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隱秘之地,就是大衍城。”


    靈玉悚然動容:“大衍城,竟是一個化神修士聚集的地方?”


    “不錯。”錢家樂淡淡地說,“大衍,本為天數,除了那些高人,還有誰口氣這麽大,敢以此命名?”


    靈玉深呼吸,半天之後,方才問道:“那,化神以上呢?”


    錢家樂露出笑意:“師妹這話問的,就是關鍵,化神以上呢?他們在哪裏,存在嗎?”


    錢家樂語氣中的淡然,竟讓靈玉感到發寒:“莫非……沒有?”


    錢家樂歎息一聲:“這在各大宗門,不是秘密。傾天之禍發生後,滄溟界就無法再與人間諸界來往,存世的一些古老典籍,裏麵提到,滄溟界也曾經出過大能修士,達到合體期,離大乘真君不過一步之遙,可傾天之禍發生後,滄溟界大變,不止是地貌改變,連傳承也大部分遺失了。我入門之時,正好顯化真人出關講道,曾經提過,傾天之禍發生時,滄溟界化神以上的修士都隕落在那場大禍裏了。”


    “傾天之禍……”錢家樂數次提到這個詞,讓靈玉想起,《滄溟簡史》和《修仙界上下十萬年》這兩本書裏,都很隱諱地提過,萬年前,滄溟有過一場大變。


    “別問我傾天之禍是什麽,”沒等靈玉問出口,錢家樂就堵了她的問題,“我不是那些天天埋首典籍,研究這個研究那個的老學究,我所知道的,隻是個大概。”


    靈玉隻好轉了問題:“你的意思是說,傾天之禍發生後,化神以上修士都死了,現在滄溟界也沒有人能突破化神期?”


    “這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化神以上修士,從來不現於人間。”錢家樂對這個問題不大關心,男人總是比較實際,他更關心自己築基的問題。一個煉氣小修士,關心這些天邊的事,有用嗎?


    “好了,繼續修煉吧。”錢家樂撤去靈符,重新體悟祝融山的火焰。


    靈玉亦開始修煉,隻是。錢家樂剛才的話,深深刻在了她的腦子裏。


    傾天之禍,大衍城。人間諸界……莫非,整個滄溟界麵臨的,是下界一樣的局麵?下界與滄溟界不相通,因而諸多修士,困於煉氣期。連築基都不能夠。滄溟界呢?是否因為與人間諸界隔絕,而無法再產生化神以上的修士?


    當初她知道各宗門最高修為隻到元嬰後期,便有這樣的疑惑,元嬰之上呢?化神、煉虛、合體、大乘,這些境界是不是存在?現在,錢家樂的話解了她的困惑。化神是存在的,再往上就未必了,恐怕傾天之禍發生後。滄溟界再也沒有化神以上修士了。


    靈玉歎了口氣。不管怎麽說,她現在最重要的是築基,築基都邁不過去,關心這些,沒有意義。


    “阿碧。你在幹什麽?”地裂泉中,許寄波在湖麵喊。


    過了好一會兒。阿碧“嘩啦”一聲從水裏冒出頭,說:“下麵好多亮晶晶的東西,你看。”她捧著一堆熒光透亮的晶珠,大部分是紅色,夾雜著些微雜色,晶瑩透彩,煞是可愛。


    “哦,這是火晶。”許寄波不在意地說。


    “火晶?那是什麽?”


    “這裏是祝融山,有些東西,比如某些礦石,被火焰常年燃燒後,會變成晶體,一般稱為火晶。”許寄波隨口解釋一下,忽地想到了什麽,盯著阿碧手中的火晶,目光閃爍,“這些東西從哪弄來的?”


    “就在下麵呀!”阿碧喜滋滋地撥著手中的火晶,“下麵好多亮閃閃的東西。”


    許寄波目光下移,浮起笑容:“阿碧,我們下去撈吧?有些火晶,是很稀有的礦石燒製的,很值錢哦!”


    值不值錢,從來不在阿碧的考慮範圍內,她就是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平日從靈玉那裏拿零花錢,克扣幾枚靈石,就是為了買這些小玩意兒。靈玉之所以沒計較,是因為阿碧本身對靈石沒有欲望,也很懂得收斂。別人家的化形靈寵,吃好的穿好的,珍貴丹藥隨便吃,相比起來,阿碧夠可憐的了,替她打理雜務,隻是貪幾枚靈石,一點也不過分。


    許寄波這麽一提,阿碧毫不猶豫,潛下水去。


    一日過去,太白宗眾弟子紛紛從祝融山、地裂泉離開,聚集在岸邊休息,交流經驗。這一天下來,他們收獲頗豐,祝融山的純粹天火,本身品階極高,如果不是地裂泉的出現,他們這些煉氣弟子根本沒有機會體驗。


    除了太白宗弟子,岸邊還有許多小團體,靈玉認出了赤霞宮、極意宗、紫霄劍派的服飾。還有七殺穀,他們修煉的功法很雜,亦有魔火一類。


    “錢師兄,那些是什麽門派的?”靈玉拉過錢家樂的袖子,向遠處揚了揚下巴。


    “哦,那是化陽門的,還有那個,是真華仙門。”化陽門的弟子服飾,主要色調是白和淺橘;真華仙門的道袍與太白宗相似,都是白色,不同的是,真華仙門以黑色為邊,領口衣袖都有黑色太極,太白宗則按身份不同,以深淺不同的青藍為邊。


    “原來那就是真華仙門。”道門七大派,閬風派遠在北部冰湖,很少入世,真華仙門向來以道門正統自居,行事高傲,也不大與外人來往,是以靈玉在值守房兩年,竟是沒見過真華仙門弟子。


    正說著,一名赤霞宮弟子向他們走來。


    “各位太白宗道兄,有禮了。”


    眾人紛紛起身還禮。


    “各位道兄,我們遠隔萬裏,在此相距,也是有緣。難得如此盛會,不如切磋一下如何?”那人說了,又指指遠處,“真華仙門和紫霄劍派的道友都同意了。”


    劉思博看了看眾人,他們大都是劍修,聽說切磋,不禁躍躍欲試。


    “道友如此相請,不答應倒是我們不識好歹了。”劉思博拱手一禮,“不過,我們都是為了築基,才來此體悟火意,若是受傷,未免不美,還需點到為止。”


    “這是自然。”那人見他應了,笑道。


    “如此甚好。”


    那人拱拱手:“既如此,在下還去問問其他道友。”


    這位赤霞宮的弟子問了一圈,最後將眾人叫到一起。


    除了各派弟子,另有些散修,願意加入的都可以來,如此一來,竟也有百來人。


    “各位。”一名著赤霞宮弟子服飾的青年站到中間,向眾人拱手為禮,“我等有緣在祝融山相會,都為了同一個目的。可築基之路,何其之難?曆盡千難萬險,也不一定成功。老話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們互相切磋,既長了見識,又能與自己修煉的功法互相印證,實是一樁好事……”


    看著眾人有些不耐煩,他立刻一轉話頭:“今日在此切磋,隻為交流,不為爭勝,還望諸位道友點到為止。在下關從飛,赤霞宮弟子,向諸位討教。”


    他話音剛落,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響起:“在下刑中平,七殺穀弟子,願與關道友交流。”


    靈玉看到七殺穀的陣容中,走出一名身材矮小的修士,看年紀不大,麵相也還齊整,隻是稍嫌陰森。她看著熟悉,略一回想,想起這人是茶棚的夥計啊!莫非七殺穀對他們的行為不滿,特來阻止?也不像,她記得,掌櫃是個築基修士,真想阻止,完全可以由掌櫃出麵。看來,隻是個人行為。


    “原來是刑道友。”看到這人形貌,關從飛掠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回過神,十分有風度地微笑道,“那就請刑道友賜教。”


    他話音一落,刑中平已經出手,靈玉隻覺得眼睛一花,一道影子向關從飛掠去。


    “鞭子!”看清他手中武器,靈玉微訝,鞭子作為法器,可不多見。


    許寄波在旁笑道:“七殺穀雖是魔門,但所修功法,與武修相似,門中十八般武器都有人用。要說鞭子哪個門派玩的好,除了刑天門,就是七殺穀了。”


    “哦?”靈玉一邊看著場中相鬥,一邊點頭,“果然與武修有些相似,隻是氣息有些詭異――莫非魔修也與我們道修一樣,有著各種分支?”


    “程師姐說對了。”許寄波侃侃而談,“我們陵蒼五大魔門,七殺穀偏向武修,白骨寺是佛修分支,鬼哭陵……嗯,這是個異數,跟鬼修有些淵源,正統的魔修,也就是森羅殿和幽冥教這兩個而已。”


    “許師妹竟知道鬼哭陵?”錢家樂好奇地問,“我還道鬼哭陵的事無人知曉呢!”


    許寄波聲音一滯,馬上又露出笑容:“我也是無意中聽說的,錢師兄可能不知道,我在一家店鋪中搭了一份子,時常去幫幫忙,店鋪消息靈通,無意中聽人說過。”


    靈玉笑道:“原來許師妹有間店鋪,連我都不知道,瞞得可真嚴實。”


    “不是我的。”許寄波連忙擺手否認,“隻是我無意中救過一名商人,他為了謝我,讓我搭份子,也就是一點點而已。”


    “就算一點點,也是老板啊!”錢家樂煞有介事地說,“許師妹,哪一天師兄混不下去了,到你店裏做個小夥計,混碗飯吃,如何?”


    ps:


    那什麽,許寄波是個久遠的坑,可能要到後麵才能填上,並不是簡單的重生,總的來說,她隻是枚棋子,到底能不能混成棋手,看她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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