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不搭理他,開始彈起她剛剛創作的曲子,看著她專注的樣子,聽著耳邊響起的動聽音樂,眼前浮現的是一幅絕美的畫麵,淩霜弄琴,張鵝起舞,坐擁齊人之福的他忘乎所以地在一旁欣賞沉醉,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他一定會幸福而死。


    那景象太過美好,以至於一曲完畢,他還依舊沉浸在裏麵,無法自拔。


    直到腰間傳來一陣入肉的疼痛,才猛然從美夢中驚醒,發現淩霜的臉色異常紅潤,她的手正從他腰間收回。


    原來剛才沉入美好的想象,環在她腰間的手不知不覺地用上了力,將她緊緊地摟著,擁進懷裏。


    他訕訕一笑,知她不喜歡過分親密的接觸,急忙放開,笑說:“對不起,你的曲子讓我想起了我們家鄉的一首流行情歌。”


    淩霜懶得計較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能占的便宜基本都已經占過了,忍不住好奇說:“這是我新作的曲子,怎麽會跟你家鄉的人作的一樣呢?”


    甄命苦掏出手機,點開了其中音樂視頻文件夾,點開了光良的那首《童話》mv,悅耳的鋼琴聲響起,竟真的跟淩霜剛才彈的曲子有一絲神似,韻律和節奏都有相似之處。


    淩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屏幕上現代化的人和物,盡管已經知道甄命苦是來自未來世界的人,但還是被裏麵的男女服飾和劇院的場景給深深吸引住了。


    裏麵的故事雖然很短,卻跟音樂配合得很好,聽了一遍之後,她便已會唱,跟著輕聲哼起來“我願變成,童話裏,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裏,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mv的女主角最終還是死了,現實歸現實,童話歸童話,淩霜看完mv後,久久不語,許久才淡淡說了一句“他長得比你好看多了。”


    “好看頂什麽用,可我擁有你。”


    “我就是我,不是誰的財產,誰也不能擁有我。”


    “你可不別想反悔,還記得當初在石頭下麵你跟我說過什麽嗎?”


    淩霜有些窘迫,卻依舊保持她素有的優雅和從容,“我早就不記得了,那時候因為害怕說的話,怎麽能作得數,你們男人喝醉了不也亂說話嗎?你不知道嗎,女人一害怕就會亂說話。”


    甄命苦早料到她會抵賴,他本不指望她會像普通小女人那樣小鳥依人,她就是她,獨一無二的淩霜。


    淩霜不敢糾纏在這話題上,話音一轉:“你怎麽有空在我這裏,不去找你的秘密小情婦嗎?還是已經先找過了你的小情婦再來找我的?”


    甄命苦暗歎這個女人的敏銳直覺,嘴裏卻不敢承認,笑道:“我回來還沒見過她呢。”


    淩霜似乎聽出了他話中的玄機,隻是笑了笑,並不揭破,淡淡說:“看來你還不知道你的小情婦遇上麻煩了吧?你還不快去幫她排憂解難。”


    甄命苦聞言一愣,心中有些吃驚,嘴裏卻沒有片刻停頓:“有麻煩讓她自己解決去,她哪天不惹點麻煩就不是她了,再這樣到處惹是生非,遲早有一天休了她。”


    淩霜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在她這樣的冰霜美人臉上,顯得格外稀罕,也格外嫵媚,“哪天當著她的麵,你說這句話我就信了,我再給你彈首曲子吧,你喜歡聽什麽樣的?”


    沒等甄命苦回話,她的手指便在鋼琴上彈奏起流水般的樂章,仿佛剛才的話根本就是客套一下,她才不在乎他喜歡聽什麽曲子。


    她彈的這首曲子格外地長。


    甄命苦有些心不在焉,得知張氏有麻煩,他哪還聽得進曲子,偏偏淩霜似乎並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也不敢離開她的身邊,跟她緊挨坐著。


    樂曲漸漸到了尾章,變得輕柔和緩,仿佛就要結束,甄命苦正想找個比如“給你出去買點好吃的”之類的借口出去,然後去孫氏醫館裏打聽一下張氏的下落,沒想到樂曲卻突然從低音變成了高亢急促,哪有要結束的意思。


    甄命苦好幾次抬起屁股,都被她這一抑一揚弄得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看著淩霜嘴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已知她是故意捉弄拖延,讓他心急,他倒也不著急了,暗想如今到了洛陽,暗衛軍在洛陽各個角落都有眼線,張氏若是真出了什麽大事,應該會有人第一時間來通知他,於是放下了心中的擔憂,靜靜地聽她彈奏。


    ……


    就這樣,他一坐就一個多時辰。


    淩霜似乎也彈得有些累了,這才停下手來,回頭瞄了身邊安靜地看著她的甄命苦一眼,這才發現他一直在望著她,眼中帶著讓她感到害怕和不安的灼熱。


    她避開他的眼神,淡淡說:“你怎麽還在這裏,沒事做了嗎?”


    甄命苦第一次感覺到跟她的鬥爭中處在了上風,雖然找不到反駁的話來,卻感覺自己已經攻城略地,拿下了她不少城池一般。


    她確實沒有留他,但他若是中途離開,那也肯定是給她落下話柄,到時候隻怕再也不肯給他彈奏這美妙動聽的曲子。


    這時候最好的應對就是插科打諢,笑著說:“娘子在哪裏,為夫就在哪裏,一輩子也不會離開,變成一座望妻石也在所不惜。”


    淩霜也不去看他,說:“這話你留著給你的小情婦說吧,我不愛聽。既然你還在,那我就跟你說件事吧,這次我回來洛陽,其實是為了福臨和阿侗而來,我要你幫我個忙。”


    甄命苦急忙說:“娘子有事隻管吩咐,為夫無有不遵。”


    淩霜已懶得計較他一口一個“娘子”,這個人似乎並不是什麽容易放棄的人,就像個鼻涕蟲,一旦黏上,想甩掉就沒那麽容易了。


    “瓦崗的事已了,李密也已經到了長安城中,父皇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洛陽,父皇給了我四個月的時間,讓我說服阿侗放棄帝位,向長安稱臣,阿侗雖然從小就聽我的話,可要讓他放棄他楊家的江山,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你鬼點子這麽多,你幫我想個辦法。”


    甄命苦登時犯了愁,哭喪著臉:“娘子不是不知道我已經被他關了一次監牢了,這次要是再提,我怕你跟鵝鵝都要守寡,我不幹,我還沒當夠你的相公,享夠娘子的溫柔,聽夠娘子的美妙琴聲,怎舍得英年早逝。”


    淩霜終於忍不住啐了他一聲:“你說話能不能有個正形?你不是來自未來的人嗎,阿侗以後會不會投靠李家,你難道一點也不知道?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甄命苦喊冤道:“冤枉啊娘子大人,華夏自有夏朝以來有曆史記載的,上下五千年,曆史複雜如繁星,窮一人畢生之力,也未必能知曉其中一百年發生的事,別說我不是學曆史的,就算我是考古磚家,我也記不住那麽些事啊,我是學理科搞研發的,文學和曆史什麽的,我真不懂,扔你們這,算半個文盲。”


    盡管聽慣了他胡言亂語,淩霜還是被他這一通振振有詞給說得啞口無言,張著小嘴盯著他看了許久才回了一句“文盲還有理了”,轉過頭不再看他得意的樣子,寒著臉說:“還說什麽無有不遵,一點小事你都辦不了,我再也不會相信你說的話,你快出去吧,老賴在我房間裏算怎麽回事,討不討厭?”


    甄命苦涎著臉說:“我是你相公,你的房間就是我的房間,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淩霜瞪了他一眼:“我都不留你了,你還不快去找你那小情婦,遲了恐怕你連她的床都別想再碰了,哄我開心也沒你什麽好處,幹嘛死皮賴臉地賴在這裏。”


    甄命苦暗想這可是你讓我走的,我正愁找不到借口,急忙起身告辭,沒走兩步,身後傳來她冷冷的一句“走了就別回來了”,讓他抬起的腳步停在半空,不知該如何是好,哭喪著臉回過頭,“霜兒,你到底想讓我怎麽樣,你直接告訴我好了,我該怎麽做,我照做就是了,別讓我猜,你們女人心海底針,我隻是一個迷迷糊糊就有了兩個嬌妻的幸福糊塗男人,真猜不透你們女人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你不是會心靈感應嗎?你感應一個看看。”


    “你把你的心關閉了,我隻能感應到冰冷。”


    “你還不走?”


    甄命苦轉身回到她身邊坐下,看著她左思右量,作愁苦狀,接著一個響指,大喜道:“有了,既然楊侗不願意放棄他的皇位,那我們就逼他不得不放棄,我們不做這個壞人,讓別人做。”


    淩霜忍耐著他的大腿緊貼她大腿的親密接觸,秀眉微蹙:“那讓誰做?”


    “當然是王世充。”


    “餿主意,洛陽若落在王世充的手裏,豈不是比在阿侗手裏更糟?”


    “當然不能落在王世充手裏,隻是表麵上讓楊侗知難而退,讓他覺得這個窩囊皇帝不當也罷,到時你再現身給他指引一條明路,豈不是皆大歡喜,你也不用冒著被他誤解埋怨的風險。”


    淩霜美眸亮起了動人心弦的光芒,聲音也變得溫柔:“那該怎麽做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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