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很突然。


    盡管這樣的襲擊在劉健看來有些拖泥帶水。


    他們發動的不夠迅捷,配合的不夠默契,就連開始衝鋒的時候都顯得有些混亂。別說什麽鋒矢陣,什麽牆式衝鋒,他們甚至連一起發動衝鋒都辦不到。很多人都是看到自己身邊有人衝起來了,這才策馬向前。至於進攻的選擇那就更加五花八門了,有的張開了雙曲弓想要射箭,有的則策馬狂奔,揮舞著彎刀,想要盡快衝動敵人之中縱情的砍殺。


    有這樣表現的大多都是一些年輕的多斯拉克人,他們還沒有經過戰場和殺戮的洗練。


    或許他們曾經跟隨自己的父親,兄長學習過上了戰場之後要如何戰鬥。但是學習歸學習,一打起來基本上就忘的差不多了。


    能夠在開始戰鬥的時候冷靜的回憶自己曾經學習過的東西,並加以運用的人隻有很少的一部分。


    這樣的情景看的劉健忍不住想要捂臉。


    他們會用生命學到教訓,學會戰鬥,要麽是用敵人的生命,要麽是用自己的生命。


    對於劉健來說,唯一的利好消息就是劉健麾下的多斯拉克騎兵很爛,而作為他的對手,毫無準備的多斯拉克騎兵們明顯更爛一點。


    當劉健的卡拉薩拋棄偽裝開始衝殺的時候,對麵的騎兵們之中有很多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臉色茫然,看著突然抽出彎刀,張開雙曲弓的多斯拉克人,一時之間手足無措。這些人多數都有一張年輕稚嫩的臉龐,二十歲,或者更小一些,許多人甚至是唇邊剛剛長出細細的絨毛。


    和劉健這邊的年輕戰士一樣,初次踏上戰場的他們非常的慌亂。相比之下劉健這邊要好的很多,雖然仍然避免不了慌亂但是畢竟他們很清楚自己是過來幹什麽的。所以雖然個人慌亂,但是並沒有影響整個大局。


    但是另一邊就不同了,劉健毫無預兆的發動了襲擊。經驗豐富的多斯拉克戰士們還好,雖然這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但是多年來的戰鬥和搶掠生涯早就讓他們學會了在任何時候做好戰鬥的準備並保持警惕心的道理,因為做不到這一點的基本上都死了。


    隻不過縱然他們隨時保持著警惕,但是這次襲擊實在是太突然了。


    卡拉薩本身就是一支移動的部隊,一支卡拉薩在遷徙之中攻擊別的人,雖然這很少見,但是也不是沒有先例的。但是那個時候攻擊搶掠的對象往往是某個小股的部落,或者從西方自由貿易城邦而來的商隊。


    被襲擊的多斯拉克人甚至已經做好了跟使者交涉的準備,作為這一支卡斯的領袖,那位寇甚至都沒有下達準備作戰的命令。但是即便是這樣,劉健的部隊也沒有在瞬間擊潰準備不足的敵人,雖然占據了優勢,但是在經驗豐富的戰士號召和帶領下,它們確實是在頑強的抵抗著。


    “這根本就是比誰更爛嘛。”劉健忍不住衝著身邊的程采薇吐槽:“他們就是一群身體強壯,技藝高超的土匪。”


    麵對劉健的吐槽,程采薇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這些多斯拉克騎兵的表現,莫說劉健了,她也是十分看不上眼的。


    雖然在吐槽自家部隊的不靠譜,但是劉健仍舊關注著戰場。


    再怎麽不靠譜,現在這些多斯拉克騎兵仍然是他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部隊,他可不想在這裏折損太多。


    劉健很快就注意到了一個人,雖然這是混亂的戰場,但是他仍然十分的顯眼。


    他*著上半身露出一塊又又一塊如岩石般堅硬的肌肉,古銅色的皮膚上塗抹著典型的多斯拉克人的鮮豔的油彩,甚至連他胯下的白馬,都塗上了紅色的油彩。


    他的武藝十分的嫻熟,且明顯有豐富的作戰經驗。


    腦後的辮子垂到背部,顯示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戰無不勝。


    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就是這一支卡斯的寇。


    在衝擊中被打亂的多斯拉克騎兵伴隨著他的叫喊,雖然折損了很多,但是剩下的人確實在向著他的方向匯聚。如果就這樣任由著他聚集起一批人來,不說反敗為勝,至少可以發起反擊,甚至可以趁亂衝出重圍跳出生天。


    那樣一來,結果毫無疑問會變得很麻煩。


    一個跟你有深仇大恨的家夥身邊帶著一群同樣對你無比仇視的家夥,好好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並且隨時預備著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捅你一刀。這種戰戰兢兢的感覺,劉健可不會覺得享受。


    “喂,你,把你手上的斧頭給我。”


    那是一個年老的多斯拉克戰士,他失去了一隻手和一隻眼睛,臉上縱橫交錯的滿是疤痕,顯然是從死人堆裏爬起來的家夥。


    他用一隻手挽著韁繩,一柄戰斧被她背在背上。


    這是一個賈卡朗。


    賈卡朗,是多斯拉克人的卡拉薩內專替傷者解脫之人,戰鬥過後,獲勝的卡拉薩中會有手持巨斧的“賈卡朗”從亡者和將死之人身上收割下數不清的人頭。在卡拉薩內這樣的角色一般由年老或者殘疾的曾經功勳卓著的戰士來承擔。


    這名劉健不知道名字的賈卡朗立刻跳下馬來,站在地上,恭敬的將自己的戰斧解下,遞給了劉健。


    那是一柄單刃的戰斧,長度大概一米左右,跟消防斧或者伐木斧差不多,無論是用來砍樹還是砍斷人頭,這樣長度的斧頭揮舞起來都會顯得十分得心應手。斧刃是一個半圓,在斧頂的部位還突出一個圓形的尖刺,如果麵對它的敵人,小心專注的避開斧刃的劈砍,卻一不小心被這玩意給捅了一下,絕對會造成致命的傷害。


    顯然它本身不僅僅是用來砍下死去敵人首級的刑具,本身也是一件極具殺傷力的武器。


    畢竟雖然退出了戰鬥的第一線,但是賈卡朗仍然算是多斯拉克戰士之中的一員。


    他們用來處刑的刑具,當然也應該具有作為武器的殺傷力。


    劉健放在手中掂樂掂,這柄斧頭有些輕了不太趁手。


    如果要合手的話,它應該更大一點,也更沉重一些才對。


    是不是該把那把玄鐵重劍分解了做成一柄戰斧?


    玄鐵劍沉重堅固的特性,用來做戰斧、戰錘、鐵棍這類就是需要勢大力沉才能發揮出強大威力的重型兵器十分合適。


    同時這也是劉健喜歡的武器。


    雖然劍、刀什麽的看起來非常帥。但是這種需要精妙技巧的兵器


    唯一的缺點就是,玄鐵的密度實在是太大,七八十斤的玄鐵重劍,外表看來卻隻是一個黑黝黝不起眼的怪異鐵條。做成斧頭的話,重量倒是足夠甚至超標了,體積卻稍微有些小,不具有強大的威懾力。也許可以試著用玄鐵和其他優質金屬融合來製作一柄大斧。


    比如說瓦雷利亞剛,應該是相當不錯的材料。


    “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扭頭衝著程采薇說了一聲,在程采薇開口阻止自己之前,劉健雙腳用力的一磕馬腹。


    雖然用的力量並不小,但是這點力量決然不會傷害到自己胯下的這匹巨大的肌肉怪物。


    在劉健胯下,早就被激烈的廝殺和呐喊刺激到了的巨馬征服王終於不再忍受,得到劉健示意的它爆發出一聲宏亮暢快的嘶鳴,邁開沉重的四蹄轟隆隆的衝了出去。


    近一噸的體重,再加上強大的力量,征服王的四蹄每一次落地帶來的都是戰鼓般的轟鳴。


    如果說一般的馬匹跑起來像是一輛輕捷的越野摩托,那麽當征服王全力衝刺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輛踩死了油門的悍馬。速度上的區別或許不大,但是氣勢和帶來的壓迫力,卻是完全不同。


    黑色的巨馬,身著黑衣的人,蹄聲如雷,帶著山崩般的氣勢向著那個剛剛聚起了幾十人的小團體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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