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時代那點苦楚比起踏入社會的艱辛,微不足道,在校園的一方淨土,隻要腦子好使,努力了,多半會有個好成績,學習成績的排名不像選秀比賽的排名會有暗箱操作,黑幕重重,學生時代的一滴汗水,一分努力,體現的清清楚楚。


    可踏入社會完全變味兒了,咬著牙努力拚搏,未必會柳暗花明又一村,郝剛和張梅通過大學同學的關係才在這菜市場謀得一席之地,賣菜兩個多月,辛辛苦苦積攢三千塊錢,照此下去,河西省重點大學的本科生要賣菜四五年方能還清貸款,拿到一紙文憑。


    四五年後大學生會有多少,就業情況怎麽樣,兩人每晚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出租屋想著這些事,一肚子苦水,上個月張梅過生日,郝剛狠下心要帶同自己相濡以沫七八年的女友下館子,張梅硬是不進去,兩人在大學路一家飯館門前拉拉扯扯,受盡路人白眼和學生鄙夷,誰知道他們的辛酸?


    中學六年,大學四年,這對情侶隻品嚐過同甘共苦的溫馨,燭光晚宴....玫瑰花....情侶戒指....城裏孩子玩浪漫的玩意,是他們眼中的奢侈品,沒能力享受用金錢堆砌的浪漫,偶爾奢侈,是在大學路那家一位十二元的大排檔吃自助。


    張梅賣菜,郝剛則向肖冰傾訴以往的點點滴滴,他憋在心裏太久了,要找個人倒倒苦水,不然他擔心自己撐不下去,作為農村孩子,讀書是唯一改變命運的出路,而走到路的盡頭發現被命運狠狠的玩弄一回,憋屈的難受。


    “怎麽...就這麽一直賣菜?”肖冰等郝剛說完,問了一句。


    郝剛搖頭苦笑,旋即無奈歎息,眼中隱現淚光,“我吃苦無所謂,爹娘吃的苦比我多多了,一輩子守著幾畝地,勤勤懇懇,逢年過節才舍得殺雞殺豬,吃幾口肉,我這點苦又算什麽,隻是苦了小梅,我這大男人太沒用啦。”


    “郝剛,說什麽呢,你能吃苦,我就不能吃苦?我也是吃苦長大的,車到山前必有路,人這輩子總要經曆溝溝坎坎,咱倆咬咬牙也就過去了,沒啥大不了的,隻要你以飛黃騰達後別花天酒地,一心一意對我,我吃苦又算什麽。”張梅倒想的開,說話幹幹脆脆,像個爽快能幹的女人。


    郝剛默默點頭,趁女友給顧客找零錢的功夫,偷偷抹了抹眼角,有張梅這樣的女友,他很欣慰,雖然不如學校那些城裏姑娘會打扮,也非令男人一見傾心的班花係花,但值得男人去嗬護,他扭過頭對肖冰尷尬一笑,道:“我和張梅都年輕,多辛苦幾年無所謂,隻要我倆擰成一股繩,肯定能過上好日子,對了....肖冰你怎麽回河西了?”


    “部隊趕我走,我就回來了。”肖冰笑著摸出煙盒,心酸往事他不想再提起,郝剛瞧著“黃鶴樓”三個字愣了一下,他是煙民,自然清楚黃鶴樓的檔次,心想這煙少說十幾二十塊錢,木盒的黃鶴樓1916,河西市麵上一千二百元一條。


    肖冰不會含沙射影說自己的煙有多貴,自己的伯爵手表鑲嵌多少顆鑽石,僅僅輕描淡寫一笑,遞給郝剛一支煙,笑道:“郝剛,給我挑點新鮮蔬菜,一會我再買點魚啦肉啦,中午去我家吃飯吧,這菜攤別擺了,河西工業大學土木工程專業的高材生和這些大叔大媽湊熱鬧賣菜,屈才。”


    “不賣菜,沒錢還貸款呀。”郝剛點燃六塊錢一支的黃鶴樓,沒明白肖冰話裏的意思,大學四年,同情他的人不少,虛情假意可憐他的人也很多,但更多的是嘲笑和鄙夷,他從未想過有人會雪中送炭,賣菜兩個多月,他切身感受到世間冷暖。


    “還貸款的事兒,我會幫你,別放在心上,你和張梅給我挑菜,我先去買酒肉,咱們說定了,中午就去我家吃飯。”肖冰拍了拍郝剛肩膀,笑著離開菜攤,去了緊臨菜市場的華聯超市,郝剛張梅麵麵相覷。


    二十分鍾後肖冰返回來,雙手拎著兩個大塑料袋,郝剛和張梅給挑好菜,並沒收攤,顯然不信幾年未見的老同學會雪中送炭,給他們擦屁股,肖冰繃起臉道:“郝剛,我是啥人,你清楚,朝地上吐個唾沫星子是個釘,再不收攤....你們的事兒我不管了。”


    “張梅...收攤!”


    郝剛不再猶豫,肖冰在初中時的綽號是“大俠”,說話辦事爽快的很,人家把話說到這份上,自己再拖拖拉拉,哪裏像個爺們。張梅是爽利女人,郝剛說收攤,她便收攤,三五分鍾拾掇好,兩人幫肖冰拎著菜,跟在後邊向都市華庭走去。


    都市華庭算不上寧和高檔小區,但對於工薪階層的老百姓來說能擁有這裏的房子,絕對是值得炫耀的事兒,張梅常對郝剛說能在都市華庭買套房子,這輩子就知足了,兩人真沒想到當年同他們一樣是窮苦人的肖冰住在都市華庭。


    兩人走進三室兩廳的房子,精致的裝修,高檔家具電器,眼花繚亂,心中的疑慮淡了幾分,肖冰說幫他倆,看來不是胡亂吹牛,單憑這套房子,說明人家有這實力,五六萬貸款,不是什麽難題。


    肖冰把買來的東西拎進廚房,準備做飯,張梅和郝剛坐不住,也擠進廚房幫忙,不到中午十二點,三個冷菜,五個熱菜,端上餐廳的餐桌,酒是陳年茅台,郝剛和張梅落座後,出神看著滿桌子酒菜。


    郝剛等肖冰端上最後一道菜,認真道:“肖冰,咱們簡單吃頓飯就成,這茅台得好幾百吧,還有這鱈魚....超市裏一百多一斤,你花這麽多錢,我心裏過意不去。”


    “你也知道,我初中沒畢業就當兵了,戰友很多,同學少的可憐,初中那幫家夥,就你和我談得來,不好好招待你,我招待誰啊?”肖冰笑了,擰開五千多一瓶的茅台,給老同學斟滿酒,他對人好,那是真心實意。


    郝剛感動的一塌糊塗,跟肖冰連幹三杯,張梅與故作矜持的城裏女孩不同,爽快,沒喝果汁,同兩個老爺們一樣,喝白酒。


    “肖冰,你是不是發大財成暴發戶了?”張梅玩笑道。


    “辛辛苦苦做生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的日子未必有你們輕鬆。”肖冰含糊其辭,郝剛也不好意思多問,三個老同學聊一些陳年舊事,午飯吃了一個半鍾頭,這頓飯是郝剛張梅最奢侈的享受。


    “你們還貸款的事兒...我會幫你們....”


    肖冰剛言歸正傳,劉大發打來電話,說工地出事兒了。


    ***PS:今天三章更完,八千字啊,老筒子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所以....你們要無條件的把鮮花砸出來,嗬嗬嗬.....謝謝兄弟姐妹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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