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出身卑微,當上大將軍後反而更加看不起那些出身卑微之人。故此吳匡雖領部分羽林軍,卻並不被何進所重視,因為何進手下像吳匡這樣的中高層將領至少有十數位,大多都是世家出身之人,包括吳匡亦是如此,盡管吳家早已沒落。


    兩人談了一陣,馬超也不賣關子,正色道:“不瞞吳將軍,今日請將軍前來實有事相求,吾聽聞陳留人吳懿文武兼備頗有才名,有意聘其為將軍府司馬,隻苦於無人引薦亦不好唐突。後經多方打聽才知此人乃將軍的同族子侄,還請將軍代為引薦,超感激不盡,日後必有重謝!”


    吳匡聞言大喜,抱拳道:“冠軍侯征討黑山賊乃用人之際,子遠能為國立功亦是光宗耀祖之事,吾即刻寫家書一封送回陳留老家,子遠年已弱冠,能為冠軍侯效力乃其榮幸也!”


    馬超早有預料,吳匡肯定希望侄子有出息,馬超根苗正紅,前途不可限量,現在主動想重用吳家之人,他哪有不同意之理?至於馬超與何進的關係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武將可以參與的,在他看來,多點開花才是世家發展的王道,萬一何進倒台,能代替何進的非馬超莫屬,故此他巴不得吳家能有人加入馬超陣營呢!這叫雙線投資。


    馬超趁熱打鐵,接著說道:“如此多謝吳將軍了,吾還聽聞吳將軍有一子名為吳班,不知眼下年方幾何?可有表字?”


    吳匡道:“末將確有一子,如今剛滿七歲,尚無表字,正在陳留老家隨其堂兄子遠習武。”


    “原來如此!”馬超一聽頓時打消了招攬吳班的念頭,反而打起了吳匡的主意,滿臉認真道:“吳將軍當年隨大將軍討伐黃巾多有戰功,如今又擔任大將軍府椽,統領左右羽林軍,亦是大才之人,隻恨超不能早生幾年,若能得將軍相助,何愁黑山賊不平?何愁黃巾亂黨不滅?實乃憾事也!”


    吳匡連呼不敢,心裏卻甚為受用。馬超也不過於緊逼,他這番話的目的就是給吳匡一個念想,讓他知道“我馬超很欣賞你”就足夠了。隻要何進一死,吳懿又沒有去西蜀,吳匡多半會來投奔自己,陳留吳家也就徹底上了自己的戰車。


    為顯誠意,馬超當場修書一封,印上衛將軍璽印交給吳匡,並當麵約好諸般事宜。待散席時,兩人關係已頗有密切,吳匡告辭之際,馬超又贈五十金以表謝意。


    搞定了吳家,馬超心裏頓時輕鬆了許多,可以說這趟洛陽之行圓滿結束,收獲要遠遠大於預期目標。


    接下來幾日馬超又先後拜訪了袁隗、盧植、皇甫嵩、朱儁、楊彪等當朝重臣。本來想把楊彪的獨子楊修也拉攏過來,十三歲的楊修對馬超極有崇拜,很痛快的便答應出任將軍府主薄,可楊彪不幹啊!他楊家這一代就楊修一根獨苗,怎能年不及弱冠就隨馬超出去東征西討?


    馬超也不強求,楊彪是漢室的死忠份子,既如此就把他們父子留給董卓和曹操禍害吧!至於洛陽城裏另一位小正太周瑜此時卻早已不知所蹤,讓人遺憾不已。原來周瑜的父親周異曾擔任洛陽令,曾住在洛陽城內,半年前因得罪了小黃門而被罷官,隨後舉家搬遷不知所蹤。


    三日後,典韋、黃忠、文聘、李嚴四人相續而歸,馬超從南匈奴王庭帶來的金銀也將揮霍殆盡。丁原擔心白波穀戰況,歸心似箭,馬超也不想在洛陽這是非之地久留,遂向靈帝請辭。臨走之前還沒忘找機會見了萬年公主一麵,特意交代了貂蟬一事,盡管他也吃不準貂蟬此人到底有沒有。


    馬超一千神威營騎兵,還有剛剛招募到的一千三百多壯丁,再加上丁原的一千並州精兵,一行三千多人從洛陽出發,渡過黃河,穿過河內郡進入箕關,兩日後來到上黨郡治所長子城。丁原對上黨太守段成交代了一番便火速向白波穀趕去。


    上黨郡主要指後世山西省長治市一帶,北連太原郡,西交河東郡、南接司隸河內郡,東臨太行山。


    《釋名》曰:“黨,所也,在山上其所最高,故曰上黨也。”實際上就是由群山包圍起來的一塊高地。狄子奇《國策地名考》曰“地極高,與天為黨,故曰上黨”,其意即此。因地高勢險,自古便為戰略要地,素有“得上黨可望得中原”之說。


    馬超提出要上黨郡用意就是如此,有上黨做為屯兵,囤糧的基地,南可隨時奪取河內,渡過黃河便是中原腹地洛陽、弘農一代;西可虎視河東郡,續而攻下潼關,直取八百裏秦川,古都長安垂手可得;東麵出了壺關便是他垂涎已久的冀州、兗州等經濟文化發達地區;北麵則是太原、雁門、新興、河西四郡,隻待並州一亂,便可趁機奪下這四郡之地。如此一來,並州和南匈奴的河套地區以及西涼的幾郡之地就能徹底連成一片,三麵包圍關中。


    時值十一月初冬時分,天氣漸漸轉冷已不利於用兵,馬超手上糧草也即將告罄,軍士們都身穿單衣,凍得瑟瑟發抖。眼見大軍急需安置,馬超當即派人把當地太守段成叫了過來。


    上黨地區經過黃巾衝擊後軍事力量極為薄弱,山賊橫行。曆史上張揚以兩千兵馬便攻下上黨郡多縣之地,並攻殺了上黨太守,最後在袁紹撤軍後又將河內郡收入囊中,並收複了眭固等黑山賊眾。


    段成年近五旬,上黨本地人氏,黃巾平定後才被朝廷加以委任,乃中常侍段眭的之族弟。段成有段眭撐腰並不懼怕手握兩千兵馬的馬超,對丁原更是不屑一顧,簡直就是當地土皇帝。上黨城內段家府宅占地麵積極大,裝修考究,門庭威嚴,四周有高牆相圍,鄉兵把守,儼然一個城內小塢堡,連丁原來了都要先通報再等候接見。


    不多時,身穿錦衣,油光滿麵的段成才帶著十幾名隨從趕來,笑著施禮道:“衛將軍駕到,下官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馬超早已從丁原口中了解了一些基本情況,這段成為人貪婪無比,段家本是當地一望族,自十幾年前段眭入朝當宦官掌權後,段家也跟著水漲船高,如今已經快發展成一個世家了。


    馬超心裏早就有了主意,冷聲道:“本將奉天子詔討伐黑山賊,兵駐上黨,汝為上黨太守卻如此怠慢本將,尚若耽誤了軍情,汝便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段成連連點頭,道:“那是!那是!下官這就設宴為各位將軍接風洗塵。”


    “不必了!”馬超臉色陰沉,問道:“敢問段太守,本將麾下這兩千多將士如何安置?冬日將至,正急需禦寒之物,另外還需大量的軍械和錢糧,朝廷未撥給本將一兵一卒,一錢一糧,卻有詔書讓本將從地方各郡縣征集,如此便有勞段太守了。”


    “呃!”段成當即一陣錯愕,支吾道:“城內有軍營數座,不足的話還可以征用民房,安置兩千多人易如反掌!至於錢糧嘛......如今各縣剛剛秋收完畢,郡庫尚有些餘糧,一兩月之內倒不至於有缺,若時間長了恐怕負擔不起!”


    馬超心裏暗暗冷笑,當下隱忍不發,點頭道:“如此甚好,不過眼前有一事還有勞段太守幫忙!”


    段成見馬超如此好打發,心裏也是一喜,抱拳笑道:“將軍討賊乃是功利千秋,造福上黨百姓之舉,但有吩咐,無有不從!”


    馬超道:“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上黨郡乃黑山賊活動猖狂之地,本將欲了解各縣內的賊軍活動情況,煩請段太守三日內將各縣縣令或縣長,以及縣丞,縣尉召集至長子城,本將有事需當麵詢問!”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可以說出兵之前的必要準備事宜,段成當即滿口答應了下來。隨後親自帶領馬超察看城內軍營,長子城乃是大城,建城於春秋時期,軍事設施一應俱全,安置兩千多軍士不費吹灰之力。


    馬超貴為當朝駙馬,又是比三公的衛將軍,故此段成也不敢太過於怠慢,至少表麵上都看得過去。


    當夜,馬超將幾位心腹將領召集在一處,麵帶歉意道:“想不到這段成如此不識相,我等暫且隱忍一下,三日後本將便發動兵變,找個罪名按在段家頭上,一舉除之!各位嫂夫人們還好吧!”


    馬超信誓旦旦的讓黃忠、典韋等四人把家眷接來,可如今卻住進了幾間破舊的民房,還不如在老家過的舒心!四人倒不會說什麽,但家中妻室肯定會有怨言,故此馬超也感到麵上無光,哪怕得罪段眭也顧不得了。


    黃忠道:“主公不必自責,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冒然行動隻會引起百姓恐慌,主公此舉正好是下馬威,既能除掉段成,又能震懾各縣官員,同時也可收買當地民心,甚為妥當!”


    文聘點了點頭,出言道:“主公麾下兩千多兵馬奪下上黨城倒是不費吹灰之力,但要守住箕關和壺關,續而討伐黑山賊就大大不足了,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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