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訴?”高登淺笑道,“你以為我沒有確鑿證據的話,會來找你嗎?”


    達倫色厲內荏道:“既然你有十足的把握,那直接去找領主大人好了,何必來這裏?我看你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高登搖搖頭,從次元袋裏取出石板,在達倫麵前晃了晃:“我來找你,隻是為了問一件事情。這塊石板,你應該很熟悉吧。”


    達倫眼睛一亮,露出貪婪的神色。高登心中有了底,看來對方果然也知道石板與日精靈法師的傳承有關。隻不過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得來石板的。


    不過達倫說出的話卻與他的表情不相符。


    “我不知道這塊石板是什麽東西,你給我滾!”他矢口否認。


    想了想,達倫又道:“我告訴你,高登。你得罪了我,真以為有什麽好下場?就算你的確掌握了我的罪證,控告到領主大人那裏,讓我遭到了責罰,那又怎樣?我是一名法師,我是冷湖男爵之子。隻要我申辯一番,領主大人最多會將我驅逐出法師團罷了。如果他做得太過,那會讓整個遠霜行省的貴族階層產生動蕩,到了冬天的時候,看誰會願意為他出兵,抵擋獸人劫掠。”


    見高登不說話,達倫露出得意的笑容:“你是男爵又怎麽樣?你有封地嗎?你有領民嗎?你有軍隊嗎?一個空殼貴族,不過比那些商人強一點罷了。”


    “唉。”高登搖搖頭,慢條斯理道,“你說得沒錯。如果你在大公麵前為自己的罪行申辯,然後抬出冷湖男爵的身份,再加上其他貴族的說和,大公的確不會要了你的命,最多將你逐出法師團而已。你僅僅會名譽受損。但是對於視奧術力量高於一切的法師來說,名譽算不上什麽。”


    “但是。”高登將左手悄悄抬起,捏住脖子上的墨綠尖晶石項鏈,“你應該知道,死人是不會為自己申辯的。而我,也管不到遠霜行省的防務問題。”


    大拇指在項鏈上輕輕一搓,口令從舌尖彈出,散發著森嚴氣勢的刀鋒魔像,出現在了房間裏。


    “進攻!”高登下達命令。


    高登早已打定主意,要將達倫給殺死,斬草除根。他剛才把石板拿出來,隻是想引誘對方,看能不能套出一些話來,這樣也省得之後自己再漫無頭緒的尋找線索。


    不過對方看上去油鹽不進,他就直奔主題了。


    “你,你敢在法師團駐地行凶?”達倫大驚失色,瘦小的身體連忙往地上一滾,險之又險的避開的刀鋒魔像的斬擊。


    在天花板高度隻有兩米五的室內,身高三米的刀鋒魔像活動起來的確不方便,需要佝僂著腰才行,這極大的弱化了它的戰鬥力。


    不過高登隻是讓刀鋒魔像給他爭取一點時間而已。他的法術在此時已經準備完成。聚斂著狂暴火焰能量的球體,被高登抬手扔了出去。


    接著,高登立即把兜帽戴上,讓整個人都被火蜥蜴披風給包裹起來,然後站到刀鋒魔像身後去。


    火球術在房間裏炸開,暴烈的火焰能量瞬間施放。高溫與氣流在房間裏盡情的肆虐著,把一切都破壞得一片狼藉。


    嘩啦……


    感應到房間裏的家具和起居用品被火焰引燃,設置在牆上的噴泉法陣立即觸發。


    房間很快化作一片澤國,剛剛被高溫炙烤,現在又被澆上冰涼的水流,刀鋒魔像的金屬外殼發出“嗤嗤”的聲音。白煙冒起,讓房間陷入一片迷蒙當中。


    高登看了一眼地上焦黑的屍體。身材瘦弱的達倫顯然無法承受掌握了“初級塑能學派專精”的高登,所發射的一記火球術,直接命喪當場。


    他在達倫身上摸索一番,找到對方的次元袋。然後將裏麵的那塊石板取出來。又翻找一番,高登找到一本牛皮封麵的記事本。


    將這兩件東西收入囊中,高登並沒有去動其他的東西。他從自己的次元袋裏取出幾塊石板碎片。


    這幾塊石板碎片,是他昨晚用變化學派法術“塑泥術”製作出來的,從外觀上看,與正宗的日精靈石板別無二致,甚至上麵還殘留著細微的魔法靈光。高登相信憑借自己曾經身為20級法師的經驗,做出的這件贗品,就連羅伯?安泰洛也看不出來。


    他剛才之所以用火球術這種範圍性法術擊殺達倫,就是為了破壞現場。之後羅伯?安泰洛問起,他就可以說石板在戰鬥中損壞了,然後將其私吞。


    水晶球裏的視覺回溯法術是無法更改的,所以日精靈石板的存在,無法瞞過權杖領主大人。如果事後高登正大光明的去向權杖領主討要那塊石板,也許對方看在高登立下功勞的份上,會很大度的將其獎賞給他。


    但是若說權杖領主大人心中不犯嘀咕,是不可能的。


    從這位領主大人在家中全部使用水元素女仆來看,就知道他是一個很重視家庭安全與隱私的人。畢竟有那麽多嬌妻,不多加防備的話,萬一**起火,那就麻煩了。


    達倫的日精靈石板可以用來控製水元素女仆,這是一個不安定因素。而高登在明知石板用處的情況下,還向領主大人討要,這會讓對方怎麽想?


    高登更不可能把實情告訴權杖領主大人。畢竟這是關係到他獲得新人物模板和職業,提升實力的關鍵,越保密越好。


    把贗品石板碎片散落的放在達倫的屍體旁,現場偽造完畢,高登將刀鋒魔像收入項鏈裏,便站在廢墟一般的房間裏,靜靜的等待著。


    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很快就會有人來。他可是代表權杖領主來調查的,因為嫌犯“負隅頑抗”,不得不出手將其擊斃,如果現在悄悄溜走,反而惹人懷疑,還不如正大光明的等著。


    就如同高登預料一般,很快,房門被人用敲擊術打開,一大群法師團成員湧了進來。他們一個個神色戒備,手持製式法杖,死死盯住高登這個不速之客。


    為首一個身材高大,約莫二十多歲,留著簡潔寸頭的年輕法師站了出來,厲聲問道:“你是誰?為什麽在達倫的房間裏?”


    他看了一眼地上焦黑的屍體,語氣愈發寒冷:“達倫是你殺的?”


    高登抬起右手,向懷裏伸去。這個動作讓對麵一群法師更加緊張。他們生怕高登突然掏出來什麽厲害的魔法物品,發起攻擊。


    “別緊張。”高登麵色從容,放緩了動作,將權杖領主的私人徽章掏出來,“我是羅伯?安泰洛大人的魔法助理,奉命前來調查一件事情。達倫法師負罪抵抗,被我格殺。”


    “原來你就是新上任不久的魔法助理,高登?弗裏曼?”年輕法師看了一眼高登的徽章,確認其身份之後,放下了法杖。他身後的幾個法師也隨之解除了戰鬥狀態。


    看來,他在法師團中威望應該不小,這麽多人都唯他馬首是瞻。


    “我是魯斯?杜米克。”年輕人硬生生說道。雖然氣氛沒那麽緊張了,但是他的臉色依然冰冷,態度不怎麽友好。


    這是自然的,有人在自家地盤大鬧一場,還殺了人,就算再有正當的理由,也不可能忍氣吞聲,讓對方瀟灑離開。


    高登想了想,發現對方的名字有些熟悉。那位權杖領主麾下首席法師尤蘭德,似乎也姓杜米克。


    難道他就是尤蘭德的侄子?


    看來自己的八字和法師團真的不和,要不怎麽又撞到一個被自己擠掉魔法助理位置的人呢?


    “魯斯法師,請你和你的同伴讓開路,我時間緊張,要立即去向大公匯報事件結果。對了,現場請不要破壞,大公應該會派人來善後的。”


    “怎麽,你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就想一走了之?”魯斯將法杖橫在胸前。


    “你想要教訓一下我,或者說,你們想要一起教訓一下我?”高登毫不相讓,左手變掌為爪,一個白色光球在手心瞬間成型。


    “法術瞬發,三環法術‘解除魔法’!”看到高登露了這一手,人群中有人不由得驚呼出聲。


    在他們的認知當中,要運用“法術瞬發”專長,需要占用高出三環的法術位。也就是說,高登用法術瞬發技巧施放了一個三環防護學派法術“解除魔法”,說明他的法術造詣已經達到了六環!


    能夠使用六環法術的高級法師,他們沒人有信心能夠戰勝。也許一擁而上會有一點勝算,但是身為權杖領主法師團成員的榮譽,不允許他們這麽做。


    不過這些法師並不知道,他們眼中的“六環”法師,其實隻是因為法術體係完全不同,所以才能夠做到普通三環法師,所做不到的事情。


    魯斯發現自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他自認在魔法領域擁有不凡的天賦,而且有個身為奧法聯合會法師的舅舅來指導,先天就比其他人擁有更多優勢。


    原本屬於他的權杖領主魔法助理的位置,被一個叫高登?弗裏曼的家夥半路奪走,這讓魯斯很不服氣。但是現在真的見到了高登,他才發現雙方的差距極大。


    自己雖然是四環法師,在二十來歲的年紀達到這個水平,已經十分難得,但是對方的成就卻讓他絕望。


    同樣是二十來歲,高登居然是六環法師?這是什麽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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