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嶺三千裏外,大妖之墓。


    這座大妖之墓到底是什麽來曆,沒有人能說得清。靈台教還沒有出現的時候,它就已經在了。


    三台界的曆史,在五千年前仿佛被攔腰斬斷一般,許多事情,都說不清來由,隻有一些影影綽綽的傳說。


    比如這座大妖之墓,傳說是三台界萬妖始祖。


    這當然隻是傳說而已,事實上,越是高階的妖修,越不把這個傳說當真。


    萬妖始祖?開什麽玩笑!他們血統不一,種族不同,怎麽可能會有同一個始祖呢!


    不過,這是一位大妖的埋骨之所,這一點已經得到了確認。因為,靈台教方麵,早就派人探過了。


    所以,這座大妖之墓雖然明明白白地放著,卻沒有什麽人會過來尋寶――寶都沒了,還尋什麽呀!


    而且,裏麵危險得很,據說有個結丹期的妖修,存了僥幸之心,偷偷溜進大妖之墓,逃出來時,整隻妖血淋淋的,沒一塊好肉。


    靈玉選中這裏,有著自己的考量。


    其一,選的地方要足夠危險,才能夠調動起天機的積極性。其二,這裏離靈台教不遠不近,既不在靈台教的掌控範圍,又會讓天機有一種安全的心理――這座大妖之墓,本教早就派人來探過了,輕車熟路啊!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靈玉對三台界不怎麽熟。短期內,隻能找到像大妖之墓這麽個眾所周知的地方。


    如果沒有訛獸的天賦,能不能騙倒天機。還真不好說。


    兩天後,三隻妖依約在人肉客棧會合,往大妖之墓而去。


    ……


    “天機失蹤了。”


    靈台教內,一名女子突然說道。


    她近旁,坐著一隻麵目平凡的男妖,此時抬起頭,說道:“天機不是時常失蹤嗎?有什麽奇怪的?反正最近也沒有任務……”


    女子道:“這次我總覺得不對勁。有不好的預感。”


    男妖知道她是幾人中惟一一傳承了主人卜算之學的,感應比其他人敏銳。所以沒有懷疑。


    “這樣啊,那我們要去稟告主人嗎?”


    女子搖搖頭:“主人應該已經感覺到了。”


    主人的卜算之學,高深莫測,紫微鬥數、梅花易數。盡數精通,豈是她能比的?連她都能感覺到,主人一定已經察覺。


    果然,門口傳來聲音:“天相,天同,妖君有請。”


    女子――天相看到此人,眉頭微不可見地蹙,露出些許不快。


    這是個瘦高的女子,和他們一樣。用法寶遮住了臉龐,看不清容貌。語氣冰冷,連一點起伏也沒有。好像自身不帶一點情緒。


    這就是主人新收的隨從武曲。天相很不喜歡此人,數月之前,她還是主人最喜歡的下屬。因為她冷靜、隨和,處事周全,五人之間,隻有她和任何一個都處得來。是最好的調和者。而且,她在卜算之道上很天分。主人的卜算之學,隻有她學進去了,並且應用自如。


    自從跟隨主人,她就是主人最喜愛的下屬。


    直到眼前這個人出現。


    武曲和貪狼是一起來的,到底是什麽來曆,他們五個隨從沒一個清楚。隻知道妖君突然從外麵帶來兩個人,說他們一個是貪狼,一個是武曲,以後的地位和他們一樣。


    天相知道,主人最大的心願是,湊齊十四主星,運轉真正的天命靈圖,借此窺見天道。他們的同伴將來越來越多,直到十四主星湊齊。


    可是,武曲讓她格外地有危機感。因為,自從武曲出現,隨侍主人最多的,就變成了武曲。就連前段時間的任務,她極力爭取,最後還是落在了武曲和貪狼身上。


    武曲到底哪裏強過她?主人說,武曲對於卜算之學,已經不能說是天賦了。


    這個說法讓天相很不快,以前隻有她才能夠在主人麵前隨意說笑。


    當然了,武曲並不愛說笑,任何時候,她都是這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和笑臉迎人的貪狼全然不同。


    地位的落差,讓天相產生了嫉妒之心,盡管她一直在壓抑自己,但這嫉妒之心還是在心裏生了根,抽出了芽。


    進入主人的星圖殿,天相和天同一起叩拜。


    “天相(天同),拜見主人。”


    “起來。”垂簾後麵,露出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埋頭撥弄算籌的樣子,是他們最常見的。


    天相和天同起身,過了一會兒,裏麵暫時停了下來,主人熟悉的聲音傳出:“天機遇到了點麻煩,你們兩個想辦法去救他回來。”


    天相一愣:“主人……”以往這種活,都是七殺或破軍去做的。他們五人之中,七殺和破軍的修為最高,實力也最強。天相自己很少出動,一則,她最得寵愛,所以時常隨侍,二則,她也不擅長鬥法。至於天同,他膽子一向不大,實力也很一般。


    這一次,主人居然沒有叫七殺和破軍去辦事,而是叫她和天同去……


    天相心裏酸酸的,她這果然是失寵了嗎?


    心裏雖然這樣想,表麵上不敢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兩人齊聲應道:“是。”


    “往北而行。”天魁妖君說,“雖無性命之憂,但有血光之災,自己小心準備。”


    “是。”


    主人從來不會算錯,兩人回去之後,打點行裝,結伴往北而行。


    “貪狼呢?”天魁妖君問。


    武曲仍舊用那冷冰冰沒有起伏的語調回答:“屬下不知,按往日推測,應該在四周閑逛。”


    “嗯,你們近日不要離開本教。”天魁妖君說。


    “是。”


    ……


    大妖之墓內,天機悠悠轉醒。


    當他發現自己全身受製的時候,驚跳而起。


    “別動。”丹珠嬌柔好聽的聲音傳來,纖纖玉手按在他的胸膛上。


    “嘖嘖,真是好俊的一張臉,遮起來未免可惜了。”柔滑的手,在他的臉上遊移。


    天機極力讓自己冷靜,但那種滑膩膩的感覺,還是讓他忍不住作嘔。


    “滾開!”他喝道,“惡心死了!”


    丹珠的手停了停,隨即香風撲鼻,她的臉就在咫尺:“惡心?這麽香,怎麽會惡心呢?”


    天機什麽也沒答,扭過頭,幹嘔起來。


    “賤人,把手收回去!就你這浪貨,沾上一點,本大王都覺得惡心!”天機完全不介意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她。


    丹珠不惱,不管他怎麽罵都不惱。她可是訛獸,早被人罵習慣了好不好?


    她低下頭,仔細打量著這張臉。


    唔,確實細皮嫩肉的很俊俏,甚至可以說是男生女相,透著點秀美的味道。


    “哎呀,這麽張臉,又不喜歡女的,莫非你喜歡男的?”丹珠說著,一拍手,“花皮,出來!”


    花皮無聲無息地出現,木頭人一樣站到他們身側。


    丹珠指了指被禁錮住的天機:“把他辦了!”


    天機猛然瞪大眼,倒抽一口涼氣。花皮這身材,比尋常男子高了將近一個頭,粗壯的手臂,肌肉鼓鼓的胸膛,還有厚厚實實的腰……這個頭,不能用強壯來形容,而是巨壯!


    天機沒那麽單純,聽不懂丹珠的話。看丹珠那**的眼神,還給他拋了個媚眼,就知道她那句“辦了”是什麽意思。


    “怎麽辦?”花皮居然還問她。


    “這還要問我嗎?”丹珠的目光落在天機纖瘦的身材上,“瞧瞧,這細皮嫩肉的,不比女人差多少。聽說,男人和男人別有一番滋味……花皮,你就把他當女人辦了,不就好了?”


    “……哦。”花皮應了一聲,居然真的走上前,伸出蒲扇一樣的大手,似乎就要撕他的衣裳。


    “住手!”天機一聲慘叫,“你們到底想幹什麽?本大王可是天魁妖君的下屬,你們敢動,不想活了嗎?”


    “咯咯咯……”丹珠掩嘴笑得格外可惡,“天魁妖君,好厲害呀!不過,等他來的時候,你已經……”


    丹珠的目光往下,落在他的襠部,居然唱了起來:“菊花殘,滿地傷……”


    曲調堪稱婉轉,可惜聽在天機的耳中,簡直就是魔音!


    “夠了!”天機快哭了。長成這副樣子是他的錯嗎?誰說他不喜歡女人,就喜歡男人了?他就是討厭跟人接觸,不行嗎?“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天機分外悔恨,自己為什麽要一時貪心呢?明知道這對兄妹來曆不明,行為怪異,還要貪圖那幾件寶物,結果落入了陷阱。


    剛才還好好的,結果進了大妖之墓的深處,才發現這裏早就被人設下了埋伏。


    明知道他的主人是天魁妖君,還敢這麽算計他,肯定所圖不小。


    嚇夠了天機,丹珠笑眯眯道:“聽說,你們紫微主星又多了兩個?”


    天機哭喪著臉,點點頭。


    “貪狼和武曲?”


    “是。”


    “他們什麽來曆?”


    聽到這個問題,天機那被訛獸天賦影響的腦子突然清明了許多:“原來你們衝著貪狼和武曲來的!”


    丹珠拍拍他的臉,引得天機扭開頭,又是一陣幹嘔。


    “你說,拿你換他們兩個,你主人肯不肯?”


    盡管天機很想給予肯定的答案,但理智讓他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妖君很看重他們,隻有我一個,他絕對不肯換。”


    “哦……”丹珠點點頭,“如果再多加兩個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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