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戰爭是部隊在麵對各種敵人時所能采用的通常方式,但戰爭卻未必是麵對敵人的唯一方式,所以對於焦良軍再次向河口縣山道進發一事,圖晟軍也並沒有再次派出軍隊攔阻。。。


    因為圖晟軍的目的與其說是消滅焦家軍或穆家軍的有生力量,還不如說是徹徹底底打消焦家軍、穆家軍乃至北越國皇上圖煬的聲望。


    而與之相比,不說區區兩萬人的焦良軍根本就不值得圖晟軍去動手,有穆延的接連慘敗作為保證,圖晟都可想像得出北越國皇上圖煬和北越國朝廷又會因此麵對怎樣巨大的壓力。


    所以與之相反的是,圖晟卻主動向京城方向用最快速度傳出了消息,目的就是攪亂北越國朝廷的形勢。


    因為放在那些將領眼中,或許焦良軍的兩萬人也是個不小的軍功。但軍功再怎麽說就僅僅隻是軍功而已,又怎可能比得上北越國朝廷因為穆延接連慘敗所引起的動蕩。


    因此等到焦良部隊從自己視線中徹底消失後,站在姚河縣城牆上的圖晟才有些意氣風發道:“程夫子,汝說我們現在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什麽時候向焦家軍下手了?不然朝廷的反應若是不夠,我們可無法得到太大利益。”


    “這是肯定的,不過多一些時間準備更好,畢竟賁州城並不是那麽容易攻下的。”


    “……賁州城?程夫子說我們下一步要攻打賁州城?”


    聽到程優漫不經心的話語,不僅圖晟立即瞪大了雙眼。站在一旁的燕南同樣將雙眼望了過來。


    因為賁州城即使不像盂州城那麽堅固,但作為一個州城,那也不是說攻下就能攻下的。當然,這不是說有準備的狀況下也什麽都做不了,隻是程優突然就將目標定在賁州城上,這確實讓燕南也有些出乎意料。


    但不奇怪眾人的驚訝目光,由城下收回雙眼後,程優就說道:“沒錯,除非攻下賁州城,我們已經無法再在賁州證明焦家軍和北越國小皇上的無能。而在我們攻下賁州城後。不僅北越國朝廷再無法替小皇上遮掩。這對我們將來尋找一個真正立足地也極為有意義。”


    “真正立足地?程夫子是說我們該選一個真正的立足地了嗎?”


    雖然至今沒對這事進行像樣的討論,但在圖漾於津口城建立漾國後,圖晟多少都有些嫉妒不已。


    畢竟漾國現在雖然僅僅隻是個名號而已,但圖漾的野心誰都看得出來。


    那就是等聖母皇太後殯天。乃至再沒人發聲保護盂州城後。漾國自然就可取盂州城而代之。


    尤其以穆家軍現在幾乎被圖晟軍打殘的實力。隻要圖漾能在盂州繼續壓製穆延和穆家軍的發展,那在聖母皇太後在世時同樣沒人能取代穆延的盂州伯地位狀況下,一等聖母皇太後殯天。麵對實力堪憂的穆延和穆家軍,圖漾要取得盂州城和盂州的統治權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所以想到打擊穆延和穆家軍就等於是在幫助圖漾,圖晟可不想現在就將穆延徹底收拾掉。


    而在圖晟的期待中,程優也點點頭道:“沒錯,在攻下賁州城後,我們接著就可進入徐州,然後隻要保持對漣州的威脅,具體將主營放在什麽地方到不用著急。”


    “……保持對漣州的威脅?程夫子的意思是,我們最終還是要在漣州豎旗?”


    雖然程優並沒有明說,燕南還是很快捕捉到程優話中的隱藏含意。


    畢竟圖晟軍一開始不僅就是衝著漣州而去,若不是聖母皇太後放話不允許圖晟軍進入漣州,圖晟軍又怎會到現在還屈居賁州。


    而圖晟也跟著眼中一亮道:“原來如此,程夫子的意思難道是我們也可好像圖漾那廝一樣等聖母皇太後殯天後再正式進入漣州自立嗎?”


    “沒錯,比起其他地方,漣州才是大公子真正的龍興之地!”


    程優點點頭道:“隻是聖母皇太後得天英門助益太多,威脅也太大,我們沒必要通過挑釁聖母皇太後和天英門來證明自己的實力。而且將來大公子即使真的坐擁漣州這個龍興之地,同樣也必須一一平定周邊地界才行。所以我們現在不過就是將這個過程倒反過來,先平定周邊地界再取漣州而已!”


    “好!程夫子大善,大大善!”


    聽完程優為自己所做的謀劃,圖晟是真的興奮起來了。因為這即使有學習圖漾的嫌疑,但或許其他人會介意這點,圖晟卻是真心不介意學誰不學誰的。


    畢竟圖漾即使真的已經先走一步,但不說這樣的計劃未必就不是圖漾從別人身上學來的,要知道曆史可都是隻能由勝利者來書寫。


    所以隻要圖晟最終能拿下漣州、拿下北越國朝廷乃至北越國全境,圖晟就沒必要去在乎自己究竟是怎麽得到這一切的。


    而即使不知道圖晟的企圖,當穆延戰敗的消息傳回爻縣時,焦熊的臉色也立即全變了。因為這次戰敗即使更多是記在穆延和穆家軍頭上,但由於穆家軍在周口縣的損失太大,穆延軍的七成卻主要都是由焦家軍組成。


    所以一想到焦家軍以往都未曾遭遇過這樣的損失,反而在焦熊將部隊交給看似可以信任的穆延帶隊時卻被葬送這麽多人,焦熊是想罵穆延無能都沒有辦法開口。


    因為不說正是焦熊主動讓穆延擔任這次的聯軍主帥,不知道燕齊軍究竟是怎麽讓山火隻燒穆延軍卻不燒自己的,換成焦熊去統帥這次隊伍恐怕也同樣無法逃過山火的侵襲。


    而原本想要等穆延帶來某個好消息再離開的姚兆這時更是無比懊惱道:“這怎麽可能?難道盂州伯忘記防備敵人使用火攻了嗎?”


    “不,盂州伯不可能忘記防備敵人使用火攻。而是沒想到敵人會讓那些江湖人來執行火攻計劃而已。而看燕齊軍早早就在營地前布下防火帶一點,他們顯然也不是突發其想才這麽做,而是早就謀劃著對盂州伯的隊伍使用火攻了。”


    “江湖人?江湖人執行的火攻有什麽不同?”


    雖然知道現在再來討論穆延的勝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但知道自己要回去向北越國皇上圖煬說明情況,姚兆也迫切想要了解裏麵隱藏的真相。


    而眼中不僅有著憤恨,更有著鬱悶,焦熊就頗為無奈道:“很簡單,若是由普通士兵、普通部隊來進行引火,燕齊軍最多就隻能從一個方向引火而已。這樣盂州伯即使也會被山火所困,但卻未必找不到突圍的方向和方法。不像這次由於一開始就被來自四麵八方的山火所包圍。盂州伯就隻能選擇強攻占據了上風頭的燕齊軍。”


    “……原來如此。這就是說如果用江湖人來實行火攻,一般的火攻限製就再沒有用了嗎?”


    作為一種常見的攻防策略,不僅焦熊等武將,甚至姚兆這樣的文官都熟知一些火攻和防火攻的必要事項。因此清楚水火無情的殘酷。姚兆同樣不認為換成普通士兵的火攻又真能那麽輕易威脅到穆延軍生存。


    可燕齊軍這次不僅不是用普通士兵來實行火攻。有圖晟軍的江湖人在。姚兆簡直都不知道該怎樣去防備對方的火攻了。


    跟著猶豫一會,焦熊也是略帶遲疑道:“那往後我們隻能盡量避免與燕齊軍在適合進行火攻的山林作戰,或者說。當燕齊軍有布置防火帶的跡象時,我們就要立即選擇撤離。”


    “……布置防火帶的跡象?難道焦將軍的意思是說前麵燕齊軍的封鎖斥候行為?”


    在焦熊提醒下,姚兆也同樣記起了情報中提起的一件小事!


    因為在已遭遇火攻的狀況下,這種回憶性的情報或許對於正在撤退中的穆延軍來說是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但對於想要分析燕齊軍究竟是怎麽成功戰勝穆延軍的焦熊和姚兆而言卻仍是一件重中之重的事。


    畢竟穆延可以輸給燕齊軍,但卻不能一直輸給燕齊軍,焦家軍也是如此。


    所以點點頭,焦熊就說道:“沒錯!雖然有江湖人在,燕齊軍的確可做到完美的火攻,但正因為這種火攻太過完美,他們也必須提前防備引火燒身才行!畢竟若是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火攻,那可沒有任何意義。何況據情報中所說,燕齊軍或許還有使用毒煙的企圖,所以日後真與圖晟軍對陣時,我們也要盡量占領上風頭的有利位置才行。”


    “焦將軍大善,但這次盂州伯的失敗實在是太可惜了,而且還有這什麽金線蛇毒……”


    聽到姚兆提起金線蛇毒什麽的,焦熊的臉色也頓時一變。


    因為不管有意還是無意,來賁州這麽久,焦熊同樣對金線蛇及金線蛇毒的特殊性一無所知。


    當然,這不是說焦熊就不重視情報的收集工作,隻是這世上的蛇類那麽多,焦熊或許可讓自己旗下的親兵、將領好像穆傑一樣準備一些通用蛇藥以防不備,但又怎麽可能專注去了解一種隻生活在堰山附近的特殊蛇類。


    好在這次穆延的遭遇及時警告了焦熊,即使焦熊自己是沒時間、沒精力去關注這事,他也準備讓自己的幾個親兵去專注了解一下這方麵事情了。


    畢竟俗語說的好,勿以事小而不為。


    真輸在這種小事上,焦熊敢斷定穆延肯定比被燕齊軍的火攻更不甘心。


    因為火攻什麽的終究隻是一時之事,隻要穆延能做到及時調整過來,隨時都可給燕齊軍一個狠狠的報複。可金線蛇毒卻是一輩子的事,穆延想挽回都已經無從挽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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