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圖瀲說完事情經過,易嬴並沒有急於開口,因為易嬴不僅同樣要想想聖母皇太後為什麽急於推出女官員製度來試探朝廷反應,他也不能表現得好像早知道這事一樣,何況易嬴還的確不知道。


    不過,聖母皇太後現在就推出女官員製度,或者說半年前就打算推出女官員製度很意外嗎?


    這並不意外啊!


    畢竟若說起半年前,那可是聖母皇太後與皇上鬥得最凶的時候。


    而作為一種懲罰,聖母皇太後完全可用這種方式來強壓皇上低頭顯示自己的威嚴。但半年時間過去,隨著朝堂形式漸漸和緩,重要是在政略上沒有大的不同,聖母皇太後再與皇上,或者再在朝堂上鬧這樁就不好說怎麽回事了!


    隻是聖母皇太後又會輕易放棄這事嗎?


    好像也不會吧!


    畢竟對於遲早都會發生的事,聖母皇太後如果不用給圖瀲封官來試探一下朝廷反應,將來又怎可能一步登天成為女皇上。


    要知道不管什麽事都得一步步慢慢來才像話,否則突然表現出自己的野心,聖母皇太後也未必承受得了當時的洶湧民情。


    畢竟別看聖母皇太後好像已經掌握住現在京城附近的所有軍事力量,但比起所謂的掌握,千百年來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製度卻更加難以推翻。或者說,一旦聖母皇太後真表現出什麽想要推翻男尊女卑製度的構想,別說那些將領。士兵都有可能反複起來。


    所以這隻有不斷試探,毫不畏懼的試探才有一絲成功的機會!


    而且就以圖瀲來說,或許她是對自己身為一個女人竟能成為朝廷官員有些躍躍欲試,但卻未必就能支持聖母皇太後成為女皇上。


    因此在將來必將麵臨極大壓力的狀況下,的確不如先利用圖瀲的野心來試探一下朝堂反應。


    甚或者說,等到圖瀲從在朝廷為官中嚐到好處時,自然也不會反對女人當皇上,而等到其他人看到圖瀲這樣一個女人真能在朝堂上完成一個官員的本分後,女人當皇上的事也不會再那麽出人意料了。


    所以這事雖然突兀,但卻不是不可行。隻就是稍微大膽了些。


    而在易嬴思索時。圖瀲也並沒有急於催促易嬴。


    因為圖瀲雖然也對自己究竟能不能在朝廷中擔任官員有些躍躍欲試,但也知道這事並不那麽簡單。或者說,圖瀲並不知道聖母皇太後為什麽要這麽做,現在又會不會還這麽做。


    隻是與當初想比。想到女人能不能在朝廷中為官。想到自己能不能在朝廷中為官。圖瀲不是越來越平淡,而是越來越心癢難耐,這才會在看到易嬴時就將這事給提了出來。


    不然圖瀲若是對這事不上心。又怎可能一看到易嬴就想找他問一問這事究竟可行不可行。


    當然,易嬴或許是不知道圖瀲想法,解侗卻很快意識到不妙了。


    因為就憑解侗這段時間與圖瀲的相處和交往,他就知道圖瀲是一個很容易認真的女人。好像她如果不惦記著做官這事,別說半年時間,半天時間都能忘光吧!可她現在如果還想著做官一事,豈不就是早拿定主意了?


    但圖瀲拿不拿定主意是一回事,解侗卻無法讚同。


    畢竟圖瀲雖然在京城中很囂張,但那多都是因為淞郡王圖迓掌握烏山營的餘威好不好,哪是別人真的畏懼圖瀲。


    這樣的圖瀲別說出朝為官合不合格,對她自己,對解侗,對淞郡王府和對朝廷都是個禍害吧!


    隻是當易嬴真開始考慮這事,乃至長久考慮這事後,解侗心中的不安就漸漸濃重起來。因為這事還用得著考慮嗎?不說圖瀲適不適合在朝中為官,僅是這種必將會再次引起朝廷動蕩的事,那都不該由圖瀲來做啊!


    於是看易嬴一直沒開口,解侗就說道:“易帝師,這事應該聖母皇太後不會當真吧!畢竟沒理由……”


    “有沒有理由是一回事,重要是能帶來什麽?”


    搖搖頭,不管聖母皇太後的心思有沒有變,但從女皇上製度的整體思路來說,至少易嬴知道自己不能盲目反對這事了。


    可一聽這話,或者說沒想到易嬴還真以一種不是認可的態度認可了這事,解侗立即震驚道:“能帶來什麽?難道易帝師真認為聖母皇太後會讓縣主出朝為官嗎?但不說這會讓朝廷混亂成什麽樣子,這又究竟能帶來什麽好處!”


    “……什麽混亂?汝才混亂呢!”


    被解侗說是混亂的來源,圖瀲立即怒瞪了他一眼。因為圖瀲或許也能想出聖母皇太後一旦這樣做肯定會有理由,但不管聖母皇太後這麽做的理由究竟是什麽,這對圖瀲來說都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易嬴則是擺擺手示意兩人不要鬧下去,繼續說道:“雖然本官也不知道這事能給聖母皇太後帶來什麽好處,能給朝廷帶來什麽好處,但相信你們都知道一種男女平等的論調吧!”


    “……男女平等?為什麽要男女平等,不是男尊女卑才對嗎?”


    聽到易嬴話語,解侗立即大皺眉頭。


    因為千百年來,在儒家思想影響下,社會上乃至各國朝廷推行的一概都是男尊女卑製度,別說男女平等是什麽?也沒有什麽刻意要去追求男女平等的理由吧!


    畢竟受教育權決定了,女人的頭腦有限,根本就不可能給朝廷乃至給社會帶來更大貢獻。


    不然這不就等於隨便拿一個無知的街上乞丐到朝廷來取代官員嗎?


    那樣別說讓朝廷進步,絕對會讓朝廷落後啊!


    隻是解侗也知道這話不能輕易說出來。畢竟不說圖瀲就在旁邊,圖瀲的能力也是解侗能夠認可的。隻是圖瀲代表不了所有女人,也不能因為圖瀲一人的好壞就說什麽男女平等。


    但解侗即使沒針對圖瀲,圖瀲還是聽得一臉惱火道:“什麽男尊女卑?這世上又有什麽事是隻有男人做得,女人做不得的。這主要是朝廷一直不給女人為官,一直不給女人讀書的機會,這才會導致女人比不上男人及男尊女卑思想的暢行。不然朝廷讓所有女人都能讀書看看,誰說女子不如男。”


    呃一下!


    沒想到圖瀲竟會說出“誰說女子不如男”的宣言,易嬴就噎了一下,頓時也明白聖母皇太後當初為什麽要許諾讓圖瀲為官了。


    因為一直以來。圖瀲都在自詡她的本事。並且不滿聖母皇太後的本事。而這種態度隻要延伸下來,那不管誰敢懷疑圖瀲的本事,她都敢與之為敵,與之鬥個你死我活啊!


    不過。知道現在不是讓圖瀲與解侗爭吵的時候。易嬴就揮手阻止道:“好了。好了,縣主汝就不要再與解大人鬧了,這不是解大人不尊重縣主。也不是解大人輕視女人,隻是女人受教育的機會不多,突然就說什麽男女平等並不合適。”


    “隻是不合適歸不合適,即使我們現在無法真正實現男女平等,男女平等的大方向還是不可改變的。”


    “……不可改變?為什麽不可改變?”


    猛聽易嬴話語,雖然圖瀲是沒多說什麽,解侗卻又驚愕起來。


    易嬴笑道:“這很簡單,解大人認為這世上的讀書人為什麽這麽少?”


    “讀書人為什麽這麽少?這不是因為書少嗎?”


    “不,這不是書少的問題!而是人民太窮,家中沒有餘財,也就無法供子女讀書。”


    易嬴侃侃而談道:“好像本官一樣,雖然這兩年是混得風聲水起,但人生的前五十年又怎樣?那還不同樣是一無是處?所以這不是本官自己在鄙薄自己,而是不僅有沒有機會讀書是一回事,甚至每個人的通竅時間都各有不同。”


    “假使本官不是少年智慧,解大人又認為本官有堅持五十年的機會嗎?或許早早就要放棄讀書一途了吧!但隻要家有餘財,好像那些大戶人家,十歲、二十歲考不上童生、秀才,他們甚至都有可能讀到四十、五十歲吧!隻可惜現在有錢的人家太少,如果不能在少年時就表現出足夠聰慧的頭腦,即使那些父母都肯咬緊牙關供孩子上學,但也不可能有始無終的供養一輩子,隻是放棄的時間早晚罷了!”


    “甚至本官都相信,即使是解大人當年,應該也有幾個小夥伴是不得不早早放棄讀書一途是不是?”


    “這……,易帝師所言甚是,但這事與男女平等又有什麽關係。”


    沒想到易嬴會拿自己來做比喻,解侗就震驚得說不出話了。因為解侗即使並不是通過科考途徑為官的,但想想易嬴竟是堅持數十年才能在半百之齡獲得聖母皇太後和朝廷重用一事,解侗還真有些無言以對。


    因為就以解侗自身狀況來說,如果不是西齊國並入北越國,解侗也相信自己假如科舉不能中第,或許也無法再堅持個十年。


    所以不僅金錢重要,少年聰慧、少年有成同樣很重要。


    不然不僅家人會放棄他們,恐怕他們自己都會放棄自己!


    而這就好像易嬴說的一樣,雖然再貧窮的父母都會在孩子年幼時努力供他們讀書,希望他們有朝一日能金榜題名,但這樣的堅持肯定不會長久,也沒有多少貧苦人家能堅持到供養一個讀書人真正成才為止。


    所以,有錢或許不代表什麽,但想要讀書、想要為官,沒錢可萬萬不行。


    因為沒錢就沒有等待時間,他們要搏的不僅僅是科舉揚名,還有更重要的少年聰慧。(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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