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月的繪畫訓練,閻立德兩兄弟的油畫創作功力已經如火純青。


    再加上甄命苦放在畫行的幾幅張氏油畫作品賣出了每幅上萬兩的高價,兩兄弟的大名在洛陽廣為人知。


    如今皇泰主一張聖旨,這兩兄弟登時成了洛陽名人,自由出入百花樓,賞遍天下美人,令洛陽男人都為之豔羨不已。


    隻是,閻立本最近卻沒有一點創作靈感。


    畫慣了張氏這樣的美人,對其他的庸脂俗粉,根本找不到感覺,甄命苦自從找他畫了十幅張氏的油畫之後,依照約定,沒有再找他畫過一幅,他也不好意思提出來想要多畫幾張,畢竟她是甄命苦的女人。


    其實,如果可能,他倒是願意一輩子就畫張氏一個人。


    盡管他隻是見過張氏一麵,還是甄命苦引見的,但他對她的了解卻似乎已經有多年的交情。


    張氏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甄命苦都通過照片的形式向他展示過。


    其實他也知道,也隻有甄命苦能捕捉到她最真實的一麵,因為隻有在甄命苦麵前,她才會流露出這種自然而然的嫵媚和性感,那動人的美態,也隻有甄命苦能捕捉得如此精準。


    閻立本並不知道,這些栩栩如生的照片,都是甄命苦通過手機的高清視頻錄製下來,反複播放截屏挑揀出來的,在這個世界上,也隻有甄命苦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身上還帶著二十一世紀高科技產品的人有這個本事。


    他一直試圖在百花樓的那些秀女中尋找一個像張氏一樣能讓他湧起無限創作靈感的美人,卻發現這送來的上百個絕色秀女中,每一個都嬌豔如花,卻始終找不到畫張氏時的那種感覺。


    成天看著這些秀女一個個搔首弄姿,故作矜持,都仿佛變成了東施效顰般,令他煩厭。


    幾日來未曾畫過一張滿意的畫作,畫中之人,有形而無靈。


    強迫自己畫了幾天之後,終於在極度苦惱和厭煩中病倒了,四十度的高燒,胡言亂語。


    閻立德知他的心病,其實他這個做哥哥的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自從見了張氏的畫像之後,也是經常食不香睡不穩,腦子裏全都是張氏的一顰一笑,幸好他早已妻室,妾也納了兩個,不至於像閻立本這麽沉迷不能自拔。


    他見閻立本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隻好到了月桂樓中找甄命苦,將閻立本因創作而病倒的事跟甄命苦說了。


    甄命苦聽後先是一陣驚訝,接著哈哈大笑,閻立德本以為他會很生氣,畢竟他弟弟迷戀上的人是他的妻子,哪知卻像是聽見了一件有趣的事,一點也不在意。


    不過隨後一想也就明白了,喜歡月桂仙子的男人那麽多,甄命苦若是每次都要生氣,豈不是早已被氣死。


    想到這他也就釋然了。


    心藥還需心藥醫,當他聽到甄命苦說明天會找個時間帶張氏去探望閻立本時,登時放下心來,連連道謝,甄命苦留他吃了午飯,跟他跟進了一下龍門鎮那些正在興建的商鋪和住房的建設進度,討論了一下往後的建設規劃,下午時分才乘了船,離開了月桂樓。


    ……


    送走閻立德,甄命苦叫了一艘船,前往玫瑰樓。


    剛進樓,便發現樓裏的那些琴婢和舞婢們一個個神情古怪,竊竊私語,身上穿著舞衣,站在大廳裏,既不練舞,也不奏樂,整棟樓靜悄悄的,氣氛壓抑。


    甄命苦正感到奇怪,隱約聽見樓上傳來柳葉兒的哭聲,緊接著,怒氣衝衝的禹詭從樓上走下來,徑直朝門口的甄命苦走來,不等甄命苦閃到一邊,對方的肩膀已重重地撞了他一下,將他撞了一個趔趄。


    “老東西,找死嗎!”


    禹詭顯然沒有料到他這一撞竟沒把眼前這個老頭給撞倒,本來正在火頭上,甄命苦好死不死,撞在槍口上,停下腳步,就要動手。


    甄命苦急忙嚷道一邊,賠笑說:“老夫的錯,禹護院請。”


    禹詭本想找個人出氣,沒想到這個老頭根本就是滑不留手的老狐狸,根本不來招惹他,一時師出無名,冷哼一聲,盯著他問:“你來這裏做什麽?玫瑰樓豈是你能隨便進來的!立刻給我滾出去,否則別怪我拆了你這副老骨頭。”


    甄命苦也不動氣,臉上堆笑:“老夫隻是前來接月桂仙子,不會打擾太久。”


    禹詭毫不客氣,冷哼一聲:“外麵等著。”


    “好的好的。”


    甄命苦正要轉身出門,從樓梯口傳來柳葉兒的聲音:“甄護院回來,你是我玫瑰樓的貴客,誰敢讓你在樓外等,你隻管進來就是,我看誰敢攔你。”


    甄命苦回頭一看,見眼眶紅腫,似乎剛剛哭過一場的柳葉兒,在張氏的陪同下,正並肩從樓上下來,張氏臉上帶著一絲好奇和有趣,剛才所發生的事顯然已落入兩人眼裏。


    “他敢!”


    不等甄命苦回話,禹詭冷哼一聲,“我讓他在外麵等,他就得在外麵等,哪個男人敢不經過我同意進玫瑰樓來,小心我打斷他的狗腿!”


    柳葉兒氣得俏臉通紅,嬌喝一聲:“玫瑰樓豈是你說了算!我想見什麽男人就見什麽男人,你管得著嗎!甄護院,你進來,我看他敢把你怎麽樣。”


    “不想再用腳走路的話你就再往前走一步試試!”禹詭爭鋒相對,手撫上了腰間的佩劍。


    甄命苦臉上露出左右為難之色,臉愁得如同苦瓜:“那老夫到底是出去還是進去的好?老夫是無辜的,什麽也不知道,就是個路過打醬油的,……哎,我就知道今天出門鳥屎落頭頂準沒好事,真是不能不信邪啊。”


    “噗嗤――”


    張氏忍不住笑出聲來,急忙掩住嘴,眼中的笑意卻越來越濃,好一會才回過頭在柳葉兒的耳邊說了幾句,轉身朝甄命苦走來,白了他一眼:“甄護院,我們回去吧。”


    甄命苦如釋重負,大鬆了一口氣:“多謝仙子搭救。”


    說完,急忙跟在她身後,逃也似的出了玫瑰樓,留下一臉又好氣又好笑的柳葉兒站在原地,跺了跺腳,轉身上了樓。


    禹詭也沒想到這個甄護院竟是這麽個軟骨頭,跟元護院說的那個身手過人的甄護院判若兩人,看著甄命苦跟著張氏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之色,轉身走到旁邊那些噤若寒蟬的丫鬟身邊,沉聲道:“以後那個姓李的男人再來找你們小姐,立刻通知我,否則我唯你們是問,聽見沒有!”


    “是,禹護院。”眾婢臉帶驚慌,齊聲應著。


    禹詭抬頭看了柳葉兒消失的樓梯口,眼中帶著不知是妒火是怒火,許久,他才轉過身,出了玫瑰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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