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在真正的官員眼中，永遠不會有婦孺二字存在
什麽是父子？父子就是父子，血脈相連的親情。
不過除此之外，卻也未必一定會出現什麽感人至深的場景。
這不是程冼不想上來就去麵前箜郡王圖兕，而是沒有自己父親帶領，程冼根本不可能見到箜郡王圖兕。所以無比周折地來到箜郡王圖兕軍中，又無比周折地進入箜郡王圖兕的主營附近，程冼隻是勉勉強強見到了自己父親程優。
然後父子對望許久，沒有什麽發自肺腑的場景，甚至沒有太多如釋重負，隻仿佛彼此確定了一下安全後，程冼才是一揮手道：“坐！”
跟著兩人一起有如主客般端坐在短桌兩側，程優就微閉上雙眼說道：“你先說說現在盂州城中的狀況。”
“是。”
在自己父親詢問下，程冼沒有絲毫猶豫，條理清晰地就慢慢將盂州城中的基本狀況說了說。當然，程優不可能去問程冼整個盂州的狀況，畢竟隨著蕁州軍、芫州軍和箜郡王圖兕的部隊先後進入，除了盂州城外，整個盂州早就已經完全失控了。
不過隻是基本狀況，當然不值得程優關心，程優就說道：“那民生呢？盂州城的民生怎麽樣了？”
“民生方麵沒問題，除了早些日子有些大戶為避戰亂離開了盂州城，現在盂州城的平民沒人相信盂州城會被攻破，畢竟餘將軍在戰場上的本事足以證明一切。”
“戰場上的本事？這是靠戰場上的本事就能打贏的仗嗎？”
身為文官，程優當然也對那些武將有很多不滿。而程冼並沒有去與程優爭論這種沒意義的事，直接說道：“不知父親能不能幫孩兒安排見一下王爺。”
“你要見王爺？是要代李大人稟報什麽事嗎？”
“是，李大人想要知道王爺對將來的謀劃。”
“對將來的謀劃，這又關李大人什麽事。”
“這個……，父親能不說出去嗎？好像萬大戶將來想任用李大人為自己新國家的宰相，李大人有些猶豫。”
雖然有些遲疑，程冼卻並沒有向程優隱瞞李睿祥的想法。畢竟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清楚程優不可能什麽事都向箜郡王圖兕稟報，程冼卻也想聽聽程優對李睿祥選擇的意見
“……宰相？荒唐，就憑他那種貨色，憑什麽能去做宰相的位置。”
但一聽萬大戶對李睿祥的許諾，程優當場就惱怒起來道：“而且你們真相信萬大戶能建立新國家，你們是不是太過沒有頭腦了。”
不過程冼卻也沒輕易退縮道：“可是從大局上來說，萬大戶比王爺更容易建立新國家，當然，這也得王爺有這個想法才行。”
“……你憑什麽說萬大戶比王爺更容易建立新國家，萬大戶還有什麽後手？”
沒想到程冼會說萬大戶比箜郡王圖兕的機會更大，程優就有些凝重起來，也知道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問題。
不奇怪程優反應，程冼說道：“後手是沒有，但王爺除非打算推翻朝廷，朝廷不會給王爺建立新國家的機會。可萬大戶卻不同，一旦太子登基，內憂外患下，隻要不是太過擔心，朝廷應該沒有餘力去多管萬大戶幹些什麽，畢竟這也能幫朝廷牽製一些想要爭奪權力的地方軍隊。”
“混帳，這全是婦人之仁。”
對於現在的北越國形式，程優同樣有自己的分析，而他也無法反駁最終箜郡王圖兕和朝廷隻有一方能存活的事，隻是想到這居然會給萬大戶那樣的家夥機會，程優就惱火道：“大明公主怎能隻為了保太子登基就任國家陷入混亂中，這不是在給宵小機會嗎？”
“所以父親，李大人想要了解一下王爺的最終政策並沒有錯，不知父親清楚王爺的想法嗎？”
“王爺的想法？你叫李大人不要多想，王爺現在估計已有了奪取天下的念頭。”
“真的嗎？王爺憑什麽奪取天下，雖然孩兒也知道王爺的人望是無人能及，可是要奪取天下，錢糧方麵的問題又怎麽解決。”
猛聽箜郡王圖兕也有意爭奪天下，程冼就一臉驚訝。畢竟這種事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何況爭奪天下的錢糧也未必能憑空而來。
而雖然沒有程冼那麽幹脆，程優還是適當透露了一些消息道：“那如果是東林國芳家支援呢？”
“芳家？芳家又怎會支援王爺？”
“這當然是因為易少師的緣故，雖然為父也覺得芳家是不是有些太過荒唐，但這卻未必不是王爺的天大機會……”
隨著程優說起芳巰與箜郡王圖兕的約定，程冼就有些震驚了。因為他根本沒想到東林國芳氏竟會以這種方式加入到北越國皇位競爭中。當然，在不知道易嬴已經假手天英門前去東林國報複的狀況下，東林國芳氏的想法卻不是不能理解。
因此略做錯愕，程冼就說道：“那麽父親，現在東林國芳氏依舊是每個月為王爺提供五十萬兩銀子嗎？”
“是的，所以王爺現在才能以練兵為主。”
“練兵？王爺不是要爭奪天下嗎？為什麽還要將時間浪費在練兵上？”
“什麽叫浪費時間，不練好兵，王爺又怎樣爭奪天下，你讀書都讀到什麽地方去了。”
讀書都讀到什麽地方去了？
知道自己是情急說錯話，程冼就略做汗顏道：“孩兒不是這個意思，但王爺對爭奪天下有什麽布置沒有，孩兒怎麽在營中看不出任何爭奪天下的氣氛。”
“這需要什麽布置，任何事情都得始於足下才行，而且不打掉現在陷入盂州戰局的育王圖濠，王爺又怎有機會爭奪天下。所以王爺真要發出爭奪天下的號召，那也必須是在打掉育王圖濠，占領盂州城後才有可能。”
“占領盂州城？難道王爺還要和餘將軍交戰。”
聽到箜郡王圖兕打算占領盂州城而不是借住盂州城，程冼就有些略做不安。
而程優雖然隻是一介文官，但也極為豪氣道：“這很奇怪嗎？借用餘容的力量清除掉育王圖濠後，如果餘容肯順從王爺便罷，餘容若不肯順從王爺，王爺也同樣需要用太慈夫人來要挾太子殿下。”
用太慈夫人來要挾太子殿下？
沒想到箜郡王圖兕竟然也打著育王圖濠一樣的念頭，程冼就一臉愕然也是一臉感慨。
畢竟這就是官員，這才官員；或者說這就是皇室宗親，這才是皇室宗親。
在真正的官員眼中，永遠不會有婦孺二字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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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父子？父子就是父子，血脈相連的親情。
不過除此之外，卻也未必一定會出現什麽感人至深的場景。
這不是程冼不想上來就去麵前箜郡王圖兕，而是沒有自己父親帶領，程冼根本不可能見到箜郡王圖兕。所以無比周折地來到箜郡王圖兕軍中，又無比周折地進入箜郡王圖兕的主營附近，程冼隻是勉勉強強見到了自己父親程優。
然後父子對望許久，沒有什麽發自肺腑的場景，甚至沒有太多如釋重負，隻仿佛彼此確定了一下安全後，程冼才是一揮手道：“坐！”
跟著兩人一起有如主客般端坐在短桌兩側，程優就微閉上雙眼說道：“你先說說現在盂州城中的狀況。”
“是。”
在自己父親詢問下，程冼沒有絲毫猶豫，條理清晰地就慢慢將盂州城中的基本狀況說了說。當然，程優不可能去問程冼整個盂州的狀況，畢竟隨著蕁州軍、芫州軍和箜郡王圖兕的部隊先後進入，除了盂州城外，整個盂州早就已經完全失控了。
不過隻是基本狀況，當然不值得程優關心，程優就說道：“那民生呢？盂州城的民生怎麽樣了？”
“民生方麵沒問題，除了早些日子有些大戶為避戰亂離開了盂州城，現在盂州城的平民沒人相信盂州城會被攻破，畢竟餘將軍在戰場上的本事足以證明一切。”
“戰場上的本事？這是靠戰場上的本事就能打贏的仗嗎？”
身為文官，程優當然也對那些武將有很多不滿。而程冼並沒有去與程優爭論這種沒意義的事，直接說道：“不知父親能不能幫孩兒安排見一下王爺。”
“你要見王爺？是要代李大人稟報什麽事嗎？”
“是，李大人想要知道王爺對將來的謀劃。”
“對將來的謀劃，這又關李大人什麽事。”
“這個……，父親能不說出去嗎？好像萬大戶將來想任用李大人為自己新國家的宰相，李大人有些猶豫。”
雖然有些遲疑，程冼卻並沒有向程優隱瞞李睿祥的想法。畢竟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清楚程優不可能什麽事都向箜郡王圖兕稟報，程冼卻也想聽聽程優對李睿祥選擇的意見
“……宰相？荒唐，就憑他那種貨色，憑什麽能去做宰相的位置。”
但一聽萬大戶對李睿祥的許諾，程優當場就惱怒起來道：“而且你們真相信萬大戶能建立新國家，你們是不是太過沒有頭腦了。”
不過程冼卻也沒輕易退縮道：“可是從大局上來說，萬大戶比王爺更容易建立新國家，當然，這也得王爺有這個想法才行。”
“……你憑什麽說萬大戶比王爺更容易建立新國家，萬大戶還有什麽後手？”
沒想到程冼會說萬大戶比箜郡王圖兕的機會更大，程優就有些凝重起來，也知道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問題。
不奇怪程優反應，程冼說道：“後手是沒有，但王爺除非打算推翻朝廷，朝廷不會給王爺建立新國家的機會。可萬大戶卻不同，一旦太子登基，內憂外患下，隻要不是太過擔心，朝廷應該沒有餘力去多管萬大戶幹些什麽，畢竟這也能幫朝廷牽製一些想要爭奪權力的地方軍隊。”
“混帳，這全是婦人之仁。”
對於現在的北越國形式，程優同樣有自己的分析，而他也無法反駁最終箜郡王圖兕和朝廷隻有一方能存活的事，隻是想到這居然會給萬大戶那樣的家夥機會，程優就惱火道：“大明公主怎能隻為了保太子登基就任國家陷入混亂中，這不是在給宵小機會嗎？”
“所以父親，李大人想要了解一下王爺的最終政策並沒有錯，不知父親清楚王爺的想法嗎？”
“王爺的想法？你叫李大人不要多想，王爺現在估計已有了奪取天下的念頭。”
“真的嗎？王爺憑什麽奪取天下，雖然孩兒也知道王爺的人望是無人能及，可是要奪取天下，錢糧方麵的問題又怎麽解決。”
猛聽箜郡王圖兕也有意爭奪天下，程冼就一臉驚訝。畢竟這種事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何況爭奪天下的錢糧也未必能憑空而來。
而雖然沒有程冼那麽幹脆，程優還是適當透露了一些消息道：“那如果是東林國芳家支援呢？”
“芳家？芳家又怎會支援王爺？”
“這當然是因為易少師的緣故，雖然為父也覺得芳家是不是有些太過荒唐，但這卻未必不是王爺的天大機會……”
隨著程優說起芳巰與箜郡王圖兕的約定，程冼就有些震驚了。因為他根本沒想到東林國芳氏竟會以這種方式加入到北越國皇位競爭中。當然，在不知道易嬴已經假手天英門前去東林國報複的狀況下，東林國芳氏的想法卻不是不能理解。
因此略做錯愕，程冼就說道：“那麽父親，現在東林國芳氏依舊是每個月為王爺提供五十萬兩銀子嗎？”
“是的，所以王爺現在才能以練兵為主。”
“練兵？王爺不是要爭奪天下嗎？為什麽還要將時間浪費在練兵上？”
“什麽叫浪費時間，不練好兵，王爺又怎樣爭奪天下，你讀書都讀到什麽地方去了。”
讀書都讀到什麽地方去了？
知道自己是情急說錯話，程冼就略做汗顏道：“孩兒不是這個意思，但王爺對爭奪天下有什麽布置沒有，孩兒怎麽在營中看不出任何爭奪天下的氣氛。”
“這需要什麽布置，任何事情都得始於足下才行，而且不打掉現在陷入盂州戰局的育王圖濠，王爺又怎有機會爭奪天下。所以王爺真要發出爭奪天下的號召，那也必須是在打掉育王圖濠，占領盂州城後才有可能。”
“占領盂州城？難道王爺還要和餘將軍交戰。”
聽到箜郡王圖兕打算占領盂州城而不是借住盂州城，程冼就有些略做不安。
而程優雖然隻是一介文官，但也極為豪氣道：“這很奇怪嗎？借用餘容的力量清除掉育王圖濠後，如果餘容肯順從王爺便罷，餘容若不肯順從王爺，王爺也同樣需要用太慈夫人來要挾太子殿下。”
用太慈夫人來要挾太子殿下？
沒想到箜郡王圖兕竟然也打著育王圖濠一樣的念頭，程冼就一臉愕然也是一臉感慨。
畢竟這就是官員，這才官員；或者說這就是皇室宗親，這才是皇室宗親。
在真正的官員眼中，永遠不會有婦孺二字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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