還有,不許對我師父不敬,也不許再喊我小妖人,更不許再提咱們之間有什麽夫妻緣分的事情,你不知道,這事讓我被幾位師兄好生起哄嘲笑,還有……”


    秦紫玲不得已打斷他:“司徒道友!不管你有什麽條件我們都答應,請先把丹藥遞過來您在慢慢列舉條件,每耽擱一刻,我妹妹的精氣神便要損耗許多。”


    司徒平把化魔丹拋了過去:“咱們現在就開始吧,你先用法術將我這兩個徒兒困住。”


    秦紫玲也不含糊,拿出彌塵幡,抖手發出兩道紅光,憑空一卷,就把玄玉和寒光收了進去。


    司徒平有些傻眼:“你這麽弄不行,你得讓白骨神君能夠看到他們。”


    秦紫玲也是故意氣氣他:“原來這樣不行啊。”她又把玄玉和寒光放出來,然後拿出一條銀鎖,“這法寶是我母親當年的鎮山至寶,當年在東海遭劫之前獻給極樂真人,前些日來這裏時,遇見他老人家,將此寶返還給我,說是此行當有用處。”她用手摩挲了幾下,“這寶貝是九子母一類的魔法克星,可鎖進靈魔,方才被你困在陣門之中走不出來,要不然早拿出來對付那個龍飛了。”


    司徒平早就算到,天狐二女身上有一件寶物,是今天斬殺白骨神君的關鍵,此刻看見秦紫玲拿出這件寶物,直覺認定就是此寶,連呼吸都有些變得粗重,麵上卻不動聲色:“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隻將他們兩個困住就好。”


    秦紫玲發動那條銀鎖,飛出手之後,化成一條銀色光帶,將玄玉和寒光全在裏麵,另有兩個心形的銀光,飛入二童心窩裏,二童立刻劇痛得慘叫出來,他倆是精魄化形,最怕這類法寶,根本承受不住,身形迅速縮小,都幾乎要被收入心形銀光之中。


    司徒平心疼自家孩子:“都說了是假裝的困住,你幹嘛下這樣的毒手?你若是乘機報複,隻管衝我來,是鬥劍還是鬥法,我都奉陪到底!你這梭不是厲害麽?且看能不能禁得住這南明離火劍的一下!”說完就要放出南明離火劍。


    秦紫玲趕緊說:“並非如此!你且慢動手!”趕緊掐訣將兩個心形銀光收回,隻用光帶繼續將二童圈住,“我也是第一次使用這寶貝,還未經過祭煉,不能隨心所欲,極樂真熱隻交給了我幾個收發使用的靈訣。別說我還有求於你,即便真的恨你,也不至於下做到去報複你的徒弟!”


    玄玉和寒光這回學精了,不再任由秦紫玲擺布,而是分別慶祝天一玄冰和地寒神鍾護體,將銀色光帶撐住,而秦紫玲也不再將法寶全力發動,做出相互僵持的樣子。


    司徒平則是操縱陣法,化生出五個門戶,之前龍飛施法在上遊築壩,截斷水源,後來被玄玉和寒冰崩開,水流複至,司徒平用混元真氣混合真水,化生出十條水龍,在五個門戶之中進進出出,不停地向秦紫玲轟擊過去,秦紫玲左手掐訣指定銀鎖,右手禦劍,展開峨眉派少清降魔劍術,不停地斬向衝擊過來的水龍。


    司徒平是以八門顛倒金鎖陣為基礎,化生出道家常用守護洞府的五龍陣,又將五行以陰陽分作甲木乙木、丙火丁火,從而成為十龍,每次衝擊所帶的力量都足以將一座山峰轟碎,秦紫玲禦劍劈砍,時而將龍頭斬去半邊,時而將龍爪劈掉一截,不過轉眼之間就能重新生成,而每一次劍龍向撞,都讓秦紫玲一陣氣血動蕩,心中暗自驚訝,這司徒平道力果真不凡!


    司徒平就這麽不停地禦使水龍轟向秦紫玲,周而複始,過了將近兩刻鍾,也不加白骨神君過來,秦紫玲累得筋疲力盡,香汗淋漓,給司徒平傳音:“你不是說白骨神君已經到了麽?怎麽這麽半天還不見出來?莫非還潛伏在暗處?”


    司徒平笑道:“方才白骨老妖確實回來了,不過很快又走了,應該是我師兄他們知道我被困在這裏,都趕過來救我,現在正跟他在上麵鬥法呢。”


    秦紫玲那樣古井無波的性子,這回也有一種要磨牙的衝動:“那你還在這裏跟我擺這半天的景是為得哪般啊?!”


    司徒平得意地道:“誰讓你們姊妹總說我師父是邪師,是妖人,不給你們點苦頭吃,我也對不起我師父這些年對我的養育之恩!尤其是你妹妹,一個那麽漂亮的小姑娘,偏偏嘴巴那麽臭,今天這次也是借龍飛之手,讓她長點教訓!”


    秦紫玲氣得渾身哆嗦,咬咬牙便收回飛劍,打算停止繼續被司徒平當猴耍的遊戲,然而她劍光一退,那十條龍卻緊跟著飛來,張牙舞爪,要將她碎屍萬段。


    秦紫玲又驚又怒,急忙噴出一口真氣,飛劍所化光芒立刻環成一個圓圈將她護住,陡然向外漲大爆發,哢嚓劈啪,金屬砍中堅冰的脆響,炸起一片火星冰屑,群龍燒退,在空中盤旋,繼而再次攻來,秦紫玲怒喊道:“司徒平!你竟然使用這種詭計,坑害我們姊妹!”


    司徒平一邊催龍猛攻,一邊冷笑道:“你是峨眉弟子,我是五台門徒,咱們本就是你死我活的關係,用飛劍也好,用計謀也好,反正都是要殺了你們!”他說這話的時候,身上殺氣十足,仿佛一柄出了鞘的兵刃,跟剛才的樣子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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