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想不通,又說道:“我會讓石保正寫信給馬知州,防止他粗心大意,在京城也樹有仇敵。畢家貪心,這件事京城有許多人知道,說不定是馬知州的仇敵所為。但範圍不是很大,頂多十幾家,盯著這十幾家,早晚會將此人找出來。”


    這樣找就能找到了。


    不用郭大出麵,劉海、張達子、戚少chun與黃清四人都麵生,由他們帶著兩個畢家下人轉,早晚會將此人找出。


    郭大匆匆忙忙帶了一些銀兩返回和州。


    宋九用到許多礦石,有時請求朝廷幫助,有時派河中機靈的人下去查看。人來人往的,也沒有人注意到郭大一行。盧母說道:“九郎,用錢帛太多了。”


    案子真相大白,對盧青衣幫助最大,可以證明他清白。然而這個錢用得盧母心痛,青衣父親臨死前,托韓熙載送錢去江北,也不過幾百貫錢。宋九卻用掉了一千多貫。


    “大娘子,不僅證明青衣清白。此案若不破,後麵河洲上的雜事更多,說不定會有更多人打我的主意。”


    自己與趙匡義“鬧翻”,趙普沒必要對自己動手,不值。趙匡義拉攏人很有一手的,趙匡胤也不賴,不過自己與趙匡義交道打得最多,有時候都忘記曆史的宋太宗種種所作所為,不會攏人,也不可能最終上位。但現在論權謀術,趙匡義仍然嫩了一點。趙普坑了趙匡義一回,但青衣案也隻是一個小案子,再插手那是畫蛇添足。


    趙匡義肯定恨死了,馬知州同樣不會太開心,可能石守信也有點兒不快。隻要自己將此人找出來,在這多方打壓下,那怕是石漢卿,也會壓成灰灰。


    內幕宋九不會說的。


    又看著關心的翠兒,問盧母:“翠兒與青衣他們……”


    “玉娘子說過了,妾身高興都來不及呢,不過妾身認為要等九郎。”


    “八字測過沒有?”


    “測過了,兩人很般配。”


    “那就好。”


    宋九在建設河洲,皇宮裏也在建設,趙匡胤發動工匠將後周的大朝會宮殿崇元殿擴建,改成乾元殿。居然也學了宋九,用了一些鋼筋混凝土做梁柱,不過大多數還是木質建築。


    建成後趙匡胤看著漂亮的大殿,覺得很滿意,宋九認為他小家子氣,不僅是政策問題,也有用費問題,一個宮殿就將他樂著了,然後召大臣與軍校過來觀看。


    用的錢不是太多,大臣也無人反對,看到後,說好好好。


    趙匡胤道:“怕還不及那個正店哪。”


    這怎麽好相比呢,盧多遜說道:“陛下,正店怎麽漂亮不要緊,臣以為若是以後一年能有三十萬緡錢收益,那才是國家之幸。”


    “盧卿,說得好啊。”趙匡胤道。這不是不可能的,酒作坊的買撲錢,郭城稅,商稅,同時宋九還承諾攤派其他一些雜稅,不過那要計入河洲收入成本,包括買撲錢與宋九無關。再加上一年十五萬緡錢的進賬,三十萬緡錢不是不可能的。


    這個數字是可怕的,想想宋朝一年的榷礬才多少錢吧。


    趙匡義翻了一下白眼,盧多遜與宋九無交集啊,怎麽替宋九說好話。而且越無交集,說話越管用。但這一點趙匡義也早料到,不用十五萬緡租錢,就是十萬緡錢租錢,那怕稅不交,朝堂上一些算小賬的大臣也必會為宋九袒護。


    快交了,還有十一個月時間!


    這次觀禮宋九沒有參加,他繼續在忙。然而宋九聽到了幾件事,洛陽進士李靄不信佛,認為它是禍國殃民的宗教,遺害無窮。於是著數千言書,叫滅邪集,號召百姓不要信佛。然後做表率,將佛經綴起來做衾稠被,蓋在身上。他是進士,現在進士很少的,一年就中那麽幾個人,號召力十分大。


    在他帶動下,洛陽一些百姓真的不信佛了。洛陽諸寺院大和尚與他論理,又辨不贏,然後急了,打官司打到洛陽府,洛陽官員不知如何處理,上報朝廷,趙匡胤下詔,將李靄決杖,流放沙門島。


    這件事將宋九嚇了一大跳。


    他看過湖南,看過巴蜀,看到好的一麵,看到不好的一麵。但也看到許多民俗,包括各地百姓胡亂的信仰,一些**祀,甚至用活人來祭祀。原來以為趙匡胤能比較客觀的看待鬼神,包括擴建相國寺,隻是為了宗教承認他的**。甚至宋九還準備向趙匡胤推薦王充的《訂鬼》,以及他的一些其他文章,包括講解**雷電cháo汐的原理。


    有了王充的文章,那麽這些物格學不僅是他那個先生愛因斯坦的功勞,也有中國古代先賢的功勞。


    然而考慮到王充一些文章在後世的爭議,他沒敢說。


    宋九現在十分慶幸,看來不大好說啊,趙匡胤非是不信,是信,隻是信得比較理智。甚至擴建相國寺背後如自己開始所猜想的那樣,故事多多,沒那麽簡單,否則不會如此從重處理李靄,好歹他是一個進士,看到當初漢肅宗如何對王充的?


    何為沙門島,又叫殺人島,在後世煙台北麵的海島上,犯人上去後,九死一生!


    宋九喃喃道:“佛教抬頭了。”


    有多危害,現在沒有一個人知道,但宋九看過一篇架空小說,將它說得無比的嚴重,想來也非虛,不然那人不會這麽去寫。


    這是一個很不好的詔令,接下來幾道詔書對百姓都有幫助,禁荊湖諸州造蠱厭,對此宋九在ri記裏寫了很多字,所謂的養蠱不可能殺人於千裏之外,但這些養蠱者為了起恫嚇作用,確實施毒害過人。想荊湖不讓大家害怕,一是瘴,二是蠱。這兩條不去除,北人永遠會將湖南視為畏途。又罷光州貢鷹鷂,放養鷹戶,可以養,但朝廷不用了,你們自己養自己賣。以前偽蜀所輸煩苛,未罷之讓諸州長吏便宜除之,減輕巴蜀百姓負擔。但對豪強乘機崛起,趙匡胤與呂餘慶一樣,還是沒有辦法。宋九也未聽說過相關的詔書。甚至看到江南百姓困苦,打開江禁,允許江南沿江百姓過江樵采貿易,但對商旅仍禁之。這些總體來說,都是仁政。


    有很多百姓稱讚趙匡胤。


    然而若按史書對北宋內治的看法,宋九認為還沒有做好。


    接著宋九又聽到一份詔令,讓南唐降將郭延渭代替馮瓚為梓州刺史。


    對這個郭延渭宋九了解得不多,似乎也能打仗。但他弄不懂,馮瓚在梓州做得很好,現在宋軍平定銅山餘叛也到了關健時候,為何讓郭延渭換回馮瓚?


    五月端午就到了。


    宋九邀請契股諸衙內於白玉橋上觀龍舟。


    來了許多遊客,東水門賽龍舟,自下土橋開始,自白玉橋結束。


    看橋看舟,橋上人早站得水泄不通,遊樂場也建設到關健時候,不讓百姓進去,以免發生意外。於是隻好站在河北,當然,這一天趙承宗與兩百多名合夥的衙內又大發一筆。


    龍舟還未到,許多百姓便看著河洲上的建築,實際在遊樂場北麵還留著一道讓行人漫步的河堤,不過現在施工中,不敢放。各個建築還沒有正式裝飾,移載下去的各種花草樹木才剛剛成活,因為移載之故,長得並不茂盛,看上去依然不那麽美觀,不過比元旦時要整齊得多。於是百姓指著各種建築議論它們的用途。


    哪裏猜得出來。


    宋九好不容易將一大群衙內找到,有人看著對麵生意,開始抱怨。


    宋九哈哈一樂:“諸位,還有幾個月時間,你們都等不急嗎?一會兒看舟,我會帶你們看一樣好東西。”


    他說好東西絕對是好東西。


    過了許久,十幾條龍舟前後飛奔而來。


    他們在看舟,有人在看他們,整個河南就他們這一百多號衙內,以及一些家人,三四百人,十分顯眼。


    龍舟漸近,宋九看到胡老大站在舟上擂鼓大喝,他那條舟現在僅排在第五位,胡老大急了。若非現在兩河關係融洽,胡老大說不定指揮鄉親們摸家夥。


    宋九站在岸邊大喝道:“胡行頭,不行啊,你們連三甲都排不上。”


    胡老大更急,喝道:“諸位,用力啊。”


    用力也不行,到了目標地,還是第五位。不但如此,第一位是信陵坊的龍舟,與兩河無關,皆丟了臉麵。一個個不服氣,要求再戰,以白玉橋為,上土橋為終點。十幾條龍舟在商議,不一定會同意,同意了也要喘一口氣。宋九說道:“諸位,請跟我來。”


    先在遊樂場走,指著一處建築,道:“秋千就在上麵。”


    大家夥兒抬頭向上看,潘憐兒不知從什麽地方鑽出來,道:“壞人,那上麵誰敢蕩秋千啊?”


    “有膽大的,不但在上麵,開始秋千速度很快,人能在上麵象飛一樣的速度,打十幾個滾兒。”


    “哇,那不是嚇死?”曹珝說道。


    “是啊,膽小的人千萬不要上去,而且上去會收錢的,很貴。”


    聽到宋九說貴,一起冒黑汗,自宋九手中出來的東西,貴的會變**的,**的反而會變貴的。但越貴越好啊。不管他們心中什麽想法,宋九又將他們帶到一處地方,說道:“你們看著這個鐵架上的那輛車子,它會載著人,順著這個大鐵架飛速前進。”


    “也能翻過來?”石保正看著那兩圓圈問道。


    “能翻,而且很快,不過沒有那個秋千刺激。”宋九一路指了一些物事,大的基本造好,不過一些細節處還要調試測驗,刺激沒有事,安全才是第一位。這才將一群好奇的人帶到河南。


    琉璃作坊還沒有造好,最少十幾天後才能竣工,宋九從裏麵拿出幾塊琉璃,說道:“這就是以後正店的琉璃。”


    各種各樣顏sè,茶sè,藍sè,綠sè與無sè為主,實際因為裏麵金屬沒有完全去除,就是無sè的,遠遠看上去還略略帶著一些綠意,隻能說理論上快接近潔白無暇。


    宋九說道:“現在才投產,技術仍嫌不足,成本一時半會降不下來,每平方皇尺得一百五十文錢。芒果直播網”


    大家反應很平淡,與蔬菜大棚琉璃相比,它更厚,還是有顏sè的,這個難度不高,裏麵加上一些顏料就行了,但成本必然增加。宋九笑了笑,從作坊裏拿出一杆台稱,台稱上掛著許多稱砣。實際它就是一種天平,試驗jing確稱量時做的,不過宋九也不想給它取名字,工匠與學子稱它為台稱就台稱吧。又從裏麵拿出兩塊無sè琉璃,與一個小錘子,遞給符昭壽,說道:“符二郎,你輕輕敲它,直到敲碎為止,仔細地回味著你手中的力量。”


    “敲碎它?”


    “不要吝嗇,它雖美觀,再也不是以前那種價值連城的物事了,其價隻有幾十文錢,敲吧,權當你少吃我一塊麵包。”


    大家啞然失笑,符昭壽控製著力量,一次比一次重,終於將它敲碎,宋九又遞來手中的彩sè琉璃說道:“你再來敲它,然後再感覺著力量。”


    符昭壽敲了一會,將它敲碎,比劃著它們的厚度,驚訝地說:“咦,它更結實。”


    “正是,為了讓大家直觀一點,我來給大家做試驗,”宋九說著,將那個台稱搬來,一端是托貨物的稱盤,一端懸著繩子,繩子下麵是稱砣。先用一個小稱砣,將它彎曲到稱杆上放開,利用它重量產生的蕩力衝向琉璃,沒有擊碎,陸續加重量,終於將其擊碎。然後將彩sè琉璃拿過來衝擊,這樣一下子就將其強度測量出來,是無sè琉璃的兩倍半。


    宋九說道:“它是強化琉璃,抗風力很強。若是普通的琉璃,這樣的厚度一平方皇尺將會下降到一百文左右,若是蔬菜大棚的那種,將會下降到八十文錢。”


    一平方皇尺就是一平方米,對這個度量衡大家還是感到很混亂,然而實物擺在這裏,能看到。也就是宋九給的是公道價。


    韓崇訓道:“九郎,你有心了。”


    “不敢,河洲預算太大,我也很想將成本削減,就是不將錢省出來,用在內部裝飾上,也會使正店與客棧更華麗。不過我要說一件事,我快沒錢了。”


    韓崇訓大叫起來:“你那麽多錢又用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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