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自從成為暗衛大將軍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小子,卻絲毫不覺得冒犯,反而湧起一股親切感,笑道:“勞煩黑二哥看著我娘子些個。”


    “你盡管放心,俺在這,鵝妹子出不了啥事兒!”


    甄命苦放下心來,排眾而出,下了大殿的台階,跟邴元真一方的幾個瓦崗當家的麵對麵站著。


    “瓦崗的各位英雄,我既然落在你們的手中,也沒打算逃出去,我已經答應了二當家,加入瓦崗軍,自當全力以赴,不管有什麽道,盡管劃下來,我都接著,但誰要敢再乘我不備的時候對我娘子出手,欺辱弱質女流,使這種卑鄙下流的癟三手段,不管他是誰,大當家還是小當家,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我也定會將他揪出來,宰了他,立此為誓!”


    他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聲音清晰可聞,在場上百名瓦崗軍侍衛和十幾位當家的,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些話,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說出來,都顯得太過狂妄,隻不過,他是暗衛大將軍,這話的分量立刻變得重若千斤。


    站在劉黑闥身邊的張氏輕咬紅唇,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愛郎,眼中閃動著動人的光彩,他身材雖不算高大,卻不比任何人瘦弱,健碩強壯,肩膀寬闊,那麽從容淡定,張揚霸道,氣焰囂張。


    在家裏,這個壞蛋何曾有一絲暗衛大將軍的威嚴,對她千依百順,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也從來不舍得說她一句重話,就算偶爾鬧了別扭,他也是以不隔夜的速度主動誠懇地道歉,連哄帶騙逗得她心花怒放才作罷,以至於讓她早已忘記了他在戰場上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暗衛大將軍。


    如今看見他麵對這麽多瓦崗軍的當家,還敢這麽氣焰囂張,似乎根本沒將那麽多的瓦崗英雄放在眼裏,就像滔天巨浪中的一塊頑固礁石,麵對如萬馬奔騰的巨浪,巍然不動,好像僅憑他一個人,就能將這瓦崗軍的群雄給砍瓜切菜似地打倒在地,於千軍萬馬中將她救出去一樣,愛郎如此神勇,怎能不讓她目眩神迷,心旌蕩漾。


    ……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甄命苦的話說起來挺過癮,形象瞬間變得無比高大偉岸,隻不過,他的這些話也將所有的瓦崗寨英雄都給得罪了,分明是在說他們瓦崗沒人。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一名被激怒的瓦崗當家便排眾而出,將手中的一杆鐵槍重重地往地上一頓,發出嘭地一聲。


    “瓦崗五當家徐世績,向暗衛大將軍討教高明!”


    說完,橫刀朝甄命苦殺了過來……


    ……


    高手過招,勝負就在轉瞬之間,沒有眼花繚亂的花拳繡腿,每一次出手,都帶著置對方於死地的狠辣。


    在張氏的驚呼聲中,甄命苦頭一偏,堪堪躲過了徐世績刺往他喉嚨的一槍,稍差毫厘,便有喪命之虞。


    槍頭一壓,槍杆登時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生生壓低了半身,若不是他及時滾開半個身子,此時腰椎已被生生折斷。


    他一隻手抓住了對方的槍頭,順勢一拉,身體隨槍身而上,手中的匕首擦著槍身,削向對方兩隻手掌……


    徐世績鬆開握槍的手,鐵槍掉落,接著一腳踢在槍杆上,槍杆三百六十度旋轉,掃向甄命苦的雙足。


    甄命苦那本已經刺向對方心髒的匕首登時中途收了回來,往後飛跳出鐵槍橫掃的範圍……


    張氏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第一次發現,看自己的男人為了自己拚命,這種感覺其實並不好受,甄命苦再英雄,也雙拳難敵四手,他身為暗衛大將軍,本不應該孤身犯險,深入這敵營賊窩,若不是因為她,他不會陷入這麽被動的局麵。


    他險象環生,雖然沒有受傷,對她卻無疑是一種痛苦的折磨,甄命苦每一次招架對方的進攻,都讓她心提到了嗓子眼,愣愣地看著甄命苦左騰右挪地躲閃……


    一炷香之後,甄命苦終於抓住了對方一個破綻,冒著被對方刺傷手臂的危險,奪下了對方的鐵槍,一記隨風擺柳的太極推手,抓住對方的手臂,一拉一送,腳下一拌,登時將徐世績給絆倒在地,在他還沒有來得及起身之時,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甄命苦勝得驚險。


    “承讓!”


    他剛把匕首移離徐世績的脖子,對方人群中又跳出一人來,正是在龍門鎮時劫持淩霜的大漢,沉聲喝道:“單某向暗衛大將軍討教!”


    周圍的人沒有一人出言阻止,顯然這是瓦崗寨中如山門的規矩。


    劉黑闥眉頭一皺,似乎對這種車輪戰的打法也頗為不屑,卻始終隱忍著,感覺到一旁緊抓著他手臂衣裳的張氏小手抓得越發緊實,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無由地心疼起來。


    此時的張氏,一臉緊張,咬著紅唇,幾乎要咬出血來,身子也在微微地顫抖,緊緊地盯著正在場地中跟對方連番苦戰的甄命苦,嘴裏似乎念叨著:“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他忍不住安慰說:“鵝妹子,這是瓦崗寨拜山的儀式,想要成為瓦崗寨的當家,就必須經過瓦崗寨不服的當家考驗,若是隻有一個人不服氣,你相公也許就通過了,隻是剛剛你相公話說的有些過頭了,姓邴的那方似乎打定主意要你相公好看,隻怕沒那麽容易善罷甘休,不過你放心,依我看,若是一對一,你相公的身手不會輸給他們任何一個人。”


    兩人說話間,場中的甄命苦與單雄信交手到一起。


    一番交手,單雄信以一招隻差落敗,甄命苦腿上中了一刀,跌倒在地,勉強靠從單雄信手中奪過來的鋼刀支撐站立著。


    單雄信朝甄命苦一抱拳:“多謝甄將軍手下留情。”


    甄命苦有些氣喘,顧不上傷口正在流血,笑了笑說:“若是動真格的,甄某未必是單將軍的對手。”


    “甄將軍過謙了。”


    單雄信自嘲地一笑,退了下去,甄命苦這才發現,那天在龍門遊泳館中放走的那名俏麗女子,正站在單雄信的身邊,一臉氣憤地看著他,似乎還在為那天他拍她翹臀的事生氣,若不是雙臂還綁著紗帶,恐怕這時已經衝上來教訓他了。


    在場的人都看見了,甄命苦贏得毫無異議,剛才他若要廢單雄信的雙足,單雄信此時就算不被切斷腳筋,也恐怕難以靠自己的力量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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