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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芝龍帶著他那橫行四海的艦隊駛入長江,在朦朧的晨光中殺到靖江。


    狄中行、鄭四海、顧容合計大小戰船七百多艘,早於上流嚴陣以待。


    狄中行先派出小艇向鄭芝龍詢問來意,並聲稱秦軍正在與韃子大戰,為免影響糧草輸送,請他暫時不要進入靖江上遊河道。


    鄭芝龍既然是打著“北伐”的旗號而來,秦軍自然也要先禮後兵,以免將來落人口實。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對於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鄭芝龍來說,狄中行他們這些在澡盆裏遊過兩個來回的娃兒豈入得了法眼。


    鄭芝龍能有今天,是經過一次次的血拚,一次次的血腥兼並才有今天的。對待潛在的對手,最好是在他弱小的時候就把他掐死,這個道理鄭芝龍自然不會不懂。


    秦軍水師現在還弱小,但是以秦牧對水師的重視,它遲早會威脅到鄭家海上的霸主地位,所以鄭芝龍來了,要把這弱小的嬰兒掐死在搖籃中。


    何況他已經得知洪承疇被圍金陵的消息,一刻也拖延不得了,秦牧占去金陵後,江南就盡入囊中,秦國的崛起將勢不可擋。


    鄭芝龍不是傻瓜,秦牧奪取江南後,下一個目標一定是福建鄭家。


    臥榻之傍不容他人鼾睡,到時秦牧怎會容得了一個隆武在福建自成一體?


    而且滿清不是腐朽的蒙元可比,秦牧要想一統天下,也必須先整合南方,才在能力北伐中原。


    總之,隻要秦牧拿下了江南,鄭家稱霸一方的日子就必然結束。


    對於鄭家來說,最理想的莫過於讓秦牧與清軍保持一種均勢,這樣鄭家才能在福建繼續稱霸下去。並且還能左右逢源。


    找個借口對秦軍水師開戰太容易了。鄭芝龍也派出一艘小艇,去命狄中行讓開水道,聲稱自己是奉隆武帝之命北伐,要進兵南京驅除韃虜。


    狄中行當然不讓會,雙方發生爭執,鄭家的小艇隨即莫名起火,鄭芝龍以此為名,揚言是秦軍先發起進攻,於是號令數百艘大小戰船發起了進攻。


    此時的鄭家艦隊絕對可用船堅炮利來形容,其橫行海上。水手操帆控船嫻熟,兩列縱隊逆流而上,仍是速度飛快。小艇出沒煙波,如浪裏飛鯊。


    敵我雙方合計起來,共有大小戰船一千多艘,雲帆遮日,戰鼓隆隆,這是一場聲勢浩大的血戰。


    鄭家的前主炮首先轟鳴出來,巨大的彈丸隨著火光呼嘯噴出。接著鄭芝龍一聲令下,縱隊劃出了完美的“之”字形,側舷的火炮也紛紛開火。


    幾乎在同時,秦軍布於靖江島上的炮陣也轟鳴起來。連同上遊的炮艦,一次兩百枚彈丸如流星趕月,布滿了天空,砸落江麵之後。激起一道道水柱衝天而起,令人驚心動魄。


    讓鄭芝龍萬萬沒想到的是,秦軍的岸炮之精準。簡直駭人聽聞,第一輪齊射,竟有十枚彈丸準確地命中他的艦船,其中三艘被命中雙彈;


    二十幾斤重的實心彈威力何其驚人,如隕石一般砸在船體上,瞬間把船體砸出兩個巨大的破洞,船舷盡碎,江水隨即倒灌而入,眼看是難以航行了。


    鄭芝龍哪裏知道,長江航道畢竟有限,秦軍早就定好的藥量,測好了炮彈落點,並用浮標為記,專等鄭芝龍的艦船進入了靶位才開炮,因此射擊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鄭芝龍在第一輪對射中就被重創了五艘炮艦,輕傷四艘,另有三艘小艇被轟沉。


    雖然相對於他五六百艘戰船來說,沒有傷筋動骨;但這畢竟隻是第一輪齊射,鄭家的船隊還隻是在效對目標,秦軍的炮彈卻重創了他這麽多戰船,這對鄭家艦隊的士氣無疑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一經接戰之後,不管傷亡如何,再沒有心痛的餘地,秦軍的千斤佛朗機炮以每分種三發的速度,不斷向鄭家船隊傾泄著炮彈,濃烈的硝煙瞬間讓江麵變得一片迷茫;


    鄭家的艦隊同樣是猛烈還擊,水手們赤膊上陣,炮手們滿臉煙灰,呼喝不斷,無比嫻熟地操帆放炮,射擊速度一點也不比秦軍慢。


    就在鄭軍漸漸挽劣勢之時,前頭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一船戰艦的艦首被猛烈的爆炸拋離水麵,在巨大的火光中斷為兩截,緊接著船上的火藥殉爆,整條巨艦被一團熊熊的烈火吞沒。


    這是水雷,水缸那麽大的水雷,而且定深作了改進,小艇碰不到,隻有吃水深的巨艦才會碰得到,這硝煙彌漫的滿麵上,目難及遠,很難提前發現水下的威脅,再大的戰艦隻要碰上一枚水雷,就足以化為灰燼。


    那熊熊燃燒的巨艦很快被江水吞沒,火光息去,隻剩下大片的碎木板和屍體飄浮在水麵上。


    水雷的巨大威力,再次給鄭家的水師來了一次重挫,陰溝裏翻船,鄭芝龍的憤怒難以言喻,在他的鼓聲指令下,鄭家水師將所有怒火灌入炮彈中,隨著一道道火舌噴薄而出。


    秦軍岸上的炮陣修了工事還好,和鄭軍對射的水師艦艇無遮無攔,不斷有艦艇中彈,甲板砸裂,船體進水;


    雙方這次水師大戰,共投入戰船千餘艘,大小火炮也有六七百門,雖然不是所有火炮都能同時開火,但天空中仍是炮彈交織,呼嘯不斷;


    聲勢之浩大,令天地為之變色,江流騰起巨浪。濃濃的硝煙將浩渺的江麵全部籠罩住,嗆得人涕淚俱下,幾乎要窒息。


    鄭家的小艇不畏水雷,如狼群飛駛,首先殺入秦軍的艦隊,騰空的火箭,呯呯的槍聲,江麵上就象開了鍋的粥,一片沸騰。


    此時朝陽初起,萬道金光射不透江麵上的濃煙,獵獵江風吹不去浪潮般的殺聲。


    而在南岸的江陰城下,率三萬大軍猛攻了一夜的蘇謹剛退回江陰城不到一個時辰,鏖戰了一夜的清軍到河邊要取水做飯,卻驚奇地發現河道已經枯竭;


    原本深近兩丈的錫澄河隻剩下涓涓細流,大群魚蝦在淺水淤泥裏活蹦亂跳,清軍一時不明所以,還興高采烈地下河捉魚。


    也有些警醒的,將這奇怪的現象上報了李成棟,李成棟不敢怠慢,匆匆趕到河邊查看。


    就在此時,上遊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緊接著有一種沉悶的轟隆起由遠而近,清軍營中的戰馬變得躁動不安,紛紛嘶鳴起來,有的甚至掙脫韁繩,發瘋地狂奔起來,把營中的的清軍撞倒一片,場麵亂成一團。


    李成棟望著上遊,瞳孔在迅速的收縮,最後見鬼一般淒厲地大吼起來:“快逃!快逃,洪水來了........”


    是的,李成棟料事如神,可惜晚了,洪水來得太快來,轉瞬即至,濁浪排空,洶湧澎湃滾滾而來。


    那些還在河道裏抓魚的清軍沒有機會享受魚蝦的美味了,相反,他們將成為魚蝦腹中的美味。


    大浪飛衝而來,巨大的聲勢令為心驚膽戰,清軍為了取水方便,營寨就紮在河邊,在濤濤的巨浪麵前,那些寨牆就象是紙糊的一般被衝垮,營中的帳蓬也隨之被衝倒,不及逃出的清軍被席卷在內,淹死無數。


    那些在帳蓬外的側幸運得多,江陰畢竟不是在山區,加上地勢開闊,衝下的大浪實際上隻及人腰部,把人衝出十來丈之後,往往就能掙紮起來,當然,如果被浪頭帶來的石塊木頭擊傷撞死,那另當別論。


    總之,這次水淹七軍雖然沒有讓清軍全軍覆沒,但死者數千,營寨也被摧毀了,武器也找不著了,所有劫後餘生的人淒淒惶惶。


    浪頭一過,蘇謹帶著三萬人馬再次殺出城來,而在上遊,十多萬軍民也揮舞著刀槍,扛著鋤頭鐵鍬,如同另一波巨浪殺下來。


    驚魂未定的清軍眼神中透出的不再是恐怕,而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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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人黴喝水也嗆死,沒有比這更悲摧,五點去取錢才發現銀行卡被盜了,今天什麽時候被盜的不清楚,趕緊打電話報失,隨後趕往銀行,但銀行關門了,現在還不清楚卡裏的錢還在不在,錢包裏還剩下四塊六現金,要是卡裏的錢沒了,後天就可以出去討飯了。


    今晚是沒法靜下心來碼字了,不過還有三章存稿,明天....淚奔一個先....(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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