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男尊女卑?那自然是隻有男能代表一切,代表嚴家。


    所以在得到冉鳴jing告後,不管是不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在大致為嚴嘵做了一次祈福後,嚴家隊伍就一分為二,部分婦孺開始回城、回嚴府,剩下的人則重整隊伍開始向雲興縣方向前進。


    但在隊伍中,嚴家主要的直係、旁係還是很走在一起。嚴樹是一臉不解道:“二伯,你怎會因為冉丞相的一句血光之災就讓五娘他們回去,要知道五娘都說要送嚴嘵到底的。”


    嚴樹嘴中的五娘是誰?那當然是嚴嘵的生母。


    不過由於嚴霖的堅持,後還是與其他婦孺一起被送回了嚴府。至少現在行往雲興縣的嚴家接靈隊伍中已經不僅沒有女人,甚至都沒有未成年人了。


    嚴霖卻是一臉肅靜道:“二伯當然不是為了冉丞相的jing告,而是為了給丞相府一個麵,不然你們以為總是嚴家或官宦世家自己麵對少師府的挑釁又好嗎?”


    被嚴霖說什麽少師府挑釁,沒有一個嚴家男感到不安。


    畢竟身為嚴家人,嚴家所做的事當然都是對的。何況嚴嘵這事往ri在京城中根本就不稀罕,即使這確實是第一次有人針對少師府放出類似謠言。但為了各種目的,甚至就為了各種婚喪嫁娶,類似壞人名聲的謠言在京城中幾乎年年都有。這也就是少師府反應這麽激烈。


    所以既然是賣麵給丞相府,這也不值得嚴家去爭論不休了。


    因此嚴霖的長嚴器就說道:“那爹爹認為我們這次前去雲興縣,會不會真遭遇血光之災。”


    “這又怎可能真有什麽血光之災,我們不過就是接靈途經雲興縣而已,難道他們還要管我們的接靈隊伍經過哪裏嗎?”


    不是因為嚴器的怯懦不滿,而是因為冉鳴帶來的jing告不滿,嚴樹根本就不想去考慮什麽血光之災一事。何況冉鳴都說了,那是來自司天監的jing告。但什麽人的話能信,司天監的話又能信嗎?真的司天監說什麽就是什麽。那皇上也就真是萬歲,萬歲,萬萬歲了。


    嚴霖也點頭到:“器兒不必擔心,多我們放棄在少師府門前停靈的舉動。直接從少師府門前穿過就是。”


    “放棄停靈?為什麽放棄停靈?我們又不是要停到少師府裏麵去,隻是門外而已,有什麽要緊。”


    隨著嚴霖話語,嚴樹立即不滿起來。


    因為嚴家的初計劃是什麽?那就是將嚴嘵的靈車在雲興縣乃至圍繞少師府繞行一圈後再回到京城嚴家正式開祭。因為一般人若是因罪入刑,別說嚴家,換成一個普通人家也不可能公開拜祭。可嚴嘵卻是因私刑而死,嚴家當然要好好表現一下。


    甚至於原計劃中。嚴家還會將嚴嘵的靈車在少師府大門前停留並祭奠一段時間,以實際行動來控訴少師府的私刑等等。


    所以聽到嚴霖意圖退縮的話語,不僅嚴樹不滿,其他嚴家弟望著嚴霖的眼神也有些微微輕視了。


    因為這不是他們要以下犯上,而是嚴霖的建議實在太過懦弱了。


    甚至嚴樹的二弟嚴吉也說道:“二伯,你不是怕了吧!”


    “怕?”


    雖然嚴吉明顯是想通過刺激嚴霖來拔高自己,嚴霖卻是不動聲sè道:“二伯為什麽要怕,但你們認為隻因一個怕字。丞相府又會特意賣麵來jing告我們嗎?”


    “這……”


    一聽嚴霖話語,眾人又都說不出話了。


    因為這個主意如果隻來自於嚴霖自己的奇思妙想,眾人想要怎樣指摘嚴霖都沒問題。可這如果是丞相府建議,丞相府又會因為一個毫無來由的卜算結果賣麵jing告嚴家嗎?


    所以在嚴家眼中,這與其說真是丞相府通過司天監得來的卜算結果,還不如說是丞相府的探由少師府得到的消息。


    畢竟不管有沒有可能,以丞相府和少師府的往ri衝突,丞相府不可能一點都不對少師府動腦筋。


    而就在嚴家男一邊隨接靈隊伍往少師府前進,一邊暗自商討下一步對策時,嚴家婦孺卻也都是回到了嚴家。


    跟著看到哭倒在自己麵前的五房小妾,嚴戌卻是大皺眉頭。


    因為嚴戌怎麽都沒想到,嚴霖竟會在得到丞相府jing告後讓嚴家婦孺先回來。即使嚴戌並沒有用嚴家婦孺做擋箭牌的想法。但他為什麽要讓嚴家婦孺一起去為嚴嘵接靈?那同樣都是為以防萬一。


    畢竟不管有沒有證據,天英門不傷無辜的傳言還是比較可信的。好像上次丞相府被攔回京城,隊伍中的婦孺就沒受到任何傷害。


    所以為確保安全,嚴戌這次不僅沒讓嚴府護衛攜兵器去護衛嚴嘵的接靈隊伍,會讓他們帶上婦孺同樣是因為相同原因。


    可現在嚴霖卻將婦孺先遣送回來,又有丞相府的jing告在側。嚴戌就不得不擔心下一步的接靈舉動會不會觸動少師府了。


    因此望向護送婦孺回來的管家嚴唁,嚴戌就說道:“嚴唁,當時冉丞相是怎麽說的?”


    “回稟老爺,當時小人在忙小少爺的靈車一事,隻有二爺見過丞相大人,小人也不知道丞相大人是怎麽對二爺說的。而且二爺也隻是叮囑小人一定要告訴老爺,當時丞相大人是用丞相府麵激二爺撤回隊伍中的婦孺。”


    “老二確實說了『激』字嗎?”


    “回老爺,確實如此。”


    一邊謹慎的答複嚴戌,嚴唁臉上卻也有種擔心。


    畢竟能在嚴家擔任管家,嚴唁又怎可能對朝廷政事乃至各種官腔一竅不通。所以這不是說丞相府有什麽依據,至少丞相府為讓嚴家招回婦孺,卻也是用心良多了。


    因此沉了沉臉,嚴戌就說道:“那為以防萬一,嚴唁你且帶一支隊伍上去接應一下嚴樹和老二他們。”


    “這個……,怎樣接應?要帶武器嗎?”


    “帶上武器吧!不過不要與接靈隊伍匯合,而且不要進雲興縣城。”


    “不進雲興縣城?不進雲興縣城又能保護大公和二爺嗎?”


    “保護?你以為派上嚴府護衛又能在天英門弟麵前保護老二他們了?這不過就是為給少師府一些壓力,jing告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罷了。”


    “原來如此。小人明白了。”


    一聽嚴戌要求,嚴唁這點了點頭。畢竟想想天英門弟的實力,嚴唁同樣不相信換成嚴府護衛就真能擋住她們的攻擊。但如果不是為擋住攻擊,而是表明一個態度。這些嚴府護衛也不是不能做做樣。


    當然,這句話不能說出來,因為他們的確隻能做做樣而已。


    而隨著嚴唁帶人離開,由於嚴霖等人的接靈隊伍本就放慢了前進速度,所以嚴唁所帶的護衛隊伍很就遠遠吊上了前麵的接靈隊伍,隻是並沒有趕上去匯合。


    跟著發現後麵的狀況,嚴樹也被命令掉頭問個明白。


    但就是聽完嚴戌主意後。嚴樹卻在驚愕中有些歎服道:“父親真是高見,如此一來,少師府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這個,大少爺也認為少師府會輕舉妄動嗎?如果是這樣,要不大少爺還是留在小人的護衛隊伍中罷。”


    “……不行,這樣某怎麽對得起嚴嘵,怎麽向父親和五娘交代。”


    沒想到嚴唁會勸自己留在不需要進入雲興縣城的護衛隊伍中,嚴樹就微微感動了一下。但是很又振作jing神揮了揮手。


    可一想到丞相府應該不會平白無故jing告嚴家,嚴唁就說道:“如果少爺不方便主動留在護衛隊伍中,要不讓小人上去對二爺說說。讓二爺將主要的幾個主脈、支脈長都留下來?畢竟前麵參與接靈的嚴家人太多,大可不必那麽緊張。”


    “或者真等到接靈隊伍從雲興縣出來,大少爺再一起匯合就是。”


    “這個……,多謝嚴管家關心,但這不大合適吧!”


    “這沒什麽不合適的,畢竟這次嚴家出來的人太多,總是會太過刺激不必要的神經,而且我們也不得不防。”


    “那你還是留在隊伍中,由某上去說說算了。”


    不好說嚴唁是不是大驚小怪,但知道嚴唁這的確是一種慎重表現。嚴樹也不得不用另一種態度接受了嚴唁的意見。


    然後輝到前麵的接靈隊伍中,交代過嚴唁等人為什麽隻跟在後麵卻不趕上來匯合的原因後,嚴樹就說道:“二伯,那你看要不要讓嚴器、嚴吉他們退到嚴唁的護衛隊伍中去。他們的隊伍不會進入雲興縣城,卻對少師府也有一定jing告作用。”


    “不行,還是大哥你和器哥一起退回去。由二弟與二伯去稱量一下少師府好了。”


    雖然不知這是嚴樹將嚴唁的主意說成了自己的主意,但一聽嚴樹要自己退下去,卻把出風頭的機會留給他自己時,嚴吉又是不甘願起來。


    但不管出於什麽原因,看了看一旁若有所思的嚴器,嚴霖還是點點頭道:“嚴吉說的對,要麽是不防,要麽就得防個徹底,那還是嚴樹、嚴器你們和幾個主脈、支脈的長全都留下來。隻要你們的安全不出問題,二伯我們就可按照原計劃行動了。”


    “二伯是說還要在少師府門前祭奠嚴嘵?”


    “哼!不如此,又怎能顯出我嚴家不懼怕少師府的浩然正氣。”


    不是硬著頭皮說了一句,而是器宇軒昂的說了一句,在婦孺已經退回嚴家,嚴樹、嚴器等長又放棄進入雲興縣的狀況下,嚴霖卻也是想與少師府拚一拚熱血,拚一拚少師府敢不敢動嚴家弟了。


    而長者為尊,既然嚴霖已做出決定,其他人也都不會再做爭執,直接就是該留下的留下,不該留下的繼續前進。


    畢竟嚴家乃是官宦世家,官宦世家有著官宦世家的規矩,可不會仿佛普通官員家庭一樣為了一些蠅頭小利爭執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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