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退十裏,再是一退百裏。


    雖然桑采群是成功預測了忝河泛濫的狀況,但別說桑采群,任何人都預料不到這次不僅僅是忝河,甚至於江餘國的所有水域都在連綿不斷的細雨、中雨、大雨、暴雨下泛濫了。


    於是為了安全起見,不僅秦州軍的所有部隊都轉移到了各個城市裏麵,秦皇圖浪也重新回到了屹城。


    因為與現代社會一旦遇到洪水等各種自然災害,各種子弟兵都會衝鋒在前、搶險在前不同,作為重要的作戰力量,古代社會的軍人卻是絕對不允許浪費在各種自然災害中的。


    而且洪澇災害什麽的本就是天災,即使沒人會將各種自然災害輕易歸結到皇上這個天子身上,但在古代社會也是絕對沒有人定勝天的荒唐說法。


    因為當一個人仰頭唾天時,最後那唾沫毫無疑問都會落回到唾天之人的臉上。


    所以在臨時書房中望著外麵由小到大的雨水,甚至秦皇圖浪也有些猶猶豫豫道:“國師,汝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這是上蒼不想朕出境建國嗎?”


    “陛下言重了!天災這種事不僅沒人能夠預料,即使皇上不進軍江餘國,江餘國也同樣難保這次天災。但如果能利用好這次天災,說不定我們就能更容易的攻下江餘國!”


    “哦!這怎麽說?”


    雖然一瞬間確實是懷疑過這次洪澇災害是否與自己進軍江餘國的出境建國行動有動,但隨著桑采群表示這將有利於秦州軍攻下江餘國時。秦皇圖浪的精神也整個上來了。


    而伸手接住屋簷上落下的雨水,桑采群的雙臉卻異常淡泊道:“很簡單!若是沒有這場天災,即便陛下看似鎮服了這些前江餘國子民,但誰都無法保證他們會不會真心順從陛下的旨意。可隻要陛下下旨支持秦州軍攻打江餘國的人就可得到朝廷救濟,相信為了活命,因這次天災而陷入困苦的難民肯定會聚集到秦州軍和陛下的身邊。”


    “什麽?救濟?朕為什麽要救濟這些家夥。要知道我軍現在可是在江餘國境內,維持軍隊消耗就已經堪憂了,又怎麽能平空究竟這些江餘國子民。”


    雖然桑采群前麵已經說了包括屹城民眾在內的人都是前江餘國子民,但即使已經大致穩定過屹城等落雲峽外城池中的民眾情緒,秦皇圖浪還是很難一下就將這些江餘國子民當成秦州子民來看待。


    尤其秦皇圖浪也曾在秦州境內救濟過難民。自然知道這種事不僅不簡單。更是耗費極大。


    但麵對秦皇圖浪的緊張,桑采群卻滿不在乎道:“這個簡單,隻要我們采用以工代賑的方式來救濟將來這些難民就行了。也就說隻有為秦州軍工作的人才有可能得到陛下的救濟,而那些對秦州軍心懷敵意。乃至不願為秦州軍工作的人。自然沒資格獲得慌神的救濟。”


    “而隻要他們能為秦州軍工作。所謂的救濟不僅就變成了再正常不過的工作報酬。又或者他們隻要現在為秦州軍工作過,將來要接受皇上的統治也就更順理成章了。”


    “當然,若是什麽人不願為秦州軍工作來換取救濟。那種事就用不著微臣多說了。”


    “……國師大善!”


    雖然一開始對桑采群的提議有些錯愕不已,但真等到桑采群說完,秦皇圖浪臉上也多了一種心領神會笑容。


    因為別看前段時間秦州軍好像確實牢牢統治住了落雲峽外的眾多江餘國城池,但暗藏在表麵上的統治下,秦皇圖浪心中也未必不明白其實這些城池中還是反秦州軍的人更多一些。


    隻是說在秦州軍的武力壓製下,這些人沒機會、也沒能力做出反秦州軍的事情而已。


    而隨著這次洪澇災害的擴大,即便這些對秦州軍心懷不善的江餘國人還沒想到對付秦州軍的方法,依照桑采群的主意,秦州軍確實就可做到分化、瓦解這些人,乃至真正完成對落雲峽外的江餘國城池統治等等。


    因為不說隻要為秦州軍工作一次是否就必然會繼續為秦州軍工作的事,當這些江餘國災民為了活命而準備為秦州軍工作時,誰敢阻止他們就如同要他們的性命一樣了。


    所以為了自保,乃至為了活命,秦州軍必然可借助這次天災徹底加強對落雲峽外子民及土地的控製與統治等等。


    然後隨著桑采群布置下去,正在受洪澇災害荼毒的江餘國子民頓時就徹底喧嘩、沸騰起來。


    因為這些江餘國子民不是不想自救,但如果是沒有組織的自救,那對所有人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隻是現在這些江餘國城池都在秦州軍的占領狀況下,若是沒有秦州軍的允許乃至領導,他們除了管管自己家中的事情外,根本就操心不了其他人家中的事。


    隻是洪澇災害不同於一般災害,若不是從源頭進入疏堵,誰都無法攔住洪水不真正進入自己家中。


    可本身就處在被占領狀況下,不說那些受災的平民怎樣想,至少對於屹城中的富賈商戶來說,秦州軍的政策就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於是聚集在原屹城通判何三水的家中,那些城中大戶就議論紛紛道:“何大人,要不汝還是去同秦州軍說說,讓他們停了這所謂的以工代賑計劃?”


    “……停了以工代賑計劃?難道你們都不想要自己的家業了嗎?”


    與在大王子圖硤率領中路軍進入江餘國後就已經逃亡的屹城城守不同,作為屹城本地人,在被秦州軍去職後,何三水卻並沒有跟著一起離開屹城。


    因為不說秦州軍若是徹底占領屹城、占領江餘國,何三水想逃都逃不了。萬一秦州軍的出境建國失敗,堅守屹城的何三水也未必不會得到江餘國朝廷的嘉獎。


    隻是話是這麽說沒錯,何三水卻不怎麽讚同這些城中富戶為了維持各自權勢就要秦州軍放棄救濟的念頭。


    因為何三水即使也能一眼看出秦州軍的以工代賑真正目的是什麽,但比起那些不知民間疾苦的富賈商戶,一直在通判任上,何三水也知道現在屹城災民真正需要的就是這種確確實實的救濟。


    隻是聽到何三水說什麽要不要家業的話,屹城最著名的員外湯龍就驚訝道:“何大人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不配合秦州軍的要求,秦州軍就會驅使那些災民來襲擊我們的家業嗎?”


    “湯員外誤會了。”


    沒想到湯龍的聯想這麽豐富,何三水也不得不解釋道:“不說秦州軍不是強盜,為了增強對屹城的統治,他們也不可能輕易做出劫掠當地財富的事。不過正因為要加強對屹城的統治力度,秦州軍才會推出以工代賑的計劃。”


    “因為當那些災民開始為秦州軍工作後,自然就表示他們接受了秦州軍統治。甚至於在他們為秦州軍工作過後,肯定也傾向於秦州軍戰勝江餘國朝廷,不然他們這些曾經為秦州軍工作過的人就再難以在江餘國立足了。”


    “這個……,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不是更應該阻止他們為秦州軍工作嗎?”


    “沒錯,身為江餘國的臣民,或許我們確實應該阻止那些不知內情的災民為秦州軍工作來換取救濟,可麵對那些衣食都無法保障的災民,在生存這個大前提麵前,如果我們不能保證他們可以在這次洪澇災害中確實的活下去,又有什麽資格去阻止他們接受秦州軍的救濟。”


    “何大人的意思是說……,我們要趕在秦州軍前麵救濟這些災民?”


    雖然對於這些屹城中的富賈商戶來說,做江餘國還是秦州軍的臣民並沒有不同,但麵對從沒打過交道的秦州軍,他們自然會首選一直都有交往的江餘國朝廷和官員,這也是他們有什麽事會先來找何三水商量的原因。


    隻是何三水的話即使再怎麽在理,這依舊讓這些富賈商戶有些難以接受。


    畢竟若沒有朝廷的行文補償,作為一個個都是自力更生起來的富賈商戶,他們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做出主動救濟災民的事情。


    因為這即使不是什麽越俎代庖,在朝廷都還沒有任何表示的狀況下,或許等到災後,等到災難快要過去時,這些富賈商戶也會裝模作樣的做一些施粥等善舉。可要讓他們從災難開始時就加以救濟,救濟的時間越長,對於他們的壓力也越大。


    所以這即使有些沽名釣譽嫌疑,但善心、善行之類的事不是不能做,但卻隻能用在最後乃至最緊要的關頭。


    而看到眾人臉上露出的猶豫樣子,何三水也是無奈道:“這是唯一的解決方式,但也是我們誰都做不到的事。好在秦州軍往日也沒有太過壓榨我們,我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再說吧!因為朝廷若真能集三國聯軍之力戰勝秦州軍,秦州軍現在做再多事情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三國聯軍?現在還能有三國聯軍嗎?”


    “怎麽不能?隻要等洪水退去,再過一、兩個月道路就能恢複行軍了!而要想戰勝秦州軍,三國聯軍幾乎是唯一機會。”


    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在誰都不願現在就開始救濟災民的狀況下,隨著何三水說起三國聯軍的事,湯龍等人也順勢轉開了話題。


    畢竟對於這些富賈商戶來說,雖然他們並不希望因為秦州軍的到來而改變自己的以往生活,可若沒人能替他們趕走秦州軍,他們同樣沒有其他選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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