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濟爾哈朗說:“皇上,你一定能坐北京的!我聽說北京的漢人傳著這樣的一句歇後語,【注】老憨王坐北京——心滿意足!”


    【注】老憨王又稱“喝竿”,滿洲語音譯,指滿洲皇帝。北方少數民族稱國王為“汗”,滿州語則音譯為“憨”,“喝竿”。故老憨王就是指他們的國王,也就是皇帝的意思。“老憨王坐北京——心滿意足”是老北京的一句歇後語。


    “哈哈!”皇太極笑了起來,說:“哦!在北京居然流傳有這樣的話?沒有錯!朕坐北京之後,當然會心滿意足了!”


    濟爾哈朗立即恭維道:“我皇定當定鼎燕京!”皇太極笑了一下,便收斂了笑容,問道:“攻擊寧遠的事準備得怎麽樣了?”


    濟爾哈朗回答:“完全地準備好了!把守寧遠的是都督同知金國鳳,他統軍萬人。不過不足為慮!明軍全是一些羊!”


    皇太極便將頭一點,說:“好!出擊吧!讓崇禎知道我大清的存在!同時我也幫一下明境內的流寇們一把,要是流寇都被消滅了,對我大清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啊!流寇在,就能與我大清一同夾擊大明!”


    “是!”濟爾哈朗應了一聲,可是他還沒有退下,還有話要說。皇太極便看著他問:“怎麽了?還有什麽要說的?”


    濟爾哈朗說:“據我們所探得的消息,盧象升並沒有死!他被救活了,還在巨鹿名士姚東照的安排下不知在何處靜養!隻是好像盧象升成了盲子!”


    皇太極瞪著濟爾哈朗問:“消息確切嗎?”濟爾哈朗回答:“是的!消息確切!”


    “嘻嘻!”皇太極笑了,說:“好的!我知道了!對了!你前段時間不是說洪承疇的一個部將中有人與我的使者相通嗎?”


    濟爾哈朗回答:“是的!是與我們相通,不過這並不可信啊!這名部將的名字叫做江飛,他是想腳踏兩艘船呢!”


    皇太極擺了擺手,說:“江飛嘛,他腳踏兩艘船就讓他踏嘛!隻是他與張必武有仇,而且是不共戴天之仇,這是真的沒有錯吧?”


    濟爾哈朗點頭應道:“是的!沒有錯!江飛確實是恨不得把張必武除之而後快!兩人勢如水火!”


    皇太極很高興:“這就好!這就是我所想要的!要是把消息告訴他,盧象升沒有死是張必武所救,張必武就會犯了欺君之罪啊!南朝的皇帝多疑,他平生最忌臣下欺騙他!盧象升沒有死還藏起來,南朝皇帝要是知道了,那會怎麽樣呢?嘻!張必武的人頭就要落地!不死也得下詔獄!那時隻要讓高起潛害死他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了!”


    濟爾哈朗點頭讚道:“皇上聖明!正是這個理!”皇太極笑了,說:“影子殺手巴托該出動了!隨著攻寧遠一起出發吧!”


    “啊!”濟爾哈朗不由是全身一愣,因為皇太極把巴托給派出了!這是鄭重其事的表示。


    10月,清軍再次進攻寧遠,將士膽怯。同知金國鳳憤慨,他想揚明軍之威,他便率親丁數十人出據北山岡與清兵苦戰,矢盡力竭,與二子及眾親丁皆戰死。


    為此,寧遠的明軍更是怕得連動都不敢動。而整個大明都處於害怕之中,怕清軍會再一次入境,就像今年一樣,那樣大明又會遭受到沉重的損失了。


    薊遼總督的洪承疇急忙是布置了防務,防止清軍的又一次入侵。清軍隻是在打了寧遠殺死金國鳳之後,便沒有了下一步的舉動,可卻令得明人草木皆兵了。


    寧遠又遭受到了攻擊,同知金國鳳陣亡。毫無疑問,由於明軍見到清軍又在寧遠有動靜了,對於增兵鄭崇儉或者是剿滅張獻忠等,都不得不暫時地按下,以先防禦清軍。


    江飛也知道了這消息,不過他不但沒有為戰事而憂心,相反他正與新到的滿清奸細巴托一起飲酒呢。


    巴托輕蔑地看了一眼江飛,說:“你的誠意我會稟報上麵的!你就放心好了!”其實江飛也不知道巴托的真實身份,隻知道巴托是清朝方麵新的派來與他接頭的人。


    江飛便頷首:“當然!當然了!我不願與大清交鋒的!”江飛之所以與滿清相接觸,因為他也知道清軍,他隨洪承疇一同來鎮守寧遠,他是要為自己留一條退路,萬一敗於清軍,他早先與清有過聯係,那麽他就不至於死。隻是他還是想要留在大明的,這是預留的一手。


    他的這一點想法,巴托都能看得出來,隻是他知道不能掉了江飛這一條線,怎麽說,江飛還是洪承疇身邊的紅人啊!


    先是聊到清軍攻寧遠隻是警告一下大明,當然也不排除再度大舉南侵的可能。巴托說這個是有意為之的,就是牽製明軍的兵力不讓明廷能全力以剿滅流寇。


    聊完這些,又聊到其它方麵,隨之巴托又扯到了盧象升的身上。巴托嚴肅地說:“據可靠的消息盧象升並沒有死!而是被大英雄張必武所救!”


    這一番話就刺激到了江飛,江飛也接到了蔡途的消息,蔡途接連都不能害死張必武,這本身就讓人憤慨的!江飛一直想著怎麽除掉張必武,現在一聽到巴托所說的,他不由是雙眼發出了亮光。


    “你說什麽?盧象升沒有死?”江飛直視著巴托,巴托微笑著說:“是的!當時張必武與我們的大兵交鋒,大兵都能看見盧象升沒有死,還膽敢抗拒天兵!可惜多鐸無能,不然的話,怎麽會讓張必武與盧象升逃脫?又怎麽會有假捷說我們的嶽托大將軍是死於張必武之手的彌天大謊呢?”


    滿清是要麵子的,明明嶽托和瑪占是被張必武擊殺的,可是這一件事太丟臉了,所以滿清就一致咬定嶽托和瑪占是病死的,濟南被襲的事便壓製不準人提!


    江飛興奮了,說:“消息可靠?”巴托板起臉來了,說:“難道你不相信我們嗎?”


    江飛可不敢了,說:“信!我信!怎麽會不信呢?不知盧象升在哪裏呢?”巴托隨之說:“聽說被盧象升以前當大名兵備道時就已經是深交的姚東照安排了。還聽說盧象升將要到張必武的三縣之地以靜養。現在的盧象升已經是隱姓埋名了!好了!話就說到此了!來!喝酒!”


    江飛的心裏一直在念叨著巴托的話,他就是想著怎麽去害張必武,當然他除了要派自己的親信前去查明盧象升是不是真的活著之外,他還得讓蔡途也隨之做好準備查到盧象升,這樣就害死張必武。


    不過江飛頭腦一轉,他想明白了,他不能親自出麵,有一個人更合適!最怕盧象升不死的人是誰啊?是位高權重的楊嗣昌!對!楊嗣昌要是出麵來辦這件事的話,比他江飛還要好得多!更容易完成!更有把握!


    “嘻嘻!”江飛是陰險地笑了,心中在咒罵著:“張必武啊,我看你還不死!欺君之罪,你是怎麽能擔得了呢?哈哈!”


    巴托看著江飛的樣子,就明白了,他的任務完成了,他隨之舉起杯來又與江飛碰了一杯酒。


    江飛也無心再與巴托再一起飲酒了,他隨之派人先去查查看,隨後他又以其他人的名義讓楊嗣昌的親信知道,從而讓楊嗣昌知道盧象升沒有死。


    楊嗣昌一接到這消息,他果然是不安的,他踱來踱去,盧象升一直都是他政治上的強勁對手,要是盧象升沒有死的話,那就糟了!


    因為社會輿論都是偏向於盧象升,指責他楊嗣昌見死不救害死了盧象升,要不是有皇上的寵愛,他楊嗣昌早就被問罪了!


    輿論還一致認為盧象升是當今的嶽飛!他的死比嶽飛還要冤!要是讓人們知道盧象升不死的話,人們一定會再抬出他來的,盧象升在軍中的聲望是很高的。隻要盧象升真的沒有死,現在大明內憂外患,崇禎心中不爽,可他還是會起用盧象升的。


    加上他推薦熊文燦任總理招撫,現在張獻忠再起,剛剛轉變好的撫局一下子失敗了!很多責任都指向了他楊嗣昌。


    崇禎讓熊文燦戴罪視事以剿匪,可是左良玉和名將羅岱戰敗於羅英山,士卒死者一萬多人,脫困士兵不到一千。而羅岱則被生擒,被張獻忠所殺。為此,熊文燦更沒有辦法能擊敗張獻忠了。


    與楊嗣昌不同於一黨的文官不斷地向著楊嗣昌攻訏,說楊嗣昌的壞話。這對楊嗣昌是一種威脅,幸好崇禎最討厭這種黨爭,加上對楊嗣昌的寵愛不衰,所以楊嗣昌暫時是安全的。


    不過有一點現在的楊嗣昌已在襄陽督軍準備剿滅張獻忠。他離朝廷遠,這樣受到攻擊的話,他想自白也難啊!


    所以暫時地安全能保證以後同樣也是安全的嗎?不!不能!要是盧象升沒有死呢?或許這就將是壓死駱駝的一根稻草!


    楊嗣昌深明這一點,盧象升不死,對他的威脅極大!雖然現在定論盧象升是死了,可是他覺得此事諸多疑點,社會上關於盧象升沒有死是被張必武所救的謠言也曾出現過。看來絕非空穴來風!


    楊嗣昌不能等閑視之,他立即命人去查看盧象升的下落,尤其是巨鹿的姚東照這一邊更成了重點關照的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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