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朱家女人不同,朱苓一直都認為自己很有主見,乃至說性格與父親朱贐最像。


    畢竟再怎麽看,以白茆妗的疏懶性情又怎可能單獨養出朱苓這種堅強的女兒。


    所以早預料到朱鬲在見到朱家女人後未必會真有多高興,朱苓就一直在警惕著事情的變化。因為朱鬲的態度即便會讓朱家女人很傷心,但她也不能讓朱家女人與朱鬲真正走到對立麵上。


    因為與喜愛程度無關,朱苓絕不信朱家女人有誰會為了朱鬲的“一己之私”而放棄現在的生活。


    畢竟除了易嬴外,朱苓知道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會真的一點不介意她們往日的妓戶身份。所以對於最後隻有自己一人選擇做易嬴義女的事情,朱苓也並不感到奇怪,何況她們在少師府的生活還那麽自由。


    故而一聽朱琳無意中扯到了易嬴經常來看望朱家女人的事,早有準備的朱苓立即上去帶住朱琳,也是打斷朱琳話語說道:“小鬲,易少師常到這邊來是因為姐姐已成了易少師義女的緣故。”


    “……義女?姐姐你成了易少師的義女?”


    忽然聽到朱苓已成了易嬴義女,詫異中,朱鬲更多還是慶幸。因為這如果才是易嬴經常過來的原因,那他或許就不用有太多恥辱感了。


    不然想想易嬴為什麽經常來找朱家女人,朱鬲就會有種發自心底的惡心。


    而朱苓本身在朱家女人中就極有主張,這時更是伸手將朱鬲和朱琳帶開道:“你過來讓姐姐同你慢慢說。”


    “娘,孩兒先跟姐姐過去一下。”


    換成一般狀況,喜苧根本不可能甘心放朱鬲離開自己,但已察覺到朱鬲的心理變化,喜苧也知道現在隻有朱苓才有資格去“開解”朱鬲,隻得點頭說道:“那好,既然你姐姐有話同你說,那就等鬲兒你同姐姐說完我們再談,但鬲兒你將來會同娘住在一起嗎?”


    “這個要看長公主殿下怎麽安排了!因為長公主殿下說了,等孩兒見過娘親,長公主殿下會帶孩兒一起進京並另做安排。”


    “是嗎?長公主殿下那麽重視鬲兒?”


    沒想到大明公主會叫朱鬲隨她一起進京,喜苧心中就有些不知該高興還是不該高興。


    因為喜苧為什麽要詢問朱鬲要不要與自己住在一起?原因就是朱鬲若選擇與喜苧住在一起,不僅肯定會影響到喜苧等人將來在少師府的生活,甚至喜苧還擔心這會不會影響到易嬴同朱鬲的關係。


    畢竟喜苧雖然是剛剛才確認了朱鬲對自己曾做過妓戶一事的介意態度,但在喜苧第一次與易嬴上床時,易嬴就已對此事做出了明確說明。


    因為朱鬲都不能接受藏鴻和易嬴的關係了,又可怎能接受喜苧和易嬴的關係,乃至說是接受喜苧曾做過妓戶的經曆。


    所以憑易嬴脾氣,他根本不可能允許喜苧同朱鬲住在一起受苦。故而大明公主如果真對朱鬲另有安排,那不僅是解了朱鬲的圍,也是解了喜苧和朱家女人的圍。


    然後朱鬲被朱苓帶入房中,留下來的朱雁就一臉不滿道:“大姐,鬲兒那是什麽意思,難道他已開始看不起我們了?”


    “娘你別這樣,小鬲畢竟是個男孩子,不說總要為自己著想。等他將來長大成人,還不是要娶妻生子、成家立業,總歸與我們的關係都是要慢慢淡去的。”拉了拉朱雁胳膊,朱汐可不想自己母親繼續鬧下去。因為整件事中受傷害最大的並不是朱雁,而是朱鬲的親娘喜苧。


    但看了一眼自己女兒,朱雁又說道:“小汐,小琳的事情我們是暫且不用擔心,可你又真不願像你苓姐一樣隻認易少師為義父嗎?你同娘的狀況可不一樣。”


    “不必了,因為真嫁出去還不是得像伺候易少師一樣伺候其他男人,但看小鬲就知道,其他男人哪有易少師大度,而且女兒相信也沒有什麽地方能比住在少師府中更自由和自在。”


    自由和自在?


    由於沒有朱苓這個“異類”在場,一幹朱家女人都禁不住點了點頭。


    因為從朱鬲對她們的態度上,她們都知道自己短暫的妓戶生涯會對自己一生有多大影響。即使真有什麽人以易嬴義女的身份嫁出去,缺乏朱苓一樣的堅強和心思,卻也難免會受人白眼。


    這卻不像留在少師府中,不僅不用擔心受人白眼,生活上也相當自由,更沒有人會去多餘管束她們。


    畢竟女人在古代社會的存在多就是為了相夫教子,很多事情她們原本就不用去多想,也不願意去多想,乃至不習慣去多想。


    隻是說隨著朱苓一起往屋中走去,朱鬲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


    因為朱鬲一開始懷疑易嬴經常來看望朱家女人的目的或許本就隻是一種懷疑而已,可隨著朱苓打斷朱琳的話語,包括其他朱家女人都沒有阻止朱苓帶自己進屋解釋,朱家就知道自己的懷疑十有**或許都是事實了。


    隻是為什麽?為什麽自己的媽媽、姐姐都會同易嬴有私情?


    難道就因為她們曾經做過妓戶嗎?


    雖然朱鬲現在已不得不接受藏鴻給易嬴做妾的狀況,可他或許沒法想像出自己母親喜苧在妓館中作為妓戶被那些臭男人欺淩的樣子,但對於又老又醜的易嬴,朱鬲更不想去想像自己母親被易嬴壓在身下的模樣。


    因而與朱苓一同進入屋內後,不等朱苓開口,朱鬲就滿臉陰沉道:“大姐,是不是娘親她們都被易少師欺負了。”


    “這不能說是一種欺負,而是作為將娘親她們救出火海的報酬,易少師提出要娘親她們陪自己上床作為條件而已。而姐姐也隻是因為提出想做易少師的義女,易少師才放過了姐姐。”


    說到被易嬴放過時,朱苓臉上就滿是誠懇表情。


    這不僅因為她想在朱鬲麵前隱瞞自己同樣與易嬴上過床的事,也是不想讓朱鬲認為易嬴的義女同他都有這種關係。


    畢竟易嬴的義女可不僅朱苓一人,由於曾做過妓戶,朱苓或許不在乎會不會被朱鬲破壞自己往後的生活,因為那最多就是再次回到易嬴身邊罷了,但易嬴的其他義女可未必會饒過朱鬲。


    何況為給朱鬲留一些顏麵,她也必須裝做沒與易嬴上過床的樣子


    但聽到朱苓話語,朱鬲卻是立即憤怒起來道:“什麽?那個老匹夫竟敢要你們這樣報答他?某要去找他?找大明公主……”


    “好了,小鬲,你就不要在這裏發火了,首先這是易少師的權力,再就是娘親她們也沒有拒絕易少師要求的資格。”


    橫眼瞪了朱鬲一下,身為長姐,朱苓也知道該怎樣去克製他。


    而被朱苓瞪了一眼後,朱鬲卻是扭曲著雙臉說道:“姐你說什麽娘她們沒有拒絕易少師要求的資格,難道就因為她們曾經是妓戶嗎?而且姐你都能隻叫易少師收為義女,她們……”


    說到一半,朱鬲就自己怔住了。


    因為朱苓若是這麽簡單就成為易嬴的義女,朱鬲的母親喜苧等人又為什麽沒有拒絕易嬴。


    所以這裏麵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而朱苓當然也不會說出自己乃是因為堅持到最後,並被易嬴建議可做義女才成為易嬴義女的真相,直接說道:“小鬲你現在明白了!雖然姐姐不能說易少師沒有一點強迫娘親她們的意思,但因為性格和各方麵原因,娘親她們卻都沒像姐姐一樣堅拒易少師。”


    “畢竟即使沒有易少師保護,姐也相信自己將來肯定能在夫家讓他們不敢介意姐姐曾做過妓戶的事,但曾經滄海難為水,娘親她們卻沒有姐那麽堅強。最重要的是,隻有留在少師府中,娘親他們才不會再遭到外人的白眼。”


    “……什麽?留在少師府中?這不行,這絕對不行。而且她們真怕被人白眼,以後也可同小弟住在一起啊!”


    “住口!”


    不是說比誰都了解朱鬲的性格,而是比誰都了解怎樣才能在朱鬲麵前強勢起來。


    嗬斥了朱鬲一句後,朱苓就一臉不滿道:“不說小鬲你敢不敢摸著良心說先前沒嫌棄過娘親她們曾被迫做過妓戶的事,真的你將娘親她們帶在身邊,你將來又要如何娶妻?又要如何幫助娘親維持婆媳關係?難道你還想要娘親一直在你媳婦麵前抬不起頭來嗎?”


    “這,小弟可以找個不介意……”


    雖然被朱苓說要自己摸良心時朱鬲確實是有些尷尬,但一聽朱苓說到自己將來娶妻生子後的事情,朱鬲也深知這是個大問題了。


    而看出朱鬲的猶豫,朱苓就直接打斷他的話語道:“都說小鬲你不要再在姐姐麵前裝了,這沒有用的。而且你也知道,以朱家的狀況,即便你將來有信心獨自撐起朱家,也肯定要借重你妻子娘家的力量,這樣的狀況下,你怎麽可能為了娘親得罪妻子的娘家。”


    “而且你即使真有這樣的決心,娘親她們也不會答應。”


    “畢竟比起你要重振朱家的決心,娘親她們更想你能重振朱家。所以娘親她們絕不是為了自己將來的生活能安逸些才想留在少師府,更是為了朱家的真正振興才不想拖累你,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


    雖然心中極為不甘,但不說往日在朱家,朱鬲最怕的就是朱苓這個長姐,而且真被朱苓說成喜苧她們都是為了自己,乃至為了重振朱家才答應留在少師府時,朱鬲根本就無顏去加以反駁。


    特別事情已經如此,再起風波更會得罪少師府。即使再怎麽不甘願,朱鬲知道自己也隻能接受這個解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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