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笑棠說什麽也不肯先行撤退,常歡無奈,隻好趁其不備,一掌擊在他的後脖頸上,林笑棠回身怒目而視,這才昏了過去。


    常歡背上林笑棠,柳乘風和四名老兵帶上手雷掩護著向後廂房撤退,陳宮途也在手下的簇擁下跟著撤了下來。


    後廂房的牆壁上有一扇暗格,打開之後,便是一個小的暗門,常歡等人保護著林笑棠鑽了出來,邱掌櫃說的沒錯,後邊確實是臨近陶然亭附近的看山樓。


    穿過一條水渠,爬上山坡,眾人停下腳步,不遠處的攬翠亭和窯台已經是燈火通明,不知道有多少人向這邊包抄過來,常歡扭頭對陳宮途說:“陳站長,咱們這麽多人在一起目標太大,不如分開行動吧,能不能衝的出去,就看各自的運氣了。”


    陳宮途點點頭,看看常歡身上的林笑棠,“告訴林站長,他救了我一命,對付他的事情,我是再也做不出來了,但戴老板絕對不會放過他,請他務必小心。”


    常歡沉聲道:“明白了。”


    陳宮途這才帶著手下向著北邊突圍過去。


    常歡等人不敢逗留,沿著山坡上的小路一路向西,沒多久就遇到了日軍,仗著手中的手雷,硬是炸開了一條血路,也幸好這邊攔截的日軍人數不是很多,眾人才得以衝出包圍圈。


    走了沒多久,身後便傳來鼎沸的人聲,夾雜著軍犬的狂吠,柳乘風看看左右,四名老兵已經是渾身浴血,看來身上的傷不輕,常歡的腿上和肩膀上也中了一槍,也幸虧眾人都穿著防彈背心,所以要害全被護住,柳乘風檢查了一下武器和子彈,看看周圍的環境,猛然間看到路邊的一座不算太大的寺院,依稀可以看見門楣上的一塊牌匾,“龍泉寺”。


    柳乘風轉身對常歡說道,“再跑下去不是辦法,你帶著老板進寺廟裏躲一躲,我們幾個吸引開日本人的注意力。”


    “那怎麽行。”常歡很清楚柳乘風這麽做的後果,立刻就急了,“讓我去,我受了傷,你來照顧七哥,也許機會更大。”


    柳乘風淡淡一笑,“別爭了,當年護送高陶兩位的時候,我就是必死之人,要不是老板出現,我哪裏還能活到今天,我跟了王站長十年,就是不願意當漢奸才留在老板身邊,現在家人的生活都有了保障,我還有什麽可牽掛的,再說,你的腿傷能跑多遠。”


    常歡無言以對。


    柳乘風和幾個老兵招呼一聲,“兄弟們,咱們上路。”


    老兵們堅毅的一點頭,互相對視一眼,同時露出笑容。


    柳乘風等人合力將常歡和林笑棠送上寺廟的牆頭,常歡慢慢的將林笑棠放在草地上,轉身又爬上牆頭。


    柳乘風剛要轉身,卻又停下腳步,低聲對著牆上的常歡說道:“告訴詹森,他欠我的那筆帳,以後在下邊見了麵我會慢慢的跟他算。”


    說完一笑,衝常歡敬個軍禮,大步趕上幾名老兵,他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常歡將隨身攜帶的胡椒粉從牆頭撒下去,將身子壓低,看著成隊的日軍從古寺廟門前經過,在軍犬的引導下向著柳乘風等人的方向追了過去。


    ……


    柳乘風等人邊打邊撤,直到麵前的湖水擋住了去路,湖麵上開了兩艘日軍的巡邏艇,強烈而刺眼的燈光伴隨著子彈射過來,柳乘風等人連連中彈。


    柳乘風等五人互相攙扶著,口中滲出血沫,但就是沒有倒下去,槍裏已經沒有了子彈,柳乘風等人黯然將槍丟在地上。


    巡邏艇在湖麵上逼住了柳乘風等人,大隊的日本士兵也呼嘯而至,將五人嚴嚴實實的包圍在湖邊。


    如林的槍口直挺挺的對著五個人。


    柳乘風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看看左右的老兵,“兄弟們,打了這麽多年鬼子,到了咱們上路的時候了,記得,咱們身上都有防彈背心,這玩意說什麽也不能落到鬼子的手上,所以,咱們不能留下自己的囫圇身子了,明白嗎。”


    老兵們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他們一起把手伸進懷裏,摸出了自己僅剩的美製手雷。


    柳乘風大喝一聲,“兄弟們,走啊。”拉開了保險環,衝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群鬼子。


    四名老兵也各自找準一個方向,義無反顧的衝了過去。


    彈雨中,幾個踉蹌的身影抽搐著,但腳步卻絲毫沒有停頓,直到五朵燦爛的煙花在日本士兵的人群中相繼炸開。


    ……


    此刻的陳宮途,也同樣陷入到絕境之中,七八個跟隨他一起衝出來的手下,已經倒下去一半,周圍燈火通明,黑壓壓的的日本士兵在火把和探照燈的照耀下,慢慢逼近過來。


    陳宮途長歎一聲,慢慢的將舉槍的手臂垂下來,“弟兄們,你們投降吧,這次來擺平真是大錯特錯,因為一個李葆初,讓我們全軍覆沒,這些內鬥有什麽好處,你們都是被我連累的,日本人問什麽你們就說什麽,將所有事情推到我身上就行。”


    一個形貌粗豪的漢子跳過來,“站長,剛剛那些人掩護咱們撤退的時候,可沒選這條路,都是爺們,咱們不會比他們差。”說完一揮手,“是爺們的跟我搏一把。”


    一陣槍聲響過,戰場恢複了寂靜,陳宮途阻攔的手停在半空,慘然一笑,對著那些靜靜的躺在血泊中的手下敬了個軍禮,喃喃道:“你們這是何苦。”


    “快放下槍!隻要你肯投降,我們保證你的生命安全。”對麵的一個日本軍官用不太純正的漢語說道。


    陳宮途整了整衣服,平靜的對著日本軍官一笑,“休想。”說完,一橫手臂,左輪手槍直接頂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老子寧死不做漢奸。”


    ……


    常歡背上林笑棠,一步步地向著寺廟的大殿走去,四下裏漆黑一片,天空中已經飄起了雪花,寒風刺骨,在常歡的身後,是一長串醒目的血跡。


    終於,常歡再也堅持不住,慢慢的滑落在地上,他想抓住林笑棠的收,可掙紮了幾下,還是沒成功,昏了過去。


    響聲終於驚動了寺廟裏的人,一個穿著灰布僧衣的僧人從大殿旁邊的僧舍中走出來,接著屋裏剛剛點上的燈火看見了倒在地上的林笑棠和常歡,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他趕忙走進後院,不一會,四五名僧人走了出來,將林笑棠和常歡抬進了僧舍。


    兩個小和尚拿著掃把和水桶,將地上的血跡擦了個幹幹淨淨,又爬上牆頭,看看是否留下了什麽痕跡,最後才將大門又檢查了一遍,悄悄的退進僧舍中。


    燈火下,幾名僧人看著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林笑棠和常歡,臉上不由得浮上一層憂慮的神色,一名年輕僧人對一名中年僧人說道:“師兄,今晚日本人在附近抓人,會不會就是他們兩個。”


    中年僧人點點頭,“應該沒錯,但凡是日本人追捕的的人,一定是抗日的,看著兩人的身形,身手應該都不錯,身上還有武器,智嗔,一會快點幫他們換好衣服,包紮好傷口以後,就抬到後院的地窖中,日本人沒抓到人,一定會挨家挨戶的搜捕的,咱們一定要小心,不能讓他們落到日本人手裏。”


    智嗔連連點頭。


    ……


    雪下的越來越大,紛紛揚揚的落下來,不一會,邊疆地麵變成了一片雪白。


    林笑棠慢慢的睜開眼睛,後腦還是有些許的疼痛,他揉著腦袋坐起身,“這是哪裏。”等他看清楚周圍的一切,冒出了第一個疑問。


    旁邊的木板床上,常歡還在昏睡著,臉色有些蒼白,圖上裹著厚厚的白布嗎,看來傷口已經被處理好了,自己身上的傷口也給包紮完畢,空氣中一股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


    這裏好像是一個地窖,堆放著為數不少的糧食袋子和成捆的大白菜,桌子上點著一盞油燈,忽明忽暗。


    看看自己身上,已經換上了一件半舊的棉袍,自己的武器則布置了去向,“怎麽就我和常歡兩個人,其他的人呢。”林笑棠不禁有些疑惑。


    林笑棠披衣下床,慢慢的走上地窖的台階,門是虛掩的,輕輕一推就開了。


    這是一個小院,古色古香,牆上還有佛家的偈語,看來應該是座寺廟。


    林笑棠走進院子,雪花落在頭頂,說不出的清涼,但四下裏五人,一切都是那麽靜謐。


    隻有小院的正殿中還亮著光,林笑棠循著光線走過去,門並沒有鎖,林笑棠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禪房,空氣中彌漫著香灰的味道,長明燈隨著吹進來的寒風搖擺不定。


    林笑棠在香案前停下了腳步,香案上擺放著一排整整齊齊的靈牌,供奉著香火,看來是寺廟極為尊重的人。


    林笑棠一個個的看去,這些人名很陌生,隻是其中一個讓林笑棠有些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裏聽說過,“周朝堅,怎麽這麽熟悉。”


    林笑棠念叨著這個名字,眼神不由自主的移向最後一麵靈牌。


    林笑棠忽然間愣住,一股寒意從後脖頸一直上竄至腦門,渾身上下每根汗毛都立了起來,他一把抓住那麵靈牌,手指摩挲著上麵的名字,一時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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