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莎點點頭,笑著說到:“我的建議是――這些家具還是按著公司回收的辦法處理。按照我們公司的售後服務條款,本公司出售的所有產品都有相應的回收業務。”


    “那跟我這處理到舊貨市場有什麽差別麽?”


    “當然有了,至少我們公司把這些東西回收回來,加以修複的更換原件等方法重新定製,重新進入市場。這些年原材料價格上漲比較厲害,就像白橡木價格都差不多漲到五年前的三倍了。高檔材料的家具,有時候回購材料的價值已經超過了這家具的使用價值。可如果家具進入二手市場,哪怕再新也隻能當成有一定用處的舊貨,價格方麵毫無疑問我們公司會更有優勢一些。”


    “那你說說看。”


    林莎地頭在文件夾裏麵再找出一份文件翻了兩頁,遞給給徐毅看。“這是回收標準,凡是我們公司出的家具,按著不同品種以及不同的材質在我們公司可以享受當初購買價格的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三十進行回收。你這桌椅基本都是全新的,外加材料比較昂貴,所以我可以做主給你按原價的百分之三十這個上限回收。”


    徐毅接過來看了以後,再翻回前麵的條款,看到上麵寫著憑原始銷售憑證參與活動,就問到:“不過我沒有當初的發票了,這法子能行嗎?”


    “如果買這些家具時候的銷售發票真找不到,那可能有些麻煩。”聽許毅這樣說,林莎也覺得有些無計可施,事實上她對這些東西的興趣相當大,以為能夠十拿九穩了,卻也沒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像這種沒發票的東西,可操作性太差,這種家具價格幾年來倒是沒太多變化,不過自己沒憑沒據地隨便說個價格隻怕徐毅也不相信。就算他相信,把東西賣給自己,等回頭上報公司的時候還是個麻煩。


    自己畢竟還是膽子太小呀,林莎暗自歎氣。


    類似的情況。自己看到原先的經理處理過一回。


    當時也是同樣的情況,對方找不出發票,經理幹脆把回收價格又往下壓了些,沒走公司程序,自己花錢把東西買了下來。


    東西弄回來以後,他直接把收回來的東西放在下麵一個相熟的店裏麵,背著公司把這些當成展品給賣了出去。為了加快處理速度,他們擅自把這些東西當成樣品降價處理,甚至連著發票都沒開,相關的幾個人全都從中賺了一大筆。


    這種行為毫無疑問要損害公司利益。不過人家那時候畢竟是真正的公司高層,沒人敢當麵指責這問題,甚至幾個背地裏拿著這個說事兒的,都讓他找各種借口都給開掉了。


    幾年下來,當初的那些人也都先後離開公司。如今知道這事兒的也就剩自己一個人了。林林莎毫不懷疑,如果不是當年自己不喜歡背後嚼舌根,而且那時候剛進公司什麽都不懂,估計自己也可能因為這事兒丟了工作呢。


    她可沒那麽大膽子,更沒他那麽大的權利,再加上現在連著店麵都沒了,自己就算有這機會也很容易就被查出來。真那樣做隻怕自己現在這飯碗都保不住了。


    反過來,自己再怎麽想促成這個生意,也不能為這事兒從自己口袋掏錢來買下這些東西――這些品相不錯的家具回收到公司,自己肯定能拿一筆提成,不過再怎麽說這也不至於有回收資金這麽多。


    這事情想著上報總公司的話,自己總得有相應的東西外加著銷售證明才行。自己總不能假造一張銷售憑證吧。


    年初總公司開會,公司就有明確的說法說要抓住一切客戶抓住一切商機,自己也是努力這麽去做。不過這種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兒,還是別去惹麻煩才好。


    林莎想起放在以前自己剛入行的時候,廠子裏麵每天生產新家具都是加班加點的。想要正常維修就算你拿著發票的都能拖你幾個月。更不用說像這種銷售發票滅失,還想著以舊換新或者回收了。


    不過再想了下,林莎覺得還有一線可能,就問徐毅:“那你知不知道這些家具是不是省城這裏購買的,又是什麽時候購買的?”


    徐毅撓撓頭,“這些東西什麽時候買的我還真不太清楚,不過原先這裏的主人出國差不多四五年了,這些東西應該都是他出國以前買的,想來至少也得有五六年以上了,別的我就一無所知了。”


    這裏的水電煤氣甚至寬帶賬戶鄭懷遠都給徐毅準備好了,不過這些家具的發票卻真沒給他留下來。畢竟這麽多年前買來的東西,徐毅都不知道鄭懷遠自己能不能記得這些東西到底有沒有發票,這發票又放在哪兒了。他也絕不會想到自己會把這些東西更換,沒跟自己交代過這事兒。


    假設他真的找到發票,再山高水遠地從澳洲給自己寄回來,那可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兒了。他也就照實回答,暗自想著,這些東西實在不行就賣到舊貨市場也無所謂了。


    林莎看徐毅一問三不知這架勢,心裏的希望又少了一分,不過這總還沒到絕望的時候,拿起電話跟徐毅說到:“那你知不知道這批貨到底是什麽人,又或者是什麽公司購買的?”


    徐毅想了下,回答到:“買家具的人應該是鄭懷遠,不過很有可能是以沿江地產公司的名義買的。”


    林莎點點頭,沿江地產她在省城這麽多年自然知道是哪家,不過鄭懷遠這名字她就有些不確定了,還是讓徐毅把名字寫了下來,然後再撥通了單位的電話,讓他們查詢一下,有結果的話讓他們把銷售信息給自己發過來。


    掛了電話,林莎跟徐毅解釋到:“這樣可能有點兒麻煩,也不一定能查到結果,不過嚐試一下總是沒錯的。我們去年開始實行內部無紙辦公,以前的的資料全都掃描存到服務器裏麵了,這要是能查到當初的銷售紀錄就沒什麽問題了,如果沒有記錄的話,那這些東西你隻能自己想辦法處理了。”


    過了一會兒,林莎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林莎看看號碼接了起來。聽著電話那麵的結果,她也鬆了口氣,原來沿江地產應該算是公司的老客戶了,前前後後在公司買過很多批東西,不過林莎沒交代過所以留守的人不知道到底給她發哪一份銷售紀錄,所以打電話過來問一下。


    林莎把情況解釋以後,就笑著放下電話,跟徐毅說到:“總算沒白費勁,公司裏有這批貨的出貨信息,咱等彩信到了就知道具體的銷售信息了。”


    徐毅自然不吝誇獎,給林莎戴頂高帽子:“你們這管理還真人性化,挺能替客戶考慮的,想必這跟你管理有方離不開吧。”


    “哪兒有你說的這麽好,其實很多的銷售資料當年管理不嚴,都已經丟失了,你這也算是撿著了。”林莎笑著搖頭。


    沒一會兒彩信就到了,林莎把它收了回來,打開看了一眼就把手機遞給徐毅。“發票抬頭是沿江地產的,這規格的餐桌單價在這裏。”


    徐毅看了眼幾種餐桌的價格,這種大桌子當時買來時每套差不多接近一千九百塊。


    林莎拿回手機打開計算器算了一下,笑著跟徐毅說到:“看來這些餐桌也都打過折的,不過考慮到這幾年白橡木的的家具報價都略有上浮,這價錢應該差不多也是當時價格的九折了。如果你準備把這些餐桌整套出售的話,我可以給你差不多一萬三千多塊錢。


    想到那些椅子應該不用更換,徐毅就想問她,結果就聽林莎直接說到:“我覺得,你這餐桌的座椅是完全一樣的,這些跟全新的沒什麽區別,所以沒更換的必要,你覺得呢?”


    看到徐毅點頭,她拿過徐毅手上的文件翻了幾頁指給徐毅看。“這樣操作,不考慮不用重新購置座椅的話,賬麵上肯定會虧一些。你看這裏寫明了,非整套家具采用遞減的方式計算。光算餐桌的話,這就是一套桌椅的總價減去八張座椅的零售價才能得出餐桌的單價,這勢必會使得餐桌的價格被低估了。”


    看到徐毅不置可否,林莎歎口氣,說到:“這也是公司規定,我也沒轍。記得以前有客戶對這條款不滿意,我往總公司反映過卻也石沉大海,到現在這政策也還沒變化。當然,這總比你把這桌子賣到舊貨市場強多了。”


    徐毅點頭,這種算法看起來跟手機或者電腦維修差不多吧,記得當初胡逸飛一不小心把筆記本屏幕弄碎了,結果六千多的電腦,換個屏差不多就花了兩千多塊。說來這怎麽也不用再買凳子了,就算這些桌子這樣計算以後一分錢都不值,自己至少也能省掉一百多把椅子的支出,怎麽算都不可能虧了。


    林莎把桌椅單價全都給徐毅計算一遍,然後拿著手機又是一頓計算,把總價報給徐毅:“這些桌子回收的總價是七千四百八十五,給你湊個整,算成七千五你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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