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和徐婉君相處日久,自然是有默契,兩人同時返身一掌擊去,掌影中各迸發出一道陰陽之氣,化作一道洪流席卷而去。


    轟隆一聲,三人各退了數步,倒是薛家的這名青年修士退的更多,腳下搗蒜一般連續踩空,顯得很狼狽。


    原來是徐青的這一掌先對上,他有五虎之力,隻憑身體的力量,一掌之威就能匹敵煉罡期。


    “你?”


    薛家的青年修士臉色漲紅,惱羞成怒的抽出一柄上品靈劍,指著徐青哼道:“你膽子不小,居然敢對我出手?”


    徐青依舊是笑而不語,背在身後的掌心裏則暗中浮現了剛才煉化的那枚青金印,以備不測。


    徐婉君悄然打開折扇,盈盈淺笑道:“這位公子好大的火氣,您是九武盟的真傳弟子,我們徐家不過的荒野邊陲的小族,自然比不得您身份尊貴,可我畢竟是一族的世子,我身邊這位堂兄也是我們徐家西府的家主。我們身份雖然低賤,擋你一掌的資格應該還是有的吧?”


    她和徐青不動聲色間,剛才一掌拍回,可都是煉氣前期巔峰和煉氣中期巔峰的實力,即便是在丹陽城裏,也能和尋常的武修世家的世子相提並論,至少也是相差不太大。


    察覺她是位女子,而且是一位美女世子,這位薛家的青年修士臉色微變,倒不那麽驕悍無理,拱手道:“想不到你們居然是一位世子,一位家主,倒是薛某輕狂了。在下薛震鯨,九武盟薛堂主薛長爐坐下三弟子,還要請問兩位高名。”


    徐婉君悠然含笑,答道:“我是徐家東府世子,名婉君。”


    薛震鯨忍不住讚道:“女修士美色驚豔,喬裝公子更是玉樹臨風,讓人心喜,真是人如其名,薛某仰慕的很!”


    說完這話,他轉而看向徐青,神色間多了一份忌憚。


    徐青答道:“在下徐青,徐氏西府家主。”


    薛震鯨皺眉道:“你們徐家雖說隻是邊陲小族,實力低微,但連你這樣的實力都有資格當家主,恐怕是難以服眾吧?徐兄,想來你肯定有幾門絕學秘術,薛某今天既然來了,何不以你這家主的身份賜教一番?”


    徐青隨手取出青螭劍,道:“無妨,切磋一番也好!”


    話音未落,他人影一晃就已經一劍刺去。


    到了他們這種煉氣期的修為,即便相距真人還有千裏之遙,一旦動手的速度都是極快的,因為他們已經跨入了初真之體,和普通人早已劃開了一個天壤之別。


    兩人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相互出手,各自的劍氣也都是在瞬間凝聚成形,兩道,四道,百道,不過是刹那間,兩人的劍氣就已經化出數百道。


    兩人的劍道造詣都達到了“勢”的層次,各自催動周邊數百步的靈氣雲湧而來,劍威也是越來越強勢,隻是他們的劍訣拆解間的速度也極快,不過頃刻就相互攻守了數十招。


    速度之快,快到了眼睛都難以判斷的地步。


    薛震鯨越打越驚,他本以為自己修為深厚肯定能牢牢占據上風,沒有想到徐青的蠻力強悍,每一劍都有數萬斤的霸道力量,反而壓的他難以喘息。


    他近乎是將一身的本領都發揮到了極致,恨不得立刻手刃徐青,招招凶狠毒辣,反觀徐青來去不過三道很普通的劍訣,還保留著很多餘力。


    後院的房間裏,薛長風和徐玉麟正在討價還價,他們的靈識可覆蓋周邊一裏,自然很清楚徐青和薛震鯨之間的一舉一動。


    徐玉麟早已習以為常,知道徐青還有很多實力沒有發揮出來,而那位氣焰囂張跋扈的薛震鯨倒是被壓軋一空,再無餘力。


    薛長風很是驚訝,眉頭皺的更緊,卻不便和徐玉麟撕破臉,隻是冷嘲道:“你們徐家這位西府家主的實力倒是不簡單啊,他若是全力一搏,未必就會輸給你吧?玉麟?”


    徐玉麟嗬嗬一笑,道:“所以此次才讓他過來,不瞞你說,我若和他聯手,多半也能擋住你這位煉罡中期的強者?”


    薛長風倒是不相信,哈哈嘲笑道:“玉麟,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徐玉麟笑道:“我是那種人嗎?長風兄?”


    薛長風微微皺眉,猜想徐玉麟和徐青手中肯定還有底牌,雖然威脅不到九武盟,但要威脅他,估計還是有點把握的。


    他正在尋思,外麵已經分出勝負,看似平手,可那最後一劍輕輕一彈,居然將薛震鯨彈出百步遠,可見徐青至少還留著一半的實力沒有施展出來。


    薛長風隻能是冷笑一聲,答應了徐玉麟的提議,道:“既然你們有備而來,那就按你說的辦吧。隻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徐玉麟,本次的水陸大會,各方都是來者不善,你們不過是一個邊陲小世家,說你們是不入流都嫌誇獎你們六分顏色,要好自為之。”


    徐玉麟也不生氣,笑道:“多謝提醒。”


    說罷,他就起身相送,拱手道:“那就請恕我不能遠送了,長風兄。”


    薛長風冷哼一聲,匆匆從後院裏走出去,至於那位倨傲輕狂的薛震鯨,早已被徐青一劍彈飛,人都在丹參堂這棟四合院的外麵,想來也是無臉再回來了。


    除了最後那一彈,徐青來去隻用三道劍訣應付薛震鯨的千變萬化,說不上羞辱,高低之分卻也很明顯。


    走到庭院,薛長風冷不丁的瞪了徐青一眼,忽然彈指一揮,一道罡氣宛若鐵箭一般殺去,不等徐青抵禦,徐玉麟悄然而出,伸手一抹就將這道罡氣化為無形。


    薛長風又是微微一驚,凝視徐玉麟一眼,冷笑道:“想不到連你都進階煉罡期了,恭喜,恭喜,隻是一個小小不入流的家主都敢在丹陽城裏賣弄劍道,遲早有你們一番罪受。”


    徐玉麟神色暗沉,避而不答。


    徐青也不介意,以他的實力,剛才這一道罡氣還是能夠擋住的,隻是要吃點虧罷了。


    薛長風本想給徐青一個教訓,挽回麵子,一招沒有得逞也不做停留,身形如虹而去,當即就離開了丹參堂的庭院。


    等他離去,徐玉麟才同徐青、徐婉君感慨一聲道:“越王府授予武修世家的印綬有木、銅、金三個級別,而越州的武修世家也據此可分為三等,得金印者為一等,得銅印者為二等,得木印者為三等,我們徐家論實力雖然算是小型世家,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得到越王親授的傳承印綬,也隻能被列入不入流,連三等世家都算不上,在丹陽郡就隻有任人欺負,被其他一二三等的世家看不起。”


    徐婉君問道:“宗伯,我怎麽聽說葉家和羅家是有印綬的,他們都有,我們怎麽可能沒有呢?”


    徐玉麟思量片刻,答道:“越州的武修世家想要從王府那裏得到禦賜的印綬,就必須為王府效力,而葉羅兩家早在一千七百年前的越鼇兩州大戰中,就已經得到了越王府的印綬。我們徐家立足在烏岩城一千三百年,一直沒有等到這種機會。”


    徐青則續問道:“難道除了這種兩州大戰的契機,就沒有其他機會得到越王府的禦賜?”


    徐玉麟答道:“當然還有另外一種更簡單常見,但也更難的辦法,越王府每隔十年會在各郡的青年修士中選拔四名鐵鷹衛,隻要能夠成為鐵鷹衛,並且在任內為王府建功立業,鏟除異己,就能得到禦賜的印綬建立世家,或是讓原有的家族晉升為入流的世家。”


    說到此處,他也更是一聲惋惜的輕歎,續道:“隻是這個辦法也不容易,我曾經兩次參加鐵鷹衛的競選,第一次連初選都沒有過,第二次則勉強進入初選的六十四強名單中。”


    徐青很好奇的問道:“現在呢?”


    徐玉麟苦笑一聲,答道:“鐵鷹衛不收金丹期的真人,但隻招收三十歲以下的青年修士,我雖非真人,卻也不止三十歲了。如今一晃就是十年過去,你和婉君倒是還有兩次機會,今年大致可以參加,或許能進入初選,十年後再參加一次,估計略微有一些把握。越王鷹衛是整個越州修士界最為重要的力量,隻要能成為鷹衛,不僅家族和門派都將得到王府的關照,修士自身所需要的一切修煉資源也都將由越王府支付。越王府的財力何等強悍,修士隻要登上這棵大樹,就如鯉魚躍龍門一般,從此扶搖直上,所以,除了越州的三大玄門道統,以及那幾家有實力同王府競爭的大世家,其他出身的修士都想要成為鷹衛。在越州,本來也就沒有誰不想為越王效力,隻是想要為越王效力,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


    徐青哦了一聲,他這才知道越州居然還存在這樣一群特殊的修士。


    很顯然,隻要能和越王府牽扯上關係,等於就是有了一張護身金符,誰不想要這樣的金符呢?


    可惜,從徐玉麟所說的情況來判斷,真正想要超越其他修士成為鐵鷹衛,基本需要兩個條件,一是有潛力的青年修士,二是最少要有煉罡期的修為。


    既然是越王府的鷹衛,肯定要為越王府效力,手握生殺大權,還可以順道為自己的家族和門派謀取利益,這恐怕才是所有越州修士瘋狂想要成為鷹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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