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聞言驚訝不已,心道靈帝對馬超也太過賞識了吧!南匈奴雖為異邦,但至少也有萬戶以上,如此說來馬超豈不一躍成為萬戶侯?


    東漢侯爵之位傳自西漢,最早源於先秦的軍功爵,原名為“徹侯”,後避漢武帝劉徹諱,改為列侯,又叫“通侯”。列侯有食邑封地,根據食邑大小,列侯又分為縣侯、鄉侯、亭侯。


    縣侯:最高級別的侯爵,如曆史上袁紹被封的鄴侯便是縣候。其中食邑過萬戶者又俗稱萬戶侯。鄉侯:鄉是縣下一級的行政單位,如張飛被封為西鄉侯。亭侯:亭是鄉下一級的行政單位,劉邦就曾任過亭長。亭侯是以一亭或數亭為食邑,如關羽為漢壽亭侯(漢壽為亭名)。


    除此之外還有不入流的都鄉侯和都亭侯以及沒有食邑封地的虛名侯爵。都鄉侯:位於列侯倒數第二級,都亭侯之上,有封地、食戶不過三百。都亭侯:位在都鄉侯之下,有封地、食戶不過二百。


    馬超的爵位明顯還要大於縣候,食邑之地為整個南匈奴,表麵上看起來榮耀無比,可實際卻不是那麽回事。因為南匈奴為異邦,食邑便是天子把本應上繳給朝廷的賦稅轉送給各候做俸祿,一般為幾百戶,甚至上千戶,但超過五千戶的極少,萬戶侯在漢靈帝期間基本上沒有,包括何進也未食邑萬戶以上。


    而馬超做到了,可他這個萬戶侯其實隻是一個名頭而已,因為群臣都知道南匈奴實際上在馬超的控製之下,連單於須卜骨都成了馬超的忠實走狗,換做外人,誰有本事去南匈奴大草原上收取賦稅?匈奴人可不是軟柿子,更何況還有屯兵在大草原的西涼騎兵虎視眈眈!


    靈帝見群臣均無異議,接著說道:“另外汝麾下將領英勇善戰,朕當皆有封賞,封龐德為忠節將軍,王雙為偏將軍,孟達為裨將軍,而馬岱、馬休、馬鐵、法正暫且年幼,當先行累積戰功,待日後一並封賞!其他將領汝可自行封賞,上表報知朝廷便是。”


    “末將代麾下將領謝過陛下!”馬超心裏微微得意。忠節將軍為雜號將軍,偏將軍位比雜號將軍,都是秩八百石的官,裨將軍屬於最低等的將軍,秩六百石。雖說隻是一個名份,但這可是漢靈帝親封,尤為珍貴!可不是後來各地諸侯皆可封任的年代。


    群臣也都暗暗點頭,因為靈帝所做所為都在合理可接受範圍內,並無不妥之處。何進也暗鬆了一口氣,對於馬超他既賞識,又忌憚,昨日馬超被漢靈帝召見一事他自然有所耳聞,故此今日改口先行提出征西將軍之位堵住其封賞之路。


    靈帝滿臉笑意,和張讓的人對視了一眼,繼續說道:“馬愛卿年少有為,文武雙全,重情重義,日前在西涼娶鬼為妻之事更是傳遍大漢諸州,朕聽聞後也是暗佩不已。當年伏波將軍馬援之女為明帝皇後,馬皇後才貌雙全,母儀天下,雖無子嗣卻是被曾祖章帝尊為太後,其德行可見一斑!今日朕本著愛才之心決意續此佳話,將朕與宋皇後之長女萬年公主賜汝為妻,望汝善待之!”


    馬超忙拜倒,搖頭道:“末將受寵若驚,還請陛下收回成命,小臣實有難言的苦衷!”


    眾臣也都驚訝不已,因為如此一來馬超便搖身一變成為除何進外最大的外戚,且關係比何進還要更進一步,何進為劉宏大舅哥,馬超卻是天子的親女婿。


    說起來東漢皇帝都是短命鬼,自光武帝劉秀(63歲)以來東漢少有駙馬,隻因曆任天子除了明帝劉莊活到四十八歲外,其他如章帝劉炟(31歲)、和帝劉肇(27歲)、殤帝劉隆(1歲)、安帝劉祜(27歲)、嬰帝劉懿(2歲)、順帝劉保(30歲)、衝帝劉炳(3歲)、質帝劉纘(9歲)、桓帝劉誌(36歲無子嗣)十位天子不是夭折便是英年早逝,子嗣極少,再加上這年代嬰兒的成活率遠遠低於後世,故此皇室劉家的血脈並不旺盛。


    而駙馬也是大有講究的,隻有嫡出長女的夫婿才能稱為駙馬,而庶出或者嫡出次女等公主的夫婿必須通過皇帝加封後才能稱之為駙馬,故此駙馬在東漢極少見。


    萬年公主是劉宏與發妻宋皇後的長女,絕對屬於嫡出。那時候現任皇後何婉不過一宮女而已,連劉宏的妾都算不上。


    何進雖政治眼光短淺,但也一下子就看清了此事的利弊,當即出言道:“此事萬萬不可!馬超雖一代奇才,可據進所聞,馬超月前已娶鬼為妻,並當眾發誓其鬼妻永為正妻,萬年公主才貌雙絕,又為陛下嫡出長女,豈能許人做妾?此舉大大有損皇家威嚴!”


    劉焉也出言道:“大將軍所言甚是有理,陛下此舉確實有欠思量,我漢室劉家女還沒有給人做妾的先例!懇請陛下三思!”


    馬日磾聞言亦站出來反駁道:“大將軍和劉皇叔此言差異,馬超之鬼妻為義而來,實乃有名無實的正妻。萬年公主由陛下親自許給馬超為平妻,其地位與正妻無異,何來妾之一說!再而言,此為陛下家事,不容外人非議!大將軍位高權重,卻也不能管陛下的家事,此舉於禮不合!”


    何進恨恨的看了馬日磾一眼,出言駁道:“常言道:天子無家事。再說進亦為皇親,何以不能參與天子家事?除非馬超肯休去鬼妻,否則此舉定會被天下人恥笑!”


    靈帝眉頭微皺,心裏甚是不快,當即向張讓等人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出言道:“大將軍不過是裙帶關係的外戚而已,焉能管劉家之事?公主嫁給馬超為平妻,所出子女亦為嫡出,除了沒有正妻的名份,所受待遇與正妻一般無疑,何言說妾?再而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坐擁四海之地,莫非連嫁女也要受製於人?”


    中常侍趙忠也出言道:“至於休妻之事更屬妄言,馬將軍為義而結陰親,陛下若為嫁女而硬生生拆散人家陰親,豈不成了無德之舉?反之如將萬年公主嫁給馬將軍為平妻而不計較名份,天下百姓皆知陛下愛才如命,心胸寬闊,德行高尚,何損皇家威嚴?”說罷與何進針鋒相對般的對視,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劉宏忽大聲道:“朕意已決,此事無需再議!馬將軍娶鬼為妻為義,朕嫁女不計較名份是德,此乃德義雙全之事,定會被天下百姓傳為一段佳話。鑒於馬將軍不及成婚之年,朕即日詔告天下先行定下名份,隻待日後選定吉日行結發之禮!馬愛卿以為如何?”


    雖然兩人在演戲給外人看,但小馬哥還是故意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拜道:“多謝陛下厚愛,末將敢不從命!萬年公主金枝玉葉,身份高貴,超雖不能給其正妻之名份,但必以正妻之禮待之,如有所出皆為嫡出!”心裏暗道:小爺沒有說話,老子的所有女人都以正妻之禮待之,所出亦皆為嫡出,


    “好!”靈帝叫好道:“馬將軍為忠義無雙之輩,向來言出必行,既如此朕也放心將萬年托付給你......”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根本不給人插話的機會。何進滿臉鐵青,心裏對張讓等人的恨意無形中又加大了幾分,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張讓等人想出來的主意。至於其他人倒沒什麽激烈反應,靈帝嫁女給誰與他們無關,反而還很樂意看到有人分何進之權,包括袁隗也是如此。


    而何進的心腹隻有袁紹、袁術、曹操、陳琳、丁原等幾人,在場有資格開口的丁原自然不會拆他外甥女婿的台,索性兩不相幫。劉焉出言反對也不過想賣何進一個人情,成與不成何進都得領他這份人情,故此也不過於堅持。


    轉眼間此事便已議定,小馬哥又多了一個當今天子準女婿、大漢準駙馬的身份,馬家亦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外戚家族。眾位看熱鬧的大臣也紛紛向劉宏和小馬哥道喜,何進暗悔不該提拔馬超,但如今的馬超根本不是他能控製的。


    朝堂氣氛一下子變得和諧起來,便在此時太常劉焉上前一步道:“啟稟陛下,老臣有要事上表!”


    靈帝對這位皇叔向來敬重,道:“皇叔乃國之棟梁,有話但講無妨!”


    劉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大漢江山自高祖以來已近四百年,期間先有王莽之亂,後有光武中興,漢室破繭成蝶反而進一步強大!可如今天下自黃巾以來各地賊軍異起,東有青州黃巾餘孽作亂,亦有海賊時常掠奪沿海百姓;西有羌氐之亂難平,董卓,韓遂等大小軍閥皆為野心之輩;南方則有山越造反,蠻人作亂;北方的烏恒、鮮卑等大小異族亦是虎視眈眈,黑山賊更是將勢力發展到河內郡,我大漢江山風雨飄搖,搖搖欲墜,若再不雷厲風行,大刀闊斧行改革之事,不出十年大漢必被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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