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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初三日,淩晨,河北巨鹿。


    嶽飛帶著大軍急行一天一夜趕到巨鹿,人疲馬乏,不得不停下休息。這時李綱從邯鄲送來書信,據斥候探查,依舊堅守在深州靜安城,這是個消息,從戰局分析,金軍必定以主力圍攻靜安城,同時在葫蘆河一線阻擊我救援大軍。李綱請嶽飛加快速度趕到信都城一帶會合折可求,以期盡快突破金軍葫蘆河防線,救出姚古。


    巨鹿距離信都城還有兩百餘裏,即使嶽飛於天亮後督促大軍日夜兼程,那也要到初四日的下午才能到達信都,目前嶽飛對冀州的情況一無所知,倉促進入冀州非常危險。


    嶽飛召集幾位軍帥連夜議事,打算還是按照既定部署來,一邊行軍,一邊派斥候摸清冀州的軍情,然後再考慮是否會合折可求。就在眾人商議的時候,羅蘭到了,他帶來了最新的消息,軍已經橫掃冀州,其主力正在攻打信都城。


    “消息準確?”嶽飛吃驚地問道。


    “我們的斥候在.水一帶遇到了從冀州南下逃亡的百。據他們說,大約七八天前,軍就過來了,到處燒殺擄掠。”


    “信都城現在怎麽樣?還在不在我們手上?”嶽飛追問道。


    “這個就不清楚了。”羅蘭搖搖頭,“我們的援軍遲遲未能趕到冀州,又被包圍在深州,冀州各地官府聞風而降,根本不做任何抵抗。以我看,信都城估計已經被金軍搶走了。”


    嶽飛和幾位軍帥相顧失色。信都城如果丟失,這次救援必定失敗。姚古被包圍在深州,援軍若要救他,必須強渡葫蘆河,而前提是信都城不能丟。


    信都城丟了,葫蘆河南北兩岸都是金軍,援軍渡河必定腹背受敵,純粹找死。


    “按時間推算,折可求和王應該到了信都城一帶。”林衝指著地圖說道,“不管信都城是否丟失,折可求都要發動攻擊,否則他無法有限牽製金軍,更無法策應王從武邑方向渡河進入深州。”


    “汴京這個計策根本就是紙上談兵。”折可存擔心自家兄弟的安危,眉頭緊皺,十分惱怒地說道,“金軍兵力占據絕對優勢,分兵等於自尋死路。假如信都城丟了,他們必敗無疑。”接著他轉頭望向嶽飛,“嶽帥,我們的速度要快,否則他們可能被金軍各個擊破,全軍覆沒。”


    嶽飛也是心憂如焚。如果信都城落入金軍手上,折可求和王分兵攻擊,勢必被金人各個擊破,那這一仗不要說救出了,就連折可求和王都保不住。


    “集結各部馬軍,組成選鋒軍,急速趕赴信都城。”嶽飛稍加思索後,斷然說道,“如果信都城還在我們手上,此刻折可求必定和金軍在城下廝殺,那我們急速馳援就能保住信都城,反之,我們則可以會同折可求拖住敵人,叫王從武邑方向撤回來,大家集結到一起,有機會就北上救援,沒機會也能全身而退。”


    幾位軍帥一致同意。


    盧俊義的虎烈第七軍、林衝的虎烈第八軍各有一將馬軍,折可存的馬軍還有一千四五百人,嶽飛和羅蘭的馬軍都已不足千人,這樣四支軍隊的馬軍加在一起大約有八千人。嶽飛和眾人商量了下,決定由盧俊義、林衝率主力隨後跟進,嶽飛和折可存、羅蘭則帶著五千馬軍火速趕赴信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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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三,中午,河北信都。


    韓世忠站在城樓上,全神貫注地望著遠處的戰場。


    折家軍就是折家軍,強悍,勇猛,頑強。昨天他們趕到信都城下,和金軍血戰三個時辰,直到天黑才收兵。今天上午再度出擊,到現在已經打了兩個時辰了。戰場上屍橫遍野,號鼓連天,旌旗飛舞間,兩軍將士往來廝殺,激戰正酣。


    信都城的軍民非常奮,他們擂起了戰鼓,他們揮舞著武器,他們陣陣高呼,給折家將士搖旗呐喊。


    “韓正將,我們應該出城相助。”


    冀州知州、兵馬轄錢定功和幾個軍官走到了韓世忠的身後,要求出城參戰。韓忠麵無表情,一言不發。錢定功本想再勸,看到韓世忠眼裏的殺氣,有些懼,把嘴巴閉上了。


    韓世忠今年三十六歲,高大魁梧,胡須濃密,一張黑褐色的臉,一對粗黑濃眉,一雙殺氣凜例的眼睛。他出身於西北麟延路的綏德,少年時是個潑皮,十八歲從軍,憑借戰功步步升遷,參加了曆次西北大戰,南征方臘,北伐幽燕,平定河北山東叛亂,又率軍到河北抗禦金軍,今


    東第八正將、正任單州團練使。(單州位於今山東時隸屬京東西路,在南京應天府的東北方向。團練使在北宋是授給武將的虛職,等同於職務級別,從五品。所謂正任就是能參預朝謁禦宴,可以按其品級依次轉。)


    這種純粹依靠軍功坐到正將位置上的西北人並不多,大凡能坐到這個位置的,不但勇猛驃悍,胸中更有韜略,殺人更是無數。錢定功是個標準的文士,一般來說是瞧不起韓忠這種武夫,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大宋需要像韓世忠這樣的武將衝陷陣,今天的錢定功更需要韓忠替他守住信都城,這可關係到他的身家性命。


    錢定功心生懼意,不敢說話,他的幾個手下平日跋扈慣了,看到援軍到,而且還在戰場上占據了上風,膽子隨即大了,口氣狂妄了,七嘴八舌要出城助戰,歹能撈點功績。


    韓忠鄙夷地看了他們一眼,跟著“嘿嘿”冷笑,那雙眼睛就象要吃人一樣,讓人不寒而栗。他懶得和這些人說話,折家軍在戰場上其實沒有占到任何優勢,相反,正在一步步掉進金軍的陷阱。金軍人多,折家軍氣勢旺盛,金人不想和折家軍硬拚,所以故意隱藏了實力,派出和折家軍人數相當的軍隊,把折家軍拖在戰場上慢慢消耗,等到折家軍疲憊了,士氣低落了,金軍再把所有的軍隊拉上去,給折家軍致命一擊。


    折可求和折家軍置身於戰場,看不到全局,而韓世忠居高臨下,把金軍的部署看清二楚,雖然他想提醒折家軍,金軍把城池圍水泄不通,消息送不出去。其實,就算把這個消息送出去了,折家軍還是要進攻。折家軍殺到了信都城,已經騎虎難下,除非掉頭撤退,否則必定陷入金軍的圍殺。


    韓世忠暗自歎息,城內的兵力有限,他幫不上折家軍的忙,如果不出,那麽明天折家軍必定遭到金軍重擊。折家軍敗走,信都城還能堅持多久?


    “集結所有的馬軍。”韓忠猛然轉身,衝著自己的副將劉萬勝大聲說道,“馬上集結。”


    劉萬勝吃驚地望著韓世忠,“我們的馬軍隻有三百零七個人了,打完了,誰來守城?”


    韓世忠笑,指指城外的戰場,“折家軍敗了,我們還能守住城嗎?”


    劉萬勝也是久經沙場的悍將,他當然知道折家軍所麵臨的危機,但問是,三百零七騎能幫助折家軍擊敗金人?三百零七人投進戰場,同石子兒丟進大河裏,頂多濺起一點水花而已。


    “葫蘆河對岸的金軍今天肯定要趕到戰場。”韓世忠搖了搖頭,“今天果不能把金軍擊退,那明天,折家軍必敗無疑。”


    錢定和幾個手下看看韓世忠,又看看遠處的戰場,疑惑不解,不知道韓世忠憑什麽做出這樣的判斷。


    劉萬勝猶豫了片刻,轉身走了。他跟著韓世忠打了好幾年的仗,知道這個人不但勇猛更有謀略,他既然要出城參戰,那必定有幾分把握。此時此刻,也隻有拚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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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弼慢慢走在原野上,踩著鬆軟的土,踩著綠色的小草,偶一抬頭,看到前方有幾朵不知名的野花,正躲在草叢裏搖曳生姿。宗弼走過去,俯身摘下一朵,放到鼻子下聞了聞,淡淡的幽香,帶著泥土和青草的芬芳。宗弼想到了家鄉,想到了遙遠的白山黑水,想到了那山川河穀裏的一座座帳篷和帳篷裏的親人。


    驀然間,戰鼓聲衝天而起,廝殺聲震耳欲聾,大地在千軍萬馬的踐踏下顫栗、呻吟……宗翰的心跟著抖動起來,一股寒意隨著初秋的風襲入到心靈,一股難聞的血腥味掩蓋了那淡淡的幽香,把他的思緒從遙遠的故鄉拉回到血淋淋的戰場。


    蹄聲如雷,幾匹戰馬呼嘯而至。


    宗輔飛身躍下,三兩步跑到了宗弼麵前,“二哥派兵來了,烏塔和醜和尚帶著三萬人馬正急速趕來。”


    “二哥擔心什麽?”宗弼笑道,“擔心三哥和我擋不住這幫西北蠻子?”


    “宋軍援兵兩路並進,東邊一路已經到達武邑城,逼近了蘆河。”宗輔冷聲說道,“二哥叫我們馬上圍殲這路敵軍,然後轉戰武邑。”


    宗弼笑笑,把手上的野花丟到了地上,“三哥,那就開始吧,不要讓烏塔搶了我們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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