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杭城的動亂已經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了,兩個月後的餘杭城已經恢複了正常,至少在表麵上是恢複了正常。


    街麵上開始出現了做生意的小販,碼頭上開始出現攬生意的力工,從四麵八方順著水路的船隻將各種各樣的貨物運到餘杭販賣,或者通過餘杭賣到其他的城市。


    一袋袋的私鹽開始裝船,向著北方,向著缺鹽的地方運過去,以賺取巨額的利潤。更有許多人開始駕船出海,在近海捕撈大量的海魚,或者直接鮮魚出售,或者醃製成鹹魚再出售。


    一切看起來好像和原來並沒有什麽不一樣,仿佛發生在那兩個月之前以及之後斷斷續續爆發的動亂和屠殺是虛假的,是不存在的,是幻覺一樣的東西。


    但是確實的,有些東西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碼頭上原本的力工幫會不見了,現在有些穿著青色衣服的年輕人組織碼頭力工們組團接活。他們雖然幫著力工接活兒也從力工的身上抽錢,但是奇怪的是他們抽錢抽的非常少,沒介紹一個工隻抽一個銅板的‘辛苦費’。


    甚至當有的力工循著從前的規矩,將所得工錢的額三分之一上繳的時候,那些青色衣服的年輕人卻臉色大變的說出:“我跟你什麽仇什麽怨,你這是想要害死我嗎?”這樣的話來,然後急匆匆的走開,仿佛力工手中捏著的不是銅錢,而是某種要人命的玩意兒。


    歇了工,幾個相熟的力工湊在了一起,從碼頭旁的酒家那裏了瓶醪糟,又掏出懷裏的炒豆子,就在碼頭旁沿著水坐了下來。一邊吃著午飯,一邊商量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


    “唉虎子,你說今兒這事怎麽這麽奇怪呢。華老賊仇老虎他們那一夥兒怎的都不見了,卻是這些年輕後生來支應上工啊。這些年輕人也真奇怪。居然隻抽一個銅板,那仇老虎以前可是抽到十五個的。”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漢子問道。他的身體看起來十分強壯,身上的腱子肉一塊塊的隆起,看著就知道渾身都是力氣,但是也許是因為幹多了重活兒,他的腰習慣的佝僂著。


    華老賊和仇老虎都是碼頭這一片的惡霸,平日裏就壟斷了這些扛包的生意,從他們這些力工身上剝削錢財。三十來歲的漢子在這碼頭上幹了十幾年的功夫。對這兩人真是熟的不得了,也恨的不得了。今日來到這碼頭上上工,卻見碼頭上突然換了一批人,心中難免疑惑不解。


    名叫虎子的是一個十七八歲至多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同樣是一副健壯的身板。能在碼頭幹扛包這種活兒的,一般身體底子都不會太差,聽到三十歲的漢子口中的問題,忍不住驚訝的抬起頭來反問道:“你不知道?”


    “怎麽得了?”三十來歲的漢子一臉的莫名其妙。


    “前幾日那麽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哎呀,前幾天你侄女兒生病。你也知道你嫂子身子一向不太好,我就留在家裏照看她們娘兒倆,再加上前段時間那事兒……我得有個二十來天沒有上工了。”三十多歲的漢子說了一陣之後。一臉好奇的問道:“究竟發生啥事了,你跟我說說。”


    “這事兒吧……”虎子茲了茲牙,似乎在考慮這話兒該怎麽說才好,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坐著的一個靜靜的吃著飯的漢子突然開口道:“華老賊和仇老虎他們那一幫都去了。”


    “去哪了?”


    漢子冷冷一笑:“嘿,那地方我沒去過,也不想去。唯一能肯定的是,去了的人都再也回不來了。”


    三十來歲的漢子皺起了眉頭,他實在是不喜歡這個人說話的口氣,總覺得陰陰的。不痛快:“你這陰陽怪氣的說著什麽啊,什麽地方?”


    “他說的是這個地方。”虎子這個時候插口道。說話的時候手指還指了指地麵。


    “下麵?”三十來歲的漢子愣了愣,接著猛地反應過來急忙問道:“死了!”


    “對啊。”眾人一齊點頭。


    “怎麽死了?”


    “怎麽。他們那幫人死了你不高興啊?”


    “高興,我咋不高興,早盼著這幫生兒子沒屁眼的烏龜王八蛋全死了幹淨。”三十來歲的漢子大叫了一陣,卻又問道:“但是,到底怎麽回事來著,怎的這十幾二十來天的功夫,他們就全都死了?”


    “你這二十幾天都待在家裏。”虎子湊到三十來歲的漢子身邊問道:“知道現在餘杭城裏坐著的是誰?”


    “知道啊,不就是那個……”三十來歲的漢子那個那個了半天,終究說不出個詞來,最後暴躁的一揮手:“管他裏麵坐著誰呢,他又不管我飯吃。”


    “嘿,老劉哥,你還真是什麽都不關心啊。”


    “唉,我這不天天忙活著對付咱這一家三口的肚子嗎?這二十來天不能上工可把我給愁死了,家裏的米缸都快要見底了,眼看著就要斷炊,誰還有心思關心其他事啊。”


    “這倒也是。”名叫小虎的青年點了點頭,繼而又衝著身旁一人道:“小張哥,你是念過書的。這事兒估摸也就你能說清楚,你就給大夥兒都說說吧。”


    “我算什麽念過書啊,認得幾個字罷了。”被稱為小張哥的年輕人和小虎差不多年紀,不過他的言行舉止和身邊的力工都有很大的不同,雖然同樣穿著一身短打但是從用詞和行止可以明顯看的出來,這個被稱為小張哥的人應該受到過或者說曾經接受過比較高的文化教育。


    “哎呀你吊什麽書袋啊,倒是快說啊。”


    “好吧好吧。”小張哥在眾人的催促之下無奈的笑了笑道:“咱這餘杭現在,卻不是隋天子的餘杭了。”


    三十多歲的漢子饒了饒自己的頭發,滿臉不解的道:“這,我聽那城裏的說書先生說過什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那啥’總之就是那個意思。這天底下的東西都是皇帝老子的。怎麽如今這餘杭,就不是皇帝老子的東西了?”


    “你聽我跟你說……”小張哥頓了頓,便將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混著自己的推測一並說了出來。


    三十多歲的漢子頓時大驚。連聲音都忍不住大了幾分也尖細了幾分的喊道:“這不是造反?”


    “噓!”一個和三十多歲的漢子差不多同樣年紀的力工猛地捂住了那漢子的嘴巴,疾言厲色的道:“你想死啊。別拖著我們一起!”


    “嗚嗚嗚……抱歉抱歉。”好容易掙開了那大手,三十多歲的漢子連連道歉。


    但是牽扯到這個話題,大家卻一時之間再沒有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人問起來:“那這樣……朝廷會不會發兵過來?”


    “肯定會發兵吧。”一個接近四十歲的中年人感歎的道:“那可是朝廷啊,和朝廷做對能有好下場嗎?隻怕到時候我們都要受牽連啊。”


    “切,你怕什麽啊。”一個年輕人嗤笑著道:“按理說那些流民才該怕呢,他們現在種著的可是公田,都是那將軍從地主們的手上搶過來的。你說要是朝廷打回來了,他們能有好?定然要算個從賊的。”


    有人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這樣也有人去?”


    “去啊。為什麽不去。我要不是擔心連累了我老娘我也去了。”方才說話的那個年輕人道:“隻要你肯下力幹活兒,就給你一天三頓幹的吃著,每天中午一頓還有肉。伺候莊稼那點事兒,誰不會啊。不比碼頭扛包輕鬆多了,吃的還好呢!”


    “那那些地主還有官老爺呢?”又有人問道:“那個將軍搶了他們的田給流民種,他們就什麽也不說?”


    “說?嘿嘿,打都打起來了,但是那又能怎麽樣呢?”又一個力工幸災樂禍的笑道:“那將軍是什麽人物?天煞星下凡。你猜這些人最後怎麽啦?”


    “怎麽啦,當然是死了唄。”又有一個力工插口道:“就給仇老虎他們那一幫一樣,給將軍吊死了之後直接丟到海裏麵去喂海龍王了。喂。劉家小子,我聽說你家以前是給李大善人耕田的,李大善人也給吊死了呢。”


    “死的好!”被提到的姓劉的年輕人聽了這句話忍不住大叫了一聲。隨即又壓低了聲音,向著四周看了看,這才低聲道:“當年我家哪裏是給這姓李的王八蛋種田的?那分明是我家自己的田,結果這個烏龜王八蛋勾結了郡裏的主簿,硬是把我家的田改成了他家的田,後來我家的田就是給這烏龜王八蛋給強占去了的。李大善人,我呸,這些年他也不知道害得多少人搶了多少田,又害的多少佃戶家破人亡賣兒賣女的。嘿嘿。害死了那麽多人,如今老天爺總算是開眼。可算是報應到他了!”


    眾人又議論了一陣,有一個人道:“要我說啊。其他的事情跟咱們都沒啥關係。就是這個抽成,要是能一直像現在這樣,一個工抽一個銅板,那咱們的福氣就來咯。”


    “是啊是啊。”


    “你說,這樣的日子,咱能過多久?”


    這個問題,又是問的一陣沉默,他們當然希望這樣的日子天長地久的下去,以後再也不要變了。但是多年的生活經驗,卻讓這裏的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這種事情不會太長。不管是那個將軍開始多收錢了,還是朝廷打回來了……情況總是會變化的。


    “誰知道呢……我倒是希望這樣的日子能長久些。”良久,姓張的好似讀過書的年輕人長歎了一聲道:“過一日是一日吧,享一日福是一日福。像我們這樣的人,能享這樣福氣的機會,不多。”


    “是啊是啊。”


    類似如此的談話,在餘杭城乃至餘杭城的周圍不斷的上演著。最底層的人民並不關心自己頭上的統治者已經換了一個,因為那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關心的隻是自己的生活,並期盼著這樣好的生活能夠天長地久的持續下去,再也不要變回去才好。


    而此時,劉健靜靜的坐在郡丞府之中,在他的腳下、天花板上、四周亮著無數閃爍著神秘符文光輝的奧秘魔法陣。


    這些不斷閃爍著的魔法陣。實際上是美狄亞陣地作成能力的具現化。如今,美狄亞已經將自己的陣地從報應號上轉移到了餘杭城之中,以這處餘杭郡丞府為核心構造了新的魔術陣地。並且開始從這餘杭城居住的十幾萬人類身上抽取生命力來補充現如今需求量越來越大的魔力儲量。


    其中的輕重程度,美狄亞掌握的很好。


    隻是稍稍的抽取一點生命力不會導致任何不良的後果。就像是定期給人抽點血一樣,反而能夠刺激造血幹細胞,對於身體的健康還有著好處。


    對於餘杭城的居民來說,被美狄亞抽取了那麽一丁點的生命力並不會對自己的個人健康和生命安全造成任何影響,頂多了就是在抽取生命力的時候會讓他們有些頭暈目眩不太舒服的感覺,仿佛生了一點小病一樣,休息一陣也就沒有問題了。


    但是這十幾萬人芬匯聚起來的生命力,每一點雖然抽取的極為微不足道。但是當十幾萬份微不足道重合起來的時候,這個數量也就變得相當可觀了。


    至少,要支持讓美狄亞在以郡丞府為中心設置魔術陣地並施展將整個餘杭監察起來的監視魔術所需要的魔力損耗,不但足夠了,而且還綽綽有餘。


    現如今,劉健就用這監察的魔術監視著整個餘杭城的動向,隻要他想,這餘杭城之中的每一絲每一豪動靜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和耳朵。


    而且,監視並非是這個魔術唯一的作用。


    在美狄亞的設計之中它本來所起到的主要作用就不是監視,而是精神暗示。對著餘杭城裏每一個人進行長期隱秘且有效的精神暗示,通過這種方式,來將餘杭城。以及餘杭城周邊人等的精神進行影響和改變,才是這個魔術的本來麵目。


    “唯一烏托邦”


    是這個魔術的代號,正式的名字太過冗長。


    通過這種術士,通過精神力的輻射,將某種思想某種思維方式某種透過魔力的加成傳遞出去並影響輻射範圍內的所有人的精神。


    根據劉健的催眠術,美狄亞將這種技巧和自己所知的催眠魔術相結合,並最終按照劉健的要求創造或者說是改造出了這個極度符合劉健需求的魔術,要說缺點的話,首先就是這個魔術對於使用者精神強度的需求非常高。現如今能夠使用這個魔術的,大概也就隻有劉健一人。而且劉健也不能持續不斷的使用這個魔術,他每天最多隻能進行一個小時的精神幹涉。然後就必須要停下來休息,至少休息兩天的時間,才能讓自己的精神重新回到巔峰。


    其次這個魔術在短時間之內起不到任何的效果,想要讓它生效必須要相當長的時間。但是它的輻射範圍非常的大,籠罩了整個餘杭城以及周邊,甚至如果劉健有切實的需要的話,這個籠罩範圍還可以再擴大。


    最後,就是這個魔術實際上並不能控製一個人的思維,雖然說是催眠,但是這種大範圍的催眠能做到的並非是控製,而是引導,引導一個人的精神和思想向著某一個方向轉變。大範圍的心靈控製什麽的,至少通過這個魔術是無法實現的。


    不過,美狄亞認為如果劉健的精神變得更加強大的話並且可以提供充足的魔力供應,大範圍的精神控製實際上是可能的。


    至少不是辦不到的事情。


    但是那樣,必然是接近魔法級別的大魔術。


    “在這樣下去,我要變尤裏了。又或者x教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劉健苦笑了一下:“還好我不是個大光頭。”


    停下了魔術的使用,劉健輕輕的敲了敲扶手。很快,前海沙幫幫主美人魚遊秋燕就走了進來,恭敬的站在劉健的麵前。


    劉健從自己的桌旁抽出了一張紙,那上麵寫滿了名字,怕不下五十個,將這張紙遞給遊秋燕,劉健淡淡的道:“陰謀叛變革命,就是這樣。把他們處理掉。”


    遊秋燕的身體猛地一顫,接過紙張的手臂都在不停的發抖。從這張紙上遊秋燕看到了許多熟悉的名字,其中有不少都是海沙幫的核心幫眾。咽了口吐沫,遊秋燕艱難的道:“公子……”


    劉健垂著頭。冰冷的眼神掃視著遊秋燕:“有問題嗎?”


    心中無盡的掙紮,遊秋燕終究提不起哪怕一丁點的反抗心思。


    “沒有……”


    “去做!”


    “是。”


    “看來對她的恐懼壓製。快要到極限了啊。”一隻手輕輕的托著自己的腮幫,劉健皺著眉頭道:“海沙幫已經有些失去控製了,果然是應該立刻把他們清理掉了,他們的私心雜欲太多,想要徹底的改造這些人太過困難……那麽這些道具的意義已經結束。相比於海沙幫,那些隋朝府兵反倒顯得更溫順一些,大約是因為是職業軍人的緣故吧,習慣了服從命令。理解要服從,不理解也要服從。不管怎麽看都要比海沙幫的這群混混垃圾和流氓無產者要好得多。嗯……果然是應該清洗一下了。”


    “r,你在叫我?”


    “嗯。”“那麽,上次跟你說的人選,挑好了嗎?”


    “嗯,已經挑選完畢了。”美狄亞點了點頭,臉上顯現出了為難的神色:“精神催眠,魔術強化……但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和魔術出乎意料的不合拍。雖然通過研究邪帝舍利弄清楚了元精和魔力之間的關聯,通過魔術手段也將他們體內的經脈體係改造成了魔術回路。但是最初實驗的時候因為實在是沒有任何前例,所以報廢率比較高,到現在為止改造成功的隻有三百人而已。剩下的那些人要麽因為排斥反應過於強烈而死去,要麽根本無法支撐完整個改造過程。”


    元精的本質到底是什麽東西?


    美狄亞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之後得出了答案……那就是一個人根源的生命力升華之後的形式,至少也是十分接近的東西。


    那麽元精和魔力的屬性應該是十分接近的才對,元精是生命力的升華,而魔力則可以由生命力轉化而來。生命力和元精、元精和生命力、生命力和魔力、魔力和元精……抱著徹底弄清楚這三者之間的聯係,同時也是為了達成劉健要以注定要被消滅的那部分人為原料製作出一支具有強大戰鬥力的軍隊的要求。


    美狄亞在這個世界裏開始了人體改造的研究。


    畢竟是神代的魔女,再怎麽美化也還是魔女。


    美狄亞對於奪取他人的生命這件事情並沒有產生任何反感,甚至就連阿爾托莉雅都被美狄亞所說服幫助進行慘無人道的改造。


    毫無疑問,在最初的時候阿爾托莉雅對這種不道義的行為是深惡痛絕的。但是最終阿爾托莉雅被美狄亞用‘犧牲該死的人而拯救無辜的人,這樣的行為如論如何都應該稱之為高尚’的理由勉強說服。向著美狄亞借出了她所擁有的寶具,能夠治愈一切傷害的誓約勝利之劍的劍鞘阿瓦隆。最後終於達到了美狄亞所預想的效果。


    最開始的時候改造進行的相當不順利,這個世界對於魔力的排斥反應很嚴重,如果失去現如今的陣地保護而使用魔術的話,會可能造成的副作用是多種多樣的,輕重皆有難以掌握。


    但是隨著實驗次數的不斷增多


    “那就是三百人。”劉健皺了皺眉頭,這個死亡率實在是太高了一些。但是也就隻有如此了,他不希望底層民眾為了自己征服天下的舉動而去死,不希望從他們之中征調兵員,反而是想要將他們全部都投入到相對安全一些的生產建設之中去。


    如此一來他所能夠使用的就隻有原隋朝的士兵將官和從餘杭郡四周抓來的山賊土匪之中罪大惡極的那一部分,將這些人當成武器來使用,而且必須要緊急使用,畢竟隋朝朝廷的征討隨時都有可能會來。


    現如今的狀況下,如果是在餘杭,劉健完全可以一人成軍,一個人就將隋朝的征討大軍徹底擊潰。但是離開餘杭的話,相應的問題並沒有能夠完全解決。


    如今的這些改造士兵,雖然同樣有著限製在餘杭,限製在美狄亞的陣地之中的問題。但是至少有了這些士兵之後劉健自身的就多出了一些自由,不用時時刻刻坐鎮餘杭,而可以離開餘杭去辦一些其他的事情。


    “那麽。戰鬥力如何?”


    “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用。”美狄亞點了點頭:“每一個人都相當於最低限度的英靈,如果配合上r的王之財寶的話。想必可以發揮出可怕的威力吧。”


    “是嗎?”劉健點了點頭:“那就很好。”


    說著,劉健站起身來:“那麽。我要暫時離開一下,這裏就交給你了。”


    “r要去哪裏?”


    “飛馬牧場。”劉健淡淡的道:“雖然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通過穿界門直接從多斯拉克運來大批的戰馬,但是那樣做的話消耗太大。飛馬牧場的戰馬仍舊有相當重要的作用。而且,食敵一鍾,當吾十鈡。縱然飛馬牧場的優良戰馬對我的作用有限,也不應該讓飛馬牧場被其他人所掌握。”


    “那麽,就請r帶上阿瓦隆吧。阿爾托莉雅已經給阿瓦隆充實了足夠的魔力,這樣即便是離開了餘杭也足以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發揮著效果。這樣的話。即便是遇上緊急情況需要動用魔術的時候,至少有阿瓦隆可以治愈r所遭受的反噬。”


    “嗯,我知道了,我會帶上阿瓦隆的。”


    劉健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哦對了,如果石青璿來了的話,你招待一下她。到現在我們也沒有找到可以脫離陣地使用魔術的方法,雖然通過對邪帝舍利的研究弄明白了元精和魔力以及生命力的關係,但是兩者之間如何轉化的關鍵卻還沒有弄明白。《不死印法》轉化生死二氣的方式非常的特殊,也許這個問題可以借由《不死印法》得到解決。”


    餘杭城的大多數安排,都已經開始走上正軌。


    美狄亞身為一國的公主。曾經的王後,雖然並不擅長於治國之道,但是卻可以用魔術和她對人心以及欲望的了解來彌補這方麵的缺陷。


    更何況在美狄亞的身邊還有阿爾托莉雅可以幫忙。至少在劉健離開的這段比較短暫的時間裏,出現什麽問題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


    不過,在這之前,他需要跟阿爾托莉雅談談。


    美狄亞和阿爾托莉雅之間的相性很差,這是理所當然的。


    阿爾托莉雅·潘多拉貢毫無疑問是一個品格高潔的人,遵守著騎士道的榮譽和驕傲。在作為一個品格高潔的人的同時阿爾托莉雅還有著相當堅強的個性,甚至可以稱之為古板。堅定而且嚴格的執行著自己的道德準則,對自身的道德提出極高限度的要求和限製。


    而美狄亞則是和阿爾托莉雅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簡直就是美狄亞的寫照。在型月世界的時候如果不是劉健擔心引起大規模的混亂給聖堂教會以集體討伐的借口而否決了美狄亞的提議的話,那場大戰之中為了儲存魔力美狄亞也不知道會吸幹多少人的生命力。


    比如這次從全餘杭城的人身上收集生命力轉化為魔力的行為。就是美狄亞一力提議而進行的。阿爾托莉雅毫不猶豫的對美狄亞提出的這種建議進行了義正言辭的駁斥,雖然最終在劉健的說服下同意了收集魔力的行為。但是卻也對美狄亞平常收集魔力的舉動進行著嚴密的監視,以防美狄亞超過限度的收集魔力。


    在研究的最初階段被推上實驗台的,絕大多數都是一些罪大惡極的山賊土匪以及犯了重罪被判處死刑的罪囚。並且劉健一再表示這是為了讓普通人遠離戰場,避免戰火的傷害這才勉強讓阿爾托莉雅同意了這種人體實驗。


    但是在這個過程之中,美狄亞和阿爾托莉雅本身就存在著的矛盾有著進一步激化的跡象。美狄亞認為阿爾托莉雅是腦袋僵化的傻瓜,而阿爾托莉雅則認為美狄亞是毫無道德觀念可言的惡人。


    簡而言之,雙方都看對方不順眼。


    而且是極度的不順眼。


    現在有劉健坐鎮在餘杭,一方麵壓製美狄亞不讓她的行為過度。另一方麵則做著阿爾托莉雅的思想工作,讓她明白這是為了拯救絕大多數人而做出的必要的犧牲。


    兩麵鎮壓討好之下才勉強讓兩人已經激化的矛盾不至於瞬間爆發出來。


    但是這前提是劉健坐鎮在與餘杭,可以隨時隨地的處理兩個人之間的矛盾。


    一旦劉健離開的話,誰知道這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會借著一點口角大打出手?美狄亞的魔術雖然厲害而且這裏還是她的陣地。但是阿爾托莉雅本身就有著極高等級的抗魔力,自身的戰鬥力也相當可怕。


    兩人的交手誰勝誰負不好說,唯一肯定的是餘杭城肯定會被嚴重破壞。


    但是劉健也不能就此將阿爾托莉雅帶離。


    作為一個神代的魔女。美狄亞對於魔術研究的熱情是毋庸置疑的。而作為一個魔術師,她的道德觀念也與尋常人完全不同。


    阿爾托莉雅。就像是美狄亞的限製閥。她的存在可以很好的限製美狄亞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如果不是阿爾托莉雅的存在的話,美狄亞絕對不會謹守著劉健所劃定的底線不逾越,對士兵進行魔力化的改造也絕對不會僅僅隻有數百人的傷亡這等程度而已。


    阿爾托莉雅待在餘杭,就是有這種限製和監視的雙重作用。


    劉健沒有嚐試著去勸說美狄亞盡可能的尊重阿爾托莉雅,而選擇勸說阿爾托莉雅盡可能的忍讓美狄亞的任性。


    這是一件頗為無奈的事情。


    並非是因為劉健和兩者的感情有區別。


    而是因為兩者的性格所決定的。


    作為一個狡猾的魔女,美狄亞無疑是非常合格的,她的性格無比的堅決,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決定那麽誰勸都不會有用。對待他人的態度也是如此。既然已經跟阿爾托莉雅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那麽讓美狄亞首先退上一步,這以美狄亞的性格來說是絕對不可能,不可以容忍的。


    就算劉健勸說,或者嚴令美狄亞不要鬧事,也肯定不能夠取得很好的效果。當然,如果要強製執行的話,劉健還是有點辦法的,但是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劉健不想那麽幹。


    那麽既然美狄亞那邊勸說不了。劉健就隻有勸說阿爾托莉雅稍稍忍讓一些了。


    相比於美狄亞,阿爾托莉雅就顯得很容易說服了。雖然阿爾托莉雅的性格也很倔強,但是大概是曾經作為一個賢明的王的緣故。她還是很能聽進去許多不同的意見,隻要你將這其中的原因和理由明明白白的解釋給她聽,讓她能夠明白其中的必要性。那麽就算是和她的道德觀念有所衝突,阿爾托莉一啊最終也會選擇默認。


    比如說從餘杭所有人的身上抽取生命力和進行魔術改造實驗這兩件事情,阿爾托莉雅最終都在猶豫和自我質詢之後選擇了默認。


    “健,我能理解你的用心。放心吧,我不會故意和r爭論任何事情。但是如果r越過了界限,觸犯了法律。那麽……”阿爾托莉雅碧綠的雙眼全然是堅定不容置疑的神色:“我也會給她相應的懲罰!”


    “這……好吧。不過懲罰就不必了。製止她就行了,然後等我回來再處理。”劉健抓了抓頭發。忽然道:“阿爾托莉雅,把手給我。”


    抓著阿爾托莉雅的手。劉健輕聲的念誦著咒語,猩紅的光閃過,阿爾托莉雅的手臂上出現了紅色的印記,那印記仿佛劍,又仿佛是天枰的基座。


    “這是……”阿爾托莉雅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令咒?”


    “這是令咒但是也不是令咒,實際上是美狄亞仿照聖杯戰爭之中的令咒做出的一次性的消耗性魔力源,雖然看起來和令咒很相似,但是實際上是另外一種東西。”劉健將自己的一宿掀起,讓阿爾托莉雅可以看到他的手背,那上麵如同漩渦一般的鐫刻著五畫令咒的痕跡,形成一個似乎要將世上一切全部吞沒的漩渦。而此刻,漩渦最靠外的那一劃已經消失,隻留下淺淺的痕跡:“沒有聖杯戰爭係統,自然也就沒有強製命令的權利,隻是一種一次性的魔術回路罷了。因為現在我無法在魔術陣地之外的地方使用魔術,所以特意拜托了美狄亞做出這樣的一次性消耗的魔術回路,因為時間和材料的關係所以隻做了五道。雖然被美狄亞刻意的做成了令咒的模樣,但是實際上並沒有從者,自然也沒有針對從者的限製。”


    “那,健……這是?”


    “嗯,給你的東西。”劉健點了點頭道:“雖然這……還是叫令咒吧。雖然這令咒並沒有任何的束縛限製效果,但是畢竟是隻有我才有的東西。你可以用這道令咒作為證據傳達一次命令,我相信……美狄亞應該會遵守的。”


    “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盡可能的不要使用這道令咒。遇到事情多和美狄亞商量一下,心平氣和的商量,你也知道她其實就是嘴巴很毒,其實人還不錯。扣除了她說的那些純粹就是為了挑釁的話……其實她也沒有多壞。而且她現在正在做的事情,畢竟都是經過我的同意的。”“當然,如果她實在是太過分了,希望這道令咒能發揮用武之地吧。”


    “我明白了,健。”阿爾托莉雅深吸了一口氣:“我會慎重處理的。”


    “這樣就好……”


    “健叔叔……”


    正在劉健和阿爾托莉雅說話的時候,一個柔柔的聲音忽然出現。抬起頭,劉健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櫻悄悄的站在了門口,兩隻小手按著門框,身子躲在門後,隻露出一顆小小的腦袋,正用那雙紫色的眼睛看著自己。


    “哦,是櫻啊。”劉健笑了笑,對著阿爾托莉雅點了點頭,接著張開雙手道:“來,小櫻,到叔叔這裏來。”


    櫻怯生生的看了阿爾托莉雅一眼,接著邁開雙腿跑了進來,一下子撲進了劉健的懷裏,將腦袋緊緊的埋在劉健的胸口。


    輕輕的摸了摸櫻的腦袋,劉健疑惑著問道:“怎麽了櫻,有什麽事情嗎?”


    “聽老師說……叔叔又要離開了。”將腦袋緊緊的貼在劉健的胸膛上貼了一會兒,櫻才抬起頭來,那雙眼睛仿佛將要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緊緊的盯著劉健:“能帶著櫻一起嗎?”


    “這個啊……”抓了抓頭發,劉健是有心拒絕的,畢竟自己將要去幹的事情非常危險,說不定就會跟人廝殺起來。帶著櫻在身邊的話,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不過看到那雙充滿了希冀的眼睛,劉健偏偏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想想看,自己好像也確實是很長時間都沒有陪伴過這個小丫頭了,從回到餘杭開始,櫻一直跟著美狄亞學習魔術,而劉健則忙著征服餘杭和設置陣地方麵的事情,有限的時間也都花在陪伴女人們的身上,對櫻的關心,好像確實是少了呢。


    而櫻,又跟另外兩個小女孩兒不一樣。


    伊莉雅斯菲爾是跟著愛麗絲菲兒一起來的,有愛麗絲菲兒陪伴在伊莉雅斯菲爾的身邊享受母女天倫,必然不會感覺到寂寞。希裏愛麗絲雖然也是孤身一人,但是學園眾數量眾多,都非常喜歡這個曾經跟著她們一起在遍布死體的世界裏闖蕩的小女孩兒,尤其是還有鞠川靜香專門照顧她,想必也不會感覺到寂寞吧。


    隻有櫻……和伊莉雅斯菲爾、希裏愛麗絲比起來,櫻有些太過孤單了。


    “那……好吧。”


    “真的?”


    “嗯,真的。”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櫻的額頭,劉健笑道:“不過,櫻一定要聽話哦。如果櫻不聽話的話,叔叔可是會生氣的。”


    “嗯嗯,櫻一定聽話。”小小的臉蛋上滿滿的全是笑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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