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著‘可惜可惜,可笑可笑,可歎可歎。’風清揚一會兒大哭,一會兒大笑,一會兒唉聲歎氣,簡直就像是個老神經病。


    按說風清揚也不是弱智缺心眼兒,不是那種別人隨便說點什麽他就相信的傻瓜蛋子。劉健的故事即便是說的再精彩,先別提信不信,去印證一番風清揚還是會的吧。從南到北確實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但是這段距離對於風清揚這種等級的高人而言,也不過是不到一個月的路程。去看看那個所謂的獨臂神雕大俠,究竟是不是獨孤求敗玄鐵重劍的傳人對風清揚來說還是很簡單的。


    關鍵的是劉健的故事說服力實在是太強大了,首先,劉健的故事之中透露出了劉建對於獨孤九劍的了解。但是了解獨孤九劍的特點這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畢竟當年風清揚闖蕩江湖,總有人見過風清揚出手。雖然如今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但是老一輩的有些人還活著呢,比如說少林方證,比如說武當衝虛。但是劉健竟然能將獨孤九劍總訣式、破劍式、破刀式、破槍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氣式這九式劍法娓娓道來,雖然不明了其中精義,卻將其大略說的絲毫不差。


    這些事,本來天下間除了風清揚自己偶然得到獨孤九劍的傳承之外,便應該隻有自己剛剛才收的傳人,令狐衝知曉。


    而這些事,劉健顯然門清!


    隻這一點,風清揚就斷定劉健和獨孤九劍……甚至是和獨孤求敗關係匪淺。


    確定了這個前提,劉健所說的一切在風清揚的耳朵裏就平添了幾分可信度。再加上劉健所描繪的獨孤求敗一生之中的唯二敗績,第一場,那名叫傅紅雪的刀客也就罷了。第二場那名十重金鍾罩修為的老僧,風清揚冥思苦想,也想不到能在不攻擊罩門和要害的前提下攻破金鍾罩護身內力的辦法來。


    以至於風清揚此刻雖然沒有驗證,但是卻已經在心中將劉健所說的一切當成了真的。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欺騙你的隻有你自己。


    “你做的對啊,令狐衝那小娃兒確實不該跟著我學什麽獨孤九劍。若是他學了獨孤九劍之後以為這獨孤九劍便是天底下最頂級的劍法,豈不是一輩子都跟我一般,被困在獨孤九劍的窠臼裏了。可笑我還總覺得氣宗門人太過古板,不知變通,沒想到我竟然也是如此。”


    “該不會是受到打擊太過嚴重,導致突發急性神經病,瘋了吧?”看著一臉沮喪,仿佛整個人生都被摧毀了的風清揚。劉健有些後悔了,剛才施加給風清揚的打擊似乎有點嚴重了。


    好一會兒,風清揚停了下來:“她想學獨孤九劍?”


    雖然是問的毒島冴子,但是風清揚的目光卻看著劉建。


    劉健眼睛一亮,當即道:“想學。”


    “即便是這獨孤九劍不過是獨孤求敗當年棄之不用的三流劍法,你也要她學嗎?”


    “我擦了,這獨孤九劍什麽時候成了三流劍法了,我可沒有這麽說啊?”


    顯然風清揚這個時候已經被劉健打擊的對獨孤九劍都失去信心了,大約是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在前人的籠子裏打轉,以至於連自己和這個籠子都一起恨上了。不過,即便是這樣,劉健也隻能迎著頭皮繼續扯。


    “獨孤九劍雖然遠不是劍法最高境界,但卻是地基所在。萬丈高樓亦是從平地而起,若是不打好地基就去追求什麽劍法的最高境界,那不過是空中樓閣,幻想而已。這天下間,大約也沒有比獨孤九劍更好的地基了。”


    “是了是了,這天下間大約沒有比獨孤九劍更好的地基了。可笑啊可笑……”風清揚又自嘲的搖起頭來:“明明是地基所在,我卻將它當成了頂峰。以為天下劍法再也沒有在其上的了,真真是鼠目寸光,真真是坐井觀天。”


    “三天,老夫隻教三天,這三天內能學到多少,領悟多少,看你的造化了。”


    聽風清揚終於願意教了,劉健鬆了口氣。


    他看穿了風清揚這個人的性格,他不是那種能夠生受別人恩情的人。他是那種受了別人的恩就一定要報答,否則就跟一個月不洗澡一樣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舒服。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在華山派劍氣之爭後選擇了隱居思過崖。


    所以劉健費盡心思的構築了獨孤求敗的生平。


    風清揚肯定知道這個故事就是說給他聽的,隻要風清揚聽了劉健的故事,他就欠了劉健的恩情。而他又是一個欠了恩情就一定要報答否則肯定渾身不舒服的人,而且他還是一個老頭兒,一個倔強好麵子的老頭兒。


    最好的報答方法莫過於獨孤九劍了,所以他同意傳授毒島冴子獨孤九劍。


    隻是同樣是因為他是一個倔強而好麵皮的老頭兒,所以他隻肯教毒島冴子三天。三天之後,你要是學不會我也沒有辦法,我教了,你學不會是你天資不夠。


    三天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是毒島冴子有武理在身,對於武學的領悟能力超凡脫俗。風清揚肯教上三天的時間,已經是足夠了的。


    所以劉健高興的站了起來:“冴子,這位風前輩要傳你獨孤九劍,還不趕快拜師。”


    “拜師就不必了。”風清揚瞪視了劉健一眼,他算是領略了劉健城牆般的臉皮和順杆子向上爬的能力。


    需知拜師可不僅僅是傳授武功那麽簡單,古時天地君親師,老師不但要教授學生知識,還要在他們學成之後,幫他們安排工作,在工作上遇到困難了,要用自己的人際關係幫忙疏通,甚至還要幫忙找媳婦……簡而言之就是當爹又當媽,除了爹娘,老師就應該是你最親近尊敬的人。


    這武俠世界裏雖然和古代有些許差異,但是大體上是相同的。令狐衝在最開始的時候不也盼著師傅師娘給自己找媳婦‘嶽靈珊’嗎?


    他明明說了隻傳授毒島冴子三天,但若是毒島冴子以大禮拜師,那就不是教授三天的問題了,而是要繼承衣缽。甚至……毒島冴子甚至有了華山派掌門之位合理合法的繼承權。


    自己那點小心思被風清揚看破了,劉健也不著惱,仍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風清揚教授毒島冴子獨孤九劍了,風清揚顯然不想要劉健聽聞獨孤九劍的心法,帶著毒島冴子進了山洞裏傳授。劉健正好也不想聽,他走的跟獨孤九劍完全不是一個路子,甚至他的路子跟金庸係的絕大多數武功都是南轅北轍的,聽了獨孤九劍劉健覺得可能對自己反而有壞處。再加上朝日峰上一悟,劉健對於龍象般若功有了完全不同的感悟,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時間鞏固一下,便走到思過崖絕崖之邊盤腿坐下,一邊搬運內力,一邊細細思索。


    至於宮本麗和曲非煙,這兩人一個武功低微,另一個對於武功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便沒有劉健這樣練功的興致,而是在這華山上遊玩了起來。


    劉健倒也不擔心兩人遇到什麽危險。


    宮本麗的武功雖然不高的,但是應付一般江湖人物是遠遠夠了,在這華山之上,即便是嶽不群也不敢說能夠勝過宮本麗。再加上曲非煙和令狐衝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曲洋當初對令狐衝有著救命之恩,這就更加用不著劉健擔心了。


    在這期間,嶽不群上山來了一趟。


    “華山掌門嶽不群見過劉先生,此番前來,嶽不群多謝劉先生對劣徒令狐衝指點之情,免得他一不小心行差踏錯,走入邪道。”


    這一趟他是來見劉健的。


    令狐衝被劉健一陣抨擊之後下山,下山之後便將在思過崖上發生的一切,包括向風清揚學習獨孤九劍,被劉健斷劍斬人當頭棒喝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這種情況下嶽不群要是不上思過崖一看,那真的稱不得華山掌門了。


    “沒事。”劉健擺了擺手:“你是為了思過崖洞之中的五嶽劍派劍法而來的吧,那些劍法就刻在山洞裏的石壁上,你自己去看吧。”


    “劉先生……”嶽不群拱了拱手,似乎是想要說什麽,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沒有偷窺別人家武功招數的習慣。”劉健嗤笑了一聲,嶽不群仍舊是如此小家子氣:“再說了,劍法也非我所喜,練與不練都是一樣。”


    嶽不群在思過崖上並沒有見到風清揚和毒島冴子。大約嶽不群不想見風清揚,風清揚同樣也不想見嶽不群,因此幹脆避了開來,省的兩人見麵之後互相尷尬。


    有了思過崖裏的這些五嶽劍派的精妙劍術和破解之法,隻要好好操作,多的不敢說,華山派想要稱雄五嶽之間還是很容易的。這個時候的嶽不群也沒有經曆後來失去一切的痛苦,沒有到為了壯大華山為了權勢而不顧一切的地步,想來有了這些東西,嶽不群應該是沒有窺探辟邪劍法的心思了。


    劉健在思過崖上坐了一天,雖然他感覺到自己好像已經看到了什麽東西,但是似乎有一層莫名其妙的薄霧阻攔著,導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這種模糊又讓劉健忍不住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就在這時,劉健體內的龍象般若功內力忽的燥騰了起來。


    “糟了糟了,龍象般若功最講究循序漸進,我這樣算是勇猛精進了吧。”察覺到這一點的劉健連忙停下,遏製住洶湧的近乎失控的內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時空收割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六月鷹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六月鷹飛並收藏時空收割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