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師弟一對視,心中莫不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誰也沒有想到會突然出現這樣的情況,憑空消失?還是我們看花眼了?這要隻有我一個人,我肯定會覺得是自己看花眼,但是現在師弟也在,沒道理我們兩個一起老眼昏花!而且這牛皮地圖還捏在我的手上,物證鑿鑿。【ㄨ】


    我們當下決定到前麵一看究竟,但想到那青蛇的蛇毒劇烈無比,普通人一旦被咬,立刻就會沒命,所以,盡管我心裏頭咚咚咚跳得震天響,雞皮疙瘩跟篩麵一樣亂抖落,但還是護著師弟走在他前麵,以防那毒蛇突然跳出來襲擊。


    我們走得極其緩慢,再加上照明嚴重不足,每往前挪動一步,都要先仔細觀察一下腳下和周圍的情況,確定沒有看見別的冒綠光的東西才往前進。短短十米走下來,我的臉上、手心和後背上已全是冷汗,腦袋裏有一根弦繃得都快斷了,越靠近原來一米七五挺屍的地方,我的心跳聲就越猛烈,幾乎連成了一個點。


    師弟走著走著,忽然在後麵說道:“不對呀,前麵怎麽沒路了!”


    我一門兒心思全在腳底下,生怕那小蛇無聲無息地鑽出來,纏住我的腳脖子,所以並沒有太注意前麵的情況。師弟這麽突然一出聲,在我思想和身體都高度緊張的狀態下,真是嚇了我一大跳,登時渾身一個激靈,魂兒都快被嚇沒了!好歹咬著舌頭尖沒叫出來,否則真的隻能以死來挽回我作為師哥的顏麵了。


    先前一直在中間摸黑趕路,沒留意周圍的環境,現在活生生的一堵牆堵在我跟師弟跟前,我查看時這才發現,原來這裏的山體已經不再是鍾乳石林立的喀斯特地貌了,看這石牆的顏色和質地,倒是跟翡翠山莊的地下通道頗為相似,看來,我們確實是已經返回驪山了。


    我忽然想起以前好像是在一本書裏看到過。說秦始皇在秦嶺和驪山之間其實還秘密地修建了一條暗道,不過至今從未被人發現,成了困惑史學家和考古學家的千古之謎。


    現在想來,如果我跟師弟能順利出去的話。我們走的這條通道不就是那個讓無數考古學家和史學家魂牽夢繞的“千古暗道”嗎?這樣一想,我的心情忽然明朗起來,雖說這一路上艱險萬分,幾次都差點葬送了小命,但如果真的能成為曆史遺跡發現的第一人。那他娘的可就值了!


    我這一激動,腦筋一轉悠,忽然間又想起一件事,先前我跟冷板凳從翡翠山莊下地,幾經周折,還先後穿越了一座青銅兵器庫、金雲母湖底、喀斯特溶洞,出來之後就是秦嶺中段的終南山,這麽算來,豈不又是一條“千古暗道”?!


    臥槽,想不到我乾一居然如此好命。別人窮其一生都無法追溯到答案的問題,我居然能一題多解,想想心中真是無比地暗爽!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我正心神蕩漾著,師弟突然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我的肩膀,臉上的表情就跟活活吃了一窩灰老鼠一樣,說不出的惡心,搞得我的好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抬手拍了他一巴掌。師弟不依不饒地又把指頭伸向我。啞著嗓子說道:“手……手……”


    我心中一愣,這才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兒,眼睛下意識地朝肩膀上瞟,看時。隻見一隻蠟黃色的長手正輕輕搭在我左肩膀的安全繩上,怪不得我沒有感覺。那隻手又瘦又長,一絲血色都沒有,指頭的骨節很大,幾乎要將蠟色的肉皮頂穿。


    我心中咯噔一下,冷汗濕了一背。這絕對不是一個活人的手,麻蛋,難道是一米七五那老小子死不瞑目,變成僵屍來拉我跟師弟墊背來了?


    我忽然一個激靈,又想起以前在翡翠山莊地下酒窖的時候,那個跟著我一起掉下來的“麻袋”不也是中了蛇毒之後變成了一種人不人鬼不鬼的“血人”,渾身長滿了膿包爛瘡,不停地從裏麵破出來那種頭頂冒綠光的小青蛇?


    想到這裏,我已經控製不住地渾身發抖,一口冷氣卡到喉嚨眼裏激得整個肺管子都是涼的,我的大腦突然間變得一片空白,什麽狗皮逃生意識都沒有了,整個人就跟傻掉了一樣,隻會在原地篩糠似的打哆嗦,冷汗如雨下。


    就在這時,我忽然感到腦後把上一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對著我的後腦勺哈哈氣,師弟的神色忽然一變,大罵一聲:“去你姥姥的!”一手拽過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一邊,另一隻手同時飛快地拔出別在腰帶上的“沙漠之鷹”,動作行雲流水,隻聽咯噔地一聲,放了空槍,師弟登時一傻眼:“靠,我忘了,沒子彈了!”


    我這一轉身,終於看清楚了那東西的全貌,不由猛打了一個哆嗦,後腦勺上一陣發緊發麻,要不是剛才師弟手快拽了我一把,被這東西咬上一口,隻怕我的整個後腦勺都沒了。


    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東西,我甚至不知道該管它叫什麽,在我有限的常識範圍內,似乎找不出任何一種跟它的外形特征相類似的東西來打比喻。如果非要說一種的話,我隻能說,那是一隻脫了毛的“外星狼狗人”。


    它的個頭大約就在一米七二左右,後背微微有些駝,直起來應該有一米七五七六。有四肢,兩個前肢細而長,但是比起正常人類的手臂要粗壯很多,兩個後肢著地,相對較短,但是異常粗壯,跟成年公象的後腿有一拚,屁股後麵似乎還有一條一米長的大尾巴,形狀似一把立起來的大鍘刀,能卷起來左右橫掃。


    這“外星狼狗人”通體無長毛,膚色介於蠟黃色和黑色之間,從四肢往身體中心逐漸過度,但要仔細看的話,還是能隱隱看到皮膚上有一層豎起來的硬毛,長度不足一厘米,顏色與膚色相近。而且我注意到,這些硬毛的頭部居然都長有鋸齒狀的倒刺,尖銳無比,長在身上簡直就是一副集防衛與攻擊於一體的天然戰鬥鎧甲,看得人未戰先怯,膽寒不已。要不是因為它剛才受了師弟打槍的驚嚇而炸了毛,根本不易發現,等到待會兒交上手了才明白過來,我們怕是已經吃了這一記悶虧了。


    不過,這都不是最讓人兩腿發虛的,順著它的脖子往上看,我的老娘呀,差點沒把我嚇暈過去!想我乾一這些時日也算是見識過不少亂七八糟磕磣人的東西,但卻從沒有哪一個像它這樣給我造成如此強烈的視覺衝擊!也可能是周圍光線昏暗的緣故,讓它的臉一直處於半明半暗之間,無形中更加突出了它臉上的某些特征,也增加了我的心理負擔。


    現在回想起來,我也是一個勁兒地打哆嗦,寫字的手不停地冒虛汗,發誓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跟那東西眼兒對眼兒了,真的!但生活的經驗告訴你,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事與願違的,在這後來的某個時間裏,我不僅再一次跟它的同類交鋒,而且還像一隻半人半鬼的畜生一樣,跟這群“狼狗人”同吃同住。


    這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回想起來的可怕經曆,它在我的身體和心理上都烙下了深深的、不可磨滅的印記,也就此改變了我的宿命和人生軌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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