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過後,交流會、論道會一一舉行。


    端木澄忙得分身乏術,休息都沒時間。


    等到論道會也結束,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


    “阿澄。”聽到陸盈風的聲音,端木澄跨出門。


    “不是說不來嗎?”他笑道。


    陸盈風在鬧脾氣,端木澄心裏清楚,除了沒有順著她,他對她的態度一如往常,寬和縱容。


    “哼!”陸盈風不高興地地扭開頭。


    端木澄就笑:“好了,別生氣了。你應該早來幾天,現在都散場了。這麽多元嬰修士聚在一起,多難得,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


    這次拍賣會,最占便宜的還是太白宗修士,端木澄組織這個組織那個,為了什麽?就是想給本門修士學習的機會。可惜陸盈風一直沒來,白白浪費了他的苦心。


    “那你呢?”陸盈風道,“你有沒有參加?”


    “我當然有了。”


    陸盈風卻沒有笑,隻是看著他。


    端木澄被她看著,笑容也漸漸沒了。


    “盈風,給我點時間。”端木澄低聲說。


    “已經幾十年了,還不夠嗎?”陸盈風道,“阿澄,你總是說我急躁,但是這一回,我必須用我的急躁替你做決定。”


    端木澄突然有不妙的預感:“你想做什麽?”


    話剛說完,他突然神識一痛:“啊――”腦袋好像要炸裂了一般。


    他暈暈乎乎地轉過頭,看到了靈玉的笑臉。


    “陸師姐有命,端木師兄,抱歉了。”這是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靈玉將一枚雲篆緩緩壓入端木澄的經脈,收回手:“行了,陸師姐你把人帶走吧。”


    陸盈風擔憂:“這樣封了他的經脈,不會有事吧?”


    “放心。”靈玉伸指一彈,另一枚雲篆飛到她的身上,“隻要你心念一動。就能收回,不會影響端木師兄的修為。(..tw無彈窗廣告)”


    “好,那我先走了。”陸盈風說走就走,攬著端木澄。飛身而出。


    “紀師兄那邊已經通知了。”錢家樂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說,“他會暫時幫忙處理宗門事務。”


    太白宗的日常事務,早有定規,各方麵皆有各堂長老負責,掌門缺席並不是多麽嚴重的事。哪家大宗門的掌門,不是時常閉關?也沒見影響宗門事務。說到底,是端木澄自己在逃避,隻要他想閉關,這些根本不是理由。


    紀承天不用做太多。隻要盯著點就行了。


    “孝玉那裏呢?”


    “紀師兄說,他會發緊急宗門令給孝玉,讓他趕回來暫代掌門之位。”


    靈玉點點頭,有紀承天和程孝玉處理宗門事務,就沒什麽可擔憂的了。紀承天雖然自己並不適合當掌門。但他是顧真人的弟子,如何處理宗門事務,經驗豐富。


    錢家樂雖然說過要把端木澄踹下掌門之位,但換掌門之事,並不是兒戲。到底換不換掌門,還要看後續情況。目前來說,讓端木澄出去溜達幾年。比較合適。


    不過,靈玉同意錢家樂的說法,當這個掌門對端木澄來說其實是犧牲。他們這一批人中,靈玉暫且不算,端木澄原是最有前途的一個,如果讓他在掌門之位上耗盡精力。未免可惜。


    到底能不能走出這個困局,還要看他自己。


    程孝玉很快趕回來了,聽說此事,十分吃驚。對於暫代掌門之位,倒是沒什麽抵觸。直接同意了。


    其實這件事,還是蔚無怏教訓了靈玉一頓:“讓孝玉接管宗門事務倒也罷了,繼任掌門,卻是大大不妥。如今宗門之內,兩位元後修士,皆出自觀雲峰,還有你師祖,是宗門輩分最高的長輩,我們觀雲峰的聲勢,在宗門裏一時無兩。這種情況下,你讓孝玉繼任掌門,其他弟子會怎麽想?”


    靈玉道:“可是,這些年來,我們各峰之間還算平和,沒有什麽爭權奪利啊!”


    “那是你在宗門少!”蔚無怏對她冷笑,“無論顧掌門還是阿澄,他們處事都很公平,所以各峰才平和。利益之爭,向來稍加挑撥,就會如火如荼,萬萬不可小視!”


    靈玉考慮了很多,就是沒有考慮這方麵。而錢家樂和紀承天,對宗門事務的了解也隻是停留在表麵,竟然沒一個人想到這個問題。


    被蔚無怏訓了一通,靈玉虛心認錯:“是我想得不周全……”


    這認錯態度,蔚無怏很滿意:“不過,你們的想法沒錯,阿澄目前的情況,確實不適合再當掌門了。讓孝玉暫代掌門,承天在旁輔佐吧,他們二人互補的話,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事情就是這麽定下的。


    這次掌門權責轉交,幾乎沒引起什麽水花。掌門閉關、遊曆,再正常不過,太白宗曆代掌門,誰不是想閉關就閉關?也就是端木澄太盡責,一直親力親為。


    數月後,宗門平穩無事,靈玉繼續她到處溜達的日子。


    不過,這次溜達並沒有遠行。


    她要麽在宗門裏四處溜達,要麽在附近閑逛。


    太白宗的弟子們突然發現,以往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程真人,現在隨處可見,太白山百裏範圍內,她出現在哪裏都不奇怪……


    一名小弟子騎乘著紙鶴行走在山野之間,紙鶴上除了他這個人外,還堆放了密密麻麻的貨物。


    說是行走,一點也不誇張,因為紙鶴符力不足,每隔一段時間,他就要伸腿下來蹬上一腳,這樣紙鶴就會飛快那麽一點點。


    於是,這隻紙鶴像拖車一樣,慢悠悠地在曲折的山路上前行。


    一不小心,符力用完了,這名小弟子一腳蹬過頭,翻身栽倒。


    “嘩――”


    “怦――”


    亂糟糟的聲音響起,紙鶴翻了。


    小弟子牙疼似的歪了歪嘴巴,爬下來把散落得亂七八糟的貨物往紙鶴上搬。


    搬著搬著,旁邊多了一雙手,兩個人一起搬,速度快多了。


    搬完了。小弟子抹了抹頭上的汗,轉頭說:“謝謝啊――”


    話說到一半,收聲了。


    他眨了眨眼,看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問:“你……是那個奇怪的前輩嗎?”


    靈玉拍掉手上的灰,問:“什麽叫奇怪的前輩?”


    這小弟子也就十六七歲,聞言抓了抓頭,說:“師兄他們說,最近有個奇怪的前輩在附近溜達,有時候會跟我們說話,有時候不理人,有時候還會大發善心,讓我們許願……前輩,我能許個願嗎?”


    看著這小弟子特別真誠的眼睛。靈玉笑眯眯:“說說看,說不定我心情好會幫你完成。”這小弟子修為不高,看樣子資質也一般,應該處於太白宗的最底層。她到處溜達的事,知道的人不少。泄露身份的人卻不多。這些底層弟子,沒有機會見高階修士,隻知道她是宗門一位前輩。


    “我想要一件東西,可以嗎?”


    “什麽東西?丹藥?靈器?還是功法?”


    小弟子憨憨地笑著,指了指自己那個差不多已經沒符力的紙鶴:“我想換隻紙鶴,可是存的錢都拿來修煉的,不夠換。”


    “原來如此。”靈玉沒有立刻拿出東西。而是問,“我這裏要什麽有什麽,你要丹藥靈器功法都可以,真的隻要一隻紙鶴嗎?”


    小弟子猶豫了一下:“可以要別的?”


    靈玉點頭:“可以。”


    “那我能不能要一隻畫符的筆?”


    “你想學畫符?”靈玉笑問。


    小弟子點點頭:“我自己學會畫符,以後就不用買紙鶴了。”


    靈玉歎了聲,自言自語:“真是樸實的願望。”


    許多人一開始的願望隻是如此。想要紙鶴,存了許久的錢去買,買到時像覺得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隨著擁有的東西越來越多,想要的也越來越多,內心卻又越來越不滿足。


    這半年來。靈玉遇到了很多人,見識了各異的人心。


    她也是從普通弟子成長起來,可從來沒有接觸過真正的底層。在玄淵觀時,她有柳威意看重,到太白宗時,她已經煉氣高階。還有一些人,他們依附著門派而生,不夠資格成為正式弟子,隻能做個雜役弟子,就像這小弟子一樣。


    有的人遇到她貪婪無比,想要一件又一件;有的人納頭就拜,希望她能給自己另一條路;還有的人假裝什麽也不在意,試圖打動她;更有的人像這小弟子一樣,提出一個樸實的要求,滿足自己迫切的願望。


    有了新的紙鶴,他就能更好地完成任務,賺更多的錢,有更多的時間和資源修煉……


    他們不去想更遠的目標,因為那離他們太遙遠,遠得自己不敢想。


    就算是最貪婪的弟子,也不過是想要她給予一顆築基丹,或者改變自己的身份,成為正式弟子而已。


    靈玉摸了摸,取出一隻符筆遞給他:“本座滿足你的願望,拿去吧。”


    真的是隻符筆!


    小弟子感恩戴德,連連拜謝:“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他收了符筆,喜氣洋洋地推著半報廢已經化不成飛禽的紙鶴離開了。


    靈玉微微一笑,消失在原地。


    接下來,大概個把月的時間,靈玉都沒有遇到這名小弟子。她想,也許,他在苦練符術吧,以後自己賣紙鶴賺錢也說不定。紙鶴隻是符術入門,並不難學。


    兩個月後,靈玉又看到了這名小弟子――


    ps:


    最近的標題越來越奇葩了,其實我更想寫我是阿拉丁神燈……這段想到左莫了,當然,具體跟左莫的劇情一點關係也沒有。


    順便說一聲,生理期渾身難受,中午就沒更,晚上也不一定會有更了,大家早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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