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臨清為中心,運河兩岸幾場小規模的戰事下來,三千營和神機營‘混’合編成的兩支隊伍猶如吃了大力丸打了‘雞’血一般,凶猛敢戰。。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w.。從起初的遭遇戰,到後來的主動出擊,發展到了遊騎到幾處外圍據點前,公然罵陣,要建奴出戰。


    “老子們知道,你們的老祖宗是野豬,要是不打算把你們老祖宗的臉都丟光了,就趕快從耗子‘洞’裏滾出來,跟老子們刀對刀槍對槍的幹一場。”


    這些京營兵將,都是京師子弟,口齒伶俐,言辭便給,罵起人來也是一個頂倆。駐守在外圍的幾個牛錄和新編成的包衣牛錄便這樣,或是按捺不住心頭怒火脫離營寨出戰,倒在了京營將士越來越純熟的南蠻三板斧下。


    所謂的南蠻三板斧,乃是王可為主子阿巴泰所總結出來的,不過就是待敵人進入二三十步火銃最狠最毒‘射’程集火‘射’擊,之後大炮轟騎兵如牆出擊,最後是火銃兵上刺刀猛撲。無數勇士便是這樣被那些卑劣的尼堪算計,含恨沙場。


    (神機營將士:這種占便宜、下黑手、砸黑磚的打法,最是適合我們的!)


    一道道的奏捷文書被快馬送到了濟南和京師,分別出現在了守漢和崇禎的桌案之上。


    掂量著滿紙都是自吹自擂文字的報捷文書,守漢不由得‘露’出了一陣陣苦笑,粗粗的統計下來,這幾次的大小戰鬥,京營將士已經斬首一千餘級。繳獲旗幟、盔甲兵器無算,這些東西都是實打實的擺在那裏,倒也做不得假。不過,別的戰績就不好說了。


    在兩位副將大人筆下,阿巴泰已經被打成重傷三次,落荒而走僅以身免五次,更加可憐的是,什麽兒子‘女’婿之類的角‘色’,已經死的七七八八的了,可憐的饒餘貝勒完成了孤家寡人的過程。


    除了一千多顆‘混’雜著滿洲、‘蒙’古、朝鮮、索倫還有大量降順漢人的頭顱之外。幾次作戰所繳獲的財物幾乎沒有。至於說運河之中的往來船隻,被阿巴泰截獲之後又被羅祖明等人搶回來的,則是隻字不提。守漢也懶得過問,畢竟不是自己的部隊。


    不過。這樣的文字。在京城之中卻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就算是王德化、王承恩等人再不相信這是京營的戰績。那三百餘顆麵目猙獰的首級可是被神機營和三千營的兵將們耀武耀威的送進了京城。


    當然,除了軍功首級、繳獲的盔甲兵器外,押運首級進京報捷的幾個千總們。少不得受同僚、長官所托,將月餘來隨同寧遠伯南下征討所獲之物,送到京城各家府邸宅院之中,更有那頭腦靈活的,少不得要檢點些新奇‘精’巧之物,字畫古玩等屬,往朝中大佬文武勳貴家中走走。


    一時間,勳貴以成國公朱純臣、襄城伯李國禎等人為首,紛紛上奏向皇帝崇禎祝捷。


    那些京營子弟,本來就都是些不甘寂寞之輩,一心想著的就是如何人前顯貴,平步青雲,如今有了這樣的一個好機會,如何不在蜂擁而來的親朋故舊麵前大肆吹噓一番?


    一時間,城內的茶樓酒肆,各處的府邸宅院之中,到處都是這群隨同寧遠伯南下征討叛逆的京營將士身影。


    華燈初上,街上人流熙熙攘攘之時,雖然寒意正濃,天上不時飄來一點小雪,卻絲毫沒影響到街上行人如織穿梭熱鬧。


    正值晚飯時節,京城內外幾條大街,各酒樓盡是開足馬力,各類的刀勺聲,跑堂吆喝聲響成一片,陣陣酒香的‘肉’氣,隻管從各酒樓間噴散出來。


    不過,相比較城內的繁華來,朝陽‘門’外的繁華則是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


    寬闊的街道,高大的建築,幾乎沿街的店鋪都用玻璃裝飾自家的店麵。一到掌燈時分,怎地是一個火樹銀‘花’了得?!


    更因為這裏是運河碼頭,大量南來和海運的貨物都在此上岸接駁,於是,催生了極其繁華的商業和服務業。


    用一個神機營千總的話說,“隻要老子兜裏的銀子夠,便是王母娘娘的蟠桃,這裏的小猴子們也能從孫猴子手裏‘弄’來!”


    話雖粗俗,但是卻是事實。


    在可以眺望著通惠河上星星點點的船家燈火的酒樓三樓上,一群衣飾華貴的京師子弟呼朋引類行著酒令,講著黃段子,歡呼轟飲,不時的爆發出陣陣的狂笑聲,更是讓氣氛愈加熱烈。


    眼見得等大家的酒都喝到了七分,一個人站起來說:“今天高興,眾家兄弟都在此給包大哥接風賀供,我也學學那些文人雅士,賦詩一首,一來給包大哥賀喜,二來也是給眾家兄弟助助酒興。”


    下麵立刻有人起哄:“得了吧,丁老三,你的十八‘摸’都隻能唱到九,除了馬吊牌上的字就不認識別的了,你還‘吟’詩呢!拉屎還差不多!”說完,人群之中爆出一陣又一陣的狂笑,逗得陪酒的十幾個粉頭也是掩住嘴嬌笑不止。那丁老三倒也不以為意,隻管麵向眾人說:“打奴爹來‘操’奴娘,威震遼東兮再回鄉!”


    這種打油詩倒是頗為符合在場眾人的胃口,頓時叫好聲不斷。眾人哄笑過後,又有一人說:“要我說,還是朝中有‘奸’臣蠱‘惑’聖聰,搞得陛下不敢大舉,早派咱們京營‘精’銳上去,什麽遼東反賊,什麽河南流寇,早就贏了!”


    “就是!打賤奴多簡單的事,衝上來大家一排槍搞定!然後你們三千營的馬隊撲上去砍人頭,我們神機營的人上前去用銃刺超度一番,大家就可以拎著人頭登記功勞薄了!”


    “別忘了,還有斬殺賊奴的繳獲呐!”


    眾人又是一番哄笑不止、


    短短的幾天之內,京城之中到處都是隨寧遠伯南下的京營大顯神威拳打教匪腳踢遼賊的評書段子。搞得這些押送軍功首級回來的京營將士,在諛辭如‘潮’、好評不斷的氣氛之中,也自動的選擇‘性’遺忘了自己當初麵對教匪猛撲過來時幾乎‘尿’了‘褲’子的場麵。


    當然,關老爺是隻會向別人吹噓溫酒斬華雄,千裏走單騎過五關斬六將的,至於說如何的走麥城,往往都是忽略不計的。


    在場的人馬,大多數是這些將士的總角之‘交’,光屁股娃娃的情分,酒酣耳熱之餘。少不得有人要問問。如何在寧遠伯麾下作戰時便英勇非凡,紀律嚴明了。


    聽得問到了這段,那包千總手微微一晃,幾乎滿滿的一杯酒就灑在了懷抱著的粉頭衣裙上。


    在粉頭的嬌癡叫聲之中。同伴的哄笑中。包千總不由得回想起當初寧遠伯麾下的廖旅長是如何給京營將士惡補的。


    天寒地凍的齊魯大地上。新近補充到京營之中的士兵被老兵們拳打腳踢的轟進一條長溝之中,溝沿上滿是‘潮’濕的泥土。這些泥土還是這群新兵剛剛挖掘出來的。


    “想進咱們神機營打韃子?那就得把咱們神機營爺們吃過的苦,受過的罪都得嚐上一遍!”


    神機營的老兵們想起當初南粵軍的祖宗們便是用這樣的招數對待自己。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齒,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了。


    滕縣之戰後,鑒於神機營和三千營兵馬的不堪一戰,廖冬至便給神機營的這群少爺羔子們狠狠的惡補了一下。


    你不是害怕死亡,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嗎?那好,我就讓你無限的接近於死亡,但是卻是讓你死不了。


    挖好一道道的長溝,令這些神機營的兵將們以各自建製進去,有膽敢畏縮或是反抗的,等待他們的立刻就是一頓皮鞭軍棍。


    便是神機營的副將談奇瑞,也是滿臉淚痕的在親兵的護衛之下跳到了壕溝之中。廖冬至黑著臉的告訴他,“你若是想帶出一支強兵來,這以身作則四個字是少不了的!”


    國人向來是不患寡而患不均。見自己的長官都跳到了這將近五尺深的壕溝之中,少不得嘴裏罵罵咧咧的,跳到壕溝之中。


    誰料想,剛剛站定,迎頭便是一鐵鍬泥土潑灑下來。


    “該死的南蠻子!”


    幾乎所有人腦海裏都冒出這樣一個念頭,完了!這回完了!這群南蠻要學習白起、項羽,把咱們給坑了!雖然說像屠城、殺降這種事情,朱家爺倆打天下的時候,他們自己和手下將領們都沒少幹,但是大家還都習慣‘性’的把黑鍋和屎盆子丟到武安君和楚霸王頭上去。


    有人試圖從壕溝之中跳出來逃生,卻被一陣陣火銃聲嚇得又掉了回去。一陣陣吆喝聲讓他們聽得清楚,“有敢於逃竄‘亂’動者,立刻擊斃!梟首示眾!”


    此起彼伏的火銃聲,和銃托打在試圖逃走的神機營兵士身上發出的悶響和慘叫聲,令沒有哪個勇氣和膽量逃出溝去的士兵們心驚‘肉’跳,許多人已經不知不覺的將一股股體液澆灌在了大地上。


    眼見得泥土沒過了‘胸’腹,有人開始發出絕望的哭嚎聲。原本以為這趟差使是陪著太子跑馬的好差事,回去之後升官發財。卻不想把‘性’命丟在了寧遠伯手下。


    有人哭嚎,有人叫罵,將廖冬至的祖宗八代和南粵軍的一‘門’老小,李守漢的親戚朋友逐一問候了一遍。等他們喊得哭得聲帶已經快要發不出聲音之後,手執刀槍一直站立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南粵軍將士們則是看看遠處的司號長,等待著他的命令。


    一聲號角嘹亮,頓時讓這些神機營的兵將們嚇得魂飛魄散。南粵軍以號聲傳令,這是他們知曉的。


    “時間到!第一科目結束!”


    死裏逃生,被人仿佛拽死狗一樣從土坑裏拉出來,坐在大地上,神機營上下又是哭聲一片。不過,還不曾等待臉上的鼻涕眼淚被風吹幹,又一個科目擺在了他們麵前。


    天知道那個叫廖冬至的惡魔怎麽有如此多的損招。那家夥還給這些損招起了名字,總共三招。第一招名曰進棺材,第二招喚作觀‘花’槍,第三招便是手不抖。


    所謂進棺材,就是剛才這些京營士兵已經享受過的招數,本來以廖冬至的本意是把人裝進棺材,留好出氣孔活埋,但是一時間上哪裏去找數千口棺材?索‘性’便簡單些,直接讓這群少爺們體會一下活埋的感覺。


    這群身後‘門’第關係複雜的少爺們,剛剛從土坑裏爬將出來,就麵對著廖冬至的第二招。所謂耍‘花’槍。就是由南粵軍的老兵對著一排排列隊整齊的神機營刺出刺刀。


    雪亮鋒利的銃刺。端在那些火銃手手中,不聲不響的朝你猛撲過來,看似以全力刺出的一下,不由得又是讓許多人倒地暈厥過去。


    旁邊有人將倒地不起的人拎起來。劈頭蓋腦的幾鞭子‘抽’過去。倘若還是不醒。便是一桶冷水澆下去。就算你是裝睡的,也會把你淋醒!


    那些被綁在拴馬樁上的軍官和士兵們,此時覺得。倘若能夠被那些火銃手們一下子刺死了,倒也是件好事。關鍵是這群缺德帶冒煙的家夥,隻是將銃刺刺刀你的甲胄邊緣,讓你體會到銃刺的鋒利,便不再向前去。隻管嘻嘻哈哈的收起銃刺,奚落那些被嚇得屎‘尿’齊流昏厥不醒的倒黴蛋。


    經過了兩次慘無人道的戲‘弄’加調教,短暫的休息一夜,讓這些經曆了兩次死亡邊緣的人們好生的體會一下活著的味道,接著,便是第三招,手不抖。


    所謂手不抖,就是火槍裝好火‘藥’不裝彈,排成一排後麵對著南粵軍飛馳而來的馬隊。不管馬隊如何如牆而進,如何在隊列前往來盤旋,呼喝叫罵,做出讓人膽顫心寒的各種嚇唬,什麽扔飛刀斧頭標槍,騎兵衝你揮馬刀,或者是朝你這邊扣動火銃扳機,同樣的以沒有裝填彈丸的火銃隱約你開火,但凡你一時害怕扣動扳機,旁邊監督的南粵軍士兵和軍官們立刻讓你和你的這一隊人去知道啥叫生不如死。


    神機營也就是那時候才知道,有時候,死還真是解脫。


    在廖冬至簡單粗暴的方式麵前,神機營漸漸的出現了便是他們自己也不曾察覺的變化。


    這也隻能是在遠離京師,軍情緊急,沒有人出來橫加指責,這群少爺兵們自忖在寧遠伯這裏鬧事絕對討不到好的情況下發生的。


    要知道,崇禎二年時,崇禎帝大力支持李邦華整頓京營,一共淘汰京軍虛冒者四千五百餘人,但遭到京師勳戚、太監,權貴們的‘激’烈反撲,最後被勒令閑住。


    李邦華辭京時,行李盡為地方所搶,屈辱歸鄉,如當時整頓驛站的刑科給事中劉懋一樣待遇。


    同樣的,三千營的馬隊也是遭受了類似的調教,雖然不曾進棺材被活埋,但是個中滋味,也隻有親曆者才能體會到。饒是這樣,在南粵軍眼中,這群京營將士的紀律和戰鬥力,也隻能是勉強與南中的那些動員兵相比。


    “對付內地的流賊應該是夠了,不過,要是遇到了韃子的‘精’銳,隻怕你們還是有點欠火候。”


    在羅祖明和談奇瑞頗為自得的向廖大哥談起自己的心得體會時,卻被廖冬至迎頭潑了一盆冷水。不過,在廖冬至自己看來,他還是給這二位留著情麵了。須知,南中的那種動員兵,都是各處田莊之中的農夫,每年農閑時至少接受三月的集中訓練,平日裏還有維護地方治安,打擊盜匪,清剿附近不歸王化的土著的職責,可謂是久曆戰陣,手上都多少有鮮血和人命,哪像這群少爺兵,個個都是繡‘花’枕頭!


    但是,傻人有傻福。偏巧就被一個大餡餅砸到了這群家夥嘴上。


    在經曆了最初的短暫慌‘亂’之後,京營將士突然覺得,呼嘯著衝來的瓜爾佳等人也不過如此,沒有什麽稀罕的。


    當一排火銃打過去,令率隊衝鋒的瓜爾佳變成了血‘肉’葫蘆之後,神機營和三千營的信心和豪氣被‘激’發了出來!


    既然咱們爺們兒連原裝正版的滿洲韃子都能幹掉一個牛錄,區區的那些附逆漢人又算得來什麽?他們難道真的像他們的頭子說得那樣,能夠請來哪吒、薑子牙、孫悟空前來助陣不成?


    就是他們當真能夠把三壇海會大神請來,咱們也能夠用火銃和大佛郎機把她的三頭六臂變成沒頭沒臂!


    在打得潑了膽的京營麵前,幾個由王可的教匪、降順的官兵,還有阿巴泰仿照多爾袞兄弟,收容那些明軍散兵遊勇山賊馬匪組成的包衣兵牛錄紛紛變成了京營的軍功。


    見阿巴泰突然間由氣勢如虹變得連京營這群窩囊廢都能連戰連捷,不由得連日在山東邊界附近隱蔽待機的劉良佐劉澤清等人摩拳擦掌,催促部下兵馬加緊行軍。


    “阿巴泰是饅頭,王可是牛‘肉’。打到臨清,本帥請你們吃牛‘肉’,啃饅頭!”


    “你們說說,眼下的情形,本貝勒該怎麽辦?”


    臨清州的知州衙‘門’大堂上,阿巴泰臉上罩著一層寒霜,惡狠狠的看著手下的這群將領和奴才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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