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看爽文和戰爭場麵的朋友,不知道這樣的描寫能夠入大家的法眼?


    臉上纏裹著紗布的阿隆索,費力的搖動著船槳,努力的劃著小船,向遠方自己的船隊劃去;身後,他乘坐來的那條軍艦,正在火光中緩緩的下沉。


    被莫金帶人一頓亂棍打了出來,剛剛在水手和衛兵的接應下,連滾帶爬的上了自己的小船,還沒有來得及解開纜繩,一個寒冷的如同北海的冰水一樣的聲音傳來下來,在阿隆索的頭頂如同一個霹靂一般炸響。


    “瞄準葡萄牙人的戰艦,全艦開炮!”


    伏波號上的炮窗一個個快速的打開,一門門在月光和海水的反射下閃著寒光的大炮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緊接著,便噴出了它們的怒火!


    在伏波號的帶領下,其餘的大小二十餘艘艦隻也紛紛的加入到這場夜間海上打靶活動。


    可憐的阿隆索在肉體上被暴打了一頓之後,又在精神上被狠狠的虐待了一把。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那條座艦,被人僅僅用了一次齊射,還隻是一側炮火的齊射,就如同一個裏斯本的貴婦小姐,被十多個二十多個北非的柏柏爾人圍攻,那啥一樣。隻剩下了慘叫和呻吟的餘地。


    “我一定要報仇!”某個人用幾百年後的孩子們熟悉的一句台詞含糊不清的喊了一聲。


    “我的老爺,您如果傷口不是那麽疼的話,那就拿起一支槳,和我們一起劃船吧!從這裏到我們的艦隊,可是要劃一夜的船的。”一個水手很不耐煩的遞給了他一支船槳。


    “升帆!”


    伴隨著值更官的一聲令下,所有的船隻都將潔白的船帆升起。頓時,在海天之際出現了一片白色的雲海。


    伏波號上桅杆頂上,槍帆手在刁鬥裏向四外望去,“我丟伊個老母!看見這個,這一年在平巴吃的苦就不算白挨!”


    平巴港,(哦,還是叫新被李守漢命名的金蘭灣吧!這樣的話大家容易記。)經過許還山一年多的建設,已經成為了南中軍水師的訓練基地和錨地。


    一年來,水兵們在許還山的鞭子和軍棍督促下,咬著牙進行著操練,強度之大,後人根據航海日誌和很多水兵的家書、家譜中研究得知,不禁令人咂舌,也有人說這是典型的學術造假。


    “沒有理由證明,中國這種傳統的大陸民族在海洋戰術上有如此超前的意識,在金蘭灣海訓時期就進行了雙戰列線的訓練和推演!”


    “而且,從第一次大規模的正式海戰開始,到雙戰列線戰術出現,中間時間跨度很大,不能夠說明,這個戰術就是在南中初期就被提出了!而且,在國際承認的李守漢第一次海戰中,他的艦隊也沒有采取這樣的戰術!”


    “準備列陣!”


    一陣令人激動不已的令旗擺動從伏波號的桅杆上傳來,艦長們立刻向自己的部下們傳達著口令。


    “一字陣!”


    伴隨著嗩呐的尾音,二十多艘艦隻開始緩緩的移動,在伏波號的帶領下,七八艘疾風艦護衛著它在陣型的中間,其餘的十幾艘獵風艦在兩翼擔任護衛,還有一百多艘剛剛趕到的小艇,則是在一字陣的後方擔任著輔助艦隻的職能,當然,還有殺手鐧的職能。


    “大人!北賊的炮船過來了!”


    阮家的艦長範文宏向統帶何文鄂緊張的報著敵情。


    “我又不是瞎子。”何文鄂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端起了手裏的黃銅為筒,包著鹿皮,鑲著金邊的千裏眼向海麵上望去。


    “看來李賊的水師主力都在這裏了!”何文鄂數數對麵隱約可見的桅杆,“都說李賊是個紈絝,隻知道弄錢的紈絝,此話一點不假。海上搏殺,如何能夠將大船列陣於前?我軍小艇齊出,圍攻他,或跳幫,或火攻,其船再大,火炮再凶,又能奈我何?”


    阮家的旗艦上也是令旗擺動,一百餘艘小艇從大船的間隙中一湧而出,如同一群海上的惡狗一般,在自己的陣前列陣完成。


    “我軍逆風,不能迎風而上,將士們喪失體力過多,不利搏殺。待敵船接近後,再行突進!”何文鄂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千裏眼裏,南中軍的艦船順風順水,船帆吃飽了,如同禦風飛行一般直直的衝了過來。


    手裏攥著絕戶刀的士兵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些船隻,長官們早就傳下來號令,斬殺一個北賊,賞銀五兩。有那心急的,早就盤算了拿了賞銀,在順化城裏做些啥逍遙快活的事情了。


    有眼裏淩厲的,盯著那條在船隊中最為龐大的大船,那想必就是北賊李守漢的旗艦,如果能夠最先登上那條船,斬殺了李守漢,會不會像大人說的那樣,獲得李守漢一半的家財?


    “大約有五百丈,四百五十丈,四百丈,”他悄悄的整理手中的鐵爪長索,準備著一會的跳幫登船廝殺。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銀子進入到了大約在四百丈的距離內,那條最大的船上,一陣旗幟擺動,在前麵的二十幾條大船,開始轉舵,擺動船體。


    轉瞬之間,方才還在直直的向阮家船隊衝來的南中軍艦隊,竟然變成了側麵向敵的狀態。“不好!北賊要跑!”一名在小船上的隊率高聲喊著,“快!快!快靠過去!不能讓北賊跑了!”


    挨挨插插的小船,在隊率們的吆喝、叫罵聲中,紛紛的向南中軍的船隊撲去。何文鄂雖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是也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裏。


    “姑且先讓兒郎們上去試試吧!”


    很快,雙方的距離就拉近到了三百丈之內。


    在伏波號船首的李守漢,已經能夠從千裏眼裏看到那些麵貌扭曲,張牙舞爪的阮家士兵,並且能夠區分他們的五官。


    “發號炮!各艦,火力全開,對著敵人小船,全艦開炮!”


    “各炮注意,實心彈!裝填!”炮手們在炮長的大聲命令下,汗流浹背的將一枚枚實心彈塞進炮口。


    “標尺一!距離一百八十丈!”炮長眯縫著眼睛,看了看正在快速向自己接近的阮家船隊的中部,最後一次報出了射擊諸元。


    “開炮!”


    沉重的十二磅大炮將一枚枚實心彈發射了出去,炮身在巨大的後坐力下,向後退去,被炮位後的繩網攔住,幾名炮手顧不得觀察設計效果,撲上去將炮身迅速複位,用羊毛刷子沾了沾菜油,麻利的清理起炮膛,防止未燃燒盡的火藥引燃即將裝填的藥包。


    伏波號上一側的舷炮再加上甲板上的火炮,大大小小就有二十多門,再加上其他的二十多艘疾風艦和獵風艦,各種火炮加起來足有數百門之多。


    麵對著從一個半弧形的戰線上飛過來的幾百枚炙熱的實心彈,方才還在臆想著自己如何發財的阮家水兵們,此刻就如同抓著燒熱了的煤球的猴子,在火海中慘叫不已。


    那個第一個衝出來的隊率,運氣著實好得很,在伏波號發出號炮之後,第一發炮彈就從他頭頂掠過,稍稍的擦了他的頭盔一下,將那頂使用了很多年的頭盔帶走了不說,捎帶著,將隊率的發髻和天靈蓋都帶走了。


    “噗!”一股紅白之物拋灑在狹小的船頭,然後,巨大的衝擊力將身體帶倒在一個士兵的身上,“長官,長官!”


    “我丟!這麽涼!。。。。”這是隊率腦海中最後的印象。


    那枚炮彈則是繼續沿著彈道曲線向前飛去,在密集的船隊中製造著人身傷害案件,所過之處,慘叫聲和身體栽倒在甲板上,或是栽到水裏的聲音不斷。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落在了一條小艇的船頭,將船板擊穿。


    一輪炮火過去,守漢在艦艏觀察了一番,搖了搖頭,命中率還是不是太高,彼此都是在移動,這種狀態下的命中率最高也不會超過一成,而對麵的小艇已經被這一輪炮火分割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已經接近了自己的船隊,而另一部分,正在躑躅著是否調頭逃跑。“命令炮手,分工!甲板上的八磅炮換彈!換霰彈!殺傷敵人的士兵!”


    “八磅炮換彈!”


    “十二磅炮攔阻射擊,壓製敵人小艇與大船之間的聯係!”


    在炮手們緊張而有序的操作下,甲板上加強的那些八磅炮,調整了射擊角度,幾乎是低於水平,炮長略略的觀察了一下,幾乎海麵上所有的小艇都在射界之內,滿意的點點頭,“裝彈!”


    大拇指粗細、比栗子略小一些的彈丸被棉布包著塞進了炮膛,旋即在炮長“開炮”的口令下,又被火藥產生的巨大力量推出了炮膛。伏波號上的十門八磅炮,以及其餘船隻的近百門八磅炮,噴射出的霰彈彈丸,天文數字的彈丸,在短短的一瞬間覆蓋了整個海麵。


    如同海上起了大風,天空中落下了冰雹一般,小船上的人們幾乎來不及發出慘叫,就被一陣陣密集的彈雨擊倒在地,或是掉入海水中,在海麵上,不停地泛起一股一股的血花。


    那些比栗子略小的霰彈,在火藥的助推下,往往穿過了一具身體之後還是意猶未盡,又惡狠狠的沿著被人體改造的彈道軌跡向前撲去,尋找下一個受害者。


    幾具死屍在海麵上飄起,身上密密麻麻的血洞,在向外流著血。屍體的旁邊,幾條被霰彈殃及的魚無辜的在海水中沉浮。


    “調整炮口角度!”炮長簡單觀察了一下海麵,距離艦隊最近的那些小船上已經沒有了可以對艦隊構成威脅的生命,稍稍靠後一些的小船上倒還有一些人正在手忙腳亂的轉舵準備逃跑。


    “清理炮膛,重新裝填!準備發射!”一連串的動作在炮長急促的口令下完成。


    “開炮!”


    第二輪密集的彈雨又一次在海上肆虐。


    八磅炮霰彈齊射的效果,絲毫不亞於重機槍側射集團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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