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士基最後上前恭賀張晨,然後對著張添依道:“添依,以前你總說等晨晨金丹大成再考慮其他,今借晨晨的喜慶時節,有這麽多人作證,我李士基再次向張添依求婚,我李士基有的隻是一顆誠摯的愛慕之心,沒有你,我將一無所有!……”


    厲都聞言有點懵,腦子有點糊,隻記得李士基洋洋灑灑一通求婚表白,張添依羞澀的點頭,然後他機械的隨喜氣洋洋的眾人上前恭賀。眾人送張晨回去,厲都借口傷勢匆匆離開。


    腦子糊裏糊塗的,心cháo澎湃卻又理不清頭緒,不知自己在想什麽,想靜又難以平靜。見到人多的地方,厲都下意識的躲開,也不想回宿舍,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靜一靜,我想靜一靜!不知不覺又來到旭rì峰山腳,很久沒來登山了,以前是危險期不敢來,後來是太忙沒想起來。既然到了這裏就爬吧,或許這裏正是自己心靈幽靜的角落。


    祭起崆峒印增加負重,鍛煉就要有鍛煉的樣子,不是來散步踏青。經脈肌骨剛受雷劫之傷未愈,運起真氣就刀刮的疼,不過身體的疼痛又怎及心頭的隱痛,越痛越是全力運起巫道合修功法,希望以此減弱心頭隱隱的痛楚。厲都拔腿全力奔馳,不留一絲餘力,未到山腰力已竭人已疲倦不堪。不過厲都仿佛痛恨為什麽還清醒的感到隱痛般,長嘯出口,拚命運起巫道混合真氣,繼續向上攀。


    肉身老兄,不是我不珍惜這幅皮囊,就讓咱哥倆挑戰次極限吧,大不了暈過去,要死哪有那麽容易!


    或許抑鬱情緒也能化作實體,能像胸口濁氣呼出來一樣發泄出來,不然怎麽會有人喜歡拿衣物錢財出氣,摔杯砸碗,倒騰完家什了,累透了,氣也就發泄完了。厲都**酸、軟、疼、痛折磨著神經,催動早已枯竭的法力真氣,心裏隻念著一句話:堅持,還沒暈倒,還沒到極限,攀登……眼裏隻有一塊塊的山石,一道道陡崖,除了堅持什麽念頭都沒有,人已經極度催眠中,隻有一絲信念保持清醒,若有一絲雜念生出估計便會馬上暈倒在地。體力用盡卻始終有最後一絲可用,真氣漸枯幹卻不竭,雖弱卻源源不斷的滋生。


    不知何時,厲都晃晃悠悠的爬上旭rì峰,長長吐盡胸中濁氣,崖頂涼風一激,感覺心頭無比清明,體力極度疲倦而神情極度愉悅!驀然發現崖頂有一女生在,有人如何能清靜,厲都下意識的轉身yù回。


    “是厲都嗎?”身後弱弱的女聲好像是師遙遙。


    厲都扭頭看果然是師遙遙,自己現在比乞丐還乞丐她還能認出自己,果然有眼力。嘴角一咧yù笑,不防腳下岩石鬆動,人淩空向後倒去。


    “俺還不想死,這麽高下去不死也重傷,好恐怖!”厲都人在半空作zì yóu落體運動,卻生不出一分力氣,心頭出奇沒有一絲驚慌,還能自嘲!


    一道白練倏忽席卷而來,半空中厲都軟綿綿的落在師遙遙懷裏。師遙遙不及細問,抱著厲都止住墜落,腳下一點人又飛升上去,好不飄逸。胎息期修士在金丹期高手看來是菜鳥,不過再菜也是貨真價實的修士,世俗人眼中的“仙師”,這一點懸崖外加個把人,自然不在話下。厲都爬的這麽大失風範,一個是原本傷重未愈,法力未複,另一個是祭起崆峒印增加幾千斤的負重,自然也就不那麽輕鬆。


    玉人在懷那是麵子,在玉人懷裏那是丟人!不過比起小命,臉皮也就顯得無足輕重了。再登峰頂腳踏實地,厲都堪堪獻上一句遲到的回答:“我是厲都,師遙遙你好眼力!不行了,扶我一把,我先恢複法力再說。”


    師遙遙聽莫名其妙的一句,人愕然,難道這也是所謂的幽默不成!滿腹的疑慮還沒出口,厲都盤腿開始運功。


    真氣運行刮的經脈生疼,疼痛感卻促進巫道合修法門運轉圓通舒暢,小周天搬運一次又一次。厲都盤坐練功渾然不覺時間飛逝,不知是雷劫的原因還是後來超越極限的原因,竟在無知無覺間突破胎息初期境界。厲都沉靜在道行提升那種莫名的玄妙感覺,等收功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皓月當空子夜時分,淩晨清爽之氣醒人心,一覽銀sè遼寂的大地不覺心曠神怡。


    厲都突然想起什麽,忙轉過身果見師遙遙笑吟吟的站著,冰涼月光照在晶瑩光潔的玉肌上,泛起無邊的銀潔光輝。練功忘我讓人白等一整天很是失禮,忙跟美女打招呼,連聲道歉。師遙遙問起厲都的傷,怎麽搞得這麽狼狽。


    厲都說道:“本想去見識見識丹劫,結果被雷劈了!估計是我老對美女失禮,所以遭天懲誡,足見天道下無漏網之魚。嘖,死xìng不改!剛挨完又對美女失禮,大概被老天記在賬目上,總有一天跑不了再遭雷劈!”


    逗樂美女,師遙遙咯咯一笑。厲都神清氣爽,也不想回去,席地坐在清冷的山巔。師遙遙也沒回去的意思,上前跟厲都並肩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厲都發覺被電傷的肌膚上結疤生痂,稍一抹連著焦黑的外皮剝落,估計是盤古體凝煆法的功效,巫門煆體神通果有神效。


    厲都靜下心來思索,長久接觸,情竇初開,愛慕之心是不能否認的,倒不是說真正喜歡甚至愛上張添依,沒有她就要死要活。誰說暗戀最偉大不求回報,不求回報哥會那麽難受麽!暗中哥也喜歡過不少美女,過後從沒深刻的難受過,這次中招了,正是常年打雁終有被雁啄時。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就讓這份沒有結果的愛慕之心,隨著愈合的傷口忘了吧!把她丟在這清冷的晨風裏,吹散吧!


    “你說人活著到底圖個什麽?”厲都突然問。


    “你好沒學問,應該問人有什麽理想!”師遙遙糾正道。


    “理想這個詞太純,小時候的理想不外是當老師當醫生,離譜點會想當大俠!如果現在讓我來想,我馬上想到的是權勢熏天,富可敵國,橫行天下,用這些詞來回答理想怕要玷汙這麽純的概念,或許應該叫野心吧。”厲都仰望幽暗的蒼穹說道。


    “那你的理想,呃,或者說有什麽野心?”師遙遙追問。


    “我一直以野心作為奮鬥的動力,沒有野心就沒有yù望,沒有yù望就會感到累,感到苦,感到痛。沒有促動奮鬥的動力就會偷懶,就會怕。或許我有個理想,就是有出息。別問我出息具體指什麽,我不知道。每次我問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麽,我都無法回答自己。權?這東西很累人。財?吃飽穿暖,要那麽多金燦燦的東西幹什麽呢!名?我從沒有此衝動,從來當自己爛人一個!嗬嗬,難道我生xìng淡泊——那不是沒追求,沒出息的代名詞麽?你說生xìng淡泊好還是壞?”厲都自言自語,想到什麽說什麽,也沒個邏輯。


    師遙遙答非所問,咬著嘴唇道:“可是我覺得你骨子底裏是一個驕傲的人,有氣概,總有一天你會成為雄才大略的英雄豪傑!”


    “是嗎?哈哈,還是你了解我,連我深深埋藏藏在骨子裏的氣質都被你發現!”厲都擺姿勢扮英雄氣概,一半覺得“驕傲”這個詞點明了許多,一半是逗逗美女。


    “如果讓我說,是驕傲給你動力,你有驕傲的心,所以沒人可以侮辱你,沒有人可以奴役你,就因為你有驕傲的尊嚴。你會忍,會吃苦,會奮鬥就是為了驕傲有尊嚴的活著!”師遙遙認真的說。


    厲都良久沒說話,臉上嬉笑的神情也不見蹤影:“謝謝你,師遙遙你是聰明有思想的女孩,我想應該是你說動了我!”


    “真有思想怎麽會被衛天法欺負而束手無策呢!厲都,我是不是不夠堅強?”師遙遙憂鬱的問道。


    “不能這麽說!衛天法在五行山那是天,別說你在漩渦的中心,就是我們站在外圍也膽戰心驚、壓力太重直不起腰。如果說你有缺點,那就是你太純潔、太善良了。”厲都斟酌著說道。


    “純潔、善良那是美德,怎麽在你說來成了悲哀的根源!”師遙遙皺著眉不依道。


    “跟我討論美德注定越描越黑,嘿嘿!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比起尊嚴,我寧願不要美德!”厲都指著山下寂靜的丹道學院道,“腳下這塊地方公子哥橫行,很多人看到‘他們玩弄美sè’,我卻看到‘美sè找到依靠’,這是生存的法則,我不認為她們有罪。而師遙遙你太純,你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就不能潔身自愛又dú lì自強麽!我想再聽你說說善良。”師遙遙看來不是很滿意這個答案。


    “還記得上次你問我‘紅顏禍水’之說麽?別人爭風吃醋那是別人的罪責,你卻為此自責,缺少‘我是禍水我怕誰’的潑辣。”厲都提起上次的聊天,老老實實的給出有自己風格的答案。


    “還不是潔身自好又有尊嚴的策略,我怎麽覺得你老在教唆我學不純潔,唆使我學壞!”師遙遙一針見血的點明。


    “是嗎,看來我做不了老師,純粹誤人子弟!或者我根本就不純潔,想給你一個浩然正氣的計策,一出口就邪氣衝天!世道太亂,我的生存法則像刺蝟,身披軟蝟甲,生人勿近!抱團取暖之道你應該問李民或者李老師,他們走的是正道!”厲都心想,與人交流思想能從不同角度挖掘本質,不無裨益!


    “不良品行真的有無上妙用嗎?潑辣,惡毒,還有哪些?”師遙遙看來一心要跟厲都學壞,不問正道問邪道!


    “比如刻薄!有機會介紹你認識杭安琪,我吃這小娘們不少苦頭!”厲都提起杭安琪心有餘憤。


    這麽聊著,時而逗逗開心,談談舊時的回憶,談起曾在此教張晨吹簫,師遙遙拉著厲都要教他舞蹈,厲都道自己手腳笨,師遙遙道有名師在怕什麽。美女教舞蹈好像很香豔的說,厲都心下亦蠢蠢yù動,把身子交給她調教。心猿意馬心思不集中自然屢教不改,老踩美女腳丫子,師遙遙跺腳不依,厲都馬上表示痛改前非,一會老毛病又犯,師遙遙道,再不專心名師不得不變嚴師。厲都也是朽木一根,師遙遙恁大心機基本白費,不覺有些鬱悶。


    厲都問師遙遙是否經常來這裏散心,師遙遙道偶爾來,白天原本是來放孔明燈的。說起孔明燈,師遙遙馬上掏出一些物件,也就一個皮囊一盞特製油燈並其他一些小零件,厲都對此也不陌生,兩人一起動手,把燃著烈烈火焰的孔明燈送上夜空!看著天上孔明燈隨風而去,有如放飛無數煩惱絲,人似乎輕鬆了很多!如果腳踏飛劍,直上青冥,逍遙天地間,那又會是一種什麽感覺!大凡菜鳥修士都有這麽一個心結,厲都和師遙遙兩人看著夜空那點火光,都有些癡,久久無語!


    不知不覺天sè放亮,兩人興致勃勃的欣賞rì出美景。突然師遙遙叫道忘了早修,兩人這才急匆匆的下山,厲都送師遙遙回去才返身回宿舍。不幸的是,楊嘉宮撞到了某些情景,厲都慘遭其逼問:“孤男寡女,宿夜不歸,衣裳盡裂,說有何jiān情,抗拒從嚴坦白從重!”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分辨的好,越分辨越被認定心虛。厲都斷然否定一切可能,丟下一班人疑神疑鬼自行補早修練功去。


    李士基和張添依的婚約很快傳遍班裏,有人喜氣洋洋有人鬱鬱寡歡。張添依在厲都口裏消失,除了張添依厲都眼下沒什麽美女可供彰顯自己的花心,花心策略因此遭受巨大挫折,師遙遙卻心情大好。李老師的婚禮定在節,同學們商量在婚禮上各獻節目,師遙遙拉著厲都排練。


    李民和厲都兩個失意人湊一起喝悶酒,一個責怪姓什麽不好偏偏跟李老師同姓,害得他錯把兄弟當情敵,這個責任完全在錯誤的姓氏上;另一個指出某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兄弟金玉良言當毒藥來翻臉,看在同傷一情的份上,免了死罪!


    厲都斷定李民有戀姐情結,李民堅決否認,一定是某人死xìng不改又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自己的不良情結強加別人頭上,莫非皮癢。厲都爭辯自己那是愛慕,純純的、淡淡的愛慕,絕不是情結。


    厲都搞不懂,李民既然知道內情為何飛蛾撲火,非得搞得隆重悲慘收場,莫非有悲劇情結?李民大火,哪來那麽多情結,情之為物豈能勉強,教人無法抑製的生死相許,像某粗人豈知一見鍾情,什麽愛慕說得動聽,隻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情結!


    鬱鬱寡歡連帶修煉都沒jīng神,厲都jǐng覺,豈能如此蹉跎歲月,當斷不斷有何作為!帶上幾支清香一壺濁酒來江邊祭祖,一連三天從清晨到黃昏,厲都跪坐江邊禿岩上勵誌,在祖宗榮辱麵前在斬斷年少情懷,堅心智求神通!


    偶然見頑童戲耍水車,有個小孩在江岸的陸上圍起土堤,打來江水蓄勢,然後一決堤細藤編造的小水車軲轆轉,水勢不減衝垮另幾家小孩的的堤壩,另外幾個小孩不服氣選更高的地勢、築起更高的堤壩、打來更多的江水蓄勢、以更大的衝擊力衝垮前麵的堤壩。


    厲都看著心裏豁然開朗,解開心裏一個心結。最近有個難題一直縈繞心頭,霹靂水車威力全憑強大水力,滔滔江河自然水力足夠,但大江河流通途要道,多為集居之地,隱蔽xìng很成問題。厲都曾計劃打造一艘大船,架上水車直通船底江水,而整艘船籠罩在封靈大陣中,並在一艘小船上改裝試驗,這個設想可行是可行,隻是動力方麵有所不足,隱蔽xìng同樣無法保證。現在突然想到,強大水力不一定要找大江河,偏僻山坳的塘壩並不少見,找個山窩窩築高壩或者幹脆找個地勢高的湖泊,問題輕鬆解決,自己當初怎麽不開竅。


    厲都意興盎然,對幾個小屁孩說願意幫他們建個像樣的堤壩,小孩高興的領他到一小山澗。厲都抽出飛劍法寶,運起法力切割方方正正的岩石塊,壘疊起來兩道石牆,中間用石灰粘土砂漿夯實燒幹,花了一整天功夫築起幾丈高的堤壩,又多引了幾條山澗水流加快蓄水,等水池蓄滿水,一抽底部水閘,水如騰龍噴shè而出,帶動水車瘋狂轉動。


    厲都當然不是純粹的玩鬧,領來肖友研究如何發揮最大的水力。肖友也不問厲都為什麽對水車感興趣,馬上進入狀態,透徹了解,大膽設想,切實求證,詳細記錄。厲都很喜歡跟肖友這種埋頭搞研究的人打交道,隻有共同討論課題,不摻雜一絲功利目的。在肖友這裏厲都學到不少東西,誠心尊重他,傾心結交他,肖友引厲都為知己。


    李士基和張添依的婚禮在大年初八舉行,很樂鬧,除了親人好友更多的是曆屆的學生,於是便有了學生的專場節目匯演。兩人都是老師,李老師更是桃李滿天下,許多得意門生都有金丹期的修為,大老遠的趕來祝賀,李老師為大家互相引見,大家便稱起師兄弟來。


    李mín zhǔ持匯演,同學們各自一一獻上jīng彩的節目,厲都和師遙遙兩人也有個節目,師遙遙奏樂厲都跳機械傻瓜舞,很成功。


    501宿舍還送上一副亂七八糟的對聯,一聯是“張添依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一聯是“李士基我恨你,拐走美麗的張添依!”橫批“李士基、張添依學生衷心恭喜!”讓人愛恨不得的對聯自然由孔賽主筆,掛了宿舍名義無非是找兄弟頂杠。孔賽站到台上,引領無數仰慕張添依的學生齊聲朗誦,最後更是放開嗓子,飽含真氣的一遍又一遍齊頌,響徹半邊五行山,晚會達到最高cháo。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小修士的奮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話諸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話諸侯並收藏小修士的奮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